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我自然会解决!用不着你废话!”帝尊冷冽地说着,手指弹动间,空气飞出无数利刃。
唰唰唰!
空刃入土,将她死死钉住。
“那我就放心了。”
虽然法力凝成的空刃钉住了身体,李玉暖的心中却是一阵欣慰。
她知道帝尊法力无边,他既然承诺了救李夜吟,就必定会帮他解除痛苦。
看着她欣慰的表情,凤清德却是心中一苦。他万年前就曾追随过帝尊,帝尊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刚刚承诺完毕,帝尊又补充道:“只是要立刻为他解毒,需要你拿出一件对你而言珍贵对我而言一文不值的东西。”
“什么东西?”李玉暖心平气和地问道,她知道今日在劫难逃,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的毒是因为你才染上,此毒因情而生,二次过渡后会更加激烈,所以最快最简单的解毒手段就是把毒度回你的身上,当然,如此一来你就必死无疑了!”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李玉暖径直道,“要怎么做才能把毒度回我的身上?”
帝尊哼了一声,道:“他是怎么从你身上把毒度出来的,你也加倍的手段还他就是!”
说话的同时他手指连弹,顷刻间便结成一个以李玉暖为中心丈余方圆的结界,而后袖子轻挥,将李夜吟推进了结界。
“你现在很痛苦,但还没有失去意识,你知道怎么做才能解除自己的痛苦。”
结界外,传来帝尊温柔的声音,俨然是慈父模样。
李夜吟的脸上滑过矛盾,毒药将他的理智燃烧得所剩无几,但他的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呐喊,让他不至于失控。
凤清德在结界外看得着急,忍不住大叫道:“你……你这个变态,你明知道他们心心相爱,你却要这么折磨他!你……”
帝尊大怒,道:“你懂什么!夜吟的资质比我好,我绝不容许他被感情耽误!只有无心无爱,才能走得更远,成就彼岸!”
“你这变态!冰玉就是这样被你害呜呜”
帝尊听得不耐烦了,直接一个禁咒封了凤清德的口舌。
……
……
因为身体被钉在地上的缘故,李玉暖只能眼看着李夜吟走近。
药物的侵蚀让他的眼瞳虽然还是一贯的深邃黑色,却流出陌生的气息。
名为暴虐和残忍。
也是此刻,李玉暖才真正意识到,李夜吟的修为竟比她高出那么多,居然已经接近元婴大圆满了。
就算没有钉住手足的这些空刃,她在他面前也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何况她本就不打算反抗。
“你为我牺牲了那么多,这次轮到我为你做点事情了。”她低声喃语着,真诚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走近。
李夜吟走到她的面前,单膝跪下,手指缓慢而温柔地拂过她的脸庞,掌心的炙热让她心醉的同时又感受到无尽的心痛。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居然那么痛苦。”她轻声说着,眼角因为他的手指留下了泪水。
他温柔地看着她,侵染全身的春毒让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漾出病态的微红,像牛奶中滴入了胭脂红,又像陈年的丝绸暴露在阳光下,带着恹恹的光泽。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他笨拙地说着,手指也随之激烈地颤抖,显然此刻他的身体内侧也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李玉暖见状,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反复以脸颊磨蹭他的掌心,她要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不管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更不会怪他。
“……我……”他无力地呻吟着,眼眸中,疯狂和克制交错滑过。
看着他唇色渐渐紫中带黑,李玉暖心中大急,她顾不得衣袖还被空刃钉在地上,转过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腕上。
入口是呛人的血腥。
骤然的失血让他面色微震,暴力的啃咬更让他血流加快,感受到他轻抚后颈的浑浊呼吸,李玉暖抬起头,真诚地告诉他:“我不怕死,我只怕你死在我面前!”
誓言击溃了仅存的理智,他低下头,狠狠地咬住她染了血的嘴唇。
鲜血是暴力的催化剂。
嘴唇被灼热的舌头撬开,混着血的津液流入口中,滚烫迅速席卷了全身。
燃烧着炽热的手顺着她的脊柱滑下,手指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像点燃火焰一般变得滚烫,本能地厌恶衣服的阻隔,渴望更深更痛的抚摸。
记忆中温柔如花瓣的嘴唇带着毁灭的暴虐蹂躏着她的肌肤,细密的吻顺着脖颈延伸,不过转眼间的功夫,他已经咬在了她的肩膀处。
她没有抗拒他。
因为是他,所以虽然被迫,心中却没有半点不情愿。
然而,期待中的更进一步却没有发生。
当舌尖舔过锁骨,手指也已经按在腰侧时,他突然抬起了头。
“……不行,我不能……不能这么做!”他艰难地说着,舌尖渗出痛苦的呻吟。
火焰将他烧得全身都干涸,但仅存的理智却要他停下。
“……我……”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
李玉暖苦口婆心地劝着,他惊人的自制力让她感动的同时更生出害怕。
……如果不能把毒度到我身上,他会死的!
他不能死!
