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渡作者:浮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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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渡作者:浮涩-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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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痕早早地关照过他在屋里待着,也许是怕他触景伤情吧,没有问他是否想去观礼。
  
  温洇对着雕花的木窗发呆,宾客的下榻之处都被装饰上了暖色花卉和各色的装饰物,缤纷的颜色看得越久心情越差。
  
  看着看着看到窗外闪过一张脸,一如既往地带着令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笑意。
  
  魏分很自然地走进来,没有意识到这似乎是外人的居所。
  
  “我去澜泽那里找过你,你一直不在,后来才打听到你现在住在这儿。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魏分走到温洇旁边,手撑在木桌上,微微弯下腰看着他。这是一个有点别扭的姿势,魏分做起来却没那么突兀。
  
  “小事罢了。”
  
  魏分也不多追究,抽了张椅子在温洇旁边坐下:“这算你被澜泽赶出来了么?”
  
  温洇愣了愣,然后点头。这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并且也是容痕执意要带走他,但澜泽确实不曾挽留过。
  
  “那想去看澜泽天君的大喜之事么?”魏分又问。
  
  “自然是想的,龙族和仙界千年以来第一次通婚,规模浩大,很想去开一下眼界呢。”温洇垂下眼睫,逐渐懂得将层层的心事都藏于面无表情之后。

  “那便去吧,现在时候尚早,典礼还未开始,应该能看到准备工作的收尾。”

  温洇又准备道谢,突然想起魏分似乎不太喜欢听别人道谢的,便朝他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很轻松地弯起来,微笑显得很自然,却也没有什么感情在里面。

  魏分轻轻皱了皱眉,却听温洇说了声等等,然后拿起一件物事。

  “这是什么?”

  “给天君的贺礼,我和他好歹主仆一场。”

  “可是……”魏分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大婚之前你是见不到他的啊。”

  “是吗……我不知道。”温洇露出了有些无措的表情,犹豫着又把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去了。

  魏分觉得他的眼神即使看上去什么里面什么感情都没有,还是显得很哀伤。

  “等等,你想见他么?”

  “嗯,至少能了却一份心愿吧。”

  或许真的送过礼之后他们便无了瓜葛,千年的相伴仿佛一场虚幻漫长的梦境。

  想到最后一次见他,也许是在他的大婚上,麻木的心脏又开始抽痛起来。

  并且要背负上莫凉的感受,双倍的受到伤害,双倍的感到悲凉。

  魏分浅浅叹息一声,似乎在感慨他的执着:“那你跟我来吧。”

  魏分皇子的身份到底不是摆设,澜泽成亲前做准备的地点都摸得清楚。

  但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闯进去,好在澜泽并没有被监视,于是便把温洇扮成龙族小厮的模样,自己在门口候着,让他进去把东西交付于澜泽就立刻出来。

  温洇感激地答应,保证会很快送完东西。

  他像龙族的小厮那样略微佝偻着,垂着头,拖沓着步子进了屋子。

  屋里有一种特别的香气,味道虽也不难闻,但却偏浓郁了些,澜泽必是不喜的吧,却还是让它保留了下来。

  他看到一个大红的背影,熟悉又陌生,一样的挺拔削瘦,温洇却不能习惯他身着红色衣物。

  两个小厮在帮他整理喜服,他们不过是隔了数米的距离,温洇却觉得叫他一声都很难说出口。

  几天不见而已,似乎过了很久一般。

  “天君。”温洇随时可能被澜泽看到,不敢再呆呆站下去,只好轻声道,声音实在是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东西。

  澜泽听到熟悉的称呼,以为又是幻觉,下意识地乍然回头,却看到那个不见多日的青衣身影。

  “温洇?”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天君。”

  最初的惊讶过后,澜泽又恢复了那冷淡的样子,屏退了身边两个小厮,问他:“怎么了?你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温洇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见到澜泽的那个时候,看到他整个人就会惊慌失措,语都说不完整。

  他低头无措地说:“我是来送贺礼的。”说着把头低得更低,把包裹好的外袍连着外面的袋子一同递给澜泽。

  澜泽当场便开始拆,温洇即使想把自己缩起来,还是能看到他的手指在视野里动作着。

  解开封绳,然后把那件叠得仔细的外袍拿出来。

  和澜泽原来那件一样的材料,近乎相同的绣纹,银色斑斓的纹路深深印刻在墨色的绸缎上,手艺非凡。

  莫凉近日在他身体中蛰伏,恢复了一些精力,突然惊醒一般惊异道:“你怎么会这个?”

