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哄谁呢……你带什么给我都没用……我……”他就此拿着听筒睡着了,再不管那里面会传出何种话语。
第二天,少明醒来时,发现昨晚睡姿不当,导致身体出现了更为难耐的感觉。他动作迟缓地“爬”去洗漱,并且在心中千言万语地鼓动自己“爬”去了学校,最后又从学校“爬”回到家中……
因为今日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回到家中的他卸了所有的意志力,就势翻趴在地毯上,瘫了似的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他被人搂在怀里,并不断地叫他,摸着他的脸面,他在这样的惊扰下“嗯”声反抗,想要再睡上一会。可是那人却不让,对着他一阵摇晃,使得邱少明不得不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便嗡声嗡气地问:“你回来啦?”
程洛没回话,直接说:“去医院。”
他“啊?”了一声,又听对方说:“我带你去医院。”便作势要将他抱起。
少明手脚并用的在地上反抗,口中嚷嚷道:“干什嘛!去什么医院啊!你别碰我,我现在全身都疼!”他不耐烦地推挪那人,却在此时发现程洛满脸惊恐,眼神中还泛着血丝和……泪?于是他在脸上露出苦相,怀疑对方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用手掩住一个哈欠,少明安慰程洛道:“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挂’,就是全身肌肉疼,疼得我都不想动,这几天连澡都没好好洗。”他撑着对方站起,发现程洛穿着一身像模像样的礼服,好似刚参加完什么典礼,所以他又发笑问:“你这什么行头?当新郎啦?”
程洛见他能笑能说话,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稍稍归于原位,却还是不放心的问:“你这几天在干什么?怎么会累的躺在地上?”
“我……”少明抓挠着后背,心里不太愿意讲明自己的作为,所以含糊地答:“就是锻炼身体嘛——接受特训,以后不怕被你这个老变态偷袭。”说着他自行脱去衣物,准备换上睡衣。
程洛见状,伸手帮他除衣后,自己也脱下了衣装。少明则想起什么般左右看看,问:“东西呢?你带了没?”
“什么?”程洛不解。
“我让你带的东西啊——”
“……”程洛叹了口气,道:“来得太急,我没带上行李。”
“啊?”
“明天托人寄回来。”
“哦……”少明抓抓脸颊,突然萌动出某种感动,自己在电话里的戏言,让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半个球外急赶回来,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意啊!怎样的一种爱啊……那么爱我啊?
他享受着这份感动之余,心情也渐行渐转,觉得自己活了20年,终于有人疼有人爱了,虽然他不爱对方,可是没理由阻止对方示好,所以少明心安理得的站在浴室里,看着程洛对自己蹲上蹲下的操劳,时不时地问出一句,也答上一句。
“你吃了没?”他顺势靠上对方的身体,懒懒地夹在热水与程洛之间,“我还没吃呢,不知道还能不能叫上吃的,饿了……”
程洛揉搓着他的后背,发现他被晒出了黑白分明的衣印。
“待会去外面吃。”
少明摇摇头:“洗完澡还出去啊?走不动。”
走不动就不走,他被擦干净后,直接被程洛抱出浴室,躺床上一滚,他就此翻出个大字,舒畅了身心,舒畅的连衣服都不肯穿。
程洛拉来薄毯替他遮羞,自己则一边穿衣一边打电话,服务中心还供应着饭菜,过不多时便送来了吃喝。
“不是饿吗?快起来吃饭。”程洛掀开毛毯催促道。
少明揉着眼睛爬起,意意思思地穿上一条小裤衩,光着膀子来到桌前。
程洛往他碗里堆上菜,口中不免再次询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疯的?明天还出去?”
少明往嘴里堵上饭菜,摇头含糊地说:“不去了,再去就真挂了,我休息两天……”
☆、老变态
两天里,程洛倒是挺忙碌,早出午归的在办着什么事。少明无心去询问,只享受着自己的安逸时光。到了第三天,海外的行李寄到了家中,他也因此得到副墨镜。
戴上墨镜,少明摇头晃脑的在镜前观阅自己,末了有些不满地说出一句:“不是大牌。”
程洛看看他,实实在在的告知了自己的想法:“大牌不适合你。”
少明立马皱起脸面,说将他:“你怎么知道不适合我?你就是省钱吧!还变着法儿的骂我老土。”他摘下墨镜又戴上,其实心里觉得这款式挺好看……
第四天,他戴着墨镜上学去。一大早,程洛和他一起出的门,不过程洛有车,少明却不想沾他的光,两个人出门后就分道扬镳。
因为知道今天是开学典礼和活动日,少明没带任何东西,一身轻松的来到学校。可刚一进班级,他就得到个“噩耗”:他尊敬的敬爱的爱戴的,虽然只有一面之缘的教授先生不来教他们小提琴了……
这个消息使得整个班级里的同学都炸开了锅,嚷嚷着自己的不满。
“怎么会这样?!我们就是冲着他才报考这里的!”同学们纷纷抗议。
“你们当初也是打着濮教授的旗号招生的,我们都知道他不太收学生,就想来这里可以跟他学……现在开学了你们才说他不来,报到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们?”
