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峰的恶劣,并非来源于环境的凄凉荒芜,而是因为这里的飓风罡气,越往上,空气就越发稀薄,顶峰更是无人能够攀登。
三人立刻攀上山峰,只见山腰处,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站在崖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白。”娄歌惊呼一声。
小白兔神情呆滞的回过头,嘴角染血,赤红的眼睛中暗淡无光,绝望的看着娄歌。
这一眼,凝聚了白白对生命的绝望,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还有对娄歌的恨!
娄歌只感觉心中一阵钝痛,好像被大锤子重击了一般。
“白白,你做什么,快回来!”娄歌几乎用上恳求的语气,上前一步伸出手急道。不要,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同样是恳求,白白恳求的时候,娄歌有在意过吗?可有一丝手下留情?
白白不能说话,只能摇摇头,看了三人一眼,后肢一个用力跳了下去。
“不!”娄歌目眦尽裂的大吼一声,看着白白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崖边,眼前顿时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辛云的反应最快,随着白白的身影跳下山崖,这里虽然不低,但是还不至于令他却步。
皇甫慎一急,见娄歌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拉上娄歌,皇甫慎将灵力灌于脚下,顺着山崖边滑下,这里虽是剑峰的半山腰,却不到剑峰的一半高度,只要不是往下跳,便不会有危险。
娄歌反应过来,立刻将灵力聚于脚底,与皇甫慎共同滑下山腰。
飓风刮在身上生疼,娄歌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不断的加快速度。
辛云已经跳入崖底,开始寻找那团雪白。
当娄歌和皇甫慎下来的时候,辛云已经找到了白白。
“在这里!”辛云大喊道。
娄歌和皇甫慎马上寻着声音过去。
只见碎石上躺着一只娇小的白兔,小白兔身下是一滩鲜红的血液,雪白的身子已经被染红一半,好似全无声息。
娄歌脚步踉跄的走过去,在这一瞬只觉得周围的树木不见了,碎石不见了,辛云和皇甫慎也不见了,只有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将白白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娄歌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白白,白白。”娄歌轻唤道,可是怀里的小动物却没有一丝回应。
如果不是因为他,白白不会跳下悬崖,亦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都是他害了白白!
“娄歌,松开他,你会勒死他的!”辛云急道,这只仙兔和娄歌到底是什么关系,仙兔又为何寻死?
娄歌被辛云的话惊醒,立刻放松手臂的力度,看着白白微微起伏的胸口,知道他还活着。
“快用灵力封住他的气息,我们回去找学长,也许他还有救。”辛云也不想这只仙兔在此殒命。
娄歌依言而行,使用灵力封住了白白的气息,三人快速向回掠去。
可是白白的气息依旧不断的减弱,娄歌着急的同时想起手中的那枚疗伤丹,也许不能治好白白,但是维持生命应该没有问题。
从储物袋内取出疗伤丹,娄歌喂白白服下。
皇甫慎和辛云将娄歌的动作看在眼里,尤其是那嘴对嘴的喂药。
“你先不要急,傅博彦一定能够救他。”皇甫慎安慰着娄歌。
娄歌木讷的点着头,心脏像是被活生生的凌迟一般。
在白白跳下山崖的那一刹他的心也跟着白白跳了下去,这不是一个主人对待宠物的感情,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爱上了这只仙兔,却发现的太晚,晚到这一切都难以挽回。
娄歌的心理,皇甫慎能够理解,他虽然没有失去过爱人,但是每当想到小家伙会离开他,他便已经痛不欲生。
回到领地中心,辛云三人带着白白直接来到傅博彦的住处。
傅博彦正准备出去逛逛,便被三人堵在了门口。
“救他。”娄歌站到傅博彦面前,将手中视若珍宝的小白兔递出。
“这是什么?”傅博彦看向浑身血污的兔子。
“仙兔,先救了再说。”皇甫慎道,他不愿看到娄歌因仙兔失魂落魄的样子。
傅博彦点点头,“进屋。”
三人来到傅博彦的房间,房间收拾的很整齐,摆设简洁,给人一种清幽的感觉。
娄歌小心翼翼的将白白放在抱枕上,视线却不敢离开一秒,仿佛一眼看不到,对方就会消失一般。
傅博彦聚集光系元素,将治愈之光释放在仙兔身上。
很快,肉眼可见的那些伤口消失了,白白却依旧没有醒来。
收回治愈之光,傅博彦微微皱眉,“他是从高处摔下来的吧。”
娄歌点点头,有什么不妥吗?
