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那心思?都是楚镜来弄的,”陈词叼着烟从卧室走出来,抱臂倚在沙发边,“大晚上让你不要往这跑了……”
“又没有睡觉,”夏斌晃晃手里的袋子,“煮酒酿元宵吃,我刚买了点水果,你饿了就先挖个火龙果吃。”
“嗯。”
夏斌拎着东西进厨房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陈词头发略显凌乱地支棱着,穿着淡蓝色睡衣,戴一副黑框眼镜,别有一分慵懒的美感,不由得看傻了。
“看我干什么?”陈词挑眉。
“我……”夏斌将食材放在厨房,小碎步走回客厅,低头看着他,嗫嚅,“词哥,我能……能抱抱你么?”
“哈哈哈,逗比,”陈词骂一句,将烟蒂按熄,上前一步,投入夏斌的怀抱,“爽了?”
“嗯!”夏斌一把将陈词抱住,大手隔着睡衣在他后背上用力摸了两把,埋首在他脖颈间餍足地深嗅,小声叹息,“这感觉真好。”
陈词拍拍他的头发,“别这么没出息。”
夏斌一歪头,在他脸颊上微不可见地亲了一下,“在这事儿上就没出息了,我没出息,我骄傲!”
陈词笑起来,“赶紧下厨去!”
“嘿嘿,”夏斌笑着去了厨房,哼着小曲儿煮酒酿,桂花和酒酿的香气从锅中飘出来,夏斌闻了闻,不由得咧开嘴笑,自己的手艺真是绝了,这酒酿元宵做得甜而不腻、芳香醉人,简直人间极品。
“好香,”陈词飘进来,拿着半个火龙果用勺子挖着吃,往锅里看一眼,“这酒酿跟超市卖的不太一样。”
夏斌得意地掌勺,“独家秘方,就靠这个横行餐饮界了。”
“得了吧,你们又不是中餐厅,”陈词挖一勺送到他嘴边,“你买的这火龙果真甜。”
“当然,不是吹牛哈,鄙人正是挑水果一把好手,人送外号一手甜,万果之中保证第一手就能将最甜的那个挑出来。”夏斌得瑟,一口吞下果肉,微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啊~~词哥亲手喂过来的,简直甜到心坎儿里。
陈词哈哈大笑,“你简直没救了!”
夏斌嚼着果肉,心想自己当真是没救了,得了一种名叫陈词的绝症,十五年前初犯,如今已是晚期,药石枉然。
酒酿元宵出锅,夏斌盛一小碗递给他,“临睡前不要吃太多,这些就够了。”
“哟~~贤内助,”陈词在他脸上啄一下,端着碗走了。
只剩夏斌系着超市抽奖送的花围裙站在厨房,摸着侧脸愣了一下,咬着下唇笑了。
端着碗走出来,发现陈词正捧个大碗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别躺着吃啊,不容易消化。”
“……突然发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陈词斜眼鄙视他。
纳?尼?夏斌惊天霹雳,这是被嫌弃了吗?才做了一顿夜宵就被嫌弃了吗?作为立志成为绝世小攻的男人,光有美貌和贤惠果然还是不行的,难道自己真的要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嗓音说“敢这么惹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一个霸道的总裁吗,小妖精?”
“你那什么表情?”陈词挑眉,“对我的话有什么不满吗?”
夏斌幽幽地看着他。
“有什么不满你说啊,”陈词吞了两个小丸子,抬眼看他,一脸特别知书达理表情地说,“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对我有任何看法都可以摆到台面上来说,你现在的表情让我觉得你很委屈,我给你委屈受了?”
夏斌撅嘴,“QAQ我哪里像个老妈子啊。”
“嗯,你不像,”陈词淡定道,“你像个小姑娘。”
“!!!”夏斌倒吸一口冷气,恶向胆边声,“小姑娘?今天哥就让你看看小姑娘是怎么残暴的!”说着心一横,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陈词捧着大碗哈哈大笑着往旁边躲,被夏斌一把抱了个满怀,佯装凶悍地咬住他的耳垂,恶声,“还说我小姑娘?嗯?还敢不敢说了?”
炽热的呼吸扑在耳洞中,痒得陈词一个哆嗦,“不说了不说了。”
夏斌意犹未尽地放开他,“这还差不多,对老公要尊敬点儿。”
“我错啦,”陈词笑出嘴角的梨涡,乖巧道,“你这么大一只当然不是小姑娘,是大姑娘啦!”
夏斌瞪眼,“哎……你!”
