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钢刀密密麻麻架在燕云飞身上所有能放下刀锋的地方;
若有半点反抗,无数刀锋同时劈下,可以瞬间把燕云飞剁成肉泥,绝对剁的比那肉案上包饺子的肉馅还细还碎;
燕云飞没有丝毫挣扎,凛然站着,眼里只是不屑的冷笑;
死!早已在意料之中!
唯一令燕云飞不满意的便是,竟然没有要了魏公公的狗头;却杀了一个可怜的替死鬼!
有人来到,
侍卫让开一条小路,
刀却依旧架在燕云飞身上;
燕云飞看见一双讥诮而阴冷的眼睛,一对令人不寒而栗的三角眼!
魏公公终于出现了,这个绝对是魏公公真身,司徒孤鹰与洛一丹正必恭必敬地站在两侧,若有这两人站在身边魏公公还需要替身吗?
有司徒孤鹰与洛一丹在一旁,就是把匕首再送到燕云飞手上,再给燕云飞一百次机会,他也绝对奈何不了魏公公,就连魏公公一根毛都休想削下!
魏公公旁边还有个衣裳穿得很华丽的彪形大汉,浓眉大眼,满脸横肉,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看这一切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好像早已算准了有这种事发生的。
然而令燕云飞瞪大眼睛真正害怕的,害怕的从心里全身每个毛孔冒出彻骨寒气的,却是这个大汉手里的一样东西,一只会欢蹦乱跳的小东西,竟然是那只已经放飞的灰鸽!
大汉正啜起嘴唇冲小灰鸽发出“咕,,咕……咕”的鸽鸣之声,手中那只小灰鸽居然在他手里欢快地舞蹈起来,仿佛捉住它的就是它的主人,这个大汉竟然懂得鸟语!
这个大汉叫崔百鸣,他并不会武功,他仅仅是一个养鸽子的行家,是京城里资格最大最老的一个玩鸽行家,全天下没有他不了解的鸽子品种,没有他驯服不了的鸽子,他清楚这个世界上所有鸽子生活习性,他所养的鸽子就是胖掌柜手里所有的品种加起来也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若要捉这样一只这样的普通信鸽,对崔百鸣而言,简直是比一天三顿吃饭还简单的事情!
燕云飞终于感觉到了魏公公可怕的之处!
一切都已经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甚至连专门捕捉信鸽高人都早已等候至此地。
那张小小黄字条已捏在魏公公干瘦手中,
魏公公迎着烛光阴阳怪气地展开字条念道;“经查,二人绝不在宫中,我已决意行刺,三日后,天下人必可尽知结果!”
魏公公怪笑道;“好个,三日后,天下人必可尽知结果,”
魏公公击掌道“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漆黑发亮刻着黑雕的案几抬上大殿,侍卫迅速摆上笔墨纸砚。
案几上竟然摆有一模一样的一张空白黄纸条,随魏公公手势洛一丹上前提笔沾墨写道:经查,二人关押于京城盛天府大牢内,速来营救。
魏公公满意地看着纸条点头道;“洛先生文笔书法的确模仿力惊人,两张字条字迹简直就象是一人所写!”
燕云飞目眦欲裂,狂怒嚎叫着上前要夺那字条,他已几乎要疯狂起来——他已几乎将要不借牺牲一切,绝对不可以眼睁睁看着所有兄弟落入这个可怕陷阱中!
却被无数力大无穷精壮侍卫牢牢按着,丝毫动弹不得。
燕云飞眼见那只灰鸽携带着可怕消息,扑棱着盘旋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魏公公很快发现燕云飞那只三指钢爪,只觉得如此眼熟,突然恍然大悟道;“来人,取反贼兵器来。”
很快,燕云飞看见魏公公手中出现了另外一只三指凤抓,正对比着自己那只三指龙抓;
这竟然是穆双双的飞凤抓,与自己这只飞龙抓乃是一对!
燕云飞绝对不会认错自己爱妻兵器。
爪在人在,爪散人亡!
燕云飞终于明白一切,自己爱妻到底是命赴黄泉,口中悲怒之下狂喷一口鲜血怒喝道;“魏老匹夫,双儿飞爪如何在你手在中?双儿若有不测,我便是做鬼也要来取你性命!”
魏公公哼道;“只怕你这辈子也休想再见你双儿,她早被我大军斩杀马下。”
燕云飞眼里快喷出火来目露凶光,绝望之余奋力挣扎着便要冲上前,简直恨不得要咬下魏公公一块肉来,却被侍卫更加用力按下。
魏公公冷笑道;“果然是那对反贼夫妻,来人,押他下去,继续查明反贼来历。”
燕云飞凄厉地狂笑道;“我对不起妻子,如今也对不起了兄弟。我断不会留活口与你。哈--哈--哈-。”
笑声嘎然而止,燕云飞口角缓缓流出紫红鲜血,他竟然自断心脉而死,一双圆睁大眼却依旧恨恨怒视苍天不肯闭上。
他死不瞑目,一双眼睁大,眼瞳中彷佛仍然在燃烧看愤怒的火焰,圆睁的双目中,似乎还凝结着两粒泪珠。
这鲜血写出了他的仇恨与愤怒,这泪珠却叙出了他临死前的悲哀与失望。
妻子大仇未报,恨未雪!
他如何闭的下眼睛!
