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当然是规矩,但我好歹也是城主,难道连你们也保不住!”
云起垂下头,抽泣道:“弟子……弟子们那时被人骗得脑子晕乎乎的,根本没想到那么多。我们……我们甚至差一点就想和那男人远走高飞,若不是……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快说!”
云落抿紧嘴,不肯说。
烟云仙子大怒,道:“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吗!”
云起见状,哀求道:“师尊息怒,我们……我们绝没有要气死师傅的意思,我们那时只想远走高飞,但是……檀郎却说,说织云城的规矩大,我们若是逃跑,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被抓回去了,自己死了不要紧,就怕连累师傅的名誉受损。织云城里多少人都眼巴巴着师傅的城主之位……他要我们留在织云城内,他另外想法子。结果……”
“结果那个野男人一去不复返?”
云起、云落低下了头,李玉暖忙劝道:“烟云姐姐莫要生气,女子心软,最经不得男人甜言蜜语。何况她们也确实糟了惩罚。”
“我哪是生气她们被男人骗了心,我只是恨她们自作主张,居然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一声!”烟云仙子愤怒道。
云起、云落两人听到师傅的话,更加羞愧了。
“算了,事情都发生了,既然那男人不负责任地逃了,你们又为何会和血奴扯上关系?”
云起云落互看了一眼,低声道:“……他……他不是不负责任,他……后来又来找我们,他给我们两颗红丸,说是他千辛万苦寻来的,女修吃下去以后胳膊会有守宫砂,这样……织云城的人就不会发现我们已经**……而且红丸可以促进修为……我们全心全意信他,哪里知道他……投靠了冰原……给我们的红丸,其实是血神子!”
“自作孽!”烟云仙子骂道。
云落低下了头,云起含着泪水继续道:“其实我们也不是想过找师傅说出真相,求师傅帮忙。只怪我们太贪心,想不惊动任何人就把事情盖过去。开始的时候,我们确实感到红丸的好处,往日十天的努力,如今只要三天就能达成……于是越陷越深,等发现不对时,已经血神子入体,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你们!真是……让我说你们什么好!”烟云仙子气得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了。
云起泪水涟涟道:“师尊,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死有余辜!我们……我们……”
“算了,都已经发生了,你们也不必再说了。”烟云仙子无力道,“那男人现在哪里?织云城内还有多少血奴?”
两人又一次沉默。
烟云仙子怒了:“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维护那野男人吗!”
云落道:“不是,不是我们到现在还不死心维护着檀郎,而是……檀郎……他是……是……长老的侄儿,他……长老早就设下圈套害师尊了,我们……血奴的数量,有很多,织云城内,我们……啊……”
说着说着,云落的呼吸渐渐艰难,胸腔出现诡异的扭曲,两条血痕从眼中流出。
“妹妹,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你会没命的!”云起大叫道。
烟云仙子见势不妙,也急道:“别再说了,我不想为了知道一点秘密,丢了你们的性命!”
“可是师尊,我们若是不说,整个织云城就都会……”云落坚持地说着,牙齿缝里都是血。
云起看她如此坚持,也不再劝诫,反而拦在妹妹面前,道:“师尊……这次冰原的使者其实分了两批,一批在朝暮殿,一批都是血奴,去了……去了……天……”
“天守阁,对不对!”烟云仙子急迫道。
云落已经没有余力说话,云起的嘴唇徒劳地动了几下。
烟云仙子忙凑上去,想听清楚回答,谁想
嗤!
云起口中吐出一根针,恰恰刺中烟云仙子的身体!
针上淬了剧毒,一见血色立刻蔓延全身,烟云仙子大急,道:“天守阁那边”
“交给我!”
李玉暖不假思索道,随手唤出阿狸,骑上,飞往天守阁。
☆、第326章 诱色(上)
并非第一次来到天守阁,也不是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但快要飞到天守阁时,李玉暖还是不由得一阵心悸。
似乎在那金色楼阁内,有一个期待已久却又不敢面对的人,正在等着她。
阿狸也感应到她内心的不安,驮着她环天守阁绕了几圈,就是不进。
李玉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了。
“阿狸,直接飞进去吧!”
“可是”
“不要替我担心,我已经想通了,早晚必须面对的事情,逃避不是办法。”轻声说着,李玉暖拍了拍阿狸的脖子。
虽然脖颈处浓密柔软的毛发无法带给她温暖。
阿狸听她这么说,知道心意已决,仰天一声长啸,四肢踏云,稳稳地停在天守阁最高层的栏杆上。
天守阁的最高层是整个都被锁在结界里的,她虽然是天狐,却也不能进。
李玉暖跳下天狐。
只看外表,天守阁最高一层和她上一次离开时没有任何不同,但真正走进以后会发现,一重薄薄的血雾贴着墙壁和地板,将最高层完全罩住。
血奴果然已经进入天守阁!
