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不住食盒,更何况凌曜此时在从侧面紧紧搂着他,他的全身都在凌曜的视线之内。
这宝贝怎么就这么笨呢?凌曜从齐亦手中将食盒拿了过来,放在一旁,然后将齐亦打横抱起,“屁股上的伤好了么?乱跑什么?嗯?”
凌曜的问题顿时让齐亦面红耳赤,齐亦咬了咬嘴唇,瞪了凌曜一眼,却没有说话。
凌曜又对书房内的其他几人说道,“你们去吃饭吧。吃了饭再过来。”
待人都离开,齐亦戳了戳凌曜的肩膀,“相公你放我下来。”凌曜依言将他放下,他便走过去拿了食盒,将其中的菜和饭拿出来。“相公,你看我对你多好,刀到逼到脖子上了,我都没有放开你的晚饭。”
凌曜看着齐亦毛手毛脚地端盘子拿筷子,很是担心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晚餐都砸了,于是干脆从他手里拿过了筷子和饭碗,同时打趣了一句:“宝贝越来越有夫人的样子了。”
凌曜开始吃饭,齐亦便在一旁站着,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一副规规矩矩的小样儿,却是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转着,一会瞅瞅凌曜,一会瞅瞅桌上的饭菜。凌曜忍俊不禁,“宝贝,你还饿着?”
齐亦摇摇头。
过了一阵,凌曜又问,“那宝贝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吃的饭?”
齐亦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相公,你和他们在讨论什么?要牺牲谁?不会是政管家吧?”
凌曜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宝贝,“你怎么会觉得是凌政?”
“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政管家。以政管家的为人,不会这样无缘无故不见好几天的。”
凌曜勾勾手指,示意齐亦过来,齐亦磨蹭过去,被凌曜一把搂在怀里,“宝贝好好做我的夫人即可,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齐亦将自己的重量全压在凌曜身上,一向没正形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说话的声音也一改往日的跳跃,虽然依旧悦耳,却变得稳重,“相公,虽然政管家一直不喜欢我,但是我知道政管家一心忠于相公你,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做出任何有可能给相公你造成困扰的事情。政管家于我有救命之恩,那次厨房着火,政管家不顾自身安危扑进火里救我……于情于理,我都应当还他一命才对。相公,你帮我救他好不好?”
凌政与齐亦不和,凌曜一直知道,他也亲眼见过凌政与齐亦当面冲突,至于那次凌政扑进火里救人,凌曜也猜得出,凌政真正救的人并非齐亦,而是凌暄。对于这个只从好处设想别人的宝贝,凌曜不知道该骂他傻还是该心疼他。“宝贝,这件事我会处理。”
“哼,你每次都会用这句话来敷衍我。”齐亦撅起了嘴,气哼哼地看着凌曜,“相公,你跟我老实说,你心里想的是不是也像他们说的一样,准备牺牲凌政?”
凌曜冷冷看了齐亦一眼,“宝贝,你回房去好好养伤,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齐亦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与凌曜讨论这件事,便用力瞪了凌曜一眼,而后赌气挣脱了凌曜的怀抱,离开了书房。
齐亦气鼓鼓地回到寝屋,看到小雨正在铺床,便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小雨……”小雨回头一看,心里直叫了不得,这是谁把丞相大人最宝贝的夫人给气成这样?瞧瞧,那张漂亮的脸蛋都快被主人给拧一块儿去了。“夫人,怎么了这是?”
“那个‘棺材脸’!”齐亦恶狠狠地抱怨道,“今晚我绝对不要他上我的床!”
小雨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才算忍住笑意。“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跟小雨说不?”
齐亦眨眨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巴巴地跑过来抓住小雨的手,拉他坐在床边,“小雨,你知道政管家被关在哪里么?你有没有听到别人议论政管家的事情?”
“我听说了一些。好像是最近京城发生了一件大案子,政管家是嫌疑人,被抓去刑部大牢了。”
“是什么样的案子?政管家又怎么成了嫌疑人?”
小雨将“六里案”和“三廿案”详细说给齐亦,然后又说,“有人看见案发前政管家在案发地点出现,而不管是‘三廿案’发生时,还是十个月前的‘六里案’,政管家都无法说清楚案发时他在哪里,。”
“十个月前……”齐亦若有所思地看着小雨,“那‘六里案’案发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
“去年六月二十三夜里。”
“是六月二十二至六月二十三那个夜里,还是六月二十三至六月二十四那个夜里?”
