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隶的声音更为疑惑:“咱们不是说好的么?”
杜小月差点没忍住爆粗口!说好的,他们说什么了?
曾隶点拨道:“你忘了,咱们那天不是说了吗?要主动出击!”
那……天?杜小月皱眉,那天她说从张亚久入手,和他合作,里应外合搞垮梅家。曾隶满意的看了她一眼……难道他误会了!
杜小月真是又好气有想哭,脸上神色变换不停,最后咬着牙说:“我说的是让张亚久给我消息,没说我自己去当卧底啊!!”尼玛,您就这种理解力怎么当上的司令啊!!
曾隶惊愕:“可是,你那个意思不是说你要……我以为咱们心领神会的!”
杜小月一口血险些喷出来!吸气、呼气、再吸气,终于忍不住大吼:“你就不能跟我商量着来吗?!一把年纪了搞什么心领神会啊!你能领会对也行啊!每天都是瞎捉摸什么?我真服了您了!”
曾隶这个时候也明白是搞了个大乌龙了,他就说吧!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舍己为人了!害得他感动的不得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曾隶讷讷。
杜小月咬牙,戏都开场了还能怎么办?!演呗!
“没办法,就先这样吧!我有消息给你打电话!”杜小月抹了一把脸,败兴的说。
“奥!好!那你要小心!”曾隶讪讪的说。
杜小月的回应是啪的一声挂上电话。
张亚久看她,眼底有丝笑意,事情搞清楚就好了!刚才还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曾隶要对她出手了!还好……还好……
这样看来,早上让他去医院门口接人的电话应该也是曾隶派人打的!
这个乌龙搞的……不过,他也不讨厌就是了!张亚久嘴角微微翘起。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杜小月非常的郁闷,想垂头顿足来抒发一下自己恶劣的情绪,不过,看看一旁开着车的男人,还是长舒了一口气,蔫了吧唧的瘫在了座椅上。
由于杜小月证据确凿但是人却不见了,有道是做戏做全套,公安局颁布了通缉令。
终于过了一把名人的瘾!杜小月自嘲。
非常时刻,张亚久把小月藏在了郊外的一所别墅里,这里地处偏僻,来往的人极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为了以防万一,张亚久还留下了几个人保护她。
当然,如非必要,他一般也不出去,留在别墅里陪着小月。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多想无益,小月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卧底的现实,开始想下一步的计划。
她这边过的还算是舒适,曾家那边可就翻天了!曾隶简直是后悔死了。
本来他以为这是和杜小月心照不宣的事儿,事不宜迟,他就尽快的安排了。
先把方芳掉了出去,再把曾旬阳以特训的名义困住,在指使人诬告小月。
他想的很好,反正这件事杜小月也是同意的,到时候让她给方芳和旬阳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谁知道……
原来他误会了!
杜小月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卧底的现实,但是心里对他记恨的很,根本不出面解释!
这下可翻了天了!
曾老头后院长了几十年的葡萄架翻了!
方芳在看到新闻的第一瞬间打车冲个回来。
接完小月的电话,曾隶正在客厅惴惴不安的转圈,想着等会夫人回来怎么解释,一阵风袭来,就见方芳以女斗士的姿态站在面前,横眉冷对。
曾隶一噎,讪讪道:“方芳……”接下来的话猛然顿住。
方芳正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融合了痛心、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曾隶惊觉不妙,开口欲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那你告诉我是哪样?我问你,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方芳厉声道。
曾隶一缩脖子,心虚起来:“是,但是……”是我和小月商量好的!
“够了!”方芳吼道,看见一脸受惊吓的曾隶,又缓了缓口气“我……我最近有事,先搬出去一段时间……”
声音越来越低,她脸上有抹灰败的气色,仿佛受到重大打击,前路无妄的迷茫。
曾隶心一痛,更有种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慌,他急切的抓住方芳的手:“你听我解释……”
猛地接触到他的体温,方芳立刻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抖,身体本能的一撤,挣脱出来。
曾隶面色一苦。
方芳心里更难受,多年的夫妻感情和小月的母女之情交锋在一起,就像有一把刀子硬生生的把她的心割成了两半,真正的心如刀绞!想到下落不明的小月,她连多看曾隶一眼都不能,撇过头去,眼底的泪水无声的流下。
曾隶急的汗都出来了,心里也真的怕了,只能嗫嚅着把他和小月商量好的事告诉了方芳。
可是方芳根本不信,以为他又找了个借口骗她,心里一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事到如今你还骗我?!如果是商量好的,你让小月跟我说!”
曾隶忙掏出手机,手忙脚乱的给张亚久打电话。
可惜,杜小月心里正对他记恨的很,根本不接电话。
曾隶惊愕:“这个……小月怎么不接电话呢!”
