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作者:酌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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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作者:酌墓-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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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仰首看看是何人,便说 :「谢啦,戴志伟。」

  「这麽厉害?」戴志挑眉,说 :「我没出过声,你没看过我一眼,怎麽就知道是我呢?」

  「还能是谁。」林春没说,之所以知道此人是戴志,是因为这个人没有陈秋的气息,而会来这里找他的,不是陈秋,就只有戴志或李旭,方才他又看见李旭累得伏在桌上睡死,铁定不会走出来食风,所以这个人只能是戴志。再者,陈秋又知道他想出来静思一下,应该不会特意出来搞他。

  戴志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如冬阳一般温暖,他背靠围栏,说 :「在课室待久了,觉得头也有点晕,就出来吸吸新鲜空气。对了,这围巾不是我的,是有人托我拿给你。」

  「我知道。」林春答得很快,过後才惊觉自己失言。其实他一戴上这围巾,便知道这是陈秋的东西,因为那上头散发著他所熟悉的气味——那种有点似滴露的清新气息。戴志笑得暧昧,露骨的眼光好像要将林春的外衣剥去似的,林春乾咳几声。

  「脸皮真是薄,你这样下去,会被秋秋欺负得很惨,当然我想你现在就已被他整得很惨。」戴志总不肯放过林春,非得要弄得他脸红耳赤才罢手,又说 :「圣诞节那几天玩得开心吗? 你们倒快活,难为心哥不能回去,逼著要留在宿舍,连带的害我也要去C大陪他,秋秋真是霸道。」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避忌。」

  「要避忌什麽? 我可没说过我去找心哥,就一定是去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是你自己想多了。」

  林春一想,那又是,说不定戴志只是去找陈心补习,於是暗自怪责自己,怎麽跟陈秋相处久了,连思想也变脏了? 戴志看他一副窘迫的样子,拍拍他的头说 :「算了,不闹你。没错,我和心哥确实有那种关系。既然你也是同道中人,我就不瞒你了,这也不是什麽顶可耻的事,没所谓了。」

  林春以略为诧异的目光,将戴志由头到脚扫了一眼,虽一早猜到戴志跟陈心的关系,可此刻听见戴志爽直地承认,还是不免惊异。他不禁问 :「那是你……」本想问戴志他怎跟陈心开始,又觉得这问题太私密了点,谁知戴志倒爽快 :「没有什麽starting point,当我注意到时,事情就发展成那个局面了。你以为你在读历史吗? 情感并非战争,不是由导火线、或者由一个点触发而成,而是自自然然就发生了,所以很多时候都避不开。」

  「避不开吗……」林春听得出戴志的语气有点无奈,问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戴志像是听到什麽荒谬绝伦的事,笑得不能自已 :「书kai子,你真是一个理想家。你总认为人是基於某种高贵的情感去做事,例如两个人在一起,必定是因为爱,出去打工,必定要做个有尊严、有原则的人。你始终是一个道德家。但现代人是肤浅的,很少有人像你那般,花太多时间讲理想。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什麽呢?」

  他装作一副深思的样子,扬起嘴角微笑,那黑白分明的孩子眼微眯,眼角处拖了一丝笑纹,戴志似乎一下子由原来的吊儿郎当,变得成熟世故,他说 :「两个人凑在一起,只是为了快乐。既然开心,就在一起吧。到了不开心、或者彼此成为对方的压力时,就很自然不再见面,算是散了吧。两个人好来好去,再去找下一个能给予自己快乐的人。如果时常将承诺挂在口边,未免活得太累,我们的责任还不够多吗?」

  「那陈心能给予你快乐吗?」

  「某程度上啦。」戴志答得很玄,林春想追问下去,校工又拿著个三角铃,叮叮叮敲个不停,提醒他们小息时间已过,是时间回去上课。戴志顺势搭住林春的肩膊,跟他走回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的课室。坐下来,陈秋便递给他一个保温瓶,叫他喝点柚子蜜,是他特地带回来的。林春接过,还未喝下去,已是心头一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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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101(美攻平凡受)

  …真抱歉,先前因为赶paper,更文量很少也不稳定

  …但现在终於赶完了,yeah~

  …冬至快乐,也祝我妈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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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期十天的考期早已结束,中一至中六生正面对派卷的冲击,中七生则从平静的生活回归忙碌。天气也稍微回暖,穿著大衣也嫌热,林春出门前没看天气报告,尤穿著大衣围巾,走了三层楼上到课室,一背子都是汗了。戴志取笑他说 :「书kai子,穿得像只糉子似的,不热吗?」

  「怎会不热。我里面还穿了两件底衫,唉。」他脱了大衣,便想拉开围巾,却想起今早起床时,发现颈侧有两枚红印,想是……他把围巾系得更紧。

  「说热,又不把围巾脱下来?」陈秋故作无知地问,林春横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就坐下来,拿背脊对著陈秋,生了一肚子闷气,戴志看得可乐了。李旭刚回到,看到的就是这情形。