好在她们还没有夺取天守阁的控制权。
必须阻止他!
不知为何,心中滑过这个想法,李玉暖快步穿过走廊,伸出手,按在门扉处。
门上没有铺设结界,只是指尖微微用力,门就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门后的世界和记忆中也完全一样,晶石铺地,广阔无垠,六根巨柱构成一个完美的结界,结界内,控制着织云城所有符和机关的光球悬空转动,光球内,各色法力波动带着不同的颜色滑过。
一切都是那么的日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无视琉璃墙前背对着她的身影的话。
李玉暖走进了天守阁。
只是一个跨步,却几乎要耗尽她的全部勇气,心跳从未如此的激烈,丹田里的法器也从未如此雀跃。
是他!真的是他!
心尖有个声音激动地大喊着,如此响亮,竟让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按住咽喉。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忍不住的叫出了声。
按捺住乱跳的小心肝,李玉暖大声道:“来者何人!不知道天守阁是织云城的圣地,不得织云城主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吗!”
“不知道。”
站在琉璃墙前的男子幽冷地说着,声音清冷如冰泉出隙,布满了拒人千里的严寒,却又教人心底不自觉地生出一份期待。
李玉暖抓紧了拳头,她必须拼尽全部勇气才能让自己相信,他早就不是她朝思夜想的李夜吟了!
即使他们的背影一模一样,即使他们的声音一模一样,即使……
他也不是他!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还不立刻走!”她虚张声势地说着。
男人没有回头,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你要我走,我就得走,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站在织云城的地盘上,就必须守织云城的规矩!”李玉暖僵硬地说着,“不守规矩的话”
“不守规矩的话,如何?”
这一次,男人终于转过了身。
看清他面容的瞬间,李玉暖的脑海轰的一声炸开了!
三十年的时间没能在他的面容上留下哪怕一道岁月的痕迹,还是那么的灿若星辰,冷如寒月,微笑时却如春风拂面。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他的面容比记忆中冰冷苍白了许多。
但就算是冰冷苍白的容貌,也还是她思念的他,只是多看他一眼,她都忍不住想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这些年的想念。
男人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些情绪细节,或者说他注意到了,却懒得给予回复。
“早就听说织云城内美女如云,尤其是织云城主和她义结金兰的妹妹无双城主,不仅容貌出众,气质高雅,更难得的贞洁纯净,恍如水晶,内外透彻。那时只当是夸张,今日一见,才知传说竟不及真人万一。”
男人冰冷地说着,轻浮的情话从他口中说出,竟莫名的带上了一层寒意。
“多谢你的夸张,我愧不敢当!”被寒气所摄,李玉暖干瘪瘪地说着。
李夜吟却也不在意,微笑道:“原本我还遗憾,天守阁的风景如此优美,却没个美人陪我欣赏。现在无双城主来了,这份遗憾也就补全了。”
“你……”
李玉暖感到一阵莫名地愤怒。
她也知道时隔三十年,李夜吟早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但听到他如此顺畅的情话,心里还是泛起了无言的酸楚。
他的心已经被帝尊夺取,他……根本就不记得我,我在他眼里,和其它任何女人都是一样的!
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站在这里,也都会得到他的这些**话。
酸楚和愤怒叠加,最终转化为一句毫无风度的
“滚出去!”
李玉暖狂怒地说着,手中长剑随之挥出,肆虐的剑气在晶石地上留下一道拇指宽的裂痕!
突如其来的裂痕让李夜吟惑人的黑色眼瞳微微眯起,他叹了口气,摇着扇子道:“就算是生气了,也还是个美人。”
“你无耻!”李玉暖怒道!
她并非没有不讲道理的泼妇,但今天的情况却由不得她理智。
李夜吟还是不恼,悠然道:“若是我不无耻,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欣赏你因为愤怒而格外诱人的面孔。”
“……”
“比起高雅冷艳的仙子,我更喜欢有血有肉有激情的少女。”他轻声说着,黑纱微动,天守阁空荡荡的房间内顿时多出了两排穿莲藕色纱裙的的少女。
少女都不过双十年华,面容姣好,青春活泼,但在她们脸上,李玉暖看不到半点活力。
“血奴?”李玉暖惊愕道。
“果然是无双城主,见多识广。不错,这些都是伺候我的血奴。”李夜吟平静地说着,“你会追来天守阁,想必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身边从不缺乏女人,但是不管是哪个女人,都无法在冰原的黑暗中长久地保持活力。她们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失去心,成为血奴,最终变成这种可爱但麻木的女孩,听得懂我的任何指令,但没有自我。”
“那也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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