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李陶对这比喻很不以为然。
除了被他亲自打败的二十人;其余人均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确实;李陶年纪过轻,身边还带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累赘;初来乍到身无战功;到底以何服众?居然跟天玠并驾齐驱?天玠是谁,是在部落五年时间里,打退无数次妄图侵占辖区的敌人,杀死数不清的狼人,是在鲜血与尸体上建立威信的人!
这种蔑视令李陶怒火涛涛;要不是李默拉着;他早冲上去给这群有眼无珠的人点厉害瞧瞧。
李默绝不会为了可有可无的面子让李陶胡闹,再强大的狮子也敌不过一群鬣狗,也没谁认为狮子不跟鬣狗打架就输了气势。这些可别指望心高气傲的李陶能看透。
“你领了二十人走,以后每个月贡品可得按照二十人份的缴。”天玠送他们离开时,担心他们不明白规矩,特地提醒。
“还要贡品?给谁?”李默讶异。
看样子自己的担心是对的,天玠笑道,“当然是首领。”他顿了一下,望着远方,缓缓道,“首领已经算很开明了,你这二十人已经占了部落总人数二成,只收你三成战利品,别的部落可没这天大的好处。”
这根本就像地主租恁田地给农民,李默问,“这贡品从哪里来?”
天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抢,不然还能从哪里得来?”
李默心往下一沉,面上不动声色道,“我明白了,就送到这吧,多谢您。”
回到木屋时,已经是深夜。那二十人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李默李陶两人走的慢,他们速度也不快,齐刷刷地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肃戎倒真会训练这群人。大笨和小笨早在闻到李默熟悉的气味时就已经迎出老远,可当李默出现在它们视线中时,它们看见他身后多出来的狼人,顿时变得暴躁不已,狂吼着就要往那边扑去。
棕熊对领地占有欲一点不比狼人小,但凡在自己领地嗅出危险味道,就会变得非常好斗。好在它们还小,李陶教训了一下,两只就放弃与那边一群狼人为敌,灰头土脸地溜进木屋去了。
而那群狼人在看到两只小棕熊时,都不约而同露出一丝惊讶表情。当狼人单独遇见熊时,一只还好说,如果有两只的话,绝不会与它们交手,只选择绕路走,熊不是好对付的野兽,硬对上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他们早就闻到这里有熊的气味,但只单纯以为有熊藏在树林里,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类养的两只小熊。
而李默在重新踏入这方土地,加上天玠所说贡品之事,突然意识到肃戎为什么要让李陶带人回来了!
这片地方是好几个部落必争之地,现在李陶领着他肃戎的人占据此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块土地从今天开始就是他肃戎的!如果消息传到别的部落那里……
李默深深吸了口气,这下子恐怕麻烦不断了。
但如今已经走到这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他与李陶确实需要这二十人的力量,否则只有两人,若是遇到别的部落派人过来,未免螳螂挡车,不如先攥着这小股力量对抗外来侵入者。
“哥,你怎么了?”李陶看他脸色不对,忙拉着人走进屋里,身后那群狼人便在木屋周围四散开来,自由活动。
“没事,”李默摆摆手,在桌前坐下,“陶陶,你有办法让那二十人变成自己的部下吗?”
“他们本来就是,”李陶奇怪道,“既然跟着我回来,他们就必须得服从我,除非单打独斗能赢我才能离开,不然就要一直听我号令。”
“这样。”李默点头,要是这样的话难怪肃戎多给十个人那么心疼。
“到底怎么了?”李陶看他阴晴不定的样子,有些急了,又想到白天自己打不过肃戎的事情,有些丧气道,“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嗯?”李默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很认真地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自尊心这么强,哪会承认自己比别人弱,这还是头一次,“傻孩子,你要是没用的话,今天我们可就回不来了,你是最厉害的。”
要是肃戎没看上他,白天他口中那份“大礼”绝对就是自己,现在说不定都被五马分尸了,就是因为想要收拢他,才对自己这么热情,不然的话,自己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狼窝里任人宰割的猎物罢了。
李陶听他夸奖,乐得合不拢嘴,完全不去想这当中的弯弯道道儿。
两人简单洗漱后就睡了,大笨和小笨对他俩突然带回来那么多陌生人稍起了些不满的情绪,李默把两只提溜进怀里安抚了好一会儿,这俩才安静的睡倒。
早晨醒来,李默一眼就看到木屋四周那些人横七竖八的倒在草丛里呼呼大睡,不由得皱了皱眉,当务之急就是要给他们弄个安身之所。李陶打着呵欠站到他身边,看到那些人的睡相,突然脸色一冷,一声大吼,“都起来!”
