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 by 麓山决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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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 by 麓山决明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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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对这位神秘的帅哥观察过一段时间之后,舒畅自认为摸清了帅哥的规律。

        帅哥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睡觉,而且只要上课铃一响就能淡定得睡过去,任他班主任的课也好,年级组长也罢,帅哥都能睡得镇定自若无愧于心。光是这份淡定,舒畅就只能自叹弗如。而每当下课铃一响,帅哥总是在第一时间内振作起来,雷打不动的找舒畅借笔记。虽然舒畅无法理解袁皓辰的思维,比如一个每节课都睡觉的人为什么还会在乎笔记。又比如那么多女生排着队想借笔记给他,他为什么还是那么执着于自己那一手见不得人的字。但这种被帅哥需要着的感觉,还是让舒畅这个同桌当得沾沾自喜。

        转眼开学快一个月了。舒畅和袁皓辰也算是同桌得很和睦。早自习的时候,舒畅会自动自发地把作业拿出来借给同桌抄,下课了也会把笔记本留给同桌然后才去找狐朋狗友瞎侃。只是交流似乎也就仅止于此。即使偶尔舒畅想利用自习课之类的闲课跟同桌交流一下少年之间的友谊,但每每看到袁皓辰睡眼惺忪呵欠连天的样子,谈话总是尚未展开便终止于“你睡吧,老师来了我叫你”之类的对白中。而那些越传越离谱的谣言,舒畅始终没找到机会求证本人。

        省实的学习压力在全市都是出了名的大。眼看着高中生活的第一次月考即将到来,班上的空气里也逐渐有种别样的气氛流动着。表面上每个人都打着哈哈说自己没复习好,私底下却是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在家里开着夜车。上课的时候常常能闻到浓郁的咖啡香味,从各个抽屉里的保温杯里飘出来。

        舒畅表面上不说,私底下也还是有点紧张的。自己的中考成绩在班上只能算中等,能不能冲到受老师关注的第一梯队,就看这次月考了。他也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同桌对月考的态度,结果对方只用一句“马马虎虎”就把他给打发了。王帆对此总结了一句:“这哥们儿要么是大牛所以有恃无恐,要么就是真菜鸟未曾见识省实的惨烈。”而对于这个结论,众人也难得的众口一词地给予了评论——废话!

        胸有成竹也好,忐忑不安也罢,高中生活的第一次月考终于还是如期而至了。

        循惯例还是把座位全部隔开了。虽说教室只有那么大,再怎么隔,距离也依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但至少场面上的功夫都做足了。

        舒畅接过卷子,开始了抓耳挠腮地解答过程。扭头看隔壁,同桌大人正马力全开奋笔疾书着。心中暗叹,果然是大牛。

        当舒畅从正弦余弦的公式中抬起头时,离交卷已经只差半个小时了。看看隔壁,好家伙,哥们儿你连考试都睡上了。目光瞟到袁皓辰试卷的一角,突然定住了。这个,怎么最后三道大题都是空的!

        舒畅抽了抽嘴角,敢情刚才奋笔疾书的某人是见着不会的就直接仍啊。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那还不泄闸相报。于是乎,舒畅决定来泄一下闸了。

        观察了一下老师的动静,舒畅把草稿纸撕下来一角,把最后几个大题的答案抄了上去。

        瞅着袁皓辰的头换了个方向,有醒过来的迹象,舒畅看准时机,眼明手快的把纸条仍了过去。

        小纸条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精准无误地砸在了……袁皓辰的身上……然后又根据力的相互作用被反弹到了地上。

        而那位泄闸相报的对象,只是以一种百分百无辜的表情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然后又安心地趴了下去。

        舒畅无奈地撇了撇嘴,你别光顾着抬头看天,也得低头看看地呀!只是这人一倒霉起来,是真的喝凉水也塞牙的。比如那张作弊未遂的小纸条,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既没招谁也没惹谁,却偏偏被数学老师那少说600度的近视眼给看见了。要说省实教学质量怎么能不好,这教数学的张老师,分明头发都秃顶了,这会儿却身手矫健仿若壮年,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把纸条牢牢地捡起在手上。

        人赃并获,袁皓辰也终于在张老师威压的目光中惊醒了过来。舒畅只觉一股冷气倒抽入胸,郁闷得牙疼。

        考试结束之后数学老师找了他们,念在是初犯且确实属于作案未遂,所以没扣卷面分,只是让班主任罚他俩做卫生。

        舒畅第二天一大早来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袁皓辰早就过来并且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此刻袁大帅哥正认真地对比着桌子的位置,一列列桌子被排成了标准的直线。舒畅有些不好意思,抢着打算去倒垃圾。袁皓辰跟过来,接过他手上的一个撮箕,“一起吧,一个人不好拿。”

        回来的路上,朝阳已经给整个校园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黄色。舒畅一向喜爱秋天,碧蓝的天空恍若水洗过一般,阳光也不会像夏天那样张扬刺目,空气中都是干爽清透的味道。

