桑悦幽怨地望着怀玉,口舌之争,她永远不是怀玉的对手。
这时,怀玉扭过头,微妙地瞥我。
我问:“干嘛,你这什么眼神?”
“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剩女了,桑悦都解决了个人问题,小云和小青看来好事也近了,你丢脸不丢脸?”
我动了动唇,没说话。
怀玉真心实意且不无担心地问:“小颖,你不会真是对四爷死心塌地了吧。”
我笑得前仰后合,“他要是现在站我跟前,说不准我就誓死相随了,可他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人物,看不见摸不着的,就算我乐意,我妈也不让啊。”
怀玉拍拍胸口,“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走火入魔了。”
我斜眼,“我有那么二么?”
“我怕你和小云待久了被她传染到二的气息。”怀玉边说边捂嘴笑。
“呸!”
怀玉脸色舒展开,“十元手下有几个小伙挺不错的,不如介绍你认识?”
那双幽深的眼眸,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本能地拒绝,“不用。”
桑悦又哀怨了,“怀玉你明显偏心,我孤家寡人的时候,怎不见你着急?”
“切,你又不是我的嫡福晋。”怀玉丢了个白眼。
桑悦可怜巴巴地撅起嘴。
我感觉桑悦有男朋友以后,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比以前温柔许多,任由我们欺负而不还口。
怀玉捅捅我,“那个殷禛,你就打算让他一直住在你那了?”
我茫然道:“为什么不可以?”
“当初不是因为老道士给你指点迷津你才收留他的么,现在过去这么久都没事,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
我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怔忪了一下,什么老道士,什么劫数,什么破解灾难的救星,这些日子的相处,我早忘记这回事了。我不自在地垂眸,敷衍道:“再看看吧。”
怀玉和桑悦皆神情奇怪地看我,我只能笑笑。
说起殷禛,他这段日子变得非常忙碌,白天在花店工作,晚上要替穆教授翻译论文。有一次在花店整理文档时,被几个女孩子无意间瞧见,缠着他教她们满文,殷禛被闹得没办法,勉强答应下来。
颇有经济头脑的郑小云立刻征求我的意见,把花店拦出一小间,供殷禛教学,当然,这不是免费,就跟家教一样,按小时收费。
一时间他突然炙手可热起来。
因为清穿的流行,每天都会有形形□的女孩子来报名学习,环肥燕瘦,成为花店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营业额也随之直线上升。更因为他的名字,那些女孩亲热的管他叫四爷。
我心中极不是滋味。
情人节那天大早上的,郑小云收到快递送来的玫瑰一捧。
余小青同样也收获玫瑰若干。
怀玉捧着一大盒费列罗巧克力刺激我。
我咬牙切齿地,“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情人节这样讨厌的节日!”然后不怀好意地撺掇小青和小云把花放在花店寄卖,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狠赚一笔,遭到了两人的一致拒绝。
殷禛眯了眯眼,仿佛若有所思。
我到公司上班后却意外收到很大一束红玫瑰。
这件事在公司造成不小的轰动。
不仅丁一二和钟婵娟这两个八卦女慕名而来,徐娇娇和郭晨晨也被惊动,没想到中午的时候连萧总都跑来看热闹。
“呵呵,小年啊,动静搞得挺大嘛。”萧总抬着嘴角,揶揄我。
我表情放松,调侃回去,“萧总喜欢的话,我可以转送给您。”
他脸上是戏谑的笑,“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不觉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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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颖,有男朋友了也不说出来让我们为你高兴。”丁一二十分不满地指责我。
“真没有。”我也很纳闷,到底谁这么大手笔。
“那就是有人暗恋你。”钟婵娟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
我干笑,“我也希望啊。”我托着下巴使劲地想,从小学到现在曾经有过暧昧关系和懵懂情愫的男生都想了遍。
萧总把电话打到我座机上,“记得临江的case。”
一句话让我瞬间没有了风花雪月的心情。
下班前,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花收到了吧,喜欢么?”他的嗓线低沉,透着几分熟稔。
正主终于出现了,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你是?”我试探着问。
“美女难道记性都不太好?真是太让我伤心了。”听他说话的语气,可没半点伤心的意思。
我皱着眉,“给点提示?”
他干脆地表明了身份:“我是沈泽。”
我更是纳罕,要说他想打击报复我,倒是极有可能,可送花求爱这种戏码,貌似有点离谱。我僵着声音说:“沈总是拿我消遣?”