  温洇不想理会他,他却自己明了了:“是以纤教你的。”

  温洇不是一般地讨厌这种记忆像翻杂物一般被翻出来,而莫凉的心思他也不想知道。

  但他无法控制地读到了莫凉想的东西。

  莫凉刻薄地想,复制物为了讨好正主,连技艺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学来,真是让人不齿。

  温洇觉得他恶意而冷酷,或许是因为他们本是同根,他的话总是能很轻易地伤害他。

  但温洇无法责怪,若有人抢走了他原本拥有的一切,几乎代替了他,而他只能冷眼旁观,或许他的心态也会是这样。

  他们都没有错,只是命运弄人。

  澜泽看了很久,温洇都有些站不稳了。

  “这是你做的吗?”

  温洇硬着头皮道:“是。”

  毫不意外地听到脑中传来一声嗤笑。

  “怎么不早点说呢?”澜泽的声音像羽毛一样,又如同叹息。

  温洇呐呐地说这些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话。

  但见澜泽收下了,舒了一口气,想着总不能这样便离开,又道:“这是给天君大婚准备的贺礼,恭喜天君了。”他这番话说得很艰难,每一个字都是违心。

  澜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暴躁,他这几天因为疲累和烦躁眼窝深陷,看上去格外阴鸷,让人不寒而栗:“你就这么希望我成婚?”

  温洇不知说什么好,被他阴冷的眼神震到,不自觉地有点想往后退。

  “你也知道这是联姻,若要拒绝代价会很大,同意下来反而对仙界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不可能对魏莞有感情,你跑来又是什么意思?”
  
温洇得承认,亲口听到澜泽说他对魏莞没有感情不是没有触动的,心情有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转念又苦笑,再怎么样,你都是同意的,让我要说什么好呢。

  温洇退了一小步,然后直视澜泽,耗费了所有的勇气对他说:“若我说我不希望,天君便可以现在停下来,毁去约定么?”

  澜泽从未想过温洇会有这么强硬的一天,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慢慢地神色也恢复了平静,脸上清楚地写明了不可能。

  温洇嘴角略微讽刺地勾起,所以说啊。

  澜泽的神情又变得捉摸不透,如同往常一样。

  他唤了温洇一声:“来帮我整理一下吧,龙族的仆人还是用不惯。”

  温洇觉得澜泽身上的衣物已经够整齐,若此刻去成亲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镜子前的木桌上放着把木梳,温洇便拿过来,给澜泽开始梳头。

  他头发很长,一下子很难梳到尽头。

  温洇好像听过凡间的婆婆说,给爱人梳头,要一下子梳到底,这样才会长久地在一起。

  她似乎还说过要梳一百下什么的,温洇记不清了。

  他有些执拗地把木梳梳到发梢末端,梳得很慢,似乎这样便可以再在他身边待得久一点。

  温洇看向镜子中的澜泽,一袭红衣显得他不如平常一般傲决,甚至有些妖异。

  看到四周满墙贴着的双喜字,这时才有些真正清晰地意识到,才过一会儿,澜泽便要成亲了。

  之前所有的听闻他一直在意着,难过着,却始终抱着无意义的幻想,幻想也许这只是一出戏码,或是一个梦,醒了便结束了。

  温洇替澜泽束了发,抚平他衣角的每个褶皱,把他已经整理得足够整齐得衣袍又完整地理过一遍。

  温洇最后一点细节整理完,对澜泽说:“好了。”

  他看着澜泽站起来,大红的喜袍上有暗红的花纹,内里露出些黑色衣袖,腰带也是黑色的,倜傥又不羁。

  温洇眼睛酸涩,似乎又有些想要流泪。

  人一旦脆弱了,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忌,然后可以肆无忌惮。

  但做不到不觉得难过。

  他俊美无俦的天君最终要属于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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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醉酒
  温洇拖沓地收拾好一切,才突然想起来和魏分约定好送过东西就走,一下子心忧起来。

  而赖在这里的理由都没有了,温洇抿了抿唇,踌躇地微微躬了躬身:“天君,我走了。”

  澜泽好整以暇地看着镜子,又似乎不在看,听到他的话,没有回头,只是颔首。

  温洇走得无声无息,布鞋被小心控制地轻轻踏在地面上,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他不愿打扰澜泽一分。

  出了门,却没有看到魏分,温洇一下子慌张起来。

  四处顾盼着都看不到他的人影,温洇是真着急,喊了几遍他的名字,又不想惊动澜泽,声音都有点抖起来。

  却看到魏分从侧面的栏柱的背后悠悠地踱步走出来,温洇脸上的焦急渐渐褪去,眼神中似乎有些不解,而表情又变成了平静的疏离。

  魏分见他这副模样,本来心头有些火气,想着要兴师问罪,都说不出口。

  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动作有些慢了。”

  温洇露出抱歉的样子,像戴了一层面具。

  果然是刺猬的感觉,它其实很怕生,才用全身的尖刺来恐吓世人。尖刺下最脆弱的肚皮只露给最信赖的人看,而温洇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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