第三十章 迷雾重重
细雨绵绵,日已偏西。
夕阳却难得地出现在雨中。
雨中的夕阳是那么的飘缈,那么的孤寂。
江边寒风刺骨,江面冷雾弥漫,没有人迹,没有船只只有丛从芦苇随着寒风在水边摇摆,景色十分苍凉。
人也是孤寂。
除非必要,通常很少有人愿意在雨中行走。
沈小婉却在雨中,手中却无伞;
风更疾,雨亦更盛,
也唯有在雨中,她才能暂时忘记那份埋藏在记忆深处,埋藏在骨髓深处的痛苦。
像她这样的人,怎会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痛苦真的忘得了吗?
一柄油纸伞轻轻在雨中张开,
沈小婉濡湿的肩头终于有了些许暖意,密雨打在油纸伞上,沙沙的响,听起来就好像江南的春雨打在荷叶上一样。
错谔目光回首处,却是萧雨楼那温柔而关切的眼神,闪亮目光深处充满了怜惜与感伤!
萧雨楼柔声道;“天色已晚,江边风大,姑娘若是再这么淋下去,只怕——”
沈小婉却木然道;“你相信么?”
萧雨楼道;“我相信。”
沈小婉道;“你难道已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我想说的是什么?”
萧雨楼道;“你想亲自见凌飞,要亲自了解一切是么?”
沈小婉凄婉地笑了,笑的如此悲切而伤怀,缓缓道;“若一切是真的,我该如何面对?”
萧雨楼苦苦叹道;“仇恨会令人迷失本性,你还莫要见他的好。“
沈小婉道;“可世上我唯一可以信任的却只有他。”
萧雨楼遥望江面翻滚波涛,目光里尽是孤寂之意道;“姑娘却不信我。
沈小婉轻轻笑了道;“我若不信你,便早已离去。”
萧雨楼的神色,在郑重中带着抹哀愁,儒雅中带着股苦涩哀伤道;“姑娘却不知道,天下做令人伤怀的便是别离。”
沈小婉道;“在凌飞没有亲口承认这一切的时候,我依旧是凌夫人。”
萧雨楼终于露出难言之色道;“姑娘,还有一事,我却一直瞒着你。”
沈小婉不解道;“公子请讲。”
萧雨楼道;“王捕头早已探明一事,却一直未曾告诉姑娘你,只怕你无法接受。”
沈小婉苦笑道;“到底何事,但说无妨,如今还有什么事是我无法接受的;难道近来我可以接受的事情还少么?
萧雨楼迟疑许久才缓缓道;“凌飞可能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沈小婉大惊道;“这怎么可能,他绝对不会抛下我,他所做的一切,哪怕就是我母亲当真被他所杀,他也是为了我,这怎么可能?”
萧雨楼道;“大追捕那日,在杭州朱府后山半山腰,有幸存下来的捕头,亲眼见凌飞与朱府大小姐在山间破庙行那苟且不齿之事。”
沈小婉睁大眼睛摇头喃喃白语道;“难道会是朱倩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凌飞怎么可能和她——”
语音忽顿!
沈小婉忽然想起朱倩倩那美丽的无法想象,简直令人窒息的脸庞!
不详的预感自内心最深处升起;
世界上还有什么男人可以抗拒朱倩倩这样完美的女人,如此美色当前,难道凌飞他当真已经彻底遗忘了自己?
在莫愁谷,凌飞说要与自己同生共死,然而失散到了今日,直到如今他都未曾出现。
他到底还在意自己么?
他还将我认做是他妻子么?
他难道真的已经有了新欢?
泪珠已顺沈小婉颊缓缓落下,滴人水中,激起无数的涟漪,就仿佛她心里的千千结,在雨中很容易使人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奇#書*網收集整理,也会使人忘情的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
萧雨楼道;“姑娘,还有一件事;王捕头已经探听到最新的消息;凌飞数日后必定出现在京城。但具体何处还需要继续探查。”
沈小婉道;“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再见到他,公子你一定要帮我。”
萧雨楼嘴角流露一丝淡淡苦笑道;“我却如此羡慕凌飞,姑娘如此这般牵挂与他,若是——“长叹之余,目光深处满是伥然与失意!
沈小婉忽然觉的眼前这个白衣似雪的男子,也给自己一种隐约说不出的直觉,难道他也真的爱上了自己么?但每个人都有权利可以不说出自己不想说的事情,沈小婉也可以拒绝回答。
细雨、迷雾、白裙、乱发……绝世佳人,位立在荒凉的江边,如梦的双眸,无言凝睇着满山青翠。
这又是何等幽美而凄艳的图画,但不知怎的,在这幅图画中,竟又似含蕴着一种难言的诡秘之意。
这强烈而慑人的美,以及这难言的诡秘,无疑又震慑了萧雨楼的心神,一时之间,他仿佛瞧得痴了。
可是他的行为,他对她的体贴和尊敬,也绝没有丝毫可以被人议论的地方。
他永远是一个君子!
一个绝对不会做任何坏事,也绝对不会逾越任何道德界限的标准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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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盛天府,
深深大院,灰白而高大门墙;
青砖垒建的数间屋子,实在是极普通极朴实的建筑。
盛天府,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究竟住的都是什么人?
即使是在这座阴深大宅子周遭住了五十年的老人也不清楚。
他们唯一知道仅仅是这个宅子的三个大字,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
门口在任何时间总站着两排漠无表情腰里挎着刀的公门衙役;
只有他们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此地并非官府豪宅,却是一处刑堂。
这里绝非寻常刑堂,有资格送往这里的犯人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