方芳冷笑两声,话都懒的说,转身就走。
曾隶慌忙扔掉手机抱住她:“方芳,你相信我!一会小月就接电话了!”
方芳不吭声,只是一个劲的挣扎。
正在这时,汽车的刹车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大跨步走了进来。
☆、59分离1
来人正是曾旬阳。
他一身灰绿色迷彩装,衣服上满是泥污;眉心紧紧皱起;眼神凶悍中藏着点杀气;脸上带着不悦,右颊上还带着斑斑泥点;金刀阔马的走进来;整个人带着股子戾气。
一看就是刚才训练场上下来。
曾隶深深觉得情势不妙,后背上泛起了一层冷汗。
“旬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集训吗?”曾隶咳了一声,和蔼的问。
曾旬阳没说话,锋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似乎想透过血肉看进他心里;黝黑的瞳孔里包含了众多复杂情绪;惊得曾隶心一跳。
“旬阳……”你也不相信我?曾隶苦涩道,心里头真是想吃了黄连一般,他做人就这么失败?妻子、儿子,每一个人肯相信他。
曾旬阳拳头一紧,忍着怒气道:“爸!我不管你是为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小月会有多危险?我娶她是因为爱她想要好好照顾她!不是让她去给曾家抛头颅洒热血的!爸!我真是对您太失望了!”
曾旬阳并不相信父亲会为了毁掉杜小月做出这种栽赃的事,如果,他真的想毁了杜小月,他最少有十几种不动声色的手段,就像从前,眼睁睁的看着梅若水带歪小月甚至推波助澜一番,但是他绝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现在,这件事做得这么轰轰烈烈,在加上最近成立的特别行动小组的事情,显然,父亲是想让小月去做卧底!
这偏偏就是曾旬阳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杜小月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人,没收过特别训练,孤身一人打入毒贩中会有什么后果?更何况还有一个梅家虎视眈眈的看着?!
他这是让杜小月去死!
他这也是想让他去死!
曾旬阳眼睛瞪的老大,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脸颊上的肌肉因为剧烈的情绪不住的抖动,他从来没这么痛恨过自己!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么激动的时候,方芳和曾隶都吓了一跳。
“旬阳……”想到一直乖巧懂事的小月,方芳忍不住痛哭起来。
曾隶尴尬道“这个……等事情办好了,小月自然也就会来了……”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么?
曾隶真的不懂,既然曾旬阳已经知道真相了不是应该支持他吗?况且,杜小月那个丫头鬼的很,肯定会没事的。
如果说前一段时间,他还心存幻想的话,那现在曾旬阳是真真正正的对他灰心了!他只看到了结果,却没有看到其中的坚辛!他们部队不是没派人打进去过?有几个人能平安回来?如果那个人换成是曾朝阳,父亲会同意她去吗?
说到底,曾隶还是没把小月当成一家人!
曾旬阳觉得前有未有的失望,甚至不想在看到曾隶。
“我最近部队上比较忙,就不回来了!”曾旬阳苦笑道,垮下的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真的不该回来这一趟的。
“旬阳……”曾隶呐呐的开口。
“这样也好。”方芳抹了抹眼泪,开口“你胡姨心情不好,我过去陪她一段时间。旬阳,你送我过去吧!”
曾旬阳点点头。搀扶着方芳出去了。
不一会儿,车子的发动声响起。
事已成定局,曾隶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颓废的坐在沙发上,苦笑不已。杜小月这一手高明啊!响亮的给他一个耳光,有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在曾家的重要地位。不比他差多少。罢了,反正都是一家人了,计较这些做什么?
等小月回来,相信妻子和儿子就会回来了。至于现在,还试想想下一步的行动吧!可不要白白浪费了机会。
曾旬阳送完方芳,开着车回了部队。
据燕回所说,小月是被张亚久接走了。
如果那个男人是他,曾旬阳可以稍微放下心来,同是男人,曾旬阳可以看出张亚久看待小月时的不同,他相信,张亚久会尽他所能的保护她。
非常时期,相信一定有很多人盯着他,他不能保护小月就算了,坚决不能再给他惹麻烦了!现在,除了等待,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曾旬阳一拳打在墙壁上,鲜血顺着雪白的墙壁缓缓流下。
“旬……”燕回刚冲进办公室,就看见曾旬阳自虐似的狠狠击打墙壁,流下一个个的血印,然而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猩红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
燕回悄悄咽下口中的话,心里一片苦涩。
曾旬阳从小沉着稳重,10岁以后更是像个小大人一样,喜怒不形于色,来到部队后,更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沉稳,不管是在危机的时刻,他什么时候……这般失态过?
看着前面困兽一样痛苦的男人,燕回眼睛朦胧了,她想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娶小月了,原来,他真的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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