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对咱们少林寺的威望,大有影响。”
百代道:“这话不错.师弟素来多谋,想必已有良策?”
百祥道:“法子留有一个,只是要师兄多辛苦些。”
百代道:“不妨事,你说吧!”
百祥道:“咱们找个竹兜,让百忍师兄坐上,上覆一片黑布,掩遮去师兄面目,你我份作抬兜之人,既可免去师兄易装之烦,又可掩人耳目。”
百代道:“好法子,咱们这就去做个竹兜。”
本是一片荒凉的郊野,不远处就有一些竹林。
两人一齐动手,片刻间制成一个竹兜,抬着百忍大师,直奔南阳而去。
沿途之上只见车马不绝于途,一大部分都是挂刀佩剑的武林人物。
百祥心中暗暗奇怪,忖道:“看来百忍师兄突然要来南宫世家,并非无因了……”
忖思之间,只听一阵急促马蹄之声传了过来,身后一个声音唱道:“快些闪开……”
喝声未住,马已掠身而过,带起一阵急风,吹飘起两人衣袂。
百祥暗暗赞道:“好一匹神骏奋发的千里马……”
P听身后一声大喝道:“让开路……”
呼的一条长鞭,直向百代头上扫去。
原来百祥只顾着那匹干里马的神骏,不知不觉间,行入路中,百代也只好跟他而行。
要知百代大师乃少林寺中百字一辈僧侣中武功成就最高的有数僧侣之一,耳目何等的灵敏。
听鞭风啸声袭来,立时一矮身子。
肩上竹兜也同时向下一沉,锐急的长鞭,掠着竹兜上的百忍大师而过。
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的英俊青年,穿着一身排扣劲装,披着一红斗篷,纵骑如飞,掠身而过。
百代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好莽撞的年轻人,亏是这一鞭抽向老衲,如是换了平常之人,还不被你这一鞭抽去半个脑袋。”
他年纪较大,修养亦深了甚多,说了这么几句,也就忍了下去。
但百样大师却是大为不满,随手抽出一颗佛珠,一振手腕疾向那快马后腿上打去。
那疾奔的快马骤受一击,剧疼难当,长嘶一声,直向前面栽去。
马上少年骑术精湛,健马虽失蹄前栽,但他仍然不为所乱,用力一提缰绳,硬把那向前栽去的健马提了起来。
但百祥大师腕力雄浑,发指一弹,力道强大,那健马一条后腿受得重创,站立不稳,又向后面跌去。
那少年已觉出不对,双足一点马镫,飘身落地。冷冷望了百祥一眼,说道:“哪一个伤我的马?”
百祥充耳不闻,神态从容地直向前面走去。
那少年见着百祥,百代满脸灰尘,衣着褴褛,土头土脑,暗道:看来决不致是这两人捣鬼。
心中虽无怀疑之意,但他天生的狂放之性,长鞭一挥,啪地一声,喝道:“站住!”
百祥停下了脚步,问道:“什么事?”
那少年道:“在我未找到伤害我坐骑的凶手之前,你们最好先停下来!”
这少年看去英俊滞洒,堂堂一表人才,但举动言词却是狂妄异常。
百祥大师冷笑一声,正待反唇相讥。
突然听到坐在竹兜上的师兄轻轻咳了一声,施展千里传音之术,说道:“此情此景之下,最好先别和他人冲突。”
百祥大师不敢抗拒,只好退向一侧,垂手而立。
那劲装披篷少年仰脸远眺了一阵,又回过头来瞧了三人一眼,道:“怪呀,数十丈内不见人踪,难道还是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暗算我的不成?”
他微微一顿,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惜你们还没有使在下发生怀疑的地方……”
百祥、百代转头望着一角云天,似是根本没听到那英俊少年说的什么。
那英俊少年望了半晌,仍未发现可疑之人,突然放步向百代大师走了过去。
右手一扬,按在百代肩头之上,冷冷地问道:“竹兜上坐的是什么人?”
百代大师内功精湛,敛气藏劲,浑然有如不懂武功之人,故作惊惧之情,说道:“那上面坐的是小的东主。”
英俊少年只觉手触之处,百代身躯直向下面蹲去,知对方乃不会武功的平常之人。
缓缓抬起右掌笑道:“他可是有了病吗?”
百代暗暗怒道,好狂妄的小子,日后有了机会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不可。
口中却连连应道:“公子说的下错,小的们东主不幸染恙,吹不得山风,故而用布单掩起了身子。”
那英俊少年缓缓转过身子仔细看去,只见一条马腿已经折断,看样子已经是难再上路了,摇了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弃马而去。
百代大师目送那英俊少年去远之后,立时加快脚步,赶入不远处一片丛林之中,放下竹兜。
百忍大师一挺而起,揭开了覆身黑布道:“南阳道上,武林人不绝于途,看样子那姓任的施主倒非是危言耸听了。”
百代遥指着西北方一座突立的山势,道:“那座山就是独山了,南宫世家就在那孤山一角之下,正北方一片连云房舍,就是名闻豫西的玄妙观,如若咱们要掩蔽身份,最好是先行遁入独山,找一处隐秘的地方藏身,或是驻锡玄妙观中……”
百祥接道:“那玄妙观的观主,和小弟交情甚厚,昔年亦是我武林道中之人,但十年前已经金盆洗手,不再问江湖是非,凭小弟和他一番交情,想不致拒咱们于千里之外。”
百忍道:“咱们南来的行踪,愈是隐秘愈好,玄妙观主的盛名甚大,咱们还是进入那独山之中,找一处隐秘地方隐身!”
