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皓祯怒喊:“知我如你,怎不听从我?”
两人隔着囚车,忘形狂叫。
这等奇异景象,使观众都看呆了。
监斩官佟大人回头一看,不禁又惊又怒,勒住马,大吼了一句:“这成何体统?卫兵!拉她下去!”
“是!”卫兵们大声应着,就冲上前去,拉住吟霜双手,要把她拖下车来。吟霜的手指,死命扣住栏杆,徒劳的挣扎着,一面对皓祯急喊着:“我的话还没说完……皓祯……皓祯……”
她怎敌得过卫兵们的力气,才喊了两声,已被卫兵们七手八脚的拖了下来。她乍然松手,整个人滚倒在地上,被卫兵们用长矛阻绝,爬在地上,无法前进。
“吟霜!回去吧!吟霜……”皓祯凄厉的喊着。囚车继续向前走,人潮随即掩至,吟霜的那小小的白色身影,已迅速的被人潮所吞噬。
他不禁仰头向天,自肺腑中绞出一声哀号:“啊……”囚车到了刑场。刑场正中,断头台像个狰狞的怪兽,耸立着。
卫兵们四面八方,重重的围护着刑台,以防意外发生。
台上,刽子手已经在等候,鼓手也手执鼓槌,站在那面大鼓前,等着擂鼓。
台下,围观的群众仍在急先恐后的伸头伸脑,议论纷纷。
在群众前面与刑台之间,阿克丹和小寇子跪在一具棺柩前面,等着收尸。
皇上特别恩准,看在皓祯曾为额驸的份上,允许硕亲王府收尸下葬。
对“斩首”的犯人来说,确是一项大恩。
平常,首级是要挂在城墙上示众的。
皓祯下了囚车,被卫兵们推往刑台上去。
佟大人走上了监斩官的位子。
皓祯被推到断头台刑具面前,刑具上有个凹槽,等着头颅搁上去。
刽子手站到了皓祯身后,手上的大刀迎着阳光闪熠。
时辰未到,大家等待着。
太阳正向头缓缓移动。
群众们你推我挤,睁大了眼睛,吵吵嚷嚷,生怕错过了这场“死亡”大戏。就在这等待的时刻里,吟霜又追了过来,奋力狂奔着,她的白衣白头带,全在肃杀的秋风中飞舞,嘴里,她不顾一切的狂喊着:“皓……祯……”群众太惊愕了,被这种凄厉的身影所震慑,纷纷退避。
吟霜已直扑台前。“吟霜!”皓祯震动已极,嘶声急喊:“这是刑场啊!你到刑场来做什么?快回去!快回去!我不要你目睹我的死!我只要你记住我的生!回去!什么都不要说了,回去!”
“你甚至不要我送你吗?”吟霜喊着。
“维持住你心里那个我!不必看着我身首异处!”皓祯撕裂般的狂吼着。“不要!我不要!你回去!快回去!”
吟霜明白了,了解了。
和皓祯这番轰轰烈烈的相知和相爱,彼此在对方心中眼中,都是最完美的形象。
她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带着一脸的坚决,她眼神热烈,双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清晰的、坚定的喊着:“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
她紧紧盯着皓祯:“我们生相从,死相随!午时钟响,魂魄和你相会!天上人间,必然相聚!”
喊完,她一转头,就从来时的路上,飞奔而去了。
皓祯看着她的背影,他没有再喊她,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他已从她那坚定的眼神中,读出了她内心的毅然决然。蓦然间,他觉得乍然解脱。不再激动,不再牵挂。
仰头看天,太阳正向头顶移动,是的,“午时钟响,魂魄相会,天上人间,必然相聚!”
如果此生活着,未能尽情的爱。死去,总该魂魄相依了。
“午时钟响,魂魄相会!天上人间,必然相聚!”
他喃喃复诵着吟霜的句子,又加了两句:“生而无欢,死而何惧?”
刑场上,差一刻就到午时。
鼓手开始擂鼓,鼓声急响。
皓祯被推到刑具最前方,他跪了下来,脸上一无所惧。
那刑具的凹槽就在眼前,不知有多少头颅,已从这凹槽中滚落了下去。
鼓声越急。群众都已鸦雀无声。
远远的钟楼,钟声骤响。
监斩的佟大人,大声宣布:“午时正!行刑!”
