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 寻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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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 寻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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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巫蛊圣祭,六角铜铃都在其中扮演者不可或缺的角色。一切从简,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切从奢,所有法器上古流传至今,集天地之灵气小心供养。凤翎织袍,龙筋作线,单纯的红,毫无杂质,如骄阳灼目,吸引人却使人不敢直视亵渎了它。
  比起周围,祭坛顶更是简单。一人一几构成了它的全部。阿婆双手虔诚合十:“上主,你的仆人请求您降福与你虔诚的子民。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明明闇闇,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九州安错?川谷何洿? 东流不溢,孰知其故? 东西南北,其修孰多?南北顺堕,其衍几何?……何感天抑坠,夫谁畏惧?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
  念罢祭文,阿婆又将起祭原因细细道来“上主,自您下界以来,天地得开,日月轮息,百姓富足安康 。七千年前,你离开我们,留下只字预言,四季不更如今已现,你的仆人苦苦支撑却终只能保这方寸土地。您赐予我能力,让我能在人间为佑苍生平安尽一份力。当我有不解之事时,也可向您询问。然而,我曾无数次的祈祷,您没有回应。七日前,您突然降下圣兆:寻二人入塔,携小童而出。我让泊夏和泊苏进塔,每日用“彻”观察,可是三日前,“彻”破碎,我得不到他们的消息,上主,是你的仆人冒犯了您?才使您愤怒将其打碎还是另有其他?吾主,仆人愚昧,请您明示。
  四季不更,混沌将至,血色曙光,相伴而生。吾主,当年遗落的话语正慢慢实现,吾主,你的仆人愿献以精血,以命为媒,恳求您庇佑你的子民。”
  金色的血液勾勒出通天之路,阿婆跪坐在黑色小几前,用自己的血液小心绘制符箓,并把它们放置于朱雀,玄武,白虎,青龙四个方位。再在地上画上相同的阵法,四方位各画一遍,交叠而上,繁复而不杂乱。四角尖尖,四兽衔之,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阿婆起身,双手呈托天之举,双目紧闭,想在祭天之前再次聆听上主的教导,上主许久没有回应。想必是生气了吧,上主平生最厌恶活人祭祀,而今却要在自己仆人身上实现,无视是应该的吧。阿婆心中苦涩,终于来到最后一步。
  收起双手再次跪下,阿婆一手扶额一手抚胸,口中念叨开启法阵的咒语,心中默想祈愿之事。尚未凝结的血自主在额上勾画,法阵是相同的,只是地上的纹路在阿婆额上全部留白,地上的空白成了阿婆的图案。远远望去,象一条镂空金色丝带被系在额间,高贵而不庸俗。
  阿婆一遍遍地向上主诉说祈愿,从晨光熹微到薄暮暝暝……
  阳乌西归,一天的劳作结束,村里的人纷纷聚到祭坛旁,盘腿坐下,与阿婆朝同一个方向。没有梳洗,一身泥泞的村人用最简单的方法帮助阿婆,献出信仰。
  他们不知阿婆是在祭祀些什么,每年总有那么几次的祭祀,这次显然不是属于其中之一。村人隐约明白,这与泊苏和泊夏有关。之前阿婆召见他们,不能出村他们出了,还去了村里的禁地。再加上泊苏母亲的言语,阿婆这次应该与他两有关。
  风吹麦涌,田间偶尔跑过几只田鼠,几只贪吃的狗在后边追着。
  炊烟袅袅,茅草屋中飘出阵阵饭香,不懂事的孩童咬着唇边的手指。
  信庭踱步,阡陌间数只母鸡交颈,浅塘鱼游鹤鸭戏水。
  ……
  天清云静,夕阳烧红了晚霞,小村笼罩在祥和的气氛之下。
  绿腰舞,柳依依,思绪剪不断。苏母三日前心如刀绞,待她紧赶慢赶赶到阿婆家,“彻”上才浮现泊苏的相貌,结果碎成数瓣。阿婆没有责怪,叹息般的摇了摇头“注定如此,罢了。”这日以后,苏母再也没有心痛过,而今阿婆的祭祀让她担忧的心彻底放下。苏,我儿,你一定好好的……
  “砰!”重物碰撞的声音,瓜果从祭坛上滚落,砸在最前的泊大牛身上。
  怎么回事,村人不解。
  “阿婆?阿婆!”泊大牛小心问道,瓜果砸到他瞬间,他心中闪现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担心阿婆。
  “阿婆,你没事吧?”村人也担心。
  “没事吧,阿婆?”
  ……
  “阿婆,你回个话啊。阿婆!阿婆!”叫了好几声,祭坛上的阿婆都没有回应,村人犹豫,该不该去看看?
  祭坛边一片混乱,泊大牛咬牙,冲上祭坛。                     
作者有话要说:  阳乌,即三足金乌,居于日中,有三足。