百祥、代齐齐一挺胸膛道:“师兄说的不错,咱们走吧!”
百忍一撩覆身黑布道:“眼下天色尚早,这片丛林,还很隐秘,小兄在此等候片刻,两位暂时去打听几件事情,待日落西山之后,咱们再进入山中不迟。”
二僧齐声说道:“我等恭候裁示。”
百忍大师道:“百祥师弟,你去打听一下那玄妙观中的住持是否还是三绝道长?”
百祥道:“如若是三绝道长,可要他赶来拜见师兄吗?”
百忍道:“不用了,只要打听是不是三绝道长,回我一声,也就是了。”
百祥也不再问,飘然而去。
百代忍不住问道:“师兄可是要小弟先去查看南宫世家中的情形吗?”
百忍道:“咱们途中所遇,似都是武林中人,也许南宫世家早已被闹得天翻地覆……”
百代道:“小弟这就去查看一下,立刻回报师兄……”
百忍似是早已在竹兜之上想好代筹之事,低声嘱道:“最好是不要和人冲突动手,深得一些虚实,立时回来。”
百代应了一声,急急奔了过去。
这是一片很小的杂林,总共才不过一亩方圆大小。
百忍大师站了起来,缓缓在林中踱着步子,显然,他内心已开始有着焦急。
大半天的时光,百忍一直在不安和焦急中度过,直到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候,百祥大师才赶了回来。
百忍微微一皱眉头,道:“怎生去了这久时光?”
百祥道:“小弟在观外徘徊了半个下午,两度开口和人讲论观中之人是否是三绝道人,哪知对方竟然摇头不知。”
百忍道:“有这等事吗?”
百祥道:“别人不说,小弟又无法勉强,只好在观外徘徊等待下去。“百忍道:“你一直没有问出来吗?”
百祥道:“后来,小弟相询观中一位道士,才知道观主仍然是三绝道兄……”
百忍道:“那很好,必要之时,咱们也可请他相助一臂之力。”
百祥道:“不过,三绝道长已有三四年未露过面了,虽是观中之人,也是从未见到过他。”
百忍道:“为什么”
百祥道:“这就是小弟的不解之处了,本待闯入观中一查究竟,唯恐暴露身份,坏了师兄全盘的计划,不敢擅自做主,只好作罢而返。”
两人谈后之间,百代大师也走了回来。他似是走的十分困倦,仍然不停的微作喘息。
百忍吃了一惊,道:“怎么?你可已和人动过了手吗?”
百代摇头接道:“没有!”
百祥接道:“那怎生如此困倦呢?”
百代道:“虽未和人动手,但却被迫逐了半个下午。”
百忍道:“什么人?”
百代道:“不认识,但八成是南宫世家中人,他似是诚心要和我冲突,对我一直紧追不舍。”
百祥道:“你如可摆脱了他?”
百代道:“小弟被迫之下,忽然灵机一动,逃入了独山之中,借山势和他竞赛了一段时间的脚程,直待摆脱了那追踪之人,才匆匆赶回此地。”
百忍长叹一声,道:“山河依旧,只怕人事……你们快些食用些干粮,养养精神,也许咱们今晚要闯一闯南宫世家。”
百代沉吟了一阵,道:“师兄先请恕弟鲁莽之罪。”
百忍微一愕道:“什么事?”
百代说道:“师兄接掌门户之后,亦曾三令五申,约束我少林门下弟子,不得妄生贪图三宝之念,相犯南宫世家,以重师长的约言……”
百忍道:“不错有这件事。”
百代道:“但师兄此刻却佛驾亲征,赶来此地,不知为了什么?”
百忍左右回顾了一眼,长叹一声,说道:“小兄来此,决非为贪图三宝,我要查证几件事情,这件事关乎着今后武林整个的劫运……”
他仰首望着西下夕阳,接道:“不过,这件事目下我也难具体地说出详情。”
百祥缓缓点头,肃然地说道:“三绝道长的久不露面,使小弟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各大门派掌门人亲笔的约法,使南宫世家充满了神秘,武林中人无不知晓这一家人,但求诸江湖,却又没有一个人了解到这个世家。”
百忍大师道:“这就是我们来此的用意了。这数十年来,南宫世家的际遇,可算得江湖上最凄凉的一件恨事,数代子孙尽皆被人杀死,尸骨无存,如石经海,但一直未听过南宫世家有什么复仇的举动……”
忽听步履之声传了过来,一个枯瘦矮小,身穿灰衣之人,缓步向林中走来。
那人似是已发现了百忍大师等三人,陡然停了脚步。
百代挺身而起,沉声喝道:“朋友!不要走,既然照上了面,何不请来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