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阁四周围绕清澈池水,遍植荷花,端的是一处高雅清逸的住处。
刚才那师兄已用季生铭牌在上扫过,此刻季生抬脚踏入,并无阻挡。
走入楼内,又见一层后园只立双柱,四面通透,云雾缭绕,明明四周还有其他楼阁,却只见荷花清池连接一片蔚蓝天空。如处湖心。
在往上走,又见二层分了几间小室,内里分别为炼器室,书房,丹房,仓库,各样设备,一应俱全。
可惜季生手里并无多少财产可填充这些空室,心里只是惦记着一层风光和阵法作用玄妙。于是从乾坤袋里拿了那五灵阵书,回一楼端坐在铜色地板准备的蒲团之上了。
这五灵阵书开篇便是说了一张聚集方圆十里灵气于阵中的阵法,人在其中,可加倍吸收灵气炼化。对季生的情况来说,果然是雪中送炭的东西。
在往后翻翻,就发现这书上阵法,不过都是微缩版样,如果是算学基础极差,根本无法弄清其中比例奥妙。但是对季生来说,却不是问题。而其作用果然如华通所说,不但有攻击和护体,还有按属性分类,可与炼器相合,锦上添花的。
怀着对宗主的感激之情,季生又忙拿了几案上准备的沙盘,练习演化起来。
季生此刻练的小聚灵阵,是这阵法中的基础。也是唯一不需要灵石压阵的。其后种种,要求低的便是用灵石,更高级的,需要的各色材料,季生是听也没听过的,恐怕要等他有更高深的境界,接触天元境更多才知。
因为已不需要再考虑其他事项,那师兄也劝他专心闭关,季生便在这时间多了三倍的天元境中,用这屋内的沙盘,练习验算阵法。好方便他回本体世界时,可用成功用这小聚灵阵来加快修炼速度。
直到三天后门外突然传来异响。
季生也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好放下了这几日来越用越得趣的沙盘,走到了门外。
只见那此刻季生已经看了生厌的胡乾,正躲躲闪闪的站在门口,不时的扔一个法术打在门口,触动那防御阵法,希望里面的人出来查看。
季生站在门内,把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不明对方来找他做什么,但想到自己已经送了他一本在天元境无比珍贵的算术书了。便十分讨厌,不想理他。
没想到那胡乾左右看了两眼,似乎也怕惊动临近的阁楼,就停手了,然后从怀里拿了一封信,丢在了季生门口,拔腿跑了。
等了一会儿,季生开门出去,捡了那封信打开一看。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原来此人此时完完全全诠释了什么是贪得无厌的嘴脸。
胡乾前几日见季生得了宗主青睐,又看上了那本五灵阵书,此刻是来威胁季生主动把书给他,否则就别怪他把酒的事说出去。
别提这阵书对他是何等重要,就算是一般的法门,季生也不想给这个恶人。
这人莫不是以为有了他那一个把柄,可以随时任意要挟他了。给了他一次,便有二有三。
原本那酒的事也不是他的错。如今宗主欣赏他的学识,颜芳和陆元奇都已离开,自己怕他什么?
这样一想,季生便把那信撕了个粉碎,回去继续演算阵法了。
再说那胡乾放完信回了自己住处后,看了四周的寒酸布置,做不完的低贱差事。想到那凝清园是怎样的优美,灵气充足,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样的好地方给了那凡人小子是何其浪费!
越想越不甘心,胡乾又拿了季生之前给他的算术课本来看。可惜其中无数奇怪符号,真是晦涩难明。
是不是那个小子,给了自己一本假书,让他怎样也参悟不透?否则以他的境界,能不比个凡人更快要掌握?
这样一来,那日出风头的不就是他了么!
如此一想,心中更是嫉妒难熬。
如不是捅出了季生那酒的事,未必能得什么好处,他早就去宗主面前禀告了,何须在这抓耳挠腮的等对方拿书上门?
结果胡乾这样按捺着性子,又等了三日,一点季生的影子都没看见,顿时坐不住了。
这小孩莫非以为得了宗主的喜爱,就可以宽容他犯的一切错么?他岂不知这华万山的宗主不但明数理,那对弟子态度也是极其公正的。
怒气冲冲的又溜去了凝清园,只见那处荷花池中间大门依然紧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里面。
当然胡乾此刻已无法再忍了,他也不顾旁边的楼院了,用法宝狠狠的劈了一下防御阵法,便在门口大声喊了几句。
季生此刻已经可以随手摆出书中对他本体修炼和炼器有益的许多基本阵法,又想到那沈大帮他在忙摊位的事,准备回本体世界去看看,哪知外面突然一声巨响。
走到门口一看,原来又是那胡乾。
“明日我就请求面见徐长老,你好自为之!”
原来是给他下最后通牒的么。
季生看了对方的嚣张模样,怒意横生,索性去了房子另一面的池塘边,装作不在了。
胡乾等了半天,见没有人出来,心里终于是下了狠心。
既然这小儿如此自私,那便撕破脸吧!
