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耳望着莫聃与林剑澜道:“人说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我自受了莫聃为徒,他连个头疼脑热都极少有,经脉又是天然的适合修行阳刚之劲,他也懒,我也不愿意自己给他冒险,因此现下便只能修炼这一路内功,若是日后他自己忽然发起奋来,恐怕也要走我的老路先散功了,不过我这劣徒极为懒惰,等他自己发奋恐怕要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莫聃面上一红,道:“没病没灾的谁受那份罪啊!”
端木耳道:“林小哥若不疏理几年之内便有性命之危,不得已给他疏通经脉,反而因祸得福,你这小懒虫,平日便不肯努力,日后恐怕打不过林小哥啦。”
莫聃喜笑颜开道:“谁要和他打,你【wWw。WRsHu。cOm】们不知道吧,我认了他做弟弟,若是有人欺负我,他自然便替我出头。”
林龙青心念林剑澜自被劫离故乡,甚少结识同龄之人,连个玩伴也没有,殷殷恐怕对他也甚是冷漠,见他和莫聃交好,自是替他高兴,又听端木耳道:“只是火炀经乃我三十岁之前所练功法,对比起沉渊心法要粗浅不少,若是二者同时修习恐怕威力要大打折扣。”
林龙青心念一动,回头道:“道长,我倒不敢说乾元劲如何如何,不知道比起火炀经怎样?”
端木耳喜道:“那日为林小哥疏理经脉之时我已略做试探,护住他膻中的内力远胜过火炀经,如此甚好!可惜林小哥要同你一道下山,否则贫道要多留他一些时日教授。”
林龙青心中颇觉遗憾,想了一想道:“澜儿,要不我自己先回匡义帮处理事务,你在此多留几日向道长讨教。”莫聃也是极为期盼的盯着林剑澜,却听他摇头道:“不了,青叔,道长将其中关窍指点一下,我自己慢慢领会便好。青叔回帮中处理大事,我也想自己回一趟辽东,当日曾委托成爷爷照看外婆,我这几日心中十分担心,不知他是否会对我外婆不利……”
第四十一回 如此心牵肠挂 再分离马倦路迷
林龙青此刻方知自那日以来林剑澜心中一直担心王婆安危,却因自己在此疗伤面上丝毫未透露出半丝焦虑担忧之色,心中感慨,向端木耳道:“既然如此,还要烦劳道长交待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若是道长一直在观中清修,他有什么不明之处自行上山讨教便是。”
端木耳叹道:“也只好如此,成大夫行事阴狠,若是向林小哥外婆动手也……”却被莫聃一脚踢去,白了一眼道:“老笨蛋,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弟弟在这里担心难过来来不及,你不好言安慰倒也罢了,还要笨嘴笨舌的乱说!”
端木耳见林剑澜面上担忧之色更重,摸摸头道:“这个……这次徒弟说的没错,既然这样了也不能在我这里太多耽搁,其实这也没有什么诀窍,你们都不是外人,我就简单说一下,林小哥,阴阳两种功法同时修炼,最紧要的便是阴、阳维脉和阴、阳跷脉中内力的循行,行走内息之时切记要依据内力属性行走经脉,在阴阳交汇之处完全融合调理之后才可再运气行走,两种功法需要平衡修习,万不可一种多过另一种过多,这都是我师父教授于我,我自己却也没有这样练过,剩下的便要你自己领悟,若有难处,可随时上山找我。”
林剑澜点了点头道:“多谢道长指点!”
端木耳走进内室,哗里哗啦翻了一阵,方又走了出来,将一本书交到林剑澜手上道:“这便是沉渊心法了,不算是白云观中的功夫,你义父自然也会教你乾元劲,若是嫌难,你单挑一种来练亦可,以你现在的经脉进境必定十分迅速,都随你自己定夺。唉,你们要走便快走吧,要不我便舍不得你了,非要留下你做我的二弟子不可。”说罢摆了摆手,一扭头走了进去。
莫聃道:“弟弟,其实师父他这几日和你相处十分喜欢你,他就这样的脾气,不要在意,现在你们都是有事在身,快些走吧。”
二人向里张望了一下,心知恐怕端木耳不会再出来送别,方往里拜了一拜,林剑澜又对莫聃挥了挥手,方依依不舍的和林龙青下山而去。
再次下山,山风仍扫旧时路,二人心境却大不相同,当日上山之时林龙青一心便是要将澜儿治好,而今心愿达成,这喜悦却立刻被成大夫的反叛所掩盖,心中不解、困惑、愤恨和对林红枫的惦念不断翻涌。
林剑澜也是担心外婆,眉头紧皱,默默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便这样到了山下,方惊觉林龙青便要回杭州重新担起匡义帮事务,而自己却意欲回辽东探望外婆,眼看分别在即了。看两匹马仍然栓在入口旁边的树上,旁边胡乱堆了一些干草,想必莫聃每天都来照料这马儿。
林龙青慢慢将缰绳解开,交了一根给林剑澜,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澜儿,乾元劲的内息循行方式我在路上便给你细细讲解过,想必也不用我再多说,青叔知你回去探亲心切,你不必同我一起回杭州总堂,况且你也已经长大了许多,这几日看你处事也是十分沉稳,一个人行走江湖我也不会太过担心,只是你初练内功,还要记住凡事量力而行,不必争强出头,以免给自己惹来祸事。”
林剑澜抬头道:“青叔不和我一起回三原县歇息一下再走吗?”