皓祯将头放入凹槽内,引颈待戮。
鼓声乍止。
刽子手举起了大刀。
手起刀落,富察皓祯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这时,宫中的永璂手中捏着一片梅花的花瓣,嘴里喃喃的道:“人生如梦,花开花落,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的。”
☆、番外——梅花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只有两千字。前两天发多了,这两天没有什么思路,如果没错的话,新月传也只有两千字了。实在抱歉。
她叫白吟霜,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虽然穷,但是很幸福。
直到她6岁那年,她的家被大水冲垮了。
她只能与她的父亲白胜灵一起生活。
两年后,爹爹带了一个人回来,他就是那在百姓眼里神秘至极的粘贴处的一个头目。
爹爹对她说:“女儿,他说我们的掩护能力不错,希望我们能进处里。”
她看着爹爹的满头白发,答应了。
她只想老父过得好好的。
日子过的很快,她21岁那年迎来了自己和爹爹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最后一个。
那就是混进硕亲王府,搞垮硕亲王府。
对她来说这个任务很简单,也很难,不过,只要做完这个任务,他们就可以过安稳的生活了。
于是,她答应了。
在粘贴处的掩护下,她成了一个与爹爹卖艺为生的歌女。
龙源楼内,她忍受着众人看她的眼神,直到那个所谓的硕亲王世子富察皓祯的到来。
他很好骗,他是一个简单又单纯的人。
是一个被父母宠坏的孩子,一切都一自己为中心,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没几天,他就被她迷得团团转,还为了她,砸了两次楼。
这天,龙源楼来了两位大人物,她不知道是谁,但是她知道这两个人不能惹。
此时,有一位身穿深蓝色马褂,腰系黄带的少年和一位具有回族风味的少年走了过来。
那位身穿深蓝色马褂的男子要求她上去单唱,她想了想,没有答应。
她没有想到,富察皓祯就在这时出现了,还说什么,她比皇家公主还高贵。
于是他与果郡王吵起来了。
她才知道,那个身穿深蓝色马褂的男子就是直亲王的独子——爱新觉罗*永扬。
他(永扬)好像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于是她和他演了一场戏。
不出乎她的意料,富察皓祯与永扬打了起来。
没想到,五阿哥竟然插手了。
当她看见五阿哥亲手将爹爹推倒在地时,她觉得她的心碎了。
索性,爹爹就装死。
于是,她顺利的被富察皓祯金屋藏娇了。
藏在小寇子提供小四合院里。
一段时间后,大约是十月份的时候。
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交给了富察皓祯,她并不指望日后能再嫁好夫婿。
日子过得很快,就这样,她迎来了乾隆二十四年的腊月。
腊月初五,皇上将和硕新月格格指给了他。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出现。
腊月十九,硕亲王福晋来到了她这里。
这是,富察皓祯婚后的第六天。
她不得不承认,当她听到,富察皓祯为了她未和格格合房的消息时,有些感动。
但是这不能磨灭她对朝廷的忠诚。
于是,她在小寇子等人的帮助下进入了硕亲王府。
两天后,硕亲王福晋请来了大夫,她怀孕了。
她很迷茫。
那天晚上,他又出现了,他对她说:“孩子是意外,如果她想生下孩子又不愿自己养的话,那就将孩子送给富察浩祥,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她考虑了良久,最终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是她下辈子唯一的希望了。
她又想起了硕亲王福晋和富察浩祯听到这个消息时高兴地样子。
她摸了摸肚子,想道,孩子,娘亲已经很想看到你了。
希望一切顺利。
很快,除夕夜到来了。
那是她第一次以白姨娘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她没想到,那天,永扬出现了。
揭开了她曾经在龙源楼当歌女的事情。
借此,让这个孩子淡出硕亲王府众人的眼里。
她还记得,那晚,富察浩祥私下对她说道话。
“白吟霜,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他是硕亲王府的唯一血脉了。”
她曾经以为他从来不关心硕亲王府的事,原来只是嘴硬心软。
过完年,格格病了几天,皇上来了。
皇上看上去很年轻,却很疲倦。
她还记的那段话——“不管白吟霜是对、是错,她以邪媚功夫,迷惑额驸,引起家宅不和,已失去女子该有的优娴贞静,和品德操守,原该赐死!今天看在额驸求情的份上,免其死罪!着令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这或许是她最好的下场了。
第二天,府上的所有人都来为她送行。
她不可不否认,她十分感动。
都有些下不了手了。
但是,接下来,硕亲王府福晋的话却让她对这硕亲王府里所有人恨之入骨。
原来,她才是硕亲王府那高贵的格格,而富察皓祯只是一个穷苦农夫的儿子。
她不甘,为什么,她要受尽苦头,而他却荣华富贵,享受人生。
为什么???????????
或许举头三尺有神明。
第二天,皇上下了圣旨,那一字一句她还记得很清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额驸皓祯,并非硕亲王所出,实为抱养之子,却谎称子嗣,承袭爵位,此等欺君罔上,污蔑宗室之举,已紊乱皇族血脉,动摇国之根本,罪行重大!姑念硕亲王与福晋乃皇亲国戚,特免死罪,着即□两年,降为庶民,硕亲王府其余人等,一概军府第归公,择日迁居。白吟霜斥令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