☆、05 归程

  泊大牛冲上祭坛,阿婆扑倒在小几上,玄黑小几血蝶栖。鲜血从口鼻中涌出,金色流苏缠绕,金红散漫满地,这阵法毁了吧。没做多想,泊大牛想抱起阿婆,又怕令她再次受伤,小心俯下身子,听见阿婆喃喃自语:“错了,迟了……苏,泊苏……终究……”便没了气息。
  村人大坳,阿婆就这样去了,没有留恋,不,是来不及留恋,不甘的闭上双眼。鹤发童颜留不住青丝,通天法力同样留不住生命……
  他们把阿婆葬在村东边的小丘上,说这样阿婆便可在太阳升起之时看他们劳作,夕阳落下之后歇息,每天抬起头看太阳石仿佛也就能感受到阿婆温暖的目光。
  阿婆睡了,厚土掩埋棺椁,“阿婆你会凉不?”村人不知。只道将土堆高,盖得厚了,也就不冷了。死亡盗走欢乐;忧虑笼罩,村里一片愁云惨淡,麦田黄了,不是麦子熟了,而是渐渐枯死的黄……
  天还是天,地也还是地,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一切又似乎不同了。
  黑色的不是沃土,弥漫死亡的气息。
  
  ==========
  “泊苏”仰头望了望黑塔,朝村里走去。
  “滚!这里不欢迎你。”沿着记忆回村;百里无生机,草木枯黄。
  路没错,只是景色和记忆中的有些差池。
  离了黑塔,缓步沿小路前行,渺小的身影如蝼蚁淹没在漫天黄沙之中。进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泊苏”望见隐隐有小村的影子。
  木质栅栏柔弱地将小村合抱,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想来这便是小村抵御外敌的最后防线了。
  栅栏上有惨白灯笼悬挂着,无风,不见烛影一丝晃动。村门紧闭,村外亦不见一人,“泊苏独自开门进村。许久未曾动用的木门发出吱吱的声响,抗议移动的命令,可惜身不由己,只能哀嚎。
  没有相迎,赤红着眼,肆意辱骂,每个人都是,每个人都是这样。
  阿婆死了,死前喃语刻着每个人心头。
  阿婆死了,恶魔要出来了,苏还活着,苏就是那个恶魔,是苏害死阿婆的。某种程度上说,村人猜对了,误打误撞,捕风捉影,单纯无心机的村人命中了真相。
  怨,村人看见“泊苏”的第一想法,怨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恨,这是第二想法,恨他出来了带走了阿婆。
  怨恨交织,世人望不见的黑气没入“泊苏”的身体。心中的黑暗愈胜,带给“泊苏”的力量就愈大。村人感到没来由的一股冷气侵入体内,六月飞雪,虽说还达不到这种程度,但周围的河水还是隐隐有冻结之势。
  村人将“泊苏”围作一团,打猎用的长矛纷纷指向“泊苏”。“泊苏”冷眼旁观,无法控制的力量宣泄而出,他不想伤人,但密不通风的人群让他感到不快,心中气结,抑郁难当。
  “滚。”单字威胁,“泊苏”低吼一声,可惜被怒火蒙蔽双眼的村人根本没有注意,不,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离开。
  越来越多的人靠近,“泊苏”一掌推开上前推搡他的妇女。
  “阿苏,你……我是你阿母……”苏母不愿相信眼前这个推开她的冷漠少年是他乖巧的儿子,她瞪大眼睛,仔细端详眼前这人的摸样,是和她儿子没有区别,那是为什么呢?
  “泊苏”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话音未歇,那淳朴的容颜便开始消融,肌肤迅速剥落腐蚀,很快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空洞的眼眶黑黝黝地镶在头骨上,流露出不解与不甘。
  千年的囚困,黑塔吸收镇压的力量不可小瞧,而现找着宣泄点,自然一股脑的涌出,青丝白骨,不过须臾之间。
  “卑微的人类,吾等岂是你碰得!”“泊苏”神色阴郁。
  红云吞噬余晖,业火点燃天际。
  阿婆的坟孤零零地埋在阴影里,注视着。
  “恶,恶魔……真的是恶魔啊!”村人被眼前一幕吓傻,半晌才回过神来,喊叫着四散逃开。人们对未知事物天生有种恐惧,原先“泊苏”还没显现出恶魔原型,村人还敢上前,但现在眼前真出现一幕印证所想,村人惶恐不知所以,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气焰散去,气势自然落了一节,纷纷回去了。
  “泊苏”满意看着逃开的众人,缓步向东边的小丘走去。
  葬在那的女人,还得谢谢她呢要不是她,如今还得在黑塔里待着,哥哥,等着我。
  布衣静立在山头,有谁见得眉眼似乎淡了些……
  斜阳拉下长长的影子,劲装随风猎猎作响。
  一山青绿满枝头,千叶黄落无人会……
  一时间小村鸡飞狗跳,吠声不断。
  不似清晨,几声鸡鸣唤醒生机,宁静的小村难得有如此闹腾的时刻,狗吠声充满哀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村人忆起族谱中的记载,族谱上记着,壬戌年,恶鬼进村,杀伤无数。待阿婆归村,见此景,立取狗血数碗,浇之,顷刻化作污泥消散。
  村中的狗都难以幸免,杀狗取血更是常见。感情深一点的,不忍见狗在眼前死去,只是放去一半,将狗细心处理,小心养伤。
  死去的狗是英雄,为救村而死命重比泰山。村人草草将死狗堆在空地,周围铺满柴火,一把火,红艳了半边村。不是不想让它们入土为安,恶魔未灭,谁也没心情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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