傅博彦抬起白白的小脑袋,小心翼翼的翻开他的眼皮,“果然,他应该是在坠落的时候伤到了神魂,因此便是光系元素治疗也无法痊愈。”
白白的双眼毫无光亮,好似一块陈玉,这乃是伤到神魂的表现。
“那怎么办?”辛云询问道,而娄歌已经大脑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博彦摇摇头,“光系元素只能治疗外伤,对于神魂的修复根本无法做到。”
娄歌突然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看着昏迷中的白白,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犹如死掉一般。
“带他去见叔叔吧,或许叔叔会有办法。”辛云看向娄歌,征求着他的意见,毕竟这只仙兔和他的关系匪浅。
娄歌再一次抱起白白,对辛云点了点头,“好。”只要白白能够醒来,让他做什么都行。
加上傅博彦,四人带着白白前往辛恺的住所,路上皇甫慎问出了娄歌和白白的关系,这让辛云和傅博彦两人看娄歌的眼神犹如看死敌一般。
辛恺么有想到这些人才离开不久又回来了,但是当他看到娄歌怀里的仙兔后,表情大变,他已经看出这只仙兔伤了神魂。
“怎么回事?”辛恺记得他已经将仙兔一族保护在狮族密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受了伤。
娄歌低下头,“是我造成的。”
辛云来到辛恺身边,拉上辛恺的手臂,“叔叔,先救白白吧。”他记得娄歌好像就是这么称呼仙兔的。
辛恺看了辛云一眼,却没能看出什么,伸手接过娄歌怀里的仙兔,将一丝灵力探入仙兔体内,接着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辛云见辛恺松开手,不由得问道。
“你们应该用光元素为他治疗过,他的性命无忧,只是神魂具毁,我也无能为力。”辛恺摇摇头。
“那怎么办?”皇甫慎急了,他相信要是这只兔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位兄弟也就完了。
“送去密地。”辛恺沉声道。
“狮族密地?”傅博彦记得那里是仙狮一族的禁地,同样也是仙兔们的居所,他们会在那里炼药,为仙狮一族提供丹药的供给。
辛恺点点头,“只有去那里,这只仙兔才能恢复过来。”
娄歌转过身子仰望上空,声音有些飘渺,“那就送去吧。”
辛云一愣,之前娄歌还将仙兔抱在怀里视若珍宝,怎么现在却弃之如履。
皇甫慎叹息一声,知道娄歌做出这个决定的艰难,不是爱之深,又怎会为了对方而独自品尝寂寞。
辛恺看了娄歌一眼,对于仙兔受伤的事未在过问,要怪只能怪他们没能早些寻到白白,让他流落在外。
辛云等人告辞离开。
娄歌没有去看白白最后一眼,而是默默的举步离开。
辛云想要上去说些什么,却被皇甫慎拉住了手臂,“让他冷静一会儿吧。”
辛云撇撇嘴,伤害人的那个还有功了?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悔不当初
步履沉重的走回房间,娄歌看着那张熟悉的床铺,以及床铺上那滩刺眼的血迹,鼻子一酸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白白,白白,这个名字不断的在娄歌的脑海中回荡。
还记得与白白初次相见,那小小的身体,软软的触感,还有藏在怀里时暖暖的感觉。
可是这一切都不在了,因为他的伤害,因为他的自私,将这种感觉远远的推离。
跪在床边,娄歌将脑袋覆在床铺上,不一会儿被单便湿了一大片。
他不敢去瞧白白最后一眼,不敢看白白虚弱的样子,不敢想白白最后那带着愤恨和绝望的眼神。
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可是那又如何,白白比他更痛,当白白痛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在白白的身上驰骋,在白白的身上寻找快感,笑看着白白哭!
“咚咚咚。”娄歌将脑袋用力的磕在床板上,他到底做了什么,难道就因为白白的纯净便可以肆意渲染,难道就因为白白的长得好看便可以肆意玩弄,他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伸手抚摸着那已经干枯的血迹,这是白白吐出来的血,杜鹃泣血,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才能使一个人口吐鲜血,拖着那残败的身体离开,而离开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自杀。
“唔”娄歌捂着嘴,脑中一阵眩晕。
如果当初他好好的对白白,那么现在白白是否会坐在房间里对他笑;如果他当初好好疼白白,那么白白会不会坐在他的怀里向他撒娇;如果他当初好好的爱白白,两人是否能躺在一张床上爱语绵绵。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世界上亦没有后悔药可吃。
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好像房间的每一次都充满了白白的身影。
娄歌知道他体内的灵力开始逆转,隐隐有些走火入魔的趋势,可是他不想去管,不想打散眼前这一切美景,哪怕这一切都是幻影,他也希望白白还在这里。
“噗!”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正好落在床上那滩干枯的血迹上。
娄歌苦涩一笑,白不白还真不是吃亏的主,那就让自己配他一起伤,一起痛吧!
第二天一早,众人再次前往大殿前集合,准备今日的特训。
“娄歌怎么还没来?”段言浩没有发现娄歌的身影,坏坏一笑,“不会是昨天操练的累了,今天就不敢来了吧?”
皇甫慎拧起眉头,“我去找他。”
“我也去。”段言浩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鄙视娄歌的机会。
皇甫慎懒得理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好了。
“慎怎么了?”顾非融走到辛云身边,对于段言浩那个哪有事哪到的家伙已经懒得再管。
“没什么,有事的应该是娄歌。”辛云哼了一声,对于娄歌他一点也不同情。
顾非融一愣,这跟娄歌有什么关系。
傅博彦倒是清闲,见辛恺还没到,便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就地翻看起来。
“提到娄歌我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