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做,我就舒服呢?”
杨映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不禁喜上眉梢:“真的?我那样待你,你觉得舒服?”
糯米团呆呆的点头,不明白杨映风为何这般高兴。
杨映风紧紧抱住他,道:“是不是只愿意跟我做?”
糯米团又点头。
杨映风长出一口气,抱着糯米团直接就放到了床上,鼻子对鼻子道:“小家伙,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糯米团被他弄得眼睛都花了,糊里糊涂的就晓得点头,就听见那人说:“那是因为你喜欢我。”
“喜欢?”对于一只耗子来说实在是太深奥的情感,糯米团偏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傻乎乎的道:“我当然喜欢你,这算什么答案?我也喜欢杨二,喜欢老管家,现在也喜欢彩虹。”
杨映风摸摸他的额头,将头发挑开,耐心道:“那是不一样的,你想想,要是杨二或者管家这么做,你会舒服么?”说着就将手滑进糯米团的衣襟。他刚刚洗完澡,身上还是粉粉的。
糯米团红着脸扭了□子,小声道:“不会。”
“这样呢?”杨映风低下头去轻舔他的胸脯,让那两个小花蕾羞答答的绽开。
糯米团软软的嗯了一声,摇摇头,伸手抱住了杨映风的脖子。
杨映风原本只想逗逗他,这下也勒不住马了,干脆顺从了自己的意愿爬上了床,把小东西欺负得眼泪汪汪,半夜的时光骗了糯米团许多声喜欢。
第二天一早,杨映风把累坏了的小耗子放进怀里一道出了门,找到了那想夺他家产的堂弟,劝他跟自己联手一起对付华屠夫跟元昆。那堂弟本来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这下被吓坏了,原本还不肯,杨映风花了不少口舌,许他不少好处才得他应允。
这天下午元昆就跟华屠夫闹了一场,因为杨家那小子忽然跑来说,他不跟华屠夫要跟元昆,因为华屠夫说要独吞杨家家产,一文钱都不留给他跟元昆。
元昆是个火爆脾气,也不去细想为何已经吓破胆的杨堂弟忽然又生了胆子出来,只觉得一股火往外冒。杨堂弟分不到他不管,他出这么多力,若不得分一杯羹可怎么甘心。本来就在糯米团的事上对华屠夫有些不满,只是当时觉得不该在小处计较,这会儿全都发作了。
何况,他也有独吞的心思。
华屠夫也火了,中午杨映风急急忙忙的请他吃饭,说元昆要来抢他地契烧他园子,与其叫他这样糟蹋,还不如低价卖给华屠夫,还能多少回些本。他说得言之凿凿,不由得他不信。华屠夫也是个莽夫,哪里看得出其中关节?暗道你小子倒好,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元昆手下有几个人,华屠夫也有几个。两方一言不合就动上了手,铁匠的锤子屠夫的刀,打到后来都不见几个囫囵人。
这一场好打,自然引来了捕快。县老爷早就想收拾这两家,只是一直苦于他们都是不要命的主,难以下手,这次总算是逮着了机会,大笔一挥,两家子死了的拖去乱葬岗,活着的就等着将牢底坐穿罢。
这一通闹腾,也不过三两日的时光,水乡总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场风波,居然平息得这样快,说来也有不少糯米团的功劳,若不是他先偷地契后偷话,不知要闹得怎样。反正杨映风已经想好,这样恩情,他少不得以身相许,用一辈子来报答了。
不久之后,杨山的桃园又开,不少人都趁着最后一批花谢之前去看看,几亩桃树也都被人认养去了。再过几个月,桃子熟了,糯米团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杨山桃子。
即使心意相通,耗子还是耗子啊……
杨映风无奈的想。此时糯米团正从这一年收获的最大的一个桃子里探出头来,他在桃子里掏了个洞,整个身子都钻了进去,浑身湿漉漉的全是桃子汁。
彩虹不爱吃桃子,在一边欢快的叫着新学会的字眼。
“喜欢,小笨蛋,喜欢,小笨蛋……”
这样大大咧咧的把别人的心思放到口上叫唤,也只有糯米团这小笨蛋才不会脸红。
60
60、鬼胎 一 。。。
水乡有个私塾,收着大大小小三十余个孩子。先生是个秀才,姓林,叫做半容,是西头林家的长子,如今已是二十有六,两年前娶了亲,如今林夫人正怀着孩子。
林半容学问不坏,但是无意功名,甘于在这小地方做个教书先生。他自幼性子就闷,还有些怕人,爹娘去世后家里上上下下都是弟弟林月归在打理,他这个做哥哥的反而总不露面。成亲之后总算是好些了,虽然还是不怎么爱说话,可对妻子极是体贴,四邻的女人看了都要羡慕的。