“小样儿,逗你呢!”陈词捞了一勺子小元宵,亲昵地送到夏斌嘴边,“这么不禁逗。”
夏斌笑着吞了满口,刹那间满口甜香,眼前的梨涡浅笑,简直比酒酿还要醉人,他不由得看痴了。
——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眉眼精致,巧笑倩兮,仿佛从杏花微雨的田园诗画中走出一般,美不胜收。
“傻看什么?”陈词踢他一脚。
夏斌目光落在他的裸脚上,不由得更加荡漾——连脚都这么好看,脚踝纤细、骨肉匀称,光这一只脚,都性感得让人心神不宁。
“你吃错药了?”陈词微微皱眉,这小子一脸痴汉的表情让他觉得菊花凉凉的。
“没,”夏斌倏地回过神来,看陈词一眼,脸颊倏地红了。
“……”陈词震惊。
夏斌双手在脸边扇风,讪讪地转移话题,“啊,刚从厨房出来,觉得好热啊,脸都出汗了……”
陈词看一眼开到20度的空调,心想你热的是心火吧。
吃完夜宵已经凌晨两点半,夏斌慢吞吞地洗刷碗筷,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内心焦躁地想词哥怎么还不开口留自己一晚啊,都凌晨了还要自己开车回家吗?留下来就算睡地板人家也没有意见的啦。
把碗筷洗到泛光,都没有听到陈词的挽留,夏斌轻轻嗳一口气,在词哥眼里,自己是挺可笑的吧,爱得像个傻瓜一样,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面对别人时明明没有这么糟糕,可一到了词哥面前,就不知道该表现出自己的哪一面,感觉哪一面都不是最完美最容易被他喜欢上的。
洗干净手解下围裙放好,夏斌走出厨房,“那个……词哥,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家了。”
陈词坐在电脑边啃一只大水蜜桃,闻言点头,“嗯,路上小心。”
“……再见,嗯……晚安。”夏斌耷拉着耳朵,拉开房门,拖拉着沉重的双腿走出门去。
“还真走了?”一声轻笑从门内传来。
夏斌耳朵倏地竖了起来,猛回头,只见陈词抱臂倚在卧室门框上,一脸促狭的笑意,“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词哥……”夏斌死命咬着下唇,防止自己笑得太过夸张,看上去像个傻逼一样。
陈词回衣橱里找出一套睡衣扔他头上,“洗手台上给你放了新的牙刷口杯,毛巾先用我的吧,介意吗?”
“不介意,”夏斌抓下睡衣,满心欢喜地想就算内裤都穿你的我也不介意,咦,睡衣里居然还真有一条内裤,检查一下,有点失望地发现是全新的,哎呀,自己怎么跟个变态一样,一定要伪装好,不能被词哥发现!
冲完澡出来交换陈词去洗,听到浴室的关门声,夏斌欢快地扑到大床上,满床打滚,撒欢一样从这头滚到那头,一抬眼,正对上陈词促狭的笑容。
“……”夏斌保持着四爪朝天的姿势凝固了。
“我拿换洗的衣服,”陈词越过大床走向衣柜,笑得相当欠扁,“你……继续?”
“我不活了!”
“哈哈哈,”陈词大笑,俯身摸了摸他的头发,“大晚上的别这么亢奋,快点睡觉。”
怎么可能睡的着!!!
目送他走进浴室,真的关上了门,夏斌才重新欢腾起来,在床上翻滚的感觉好爽啊,简直像在梦里一样,词哥的睡衣、词哥的房间、词哥的大床……
夏斌满脑子无法控制的想入非非,深呼一口气,翻过身来,四爪朝地趴在被子上,抱住柔软的大枕头,深嗅一口:词哥的味道……
“词哥~~小妖精~”他压低声音,对着枕头邪魅地笑,“看我怎么惩罚你。”
“讨厌~老公不要这样……”捏细了嗓音,同时扭了扭大枕头的腰身,“人家再也不会嘲笑你了啦。”
“叫你嘲笑老公,叫你嘲笑老公!”他粗着声音一口咬住枕头。
浴室门咔哒一响,夏斌仿佛按了开关一般猛地停住动作,然后动作迅速地将枕头拍拍在床头放好,整整衣服躺倒装睡,突然动作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操!来感觉了!
陈词甩甩沾湿的发梢,走出浴室,只见一道人影刷的闪过,带起一阵强风,“你尿急?”
“哈哈,哈哈,”浴室传来两声讪笑,接着莲蓬头被再次打开。
“这……”陈词了然地笑起来。
十五分钟后,夏斌打着寒颤走回卧室,陈词背对他侧卧在大床的一边,貌似已经睡着了。
夏斌上床,关灯,慢动作回放一边慢慢蹭到陈词身后,在他侧脸上轻轻落下一吻,“词哥,晚安~”
“嗯,晚安。”
“……你没睡啊?”
“你在浴室里哗啦啦地洗澡,我怎么睡得着?”陈词转过身来,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别胡思乱想,快三点了,睡觉吧。”
夏斌僵硬地伸手将他搂入怀中,一种既满足又不太满足的诡异幸福感涌上心头,让他不由得呼吸加快起来,“词哥,我们……我能吻你一下吗?”
陈词用食指在他胸口画圈圈,轻声,“这种事情还要等我邀请你吗?”
夏斌一笑,上前吻住了他的嘴唇,两人在黑暗中缠绵地吻着,夏斌睁开眼睛,和他在黑暗中对视,不由得满心欢喜,有种刺激的冲动在心头狂跳,他慌乱地看着陈词的笑眸,犹豫片刻,突然心一横,猛地再次吻了上去。
凌晨三点的月光投射进来,大床晃得吱呀作响,粗重的呼吸在小小的卧室此起彼伏,夏斌呢喃着,“词哥,我爱你。”
“嗯……我知道……”陈词喘息着,仰躺在大床上,断断续续地胡思乱想,脑中一片混乱,十五年前的小土豆,软趴趴的额发,尚未长开的五官,不服输的眼神……杂乱的PK,激烈的竞赛,夜以继日的训练……
……那个暗无天日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