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肃遮暮会遮掩一下,谁知道她非常豪迈地大声道:“对!没错!朕是喝醋!你开心了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你到朕身边就没见你消停过,一直在招惹奇奇怪怪的人物。朕再不出马扫清一下就会越来越烦了。告诉你,以后这种破事别让朕操心!”
肃遮暮真是凶巴巴,可是迟将离却在她凶恶的脸庞上发现了一丝红晕。
“你是在,害羞?”迟将离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宝。
“害羞?你说朕?哼,怎么可能。”肃遮暮轻松地回应,却不再直接面对迟将离,转身欲走。
迟将离追上去拉肃遮暮的手:“肯定被我说中了。暮儿暴躁地害羞,倒真是你的风格。”
肃遮暮把她的手拂开:“少说什么疯话了。”可是她别扭的表情早已经出卖了她。
迟将离心里被填得满满,从肃遮暮身后抱住她,脸贴在她后背之上:“暮儿,我真喜欢你……”
看不见肃遮暮的表情,也听不见她任何的回应。
真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想要放开她,却听见她低低地说道:“我也喜欢你。”
世间最美妙的事情就是两情相悦。虽然那夜醉酒迟将离说了很多伤感情的话,但也算是把她许久以来的怨恨都发泄而出,但在事后得到了包容,这种感觉是非常豁然而开朗的,连带着她心情也渐渐好起来。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疙瘩,但近日肃遮暮对她的无微不至和温柔却把这些情绪掩埋了不少。只是好心情还没持续多久,那日偶在御花园遇见了皇太后。皇太后还未过她的寿宴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憔悴许多。眼窝深陷,面色发黄,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国之母,却像是日日夜夜在操心的普通中年女子。
迟将离自然是要上前去问安,但皇太后却是完全没用正眼看她,回应她的话都是用鼻子发音,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停下脚步。
皇太后对她冷眼想看就算了,连带着皇太后身边的侍女们都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打量她,仿佛每个人都是那么高高在上。她们不似在凡间,而是在天庭。
迟将离也未说什么,乖乖地离去,那夜肃遮暮抽身回凤弦宫,迟将离正在看书。
“今夜这么乖,是在等着给朕侍寝么?”先前肃遮暮是走到哪里都需要有人在旁服侍她,但现在她更喜欢一回来就把屋门紧闭,和迟将离二人单独相处。
迟将离把手中的书一放,撇嘴道:“侍你妹的寝,我等着你来侍寝!”
“……”这是什么气氛?肃遮暮怎么觉得温顺的小猫咪今夜好像格外的暴躁?
“可以呀,奴家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肃遮暮倒是一点都不输阵,直接贴上来勾着迟将离的脖子开始摇她的身子。
迟将离闻到她身上的芳香,一时间有些恍惚,翻身把她压在床上,居然很轻易就成功了。
肃遮暮躺在迟将离的身下,含笑望着她,那模样分明就是故意让对方得逞的。
“怎样,夫君,奴家正等着你呢……”
肃遮暮起伏的胸口,温润的声音,任她摆布的顺从……像根羽毛一样,骚动着迟将离的心。
迟将离喉咙发紧,却又有些害怕,退缩了。
“你说……你母后若是逼着你快写要子嗣,那可如何是好?”迟将离很快就转换到另一个话题上了。
肃遮暮无趣地把她推开,坐起来:“她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是两个女子,如何能生下孩子?你也就别操心,安心当你的驸马,国夫,其他的事情不必理会。”
其实今天肃遮暮的情绪不算好,今晨早朝她居然收到十位重要官员的联名上书,奏折中很直白地指出驸马的存在必定是北卫的不安定因素。驸马在南雍改良了士兵、武器以及在秘密研发一系列有潜在危机的事情。大臣们集体怀疑驸马动机不良。大臣们还隐晦地说因为驸马的存在弄的肃遮暮和皇太后不和,对于登基大典上肃遮暮和皇太后的明枪暗战大家都颇有微词,将南雍的侍卫清流请入机密后宫一事更是不像话,这样下去北卫必将受到驸马的动荡。甚至有人明言,历史上祸国之人不在少数,希望肃遮暮不要为了一个男子而把国家置于危险的境地。
肃遮暮收到这种东西自然是不爽,这奏折明显有夸大的成分在,不得不说有人在暗地里想要捅迟将离一刀。而大臣们一个个都把头放到了刀刃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肃遮暮难道还真的能斩了他们?那也太说不过去。
所以肃遮暮对此事暂不回应,但她知道肯定是躲不过大臣们继续的“刁难”。
左手江山右手挚爱,自古豪杰难逃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窘境,肃遮暮也置身于此。
这件事暂时不适合对迟将离说,肃遮暮觉得自己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
再说,对她如此死心塌地的迟将离,难道真的还能在未来的某日做出背离她的事情来吗?肃遮暮自然是不相信的。
☆、88第 88 章
皇太后的寿辰总算是过去;内务府的人也都把项上人头保住了。 其实说起来也是皇太后根本就无心过这寿辰,寿宴上从塞外请来的大师表演的那些新鲜把戏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看花了眼可是皇太后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她的心思,恐怕已经飞出了皇宫的高墙。
迟将离都看出皇太后最近憔悴了很多,肃遮暮又如何看不出?只是肃遮暮一直都不做声;她不说话;谁也看不透她的心思。就算她说话了;也不一定能知道她是不是说真的;更加看不透。
她和皇太后之间;有着外人无法参透的暗礁。
“要不然把秦俏君接回来吧。”
肃遮暮好不容易处理完了除旧镇的镇守监守自盗的事情;把一系列牵扯在内的贪官们都连根拔起,累得手臂和耳朵都发紧。这刚回到了凤弦宫,本打算和迟将离好好温存一番,没想到迟将离一边玩着手里的古怪玩意,一开口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肃遮暮的披肩还未除下,就用见到碗里落入了一只苍蝇的表情看向她:“朕没听错?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迟将离撇嘴:“上次我见到秦俏君,她和我说了很多。包括她和你的关系,和皇太后的关系……所以我知道她和皇太后的羁绊很深。自从她被你赶出宫去之后皇太后一天比一天消沉,这样下去你不担心嘛?那可是你亲妈!”
