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道不觉得小宣子很有魅力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这一句皇上是明白的。再说,两情相悦的两人晚上偷个情,皇上以为这是天大的事吗?”温柔深情,哪怕是金墨也无法遮掩,双目粼粼,连子宣都忍不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那眼里是对眼前少年至深的眷恋,皇甫擎云看的一清二楚,绝对不会看错!
“……师傅。”子宣看着身边君梓墨,师傅两字说的极轻。但是那熟捻和依赖模样却是让人看的真切。
要说眼前两人没有那种关系,皇甫擎云绝不相信。但是当得知的真相是这个时,皇甫擎云却觉得内心隐隐失落,似乎自己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君国师,你以为你如此说几句,朕便会信你吗?”皇甫擎云面无表情坐在上位,看着相靠站在一起的少年和冷艳男人。两个人犹如一幅画,让人竟有种无法插入的感觉。
“皇上要治什么罪?入夜偷情?我记得皇宫之中只有嫔妃有这罪,臣没有,小宣子想来也应该没有。更何况,皇上曾经答应过臣,臣入宫当扈国国师,臣有权利可以不遵守宫中规矩。这是皇上和歧兰主的约定!”君梓墨直视皇甫擎云。还未等皇甫擎云说话,便继续说……
“皇上应该十分清楚,如若小宣子真要害皇上,便不会舍命救皇上。而臣如若要害皇上,便不会答应当这国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臣和小宣子都没有害皇上的理由。”这是最有利的证据,反驳地皇甫擎云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这是事实……
其实他可以不深究为何君梓墨深夜潜入小宣子房内,因为只要小宣子对他还忠诚,作为一个帝王有时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皇宫太大,不是什么事他要去管。但是,他却魔障了。
甚至头脑发热将两个人都喊到跟前,只为了要一个答案。却没有想到,答案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皇上,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臣潜入小宣子房内只为偷情。如若真要惩罚,便惩罚臣一人。”漆黑明明温柔双眸,此时却强硬无比。
只为偷情,堂堂一国国师,竟然说的如此光明正大。皇甫擎云此刻竟有种想叹息的冲动……
“……你们下去,如此荒唐之事朕不再追究。但没有下次,否则别怪朕心狠手辣没提醒过你这这歧兰主!”不管是救过自己的小宣子,还是新任的歧兰主君梓墨,这两人竟然都是杀不得的。
皇甫擎云发现竟给自己找了麻烦。
“臣告退。”
“小的告退。”子宣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话,因为只要有君梓墨在身边,他便相信师傅会帮他解决一切。
事实证明,师傅便是师傅。哪怕此时的师傅才二十出头,但是面对一国之君的皇甫擎云却是丝毫不逊色……
当两人全都离开之后,皇甫擎云一人呆在龙轩殿,才忍不住长长舒出一口气,将胸中的沉闷全都舒出……
为何在听到‘两情相悦’这词时,会如此烦呢?
殿外离开的君梓墨带着子宣绕个几个弯到达空地之后,却是沉下来,双目闪过阴鸷,快的让人抓不住。
面无表情盯着子宣,眼里似无奈又似惆怅,最后全化作一滩软水。伸手抚模子宣发顶,然后一声长叹:“子宣,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一手遮天 第70章 从此赖定你了
眼前不再是那个孤高冷漠的歧兰主,那个和皇甫擎云交锋不相上下的君国师。眼前剩下的只是那个关心自己心爱徒弟的君梓墨……
那双眼里遮掩不住的担忧和无奈,看一眼便深深忏悔。
“师傅……”子宣突然发现,自己这世越不想牵连师傅,却是越连累师傅。这已经是第几次让师傅为自己操心。想到这,少年脸上露出羞愧之情。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他欠师傅的永远都还不清。
“虽然不知道皇甫擎云信了没,但是至少他不会对我下手。至于你,你救过他一命,只要你不做害他之事,想来他也不会如此绝情。”君梓墨说完忍不住将眼前少年抱在怀里,仿佛要嵌入骨髓里般,恨不能不要分离。
只要自己没看好,就会消失不见般。
如若这次皇甫擎云不是将自己也唤了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半真半假的戏,才最能容易让人信服。如若只是编造其他的谎言,以皇甫擎云的眼力势必会揭穿。皇甫擎云绝非是傻子,否则也不会坐上帝位。
自己对子宣情感是真,表露感情也是真,只是在‘两情相悦’上说了谎。
以皇甫擎云的聪明绝对会看出自己感情绝非演戏,这就够了。其他的只能赌。
结果是他赌赢了……