不过胡乾虽然已经下决心明日去告季生一状。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酒空口无凭的事也做不得准,就动了心思,考虑如何一次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打回凡尘!
023…天元境
因为有胡乾的狠话,季生倒是特意在这天元境多呆了一天。以免对方今日真的去告状,他人却不在,不好辩解,生了许多误会。
果然,他没练一会儿沙盘,门口华光一闪,之前带他来这的师兄便进来了。
看见季生正专心练阵,那师兄原本冰冷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一些。
“徐长老喊你问话,先停一停吧。”
季生早已有准备,当即收了东西,跟着那师兄去了徐长老的宫殿。
此处华源宫也不是他第一次来了,虽然知道要被多人盘问,季生心里倒不是那么紧张。
走进大殿,却见这也难热闹了一回,站了几十个本峰的弟子。徐长老依然坐在上首。
季生目不斜视,走到近前,给徐长老行礼。
徐迟空前几日本已打消对这小娃娃的猜疑。哪知道今天突然来了一个杂役,和他报告说。当日神木被抢之事,事有蹊跷。
再想到这小娃莫名其妙的算术学识,徐迟空当然极为重视,当即找人唤了季生过来。
看见对方起身,一双稚眼瞧向自己。徐迟空心里叹了一声,希望只是他弄错了。
“今日招门内弟子过来集合,只因有人和我说,当日神木被劫一事,另有缘故。而那人所指意外是你,所以招你来此对质。你有何话可说?”
“弟子清楚。”季生躬身请罪。“其实当日让颜师叔和陆师叔醉倒的酒,是我酿的。”
听闻季生说了这句话,满殿弟子皆惊。
徐迟空已经听胡乾说过一遍,所以神色倒没什么变化。
“你想作何解释?”
“弟子要先请长老恕罪,之前因为弟子懦弱,隐瞒了这一细节,实是胆小怕事之举。长老要罚弟子,弟子并无怨言。但请让弟子说出当日真相。”季生又是躬身一拜。“那酒是弟子酿的不错,可不是我自愿给林然的。那神木被劫的前一日,我去给高师兄送酒,结果被那林然刁难,要我拿酒给他去检查。我无法不从,他便强行夺走一坛。哪知第二天被他用来做了如此阴谋。我心里也很是懊悔,但是当日站在气势宏伟主殿之内,心中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口……”
徐长老听完,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你年纪还小,不敢说这事也有情可原,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林然他早有反心,你不给他酒,他另外也要寻其他法子调开列阵阁的弟子。不过,那向我来告状之人,并不只说此一事。你最好一次把所有隐瞒,都交代清楚。”
季生这倒是完全没想到了。
神木被抢之日,他只有这一事没有说出口,哪还有什么秘密?
“弟子愚钝,望长老提点。”
徐长老摇了摇头,手中拿出一叠稿纸来,径直扔向了季生面前。
“你可识得此物?”
季生定睛一看,心中顿时一跳。
这不是他默写的算术课本么,不过字迹并不是他的。
见季生沉默不语,徐长老质问道。
“这些算术法门,据说都是从你那得的。试问你这小小年纪,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是不是当日你在林园得的秘籍,并不止你当时上交给我的一张口诀?你可知道,私藏宗门财物,是何等罪责?”
这一连串的发问把季生问的冷汗直冒。
他如何能想到那贪得无厌的胡乾,会把拿到手的算术法门供出来,只为损人不利己的害他?
偏偏这一点他又无法解释。
从前高全就叮嘱过他,这些东西在天元境十分珍贵。如果被人发现他本体的世界,只不过是个凡人小儿就能弄到这些书籍,无数修士就要研究他这神奇的头盔,是连向哪个世界。
如果那些修士都如华万山宗主长老一般心胸宽广,那他主动告知也无妨。可万一引去了如兜角老怪一般的人呢?
“徐长老,依弟子看此子老奸巨猾,是不会说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响起,季生惊讶抬头。
只因为这声音并不是胡乾,而是林园新管事刘斯。
无视季生瞪他的视线,刘斯看着徐长老义愤填膺,侃侃而谈。
“这季师弟从前在林园整日消极怠工,经常私自偷拿园中财物。往日我们念在他年纪还小的情面,并不说他。现在一起想来,原来这就是个奸猾小人而已,搞不好那高师兄和张师兄是因为无意中知道了他偷拿了秘籍,三人分宝不和,他索性联合外人把二人灭口,所以他一介凡人之躯,反倒无事。”
季生听了这满口胡言,一双眼气的要喷出火来。
这人污蔑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身故的高师兄和张师兄都不放过?
同是林园的管事,为何人品相差如此之大?
“你还有没有良知!高师兄和张师兄都不幸身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污蔑他们!”季生怒骂道。
“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罢了。”刘斯冷笑一声,看向徐长老。“请长老定夺吧。”
此时徐长老还没有说话,这殿中的弟子都纷纷谴责起季生来了。
最终,徐长老深吸一口气,说道。
“此事关系重大,需交予宗主定夺。季生先关在三思崖,等待宗主传唤吧。”
季生却恍若未闻,一双眼狠狠的瞪着刘斯,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