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碎夜带着迟将离来到拱桥和侍卫汇合。迟将离惊魂未定,但还是很有分寸地从胤碎夜的怀中挣开。
偷袭者轻功了得,瞬间又杀了过来。侍卫与之缠斗起来,胤碎夜带着迟将离先逃离这里。
胤碎夜心想:“这些人难道是南雍内部的人?只有熟悉皇宫内部结构之人才知道这里是皇宫内唯一的软肋。这异域仙竹是不能受到人声打扰,否则便无法长大,所以这玉仙竹林从来都很少人经过……看来,肃遮暮这如意算盘打得还是不够响亮。南雍毕竟也是有四百多年历史的古国,就算已经进入到了衰败期,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想要用那么点阴谋诡计就把这个国家玩弄于鼓掌,也是痴心妄想。”
“这些人是什么人?要刺杀我吗?”迟将离被胤碎夜拽着走,手腕都要断了,急了一头的汗。
“你也感觉到了吗?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前朝余孽。你们以为杀了皇帝和太子和一票的闲臣就真的把南雍掌控了吗?也未免太小看南雍了。”
“什么?别胡说,公主没有杀那些大臣。”
“哼,是么。”胤碎夜冷笑。
“……”迟将离目光凝滞一下,瞬间往胤碎夜相反的方向跑去。
“你干嘛!”胤碎夜把她拽回来。
“既然有人行刺我肯定公主也有难!我要回去!”迟将离喊道。
“你有什么毛病?你会武功吗?你回去有什么用,只会给肃遮暮增加麻烦而已。”
“可是!”
“放心吧那只狡猾的狐狸一时半会还是死不了的。你……还是先惦记我们应该怎么全身而退吧。”
迟将离感觉到胤碎夜站定,周身的气氛瞬时变得沉重。迟将离拽紧了胤碎夜的胳膊,心跳极快。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看?”迟将离哆嗦着转头向四周看去。
竹林偶尔被风吹过,沙沙作响。除了风声,没有任何的动静。
越是安静,就越让人心慌。
迟将离感觉膝盖僵得已经无法动弹,手心和后背上全是冷汗。
胤碎夜把折扇飞了出去,迟将离眼见她的扇子飞向天际,消失不见,却听她说:“我数到三,你就卧倒。”
“嗯,好!”
谁知胤碎夜刚数到一,一串似人似鬼的黑影就从竹林里飞了出来。它们奸笑着向她们俩袭来。
胤碎夜甩下迟将离,上前和那些黑影厮杀。
赤手空拳的胤碎夜无法对那些黑影造成威胁,黑影的四肢就像是皮筋,死死地困住胤碎夜的脖子,想让她窒息而死。
“二……”胤碎夜满面通红,说话都变得艰难。
迟将离见她这幅模样,觉得不管自己会不会武功都该上去帮忙!她左找右找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树杈,大喊着冲了上去。
“三!”胤碎夜大喝一声,迟将离本是在奔跑,听到这声本能地卧倒。一阵疾风从她的头顶飞驰而过。
胤碎夜的扇子出其不意地折返向黑影袭去,胤碎夜在扇子就要割来的瞬间把□折起,膝盖触面,身后的黑影被齐腰斩断。
“好厉害……”迟将离从地上爬起,头顶还粘着一片竹叶。
胤碎夜摸摸摔疼的屁股,往后一看,黑影不见只剩几张被剪成两半的纸张。
“这是什么?”迟将离见那几片纸张上面捆着银白色的头发,头发上还沾着一丝血迹。
“这是南雍的幻术,利用人的血气可以造出千军万马。”
“这么厉害……”
胤碎夜“嗯”了一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可是我担心公主。”
“现在你担心也没有用,你做不了任何事情。不过你忘记了吗?肃遮暮身边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些人暂时还伤不了肃遮暮。你若是非要回去,等夜深之后我再带你回去。”
迟将离不说话,她知道凭她自己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胤碎夜说得也有道理,那就先跟着胤碎夜,等夜深了再去找肃遮暮!
“什么,皇上不见了?”肃遮暮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全变。
“是……微臣跟着皇上去云仙竹林送胤使者离开,谁知一阵风刮来,就像是被下了一道屏障,皇上就不见了……”侍卫跪在万马殿前回应。
“废物!快去找啊!”
“是!”
“你们也是!统统给本宫去找!找不到皇上你们全部提头见本宫!”
“是!”
侍卫们从万马殿涌出,抱着一大堆书卷的煦西窗正好路过,不知发生什么事。
肃遮暮在原地怎么都坐不住,索性拿了剑也出去了。
“公主殿下!”煦西窗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看上去似乎很严重。她跟了上来说,“公主殿下,南雍这前宫后院有很多机关暗道,亦有专为防敌设下的陷阱。公主贸然出行的话很是危险。微臣,陪着公主一起前行吧。”
肃遮暮看她一眼,点头。
煦西窗把书交给女婢,二人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万马殿。
作者有话要说:多纯洁的二更啊
周末前的礼物,大家周末愉快~
☆、57
肃遮暮一行人来到玉仙竹林;的确有打斗过的痕迹。再往前方走去;来到拱桥,见四名侍卫倒地;脸色发紫,口中吐出白色的唾液;模样甚是奇怪。
肃遮暮正要蹲下查看个究竟;煦西窗急忙拉住她:“公主切勿靠近!”