不论男生女生,都挤在班主任跟前责问,令女老师面露苦涩地安抚劝慰:“校方也是这两天才得到消息的,濮教授上星期在国外演出,突然病倒了,现在还住在国外的医院里,医生并不建议他出行……”
“那我们怎么办?没有他,我们考这里也没有意义。”
一堆人叽里呱啦地叫唤着,班上唯独只有两个人安分地坐在位子上。一个是邱少明,因为他实实在在是冲着学校来报考的,并不知道那位教授的名号有多响亮,反正他只是在面试拉琴时见过那人,觉得那人对自己不错,心里猜测自己这次能考上,有一半是源于那位伯乐的赏识吧。如今,伯乐不来了,他虽然有点失落,但也不见得愤慨。
溜眼瞧瞧对过的那位,他不乐意的将眼神横着收回来——没想到尹然也和自己一样,保持着冷静的飒爽风姿,好好的坐着不吭声……哼,真不乐意和他一样!
所以少明扭转脑袋,分心看门外。教室的大门敞开着,过道里透着徐徐凉风,他伸着脑袋求凉意,却不想在此时看到有三五之人走近这边,其中还夹了个熟悉的身影。
及至这身影随着人流走进教室,班主任顿感超脱了,慌忙冲破围攻,来到校长面前。
校长和另两位主任,以及一名资深老教师,在班上发布了道歉信,表示这次情况太突然,希望同学们也能谅解,校方已经为这情况寻求了一个最妥善的解决方案,同濮教授经过多方洽谈后,决定让教授的入室弟子来担任这次的教学任务,大家欢迎!
没一个人拍手的,同学们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程洛,而程洛也是稍带惊讶的看着某一人,随即又收回眼神,向学生们一点头,算是个冷面招呼。
“这么年轻……”有个胆大的女生不满道。
校长已然估计出会有人提出这等不满,便好言地介绍起程洛:“大家别看他年轻,他是濮教授最得意的弟子。我们都知道教授自诩不收徒,也不看人情薄面,这位程老师确是从13岁就跟着他练琴,到现在也有十二、三年了吧?”说着他转向程洛,用眼神递出询问。
程洛没答话,微点了一下头。
“程老师的现场表演经验也很丰富,17岁开始就在国外演出演奏,并且现在还不断地参与公演,和同学们的年龄也相仿,所以一定会给大家许多有用的建议,大家也能没有代沟的和他交流嘛——等到濮教授康复了,也会来校查看教学质量,他是个很负责任的人,相信他的弟子也是这样的好老师。”
校长的发言就此结束,带着三五之人又离开了,换上班主任继续实施安抚,并分发教材用具。
邱少明拿着课本,茫茫然听了一上午的话,下午回到家中,突然就起了逆反心理。看着程洛若无其事的在眼前晃悠,还想顺势碰自己,他便大呼小叫起来。
“你别碰我!别碰我!”被碰的手上起出一层鸡皮,少明跳着躲开:“好好的当什么老师?!你要当也别在我面前当啊!喜欢男人不说,还想搞师生恋……我就知道你是个老变态!”他哇哇地叫着,转身去翻自己的背包和琴箱。
“我不跟你过了,我们从此划清界限!”
程洛上前一把夺过书包,扔回柜中,口中阻道:“你闹什么?我怎么知道你会在那里,你从来没跟我提过,前两天军训时,也没见你说实话。”
“我……”少明气咻咻,不讲理的朗:“我不说你不会看啊?!我好歹有个琴箱,你呢?你的琴呢?也没见你在家练过什么,就你这样还当老师?”他扭动身子,双手隔挡着想推离程洛的拉扯。
“你不让我走,我明天就去学校拆穿你!”身体从后方被拦腰提起,他双脚悬空着胡乱的踢。
“老变态,放开我!”他看到自己被带向那扇小门,小门里的世界是他曾经臆想过的,充满了可怕、鬼魅、恐怖的任何元素,所以他慌了,顺手拉扯着什么,口中讨饶般叫:“我不去,我不要去,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说。”
可是求饶已经来不及,他被活生生地带进了房间,黑咕隆咚的房间使他闭紧双眼不敢正视,身子也向后蜷缩进抱他之人的怀中。然后,他听见开关声,感觉屋内邹亮,可他依旧不愿看。然后的然后,身子被强行丢入一方之地,他由此想着不好了,要死了……
可左等右等没等到对方出手,身下之地却传上某种柔软感。他用手摸摸,狐疑地睁开一条眼缝看,眼缝看过识别后渐渐睁大,身子也缓缓直起,他看到程洛喘着粗气瞪他,也看到满室内的干净整洁,全然不似他脑中的任何一个画面……
邱少明尴尴尬尬地跪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