        “好漂亮!”袁皓辰突然停下了脚步,手指轻轻地沾下了路边灌木丛上的露珠。毫无理由的,舒畅就是固执地相信着那是秋天里的第一颗露珠。很多很多年后,当他们都已垂垂老矣,舒畅仍然会想起那天的露珠,圆润饱满的,晶莹剔透的,快乐地在袁皓辰的指尖滚动着。他甚至一直坚持自己在那颗水珠里看见了阳光折射后五彩斑斓的光线,哪怕这经常被袁皓辰嗤之以鼻嘲笑他脑补过度。但他记得那么清楚,记得袁皓辰鼓着腮帮子颇为孩子气地感慨应该带上相机,记得自己笑着调侃下次千万别当着女生的面露出这样的表情,更清楚的记得,那一瞬间的心悸。

        04。惊蛰

        2009年3月5日,惊蛰。

        桃始花、仓庚鸣、鹰化为鸠,春雷乍动,惊醒了蛰伏在土壤中冬眠的动物

        “小袁,可以走了吗?”

        袁皓辰检查了一下背包,确认摄影的东西都带上了。然后匆匆跟着王姐出了门。报社的人手不够,所有男性员工都兼职司机职务。一边开车一边听着王姐在抱怨。“你是不知道的啦,广州就是这几个月雨季最烦了啦!雨下个不停就算了,打起雷来也是吓死人。前两年好像还有两个大学生被雷打死了,你说这政府搞什么,连个避雷针也没装好!城市里面也,居然打死人。”

        袁皓辰只是淡淡笑着,并不接话。对付更年期妇女,最好的办法就是微笑聆听。

        路过蛋糕店的时候,袁皓辰下车买了一盒抹茶慕斯。为采访对象带上一点小礼物,是总编新想出来的人性化服务。

        因为下暴雨的原因,路面上比平时要堵得厉害。车子过了江湾桥,河南的路面状况总算稍微好一点。王姐已经由堵车扯到了物价飞涨,天边传来隐隐的雷声,莫名其妙地,袁皓辰的心跟着跳了一下。

        车子拐上宝岗大道,很快就到了XX花园。小区不算新,但地段和环境都挺好。3栋409的大门并不是千篇一律的防盗门。外面的铁门是拱形的,雕着细致的花纹,里面的木门倒是很朴素,有点像上个世纪的产物。袁皓辰笑笑,他也一向不喜欢防盗门,总觉得那严丝合缝的不锈钢太过冰冷,连人心之间的距离都变得遥远起来。

        门铃想到第三声的时候,房门“嗒”地一下打开了。

        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从门后面缓缓出现的,是那张被自己刻意尘封的脸。一别经年,男人的气质变得成熟了很多,过去的包子脸瘦了下来,能看到两鄂上突出的颧骨。鼻梁上架了副黑框眼镜。不再有年少时的狡黠可爱,却多了几分成熟与内敛。

        明明是记忆中无比熟悉的那张脸,却又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一再提醒着自己,这是现实而不是又一个荒唐的梦境。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陈奕迅的歌声反复在脑子里面自动replay,一遍又一遍。袁皓辰无助地看向王姐,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只要能让这该死的脑子里能出现点别的声音。

        解救他的声音却来自另一个人。“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老样子。”舒畅的表情倒是镇定自若,仿佛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他说的是长沙话,王姐虽然没听明白,但还是隐约猜到了。“哎呀,难道你们俩认识?”

        “是呀,我在报纸上看到摄影师的名字署的是皓月星辰,直觉会不会是他。所以才让你们带他过来,没想到赌中了。”舒畅扭头看着袁皓辰,“皓辰你看,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啊。”

        谜底揭开,袁皓辰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本来嘛,自己也不是宝马,哪会有什么伯乐。讽刺的只是那个怀有期待的自己吧。

        深吸了一大口气,袁皓辰脸上摆出了一副职业的微笑。这么多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成熟了。“嗯啦,真的好巧。”扭头又跟王姐解释,“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采访到自己的老同学,也好多年没联系了。”

        王姐一脚已然迈进了屋子,“是同学那就更好办啦。我说小袁,你们那是盛产靓仔吧?一个两个都长得这么招桃花。还好我年纪大了,换个年轻的,估计就顶不顺啦。”

        舒畅看了袁皓辰一眼,“我可没办法和皓辰比,当年他可是校草级的人物。别说女孩子了,有时候连我都看着脸红心跳的。”

        袁皓辰身形僵硬了一下,不敢回头,也自然就错过了舒畅眼中的戏谑与认真。

        王姐倒是完全没觉着任何不妥,“那我倒相信,就我们那小报社,盯上小袁的人也不少呢。不过小家伙眼光挑剔啊,一个也没看上。对啦,你看我这光顾着说话,差点忘啦,喏,见面礼。”王姐递过手中的蛋糕盒。

        “是我喜欢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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