“六月二十三至六月二十四那个夜里。”
齐亦有些好奇地看着小雨,好似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小雨问道,“夫人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齐亦眨了一下眼,抱住小雨用力摇晃一下,“哎呀小雨,你真是天降的福星。政管家肯定不是凶手,我这就跟‘棺材脸’去说。”
第五十五章,诡计
齐亦咋咋拉拉地推开书房地门闯了进去,无视凌全、凌西等人惊愕而厌烦的眼光,直接扑倒凌曜身上。凌曜伸手护住自己的宝贝,脸上却露出明显不悦的表情。自己在与下属商量事情,小东西怎么又闯进来?
齐亦一双桃花眼眨了眨,“相公,我要紧事情跟你说。”
“齐亦。”凌曜唤了一声,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别闹了,快回房去。”
“相公,在你看来,我就只会吃喝玩乐、胡搅蛮缠么?”齐亦在凌曜面前难得这么执着,“我是要说政管家的事情。”
“大人,不妨听听夫人的意见吧。”凌全劝解道。
“那你说说看。”凌曜将齐亦抱顺了,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首先,政管家肯定不是凶手。‘三廿案’发时,政管家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但‘六里案’时,政管家肯定没有作案时间。恐怕很少有人能记清楚自己在十个月前的某一天具体做了什么,但是,‘六里案’发那一夜,是我来到丞相府后第一次生病。相公你一整夜没睡照顾我,中间政管家进来送药,还说什么‘这些事情大人必不亲自做,公子有小雨他们照顾’……而且,那天还是回门之日。”
经齐亦提醒,凌曜也想起这件事来。在凌曜看来,身为丞相府大总管,在杀人后被人撞见而不自知,这完全是凌政自己失职。“凌政或许不是凶手”这种念头,在丞相大人脑海中一闪即逝,凌政是否是凶手,其实并不重要。
却听齐亦又说道,“我记得这么清楚,还有一个原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贴在凌曜耳边,以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相公,那天我第一次发现你还是有点让我喜欢的。”
凌曜扭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满脸通红的宝贝,挑起了眉,一语双关地说,“你继续说。”
齐亦揉揉鼻子,清了一下喉咙,继续说道,“假设,‘三廿案’的凶手真的是政管家,那么他为什么要仿照‘六里案’的作案手法呢?反之,若假设政管家是被陷害的,那真凶又为何要将两起案子联系在一起呢?”
“夫人所言甚是,真凶布置了一连串的事情,目的并不单纯。”
“在‘三廿案’中被杀害的官员,肯定与别的事情有关,我想,‘六里案’中的平民,恐怕到最后也会变得‘不止是平民’。”齐亦的声音悦耳并带有一种跳跃的感觉,“我们有理由相信,政管家之所以牵扯进这两件案子中,正是因为他是丞相府的大管家。以幕后黑手这种故布疑阵的布置来看,他的目的并不在于置政管家于死地,而是要通过这件事情,打击丞相府。而且,我认为他也计算到了政管家被牺牲的可能。”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凌政不利。要帮他脱罪,几乎不可能。”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政管家绝对不能被牺牲。幕后黑手非常清楚丞相府的实力,舍弃一两个人,丞相府并不会受到严重打击。他们算定在这种情况下,政管家会变成弃子,而他们正是要用这手弃棋将丞相府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假设政管家被证明是两起案子的真凶,那么首先丞相府的名誉会受到严重打击,人们会猜测政管家只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或者是替主子办事的爪牙,而真正的凶手,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接下来,再由被害人的身份引出犯案动机,贪墨、草菅人命,这都算不了什么,恐怕等在后面的还有通敌卖国之类的罪名。当然,这些罪名一时半会无法被证明确有其事。不过,一旦人们开始猜测,那么各种流言便会甚嚣尘上……”
“宝贝,你所说的情况并非不可能。但是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凌政无法脱罪。即使深知此事严重,但实际上无法保住凌政。”凌曜冷定地看着怀中人,再次重复问题的关键。
“相公,我知道你们有办法为政管家脱罪,只是还差个关键的人。”齐亦笑了笑,“政管家此刻应该被监禁在刑部,那么如果再有第三起相同手法的案子发生,就可以证明政管家并非唯一的嫌疑人。不过,刑部的人肯定会说,两起案子发生的时间如此接近,根本就是有人为了给政管家脱罪而做下的。”
“不错。”凌曜赞赏一句,“这正是关键所在。”
“如果新的被害人跟丞相府和政管家都毫无关系,却跟幕后黑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比如,我们帮他们除掉他们一直想除掉的人……”齐亦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什么人,但是他相信丞相大人肯定知道。“声东击西,将众人的视线引向我们的敌人,以这样的方法堵住了幕后黑手的嘴,事情就成了一大半。再有一个与丞相府和幕后黑手都无关的人站出来,以公正的立场将所有事情串起来解释一遍,上达于天听,下闻于百姓。事情就解决了。”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却是非常不易,不过齐亦相信以丞相府的实力,这些事情不难办好。“那个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