肃遮暮听到“秦俏君”这三个字就觉得头痛,随意扯来一句:“果然是她么?朕已经猜到你和她会面了,不然你也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哼,难道你还不想让我知道实情吗?”
“……夫君,奴家可没那么说,你从来都未问过奴家,奴家也不好意思说那些年少轻狂的傻事啊。”肃遮暮拿指尖去点迟将离的额头。
“说回正事。”迟将离偏了一下把手里打发时间玩的木头模型丢到一边,全情投入和肃遮暮的对话,“难道你愿意看着你母后就这么孤独待在这宫中?没了最疼爱的女伴,亲生女儿还要夺她权势,难怪她会这般抑郁。 ”
肃遮暮说话越来越口语化,而迟将离也被肃遮暮带得有些文绉绉。
肃遮暮不经意地瞄一眼掉在地上的那个炮台模型,说道:“你以为她只有秦俏君一个人吗?皇太后身边的禁脔从来就不缺,少了一个秦俏君还有别人可以顶替。那秦俏君根本就不是最有姿色的那一个,技术也拙劣得很,你以为皇太后会稀罕吗?”
“……是,你又知道秦俏君技术拙劣了。”
“皇太后自己跟我说的!”肃遮暮强烈抗议以及严肃反驳迟将离那话中夹枪带棒。
“你们母女还挺有兴致,交流这些……我不管,你们那些破事离谱得很我不想知道。”的确是离谱,母女俩共享一个女人,这种事迟将离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只是说,难道你想要看你母后继续这样消沉下去吗?而且,你母后有什么禁脔,你现在怎么没有?”
迟将离问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是怀着一颗纯真之心单纯询问而已,可是一问出来肃遮暮看着她那见鬼一般的表情一下就让她明白了——谁说没有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吗?
肃遮暮什么也没说但迟将离就已经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让她不禁想笑:“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迟将离挑眉看她一眼,尽在不言中。
肃遮暮脸贴过来娇声道:“夫君,你怎么能这样想暮儿,暮儿现在不是只有你一人吗?就算有三千后宫暮儿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夫君……”
一口一个夫君,一口一个暮儿,迟将离对她这种撒娇方式真是适应不来。
奇怪,应该撒娇打滚卖萌的不是她迟将离吗?这个爱把人捆在床上各种玩弄的家伙有什么权利用什么立场撒娇啊!可是意外的撒娇的样子越来越适合她……你一代女皇你何必呢?
但……
看着近在咫尺的肃遮暮愈发姣美的脸庞,迟将离感觉喉咙干燥得紧……
虽然个性烂、阴谋论、霸道又不温柔,但这一切都不能否认肃遮暮是个美人的事实。她细长的单凤眼在无表情的时候的确给人阴森阴险的感觉,可是这个时候,又格外勾人了。
迟将离清了下嗓子,刻意和肃遮暮拉开距离:“到底要我多少次把话题拉回来啊,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要多关心一下你母后,现在你母后亲生孩子,就只有你一个了。”
“吾知,百善孝为先。”
“你知道就好……咦?你怎么知道的?这朝代时间顺序不对啊!”
“不是你常念叨我的吗?”肃遮暮挖挖耳朵,“这都长茧了。”
“……”这是什么讨厌的现代人的态度啊,迟将离真心佩服肃遮暮的学习能力。
说到这里肃遮暮便有疑惑:“你说你们时代的史书上从未有北卫的记载,是么?”
迟将离点头:“按照北卫的社会文化水平,略接近与唐宋,可历史上从未提到还有这么一个朝代。不过就像物理科学一样,很多事情不能下定论,没有所谓的真理,所以历史也不能说是绝对。很多领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