  「你们在玩什麽,陈秋笑得像只狐狸,林春一脸生气,戴志伟则一副食花生看好戏的样子。」李旭也不呆,一语道破他们的神绪。他坐上林春的桌子,叹气说 :「唉,还是前阵子的日子好过。他们在考试,我们中七生就称霸校园。连老师也能穿街坊装回来上班,顿时有种度假的感觉,可现在我们又回到逼人的生活。」

  是的,在考试期间,老师不用穿正统服装,例如女教师不用穿裙,男教师不用穿衬衣西裤,可以穿牛仔裤波鞋,『牛记笠记』(注一)的街坊装真是既随意又亲切。偶尔在走廊看到老师,也不用「老师前、老师後」地叫他们,可以直斥他们的花名,甚至全名,真像老街坊碰面。也许有人觉得这样做,似乎大为不敬,可老师不介意,学生又能免於拘谨,亦是美事。

  「啊,对了,你弟考成怎样?」戴志问李旭,李旭摇摇头,说 :「一般般啦。李颜本来是活跃份子,既是班会主席,又是中文学会的干事,可秀出了事,李颜又要照顾王秀真,常常陪阿真到医院探病,所以抛开了很多公务,连读书的时间也没有。若不是阿真在十二月中替李颜来个密集式补习,恐怕他今次就要见红了。」

  「有这麽严重? 看李颜一副聪明相……」陈秋说,李旭啧啧摇头,说 :「你真是有所不知。我这个弟弟呢,在做人处世上比我灵活一百倍,偏偏学习时脑筋很死。一个概念,或者是一条公式,总要重重复复教他很多次,他才学会。也不是说他懒惰,只是他真的没有书缘。幸好他看得开,平时不甚注重成绩,我妈也算好了,只要求他每年全科合格,考到中等名次就可以了,没有逼得他太紧。」

  「这麽说,王秀真很会读书吗?」林春问,李旭莞尔一笑 :「说到阿真,真是让人跌破眼镜。别看他平常一副懦弱的样子,到了考场,他可是气势凌厉的。李颜曾跟阿真同场考中文oral,他说阿真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还旁徵博引,咄咄逼人地追击同场考生——当然不包括李颜在内啦。结果阿真成为那场小组讨论的leader,也给了李颜几次发挥的机会。李颜没什麽长处,就是会说话,说得『天花龙凤』的,他俩便双双拿下高分,老师也另眼相看,要招他们入学校的辩论队。」

  陈秋听了,不以为然地说 :「其实成绩并不代表一切。光是拿高分是没用的,日後出了社会工作,靠的还是交际技巧。以李颜的才干,就是他读书不成,他也总会找到自己想做的东西,由低做起,混得好。可王秀真……怎麽说呢,不知变通,常依赖李颜,也不是办法嘛,永远不能独当一面。」

  「是啊。」李旭无奈地叹气 :「有时我也觉得阿真太依赖我弟了,可是我弟又不能撇下他不管。他也习惯了take care阿真。可问题来了,他们下年就要分科——阿真是个理科材料,又考前十名,必入4A班,就是理科精英班。我弟对人文学科较有兴趣,成绩又一般,但总能够勉强入到4C班,即是文科精英班。总之他们势必分班,到时候没了李颜,不知道阿真该怎麽办了。」

  「那也没办法,人总要学会独立。没有人有责任永远照顾一个人,就好似父母也不能一生照顾子女,子女终会长大成人,飞出鸟巢谋生,再筑另一个巢,这就是generations之间的过渡。」陈秋说,其他人也颔首。

  那一天当然又是以测验开始,以测验终结,首尾呼应。然而,在放学时,班主席却出来叫住他们,男班长则堵住门口,不让任何人出去,班主席——一个爱玩的男生,其权力有名无实,事实上尽在干练的女副主席之手,班主席放声说 :「喂喂喂,各位同学,我知今天难得没有补课,你们一定是『鸡咁脚』(注一)地走。可是今天我们要商讨一些重要事情,烦请大家先留一会儿,谈谈再走。」

  「什麽事?」一些同学不满地说,大感班主席「阻著地球转」(注二)。班主席说 :「不就是毕业早会! 现在已是一月中,我们一月尾、二月头开始放年假,年假後的第一个上学日,也就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便开始考mock了。所以一月尾就last day,last day前一天就是告别早会。大家难得今天有空,便坐下来,三口六面讲清楚告别早会的详情。当然,赶著去补习的同学可以先走。」

  说完後,本来脸露不满的人都坐下来,说著「嗯嗯,那也对,告别早会嘛……」。所谓last day,就是他们「最後」的上学日——说是最後,其实不是真的「最後」,原因容後再说。告别早会,则是这样的 : 在中七学生的最後一个早会上,校方会让两班中七生上台做些分享,内容不离感谢老师学校,以及这七年内的快乐时光,还有对学校的不舍。听起来尽是陈腔滥调,可大家後来经历过这早会,才发现其意义不只是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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