“如何?”
煦西窗从袖中抽出一张手绢,覆在手掌中,隔着手绢去摸侍卫的嘴。才刚刚碰到侍卫的嘴唇,突然手绢燃烧起来;煦西窗急忙甩开手绢。
“为何会如此?”肃遮暮问道。
“公主稍等,等微臣再做进一步的研查。”煦西窗再从随身的小锦盒中张开一张羊皮卷;上面插着许多粗细、长短不同的小针。煦西窗用小针插在侍卫的腕部、喉部、眉心,发现针很快地变成了黑色。
“果然是……”煦西窗皱眉道,“这是江湖上非常有名的巫星派的幻毒术。施幻者以自己的血气作为诱引,召唤来野性毒兽。让野性毒兽寄居在人和幻物之内,为主人所操控……而被寄居之人,必定身重剧毒而亡。”
“这倒是很厉害的招数。不过巫星派……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肃遮暮双臂背在身后,思索着。
“哎,真是的,怎么我到哪想寻点雅致休息一下,总是被打扰呢?”突然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众人寻声望去,见玉妃正卧在前方小湖中央的凉亭上饮酒。一袭水蓝色的长裙正是北卫的装束。那裙摆轻薄如流水一般,风一吹,粘到了水面之上。
“玉妃。”肃遮暮提声问道,“你一直在此?可有看见本宫的驸马?”
“哎哟,我可没有一直在这里,不然哪有活路?我只是刚刚来到而已,和公主殿下是前后脚呢。不过呢,虽然我没看见你的驸马去了何处,但我跟巫星派还是颇有渊源的。”
“是吗?”肃遮暮倒是问得不紧不慢。
“真是,小样儿,明明非常想知道,却还摆出这副全天下都欠你的表情……哎呀,真是可爱得紧,真想好好逗你一番。不过呢,还是公主殿下的驸马爷最重要。”
当着一众随从和煦西窗的面,玉妃这样直接地用轻薄的语气逗弄肃遮暮,肃遮暮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但毕竟是有深交的故友,肃遮暮还是不好发作,便独自前行到凉亭中去,与他人拉开距离。
“祈姐姐,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玉妃轻轻地叹了口气:“暮公主,你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那个人岂是能轻易放走的?你为何不直截了当地杀了她?就像杀死那些见过真太子的大臣一样,杀人灭口以绝后患,这是最有效最安全的方法。你偏偏还要留她活口是为何?只是为了争风吃醋想要折磨她么?”
肃遮暮不言,但她的沉默已经证实玉妃所言非虚。
“只是因为她和驸马有着暧昧关系,你就想要让她吃点苦头,是不是?”玉妃逼问。
“没错。”肃遮暮承认,“本宫就是不喜欢她,本宫有能力控制她,让她生不如死,为何不一解心头之恨呢?”
玉妃摇头:“权利、地位,当你紧握这些东西的时候,你要明白,它们不是让你意气用事解心头恨的武器。利用它们的时候需要更加缜密的布局、更加精密的安排。驸马的情绪、个性,那人的杀手锏、身份,还有你身边所有人的关系和实力,是奸是忠……如果这些事情你没有融合在一起想至每一处细节就依自己直觉行动的话,以后总是会吃大亏的。”
肃遮暮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无论是父皇、母后还是皇兄,都对她言听计从,她未挨过谁的教训。
如今这小小的玉妃也敢对她大小声,肃遮暮实在有些恼火。但她知道玉妃是为她好才说了这些,亦不方便发作。
于是她转移话题道:“所以,祈姐姐说的巫星派的人,便是胤碎夜?”
“正是她。”玉妃说,“看样子胤碎夜是把驸马给带走了,她心里盘算着什么我们暂且不知,但她应该是想用驸马来要挟暮公主你……”
“不就是想要回那锦囊么?”
“她的目的,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玉妃还在思索,肃遮暮却已经等不住了。
“既然她的目的还不是这么简单的话,那驸马现在更是危险。祈姐姐,本宫先告辞了。”
“等一下……”
肃遮暮不再与她争论,叫上侍卫就要离去。
“暮公主,既然你这么重视驸马,那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玉妃从腰间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递到肃遮暮的手中。
“这是什么”肃遮暮不解。
“我说过我和巫星派颇有渊源,对于她们的巫术我也略知一二。把这颗药丸融合上被控野性毒兽的血液,便能追踪到施术者的方位。之前死在拱桥之上的侍卫体内已经有了毒兽血液,用它便可制成。”
肃遮暮把药丸捏在手中:“看似普通,竟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玉妃笑道:“一切的奇迹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