“当然不是,我是很有诚意的,想请你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沈泽气定神闲道。
请我吃饭,还是在情人节,这人搞什么鬼。
他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一会我来接你,就这样说定了。”
我怔怔地握着手机,一时还回不过神。
十来分钟后,沈泽的电话又打进来,“我到了。”
“下班时间还没到。”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动作快点,这里不能停车的。”
我踌躇了一下,想起那份合约,如今倒也是个机会,我认命地把计划书塞进包里,打算一会抽时间同他详谈。
事实证明,太拉风惹眼的事果然不能做,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沈泽迎上车,他还殷勤地替我拉开车门,绅士风度无可挑剔,同以前那个自大没人性的家伙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表现让我更加怀疑他的用心,心揪得紧紧的。
同时也为自己默哀,明天一定会被一众八卦女严刑逼供的。
现世报来得快,前几天还拿这套对付桑悦,如今报应到了自个身上。
“你想吃什么?”沈泽问我时,我正在给怀玉发短信,拇指按在键盘上许久,却不知从何说起。
“今天这个日子,没有提前定位的话怕是没地方吃饭吧。”我有点想退缩,这个人道行很高,我怕不是他的对手。
他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一点,“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管开口,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我在心里盘算,他财大气粗的,我说金茂旋转餐厅什么的貌似没意义,眼珠一转,不如……我笑眯眯地,“去哪里都可以?”
沈泽侧过脸来看我,仿佛在欣赏我的表情,“你做主。”
我指点着路径,“往那边开,右转,对,再小转,再转,到了!”
那是很有名的小吃一条街,它有名不仅在于味道,还有脏乱的程度。
沈泽笑起来,语气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兴味十足,“你选的地方真特别。”
我皮笑肉不笑,随便挑选了一家,周边都是露天的大排档,油烟味极重,沈泽虽从容坐下,难掩厌恶之色。
我只作没看见,把油腻腻的菜单递给他。
他忙不迭地推却,“还是你点吧。”他身着昂贵的西服,戴名表,开名车,气质出众,与这里的环境着实格格不入。
我幸灾乐祸地想:活该,想耍我,总要付出点代价。
沈泽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胃口越差,我心情愈好,于是我一个人吃得很欢畅。
沈泽似笑非笑,“你看起来今天心情很不错。”
“你呢?”
“我心情一向很好。”
我趁热打铁,从包里拿出文件夹,“这是一份计划书,配合产品推广的,沈总您看看?”
他不接,表情闲适,薄唇略挑,“年小/姐,不要谈工作这么扫兴的事好不好?”
你才小/姐,你全家小/姐,我暗暗咒骂。抬起脸时已堆满笑容,“公事私事两不误嘛。”
沈泽眼底染上隐约的笑意,“那么,我回去再看,现在我只想谈私事。”
我:“……”我紧张地声音都变了调,“你要谈什么?”
“男人和女人能谈什么?”他轻佻地笑,捋起一簇散落在我耳边的头发,同样的动作,却让我有全然不同的感受。彼时心动魅惑,现下只觉反感抗拒。
我忽而放声大笑,“想不到有人被嫖上瘾了。”
沈泽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道:“还不知谁嫖谁呢。”
三字经在我舌尖打了个来回又被我咽下,我思索片刻,利落地道:“你是不是想追我?”
他仿佛不满,但还是放缓了语气,“这么明显的事你还看不出来?”
“我这个人不喜欢做第三者,先把你那些花花草草解决了再说。”我满以为他不可能答应,谁知他挑挑眉,直截了当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强硬道:“到那时再说。”
沈泽眼中的光芒瞬息万变,“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我给自己打预防针: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而花花公子的话也绝不可信。“那就这样吧,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我回头笑靥如花,“我们不熟,不敢劳您大驾。”
沈泽没有再坚持,我上车后收到一则他的短讯:“你很对我的胃口,年颖,你就等着接招吧。”
我嘴角扬起了几分笑意,大概从来只有他调戏别人的份,容不得被人调戏。不过就是别扭的小屁孩一个,仗着有财有势,拽什么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辞职不干,回去好好经营我的花店。
如今借由殷禛带来的人气,营业额蒸蒸日上,小云和小青乐得合不拢嘴,作为老板我理应雀跃,可不知为何我始终高兴不起来。
我刚摸出钥匙,殷禛就打开门,语气缓而低沉,“回来了。”
我有个错觉,好像他一直就在等我回家。和沈泽的约会,让我突然有了负罪感。就像是出轨的妻子瞒着丈夫在外私会情人,而丈夫一无所知,对她一如往昔。我垂眸,淡淡道:“嗯。”
“你随我来。”他清俊的脸上犹带着不自觉的笑容。
“干吗?”
殷禛眸光闪动,“送你一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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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带进小卧房,原本许凌飞在时,我和他两个挤在一间,许凌风被丁一二带回去后,我也搬回了自己的卧室。这间屋子倒是有许久未进了。
“是什么?”我咧嘴笑得阳光灿烂,莫非此人突然开窍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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