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觉很熟悉,并不确定就是你。呵,天界的副君怎么会化妆到这艘赌船上来呢!谁都会这么想,可是我心中焦灼的情绪鼓动着我一定要试一试,如果这次我错过了,可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你。”
路西菲尔垂下眼,他知道萨麦尔心中焦灼的是什么,是什么让他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铤而走险,主动联系他。
萨麦尔抓住路西菲尔的双臂,诚恳地问说:“路西菲尔,告诉我,她还好吗?”提起魂牵梦绕的人,萨麦尔的声音有些颤抖。
路西菲尔点了点头。
萨麦尔抿了抿干裂的双唇,眼光灼灼地问:“神还是要她嫁给亚当?”
路西菲尔无奈地点了点头,叹息般地道:“对不起,萨麦尔,我帮不了你。”
将头抵在路西菲尔的肩头,萨麦尔原本高大的身躯显得卑微而落寞:“我是个没用的人。我在危境中选择了自己逃离,却把她留在天界。”
路西菲尔将他搂在怀里,轻声道:“你很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只是你的心还没有去接受它。一起受刑是没有意义的,你好好地生活下去才能让她安心。”
“我一定会回去找她的,那时你会成为我的敌人么?”
路西菲尔浅笑道:“从你堕落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了。”
萨麦尔的肩膀颤抖着,他从苦涩的笑声中挣脱出来,抬起头道:“我们一起共事了不知多少个晨昏,那么漫长的时间我却觉得从没接触过真正的你。也许现在我该重新认识你了,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真挚地道:“不是立场问题的话,我们也许……。”
萨麦尔无奈地叹道:“哎……立场。”
看到萨麦尔平安无事,路西菲尔就放心了。由于时间紧迫,又不能暴露了身份,更不想让沙卡利曼耶尔知道萨麦尔就在这条船上,路西菲尔没有和萨麦尔过多地寒暄,便告别了萨麦尔回赌厅去了。
目送路西菲尔出门,萨麦尔陷入深深的忧虑。路西菲尔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天界,而且这次的目的并不是自己,那么还能是谁呢?
路西菲尔加快脚步走向赌厅,本想休息一会儿,却不想发生这么多事,时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他要开始和沙卡利曼耶尔的赌局。
远远望见撒旦叶正一个人从另一个赌厅出来,意识到他们就要在门口相遇,路西菲尔故意放慢了步子。
但撒旦叶转身站在门边,一只手扶着门沿,把门遮住了大半。最终他们还是遇见了。
路西菲尔走到他面前,敷衍地问:“结束了?”
“你猜猜我们谁赢了?”撒旦叶边卖关子边注意着他的表情,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路西菲尔好像并没对他们的胜负产生任何兴趣。
“你们之间的胜负关我什么事?”路西菲尔冷声道:“让我进去。”
“还是有点关系的。”撒旦叶凑近路西菲尔的耳朵,压低嗓音故作神秘地道:“之前忘了告诉你,我财富的一半都是在这条赌船上赢得的。根据以往经验,你赢我的几率不到一成。怎么样,还想赌吗?”
路西菲尔的表情略微凝重了起来,他倒没想过摩洛在赌博上也很厉害,不过想起他说自己是靠赌博暴富的,可能所言非虚。
“这么说你又赢了他?”路西菲尔认真地把撒旦叶打量了一番,暗暗忖度着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该怎么赢得赌局。
“他在赌桌上纵横捭阖百余年,只不过遇到我时总是缺少点好运,这会儿应该躲在房间里郁闷呢。怎么样,还敢赌吗?”撒旦叶得意万分,差点笑出声来。他很享受给天使施加压力的过程,赌王莫斯提玛都败在他的手里,他不相信路西法能赢了他。
“为什么不敢?你都说我还有不到一成胜算呢。”路西菲尔挑战般地望着他,这个时候如果在心理上输给了他,那么赌局上就更没有赢的希望了。他优雅地做了个手势,让他把路让开。
“那就试试吧,一个吻的秘密。”撒旦叶耸耸肩膀,略带笑意地侧身,看他从自己身边走过。
赌桌上仍坐着那三个魔族,姿势似乎都没怎么改变过,只是眼中求胜的光芒在牌后各自闪烁着。撒旦叶和奥微都已坐定,路西菲尔继续和侍者交待4小时要告知他,顺手接过手中的两张暗牌,梅花3与梅花10。三轮争牌之后,桌面上亮出的三张明牌是红桃A、黑桃10和梅花J,这时撒旦叶与奥微都盖牌不跟了,只剩下了三个魔族。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很喜欢莫斯提玛这个配角,可能是因为我喜欢看那些关于赌王什么的片子~~
当然潇洒地赌一把固然很帅,但如果赌起来没完再好的形象也就废了,所以给路西菲尔设定一个4小时的时间范围,保持最好的状态,最完美的形象~~
☆、赌局
红头发的魔族一向谨慎,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下注50金币。