林龙青摇头道:“现在时辰尚早,我很是担心帮中,因此要马上动身,不再去三原多做停留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银两和银票交到林剑澜手上,“你回到我们原先住宿的那家客栈,那房间我还定着,里面有一些你父亲留下来的书籍,若是要回北地,千万雇个马匹车辆,莫要苦了自己……”林剑澜见他谆谆嘱咐,无微不至,擦了擦眼中泪水道:“青叔放心,澜儿会照顾自己,若是外婆无事,我便回杭州去找青叔。”
林龙青拍了拍林剑澜肩膀道:“澜儿,快走吧,从这里到三原城,恐怕也要到傍晚了,走吧。”
林剑澜点了点头,默默翻身上马,回头望去,林龙青仍是满脸担忧之色道:“澜儿切记练武不可心浮气燥,贪求速成,你只一个人,青叔和道长都不在你身边,若是走火入魔铸成大错,便没人相救。”
林剑澜道:“嗯,澜儿谨记在心,青叔,我这便走了。”
林龙青挥了挥手,见林剑澜双腿一夹,那马慢慢向前走去,忽然想起了一事,又喊道:“澜儿,若是你外婆不在老家,千万回杭州找我,我同你一起打探!”林龙青远远见林剑澜点了点头,复又策马远去,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才跃至马上,“驾”了一声,便向东南方疾奔而去。
从三原到这白云观之路林剑澜只走过一次,此刻却有些记不清了,四下望去,也无什么人可以询问,只知三原城应该是向北走,策马缓行了半晌,仍是望不见城墙的踪影,转到了日落时分,方才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小村镇,心知恐怕是走错了路,但天色渐黑,恐怕再走下去更不知会走到哪儿去,胯下这匹马走到这般时辰也甚是疲惫,想了想便向那村镇奔去。
下得马来,四处巡视了一番,见这村镇中家家已然关门闭户,只在一条土路的尽头处似乎有灯光闪烁,当下牵马慢慢行至那灯光前面,那门前高挂的小小灯笼上居然写着“客栈”二字。说是客栈,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门用几根竹筒草草绑成,里面的房屋却一片漆黑。
林剑澜敲门高声喊道:“有人么?”透过竹门,只见屋里的灯光应声而明,里面一人道:“来了来了!”脚步声“踢踢踏踏”的越来越近,那房门吱呀一声,闪出一个人来,一路小跑开了竹门道:“客官里面请!”
林剑澜牵马而进,道:“还有上房么?”那小二道:“我们这里是个小村落,客栈也就我们这一家而已,小本生意,什么上房不上房?就是三间屋子,两间做生意,一间我们自己住。今天您来得不巧,那两间都住上人啦!”
林剑澜见问他一句,他倒有十句罗嗦出来,不觉心中发笑,佯怒道:“将我迎了进来,又说没有房间,若没房间你便早说,我好去投宿别家!”说罢牵了马要出门,那小二急忙拦住道:“客官别急,这村子前后十里都再没别的村落,您到哪里投宿?再说小的也就是图个嘴快,生意送上门,我们还不接么?我马上让我家里的收拾收拾,您在我们屋将就一晚如何?”说罢已是将林剑澜的马牵了去。
林剑澜此时倒被他这罗哩罗嗦的一番话逗得哑然失笑,客客气气道:“既如此,我就在这里安歇一晚,价钱决不会亏待了你。”那小二点头哈腰的进到房间里面,吆喝了一阵子,里面“蹊蹊唆唆”的收拾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媳妇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那小二跟在后面道:“客官,您里面请!”
林剑澜见状道:“我占了你们的房子,你们二人今晚又睡在何处?”那小二道:“我媳妇娘家就在附近,回去将就一晚也就是了,小的在厨房打个地铺,客官有什么吩咐也好照应不是?”说罢在那小媳妇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媳妇方扭扭捏捏的走出院门。
林剑澜迈步入屋,见屋内是农家寻常摆设,几个红木柜子上面的喜字还没揭掉,显然是刚成亲了不久,地面收拾得颇为干净,依稀看得见扫帚的划痕,那小二从屋外端来了一盆子热水,放到水盆架子上道:“客官先洗洗脸,解解乏。”林剑澜略微擦了擦脸,道:“小二哥,这里是什么所在?距离三原县城有多远?”小二道:“这里是南大洼,在三原县的南边,距离三原县城倒也不十分远。”
林剑澜心中纳罕道:“听这小二哥所言,我走的路原是不错,定是自己初次自己行走,心神不定,骑马的速度也并不十分快,因此转悠了几个时辰,还未行到三原县城。只是怎么也不记得来时有看到这么个小村镇,想必当时和青叔二人匆忙赶路前行,不顾得四下观望。”想了一想,又问道:“小二哥,几天以前,可有一个老人家经过这里?”那小二一笑,道:“小公子这么问,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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