恐惧让她激动,如果不是身体被牢牢钉着,她甚至已经爬到他的身上,迫使他继续了!
李夜吟没有说话,他抬起头,打量着她。
因为方才的激烈行为,衣领垮下,露出大半截肩膀,凄绝血池旁留下的咬痕所化的藤蔓,隐约可见。
“这是什么?”
手指临摹着她肩上的纹路,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清醒。
“这东西和你无关。”她劝说着,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过错,导致他的毒无法解除。
李夜吟却摇了头,他将她扶起,撩起头发,手指追踪着藤蔓的线条,最终按在了咬痕处。
“这个痕迹……不该在你的身上……”他说,“我不能做……伤害你的事情……我……”
“别再多想了,一切都是我情愿的!没有人强迫我!”李玉暖挣扎地说着。
“可是我不想伤害你,我……我不能伤害你……”他喃喃地说着,低下头,嘴唇如花瓣般轻柔地划过她的后颈。
顿时,一股火热窜过全身,竟是连被他激烈啃咬都不曾激起的滚烫。
“你不要想那么多,依着你的本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因为无法动弹,李玉暖竭尽全力地劝说着。
因为她的话,李夜吟移开了嘴唇。
“我的本心?我的本心就是……我的本心是……”
他痛苦地说着,周身气息狂涌乱动,几欲疯狂!
李玉暖担忧地看着,她不敢眨眼睛,生怕下一个瞬间就会发生她最担心的事情。
幸运的是,乱滚的气息最终恢复了平静,一团淤青强行被突出,神色清明地近乎铁青的李夜吟快步走出结界,对帝尊道:“我做不到伤害她,我……选择断情绝爱,换你放她走。”
☆、第307章 断情绝爱
“你说什么!你要断情绝爱!”
李玉暖还没反应过来,凤清德已经激动得冲破封口咒,大呼小叫骂起来了。
李玉暖听他口气前所未有的紧张,不由一阵担忧,身体随之挣扎,才发现制住身体的空刃不知何时已全数消失,而困着自己的结界,也似乎早被打破了。
她艰难起身,走到了结界外,对突然变得面目陌生的李夜吟道:“你说什么?什么是断情绝爱?”
李夜吟没有回答她,他的面色平静如死亡。
帝尊满意地笑了,因为心情极好,他甚至耐着性子解答了李玉暖的问题。
“对灵族而言,割舍不必要的感情,是证道的必由之路。无心生来就极具天赋,我对他也一直寄以厚望,特意从他出生时就封住感情。但我没想到这么做,却让他生出了不满之心,长大后更听信奸人挑唆,开始恨我,甚至要杀我。不过夜吟不一样,他是历经了感情的折磨后,自愿断情绝爱的。”
“可是……人若是没了感情,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李玉暖不服。
帝尊冷笑道:“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你这人族女修,怎么能理解我们灵族的世界!”
“灵族?”李玉暖重复着这个字眼,突然想起在北冥冰宫的回廊里看到的壁画。
那些混入人鱼油脂的颜料描绘的画卷里确实不止一次出现灵族,那残暴而强大的存在。
“你是灵族后裔?!”她脱口而出。
帝尊道:“很惊讶吗?我们灵族中人几乎个个天生筑基,你们人修耗费一生才能抵达的境界,对我们而言不过孩童起步!”
“是吗?”李玉暖恍然大悟地说着,她终于明白为何徐媛媛会对李夜吟言听计从。
血神**本就是灵族为了一己私欲创造的功法,所以血神子为祸人间,却对灵族俯首称臣。
许多原本不懂的事情,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难怪夜吟哥哥生而金丹,自小就比旁人更聪明更冷漠,甚至被天劫业火炙烤也能安然无恙……原来他从来就不是人族,他是……百万年前主宰三千世界的灵族的血脉!
也难怪月神君的体内世界有翠玉灵书……翠玉灵书是息族至宝,而息族相传乃是灵族的末裔。
但是真相虽残忍,李玉暖却马上想到另一件事:“帝尊,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灵族如此强大,动不动就化神渡劫,为什么百万年后阖族只剩下你一人,反而是被你们不屑一顾的人族,欣欣向荣,几乎占据了三千世界?”
“卑贱的东西,总是更容易活下去。”帝尊不耐烦地说着,当李夜吟答应他要断情绝爱后,他对这些蝼蚁也就没了耐心,纯粹是为了哄李夜吟开心,才耐着性子陪李玉暖说话。
他的不快渗透了周身,垂地的袖口隐隐散出慑人的法力波动。
李玉暖感受到冲击,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在他面前,她比刚出生的婴儿更加脆弱。
“或许吧,我们只是蝼蚁和卑贱的东西,但是……既然存在了,就有存在的价值,你……”
“放他们走。”李夜吟轻轻地说着,他的眼神一片澄明,是强压下了情感后空洞的澄明。
“他们曾是我的朋友,为我做过许多事情,父亲如果希望我早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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