农忙的时候就是林半容闲暇的时候。林半容早起惯了的,学堂不上课也是揪着公鸡尾巴就起来,张罗一家人的早餐。这本来是妻子的活计,可如今林夫人身怀六甲,他心疼妻子,就揽到了自己身上。最初几日做出来粥饭不分,现在总算是像样了。林家祚薄,如今也就他们夫妻俩和林月归三人,再过一个多月还会多个小的,打理起来也简单。林家有几十亩茭白地,都是林月归管着,如今一忙起来饭也顾不上吃,都是林半容给送到地头的。
林半容在锅里留了饭给妻子,自己草草喝两口粥就算吃过,拎着饭篮子就往田头赶。
林月归正忙着,他就在田边等。看着弟弟一身短打在地里收茭白的身影,林半容忍不住心头一酸。他爹妈出生农户却非要养出两个读书人儿子,他跟弟弟一向不做农活的。林月归天赋比他好,中举入仕途也就是早晚的事,不像他,即使考上了,这性子也当不了官。爹娘一走,林月归就挽起了裤脚下了地,反叫他好好念书。
林半容如何安心,只是本来就不是伶俐性子,心里再怎么不安也只会默默顺从弟弟的安排。
更何况,如今只要一看到茭白地里忙碌的背影,林半容就难受得几乎呆不下去。
曾几何时,就在这片地里,有那样一个人对他说,你是读书人的手,干不得活的,我帮你。那是在他做教书先生第四个年头上,双亲尚在,农忙的时候他看着父母那样辛苦心中不忍,刚要下地的时候那人牵住他的衣袖,将他推回地头,自己下了田。
那时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每天在他的私塾里念书,却做得一手好农活。笑起来黝黑的脸上两排雪白的牙,干干净净的。
两年过去,林半容终于敢稍稍回想起那个人,可是压在心上的巨石,还是让他胸口闷得生疼。
当年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如今回过身去想也再无意义。无论如何。那样的事情终究还是天理不容的,断了,也好。从今往后,林半容只有明天,再看不见从前了。
“大哥!”林月归看见自家大哥又来送饭,放下手里的活计站直了腰,叫道,“你先歇着,我收了这一茬就来!”
林半容听得他的声音,像是被谁撞破了心事一般浑身一竦,胡乱应了一声,就在地头的大槐树下坐下来,掀开盖着饭篮子的蓝花布巾,从里面取了个瓦罐来,等着林月归过来。
林月归跨上田埂,草草抹了抹腿脚上的泥,又在水渠里把手洗一洗,也到槐树荫下坐下来,大敞着两脚全无姿态。接过林半容递来的瓦罐狠狠喝了两口,里头酸甜的酸梅汤叫他浑身舒爽,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把嘴一抹就去抓碗筷。做活的时候不觉得,停下来倒真是饿了。
林半容快手快脚的把那大海碗给他,又往他饭上夹了好几筷子菜,虽然是普通的青菜豆腐,林月归却吃得分外香甜。林半容默默看着他,发觉他腿上被蚂蝗叮了好几个血口子,心里一酸,只好扭过头去,不让弟弟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睛。
林月归三两下扒完了饭,碗筷一丢,也顾不上歇会儿,就又下了地里。一阵微风卷过,槐树叶儿窸窸窣窣的轻响,地上的影子也是一摇三晃。林半容收拾了碗筷,只留下瓦罐子在树荫下放着,又默默的提上篮子走了。
家里也好,地里也好,他林半容都是无甚用处的,一肚子墨水也只能教教不懂事的孩童,怎么也不会有出息了。会说他是未展翅的大鹏,也只有那个人了。
可他终究还是错了。如今两年过去,头名的举子,不还是窝在这小地方做个教书先生,能怎么一飞冲天呢。
回到家里,林半容匆匆抹把脸,把满面的忧愁擦了,看看锅里的饭已经没了,又去忙着炖补药。大夫说了,他妻子身子骨不好,孩子偏偏又大,怕是不好生产,所以给开了些补气的药,却又怕只补了小的没补上大人,只好一点一点来细水长流。
药锅坐上了火,林半容歇了口气,到里间换身衣裳,看见自家妻子坐在桌子旁缝衣裳,心里一暖,轻轻过去坐在她身边,柔声道:“怎么不多歇会儿?大夫说你身底子虚,该多躺躺。”
林半容的妻子是剔花刘的女儿,生得有三分颜色,性子也乖巧,自小随着她爹学了些手艺,不仅针线做得精细,做漆器也是一把好手,人送诨号小剔红,传来传去就成了小啼红,还当她喜欢哭呢。小啼红头一次做母亲,自然紧张,一步都不敢踏错的,如今见自家相公比自己还紧张,笑道:“大夫也说了,这个孩子壮实得很,也总得活动活动才好,到时候才有力气把这小家伙生出来。”
林半容摸摸小啼红高耸的肚子,笑眯了眼,旋即从她手里取了针线布头,扶她起来围着屋子走一走。小啼红忽然哎呀一声欠了身,一双手托着肚子直皱眉。
林半容心里一紧,急道:“怎么?要出来了么?”
小啼红横他一眼,笑道:“才七个多月,哪有那么快?被这小子踢了一下。真有劲儿。”
林半容早晓得这小家伙力气不小,一则欣喜孩子健壮,一则心疼妻子受苦,在小啼红肚子上轻轻摸一摸,笑道:“小家伙,可别再欺负你娘,仔细出来爹爹打你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