另一个手上有疤痕的魔族想也没想就跟了50金币。
第三个魁梧的魔族不动声色地跟了筹码,又加注50个金币。
现在赌注已经加到100金币,路西菲尔跟了100金币的筹码,右手在戒指上摩挲了一下,又拿起两个较大的筹码道:“我加1000金币。”
发牌者以机械般的声音道:“赌注1100金币,四人争牌。”
红发魔族盖牌退出了。
疤痕魔族犹豫了一下,也不跟了。
魁梧魔族望了一眼路西菲尔,又加了1000金币。
二人打成平手,发牌者抽出第四张明牌:方片10。
路西菲尔下注1000金币。
魁梧魔族毫不示弱,像打了鸡血般兴奋地又加注500金币。
发牌者道:“1500金币,二人争牌。”
路西菲尔没有半分表情,他往奖池里扔了六枚500金币筹码,道:“我再加1500。”
发牌者道:“3000金币,二人争牌。”
路西菲尔能感到撒旦叶探寻的目光,热切中好像还带着些了然。
魁梧魔族这次仍没有犹豫,他的底牌是梅花A与方片A,他隐忍着得意,又加了三个筹码。
发牌者亮出最后一张明牌:红桃10。
本来志在必得的魔族忽然有点高兴不起来了,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必胜的,还有四个10可以大过他。
双方摊开底牌,魁梧魔族非常郁闷,他的牌本来很好,最后却输了。
撒旦叶低声对路西菲尔道:“从一开始你就诈牌,这样玩得太险了。”
路西菲尔云淡风轻地道:“我赌的就是运气。”
……
四个小时过后,奥微彻底出局,撒旦叶和路西菲尔各有约6万筹码,三个魔族还在苦苦支撑,可是他们就是不甘心,总想把失去的钱赢回来,所以三个魔族谁也没离开,继续赌。
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赌船已经由第七层折返,正经过魔界第六层。
路西菲尔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一片苍茫而雄浑的山脉。暗灰色的天幕下,太阳用所剩的一点余光将云边涂抹上暗淡的红,从山顶缓缓流淌而下的岩浆流就像爆裂的红色血网,分明而艳丽。灰黑的浓重的烟雾慢慢蒸腾而上,与空中漂浮的云朵交融一体。
赌船在柱形的烟雾中穿梭着,就像航行在龙卷四起的血海之中。
路西菲尔若有所思。经过这一路的接触,他虽还不了解沙卡利曼耶尔的真实实力,可也不得不修正之前傲慢的偏见,把他当成自己的对手小心应对。
他略微偏头,看见莫斯提玛正站在甲板的另一边跟手下们交待着事情,他的情绪果然如摩洛所说,有点低落。
想起莫斯提玛,路西菲尔又有些迷惑。萨麦尔躲在赌船上进行魔化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也可能是他刻意安排的。路西菲尔甚至有种错觉,莫斯提玛与沙卡利曼耶尔的赌局只是使他脱身去见萨麦尔的伎俩。如果真是如此,莫斯提玛又为什么冒着与天界和魔界作对的风险帮助萨麦尔,难道真是因为他们之间共同的堕天使身份吗?如果真是如此,也许莫斯提玛对金钱的浮躁与招摇就是个表象,只为了掩饰高傲而敏感的内心罢了。
路西菲尔忽然释然地笑了。摩洛曾说莫斯提玛酷爱赌博,赌博一直被作为他的理想,可在宝石熠熠的光辉和穷奢极侈的掩盖下,贯穿于这条赌船的无种族理念不也是他的理想吗?
显然这时莫斯提玛注意到了路西菲尔的目光,举起手上的银酒杯向他打了个招呼。路西菲尔轻轻颔首,算作回应。
一直站在路西菲尔身边的撒旦叶望着他展露笑容,那微笑就像漂浮在空中的泡沫,随时可能碎掉。
撒旦叶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莫斯提玛,对路西菲尔道:“你好像对莫斯提玛产生了些兴趣,如果我的观察没错,最初你对他是有点排斥的。”
“我对你的兴趣比他浓厚得多。”淡淡地说着,路西菲尔抬起修长的手指触碰他的黑发,又小心地把手心贴在他的脸颊上。
手心传来持续而又温柔的暖意。路西菲尔竟有些失神,原来在梦中被黑暗包裹的阴影也是有热度的。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撒旦叶这会儿竟没有对这句略带挑逗的话借题发挥一番,而是把手附在他的手上,又慢慢引导着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用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呢喃着:“路西法,路西法……”
即使隔着几层衣服,路西菲尔也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热和由那之下深层次传来的律动。
这律动仿佛是有魔力的。他好像听到了其中夹杂的冰雪融化的声响,细细微微,丝丝落落,轻柔却不可抵挡。
这个傍晚好像一点风都没有。
安静的能听见灵魂……
他们站在云端,任太阳静静地泯灭最后一丝光芒。跌落成一片黑暗和山巅无法抹去的血色。
良久,路西菲尔从撒旦叶的手中把手抽回来,什么也没有说。
撒旦叶重新捉住他的手腕,动情地说:“和我回索多玛城好不好,我愿给你我的一切。”
路西菲尔专注地看着他,笑容却泛着冷意。这时他才错愕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