事实证明皇甫擎云对他这个歧兰主还有所顾虑,对子宣还有点情谊在。想起那双幽深古井双目,君梓墨抱紧怀中的子宣。他不会不明白那男人看子宣的迷茫眼神。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子宣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要是还在玄云山上,只有自己和子宣两人,哪怕子宣不在眼前也无需担心。但是现在,离一刻都不能安心。
“师傅,你刚才说的……”后面的话怀中少年没有说出来。
君梓墨低头看咬着唇瓣,眼神漂移的少年,便明白少年内心在想些什么。金墨勾勒容貌,还好能遮住他一半的失落,还好少年此时低头,没有看到他眼里的寂寥。
嘴角一笑,又是那个温柔如斯儒雅之人,侧着身子轻轻一吻少年头发,动作轻微小心翼翼却让人觉得心碎。没有让那个怀中的少年发现半分……
后面奉命跟着的人躲在墙角窥视,紫衣男子脸上的深情流露让他们无法挪开半分。只这一个动作,他们便知道回去该如何向皇上汇报。
“子宣你傻啊,那当然是师傅骗皇甫擎云的。”明明是轻松解释的话,却无法让人放松下来,子宣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感觉到怀中身体的僵硬,君梓墨嘴唇微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压抑下来没有说出口。只是无声缓缓长叹口气,然后轻轻将怀中少年推开。
他始终记得他父亲为他占卜的结果:这一世注定为眼前此人所累,累神、累心、累此生,且无结果。
君梓墨放开怀中的少年,然后犹如春风般的笑容,让人心暖而过。那眼里浓浓的笑意和温柔,让人沉醉在其中,君梓墨伸手撩起子宣垂落的散发。
“你不会当真了吧?看起来师傅演戏不错,竟是连聪明绝顶的子宣都骗过去了~~”那眼温柔如水,那眼明媚如光,那强装的笑容却是无人能看破。
子宣侧着头,有种眼前男子其实在哭的错觉。只是阳光太好,再一晃只剩下眼前人僵雅笑容,那个总是包容宠溺他的师傅,没有任何改变。子宣迷茫看着眼前君梓墨……
“怎么?子宣不会看傻了吧。”伸手在子宣鼻梁上狠狠一刮。
“……没有,只是觉得师傅很厉害。尤其刚刚和皇甫擎云对峙的时候。”
子宣这才想起师傅从没在他眼前展露的面目。关于师傅的一切,自己了解的真是少之又少……
也许以后,自己应该多了解师傅。
“师傅现在是国师,自然厉害。说到这个,师傅有一件事还没跟子宣算账。”君梓墨收起笑容,一副严肃模样。
看到君梓墨这个表情,子宣也静下来。但是还没等君梓墨发话,子宣先喊出声。
“啊!师傅,我还没问你这三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因为你知道皇甫擎云已经发现你半夜会到我房间,所以这三天晚上都没有再来?”子宣想起之前一直困扰自己的事。
“怎么,子宣想师傅了?”君梓墨因为子宣的话又露出笑容。
“恩,以为师傅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实话,这三天他也失眠没办法入睡。
君梓墨温热的手指碰触到子宣眼窝下面,轻轻揉摸。
“子宣是不是因为师傅没去找你,所以晚上没睡好……”
君梓墨声音变得低沉,有种苦涩的滋味。
“是。而且不能问别人,也不知道师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担心师傅。”
师傅是他在皇宫里唯一的牵挂,也只有面对师傅时他才能放下一切,真正只做一个弟子,而不是玩弄权术之人。
“那么那晚师傅在子宣房内等了一晚,没等到子宣回来。子宣可知道师傅的心情?”
以为君梓墨生气,但抬头看去却是对方无奈的表情。子宣抿紧唇,知道问题所在……
“师傅担心我。”
“恩。”
“我没有和师傅说,让师傅等了一晚。”少年的头越发低垂。
“对不起,师傅。”
“没事,子宣让我担心,但这三天我也让子宣担心。我们算是扯平了。其实主要是因为被皇甫擎云发现了,我又不能通知你,所以才让你担心了。”君梓墨揉揉眼前低着头的少年,笑的舒坦。
“现在既然皇甫擎云已经知道,以后师傅便可以光明正大去找你。只要不触碰到皇甫擎云的底线,便不会有事。如若你有什么事情要师傅帮忙,一定要和师傅说。”说到后面,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君梓墨成为一国国师,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徒弟。如若帮不上这个徒弟,对他而言太过痛苦了……
偏偏他却不能告诉子宣,自已成为国师便是为了他……
“子宣回殿里吧,我也该回天元轩了。要是呆太久,皇甫擎云怕又要发怒了。”君梓墨用力按了按子宣的发顶说到。
君梓墨放开手,准备后退一步离开少年,让少年先走。却发现少年低着头揪着自己衣角。藏青色内侍服包裹着纤细少年,那低垂如玉的下巴却让人遐想不己……
“师傅……”那仿佛是喉咙里挤出来的话,带着哽咽。
子宣抬起头,桃花眼水雾一片。他似乎除了对师傅说对不起,便是对不起。明明并不是想这样的。为什么自己越是想要保护对方,越是想要独自一人扛下,越是想让对方不用担心自己,却越是让对方难过呢……
桃花眼睫毛扇开,满目琉璃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