所有人刷得一下站起来。
李默吓了一跳,侧眼看李陶,发现他看这些人的眼神跟平时很不一样,是一种鹰视狼顾的神态,像极了历史上某位以狠辣残暴著称的著名战将。
既然有了人手,首先就要讲究边防安全问题,李陶早就想到周边查看具体情况,只是一直不放心李默而耽搁了,他想知道最近的部落距离自己这个地方有多远,还要防着他们心怀不轨。
二十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个部落差不多就是百来人,但他们守卫的领地要大得多,按照面积来算,木屋所处这块领地有二十人来守,人数已经相当多了。
“陶陶,等等,”李默看李陶要让所有人都出去,把他拉回屋里,坐下,然后用狼人听不懂的人类语言说,“留十个人给我,五个体弱五个强壮,剩下实力差不多的带去巡逻,你一定要亲自领着他们去。”
李陶挠挠头发,对于他突然换了语言首先就很不解,他说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内容,没必要这么神神秘秘啊,但还是顺从地点头。
“真是傻孩子,”李默笑道,“要是让他们听到你什么都听我的,还想不想在他们心中竖立威信了?行了,快去吧。”
李陶很快挑出李默要的人,五个体弱的其实不能叫体弱,他们是这二十人里年纪最小的,有两个看上去比李陶还稚嫩,年纪不过十五六,但身上那股狼崽子气焰,与当年的李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陶选人的时候,自然是选最厉害的人,但最厉害的人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小的孩子,可见当时肃戎一脸大方让他选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事先动过手脚,把那些他不想给出的人早就派出去,留下这些不痛不痒的让李陶选。
李默暗自想,这个肃戎实在不是一个厚道人,与此人相与必须时刻小心后路,以免被他算计。
他让那五个强壮的去树林砍木材回来,自己则开始手把手教剩下五个人如何把木材削成需要的木料,打算用这些木料动手做毡房。
毡房是可以撑拆携带的移动房屋,本来造木屋更好,但后来他觉得跟李陶有可能不会一直住在这方土壤,未来究竟如何谁也预料不到,说不定哪天就会离开这里,花了大心血造木屋到时说弃就弃,可就太心疼了。
他从哈萨克族毡房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无事时研究过毡房营造技艺,后来还在自己书房里成功搭了个模型,直到他来这个世界之前,模型还放在书桌上。整个毡房搭建都是纯手工,不使用一根钉子,也许比不得人家传统毡房正宗,但用来隔潮防风不成问题。
这五个跟在他后面做手工的狼人很嫌弃干这活,态度很不积极,有些简单的工序李默要连续讲四五遍他们都不一定能听进去,惹毛了还犟着不肯动。
李默也不介意,耐心地一遍遍重复,即便这样,到傍晚时,嗓子都哑了,他们总共六人才勉强将一根横木截完,而另外五人砍完木材后,又听令去打了猎物回来,此时正围在火堆前烤肉说笑。
李陶回来时,就看到这副令人窝火的景象,当即脸一沉,走上前去,扯起一个正满脸不耐烦的家伙,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家伙脸立即肿了起来,又一把把他推到地上,不等他站稳猛踹一脚,直接踹得他飞向火堆,撞得燃着的柴禾连带火星四处激溅,把正在烤肉的五人吓得蹿出老远。
这一切发生地很快,李默都来不及阻止,而其他人反应过来,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陶阴着脸环顾四周,冷冷道,“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37
自李陶发过威后;几人在李默面前老实许多,他们原本体力好;手脚又灵活,一旦认真起来;效率极高。
除了木料;毡房还需要毛绳和大量的毡子;毛绳倒是可以用野马鬃搓,可毡子就不好弄了;因为需要大量动物毛擀制;这个地方又没人蓄养羊牛马,好不容易弄来一点羊毛之类,做点能遮体的毡子就算很不错了,更别提做在墙外搭三到四层的毡子。
李默想不到别的好办法;只好先用拿来做墙篱的芨芨草编草席,暂时代替毡子。
不过草原上这么多狼人每天都要填饱肚子,他们用不到猎物身上的皮毛,剥下来随处扔掉,于是李默吩咐李陶巡逻时发现了能用的就带回来,李陶又命令手下,搞得随后很长时间,李陶及其手下们一看见猎物跑过,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吃,而是“哇,有毛了!”……
这天李陶他们回来时,李默一眼就见到有几个人身上添了些许伤痕,问过后才知道原来在南边遇上了几个别的部落里的人,两句话不和就打起来了。
“以后再遇见这样的,就说你的首领是肃戎。”李默思索片刻对李陶说。
“为什么?”虽说这是事实,可李陶才不愿意承认。
“让麻烦找他去,我们可不要背黑锅,”李默想到什么,问,“遇见的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应该死了吧。”李陶无所谓地说。
“什么叫应该死了?”
“就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