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芷惜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放入食盒,然后一个人提了食盒来到阙柏凌居住的静幽阁。阎芷惜算准了时间来到这里,知道阙柏凌不会再这个时候吃完晚饭。
当她来到静幽阁的时候,阙柏凌正在书案前整理着什么。见到她到来,阙柏凌微微一笑。自那日祭礼之后,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碰到面了。
今日,也是阎芷惜特地命人带了口信。阙柏凌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王府里。
“你来了。”
阎芷惜将食盒放在了一边:“忙完了么?”
阙柏凌看到她手中地食盒,有些疑惑:“嗯?没什么事了。”
“那好。”阎芷惜甜甜地笑了起来,她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碗鸡蛋面。推放在阙柏凌面前,“生日快乐。”
看着面前这碗乳白色的面条,听者耳边地那一句“生日快乐”,一种很奇妙地感觉在阙柏凌心里悄悄蔓延。
想不到。她竟记得。
“趁热吃吧,一会就该凉了。”阎芷惜将筷子放在他的手中,然后再桌边坐下,等着他吃完。
她一直都记得,记得他的生日,记得一年前地今天她曾对他许下的诺言。
“往后,每年的今日,只要我还在。我都会给你煮一碗长寿面,每年。”
这句话,她一直记在心里。不管是以前。现在,将来,只要她还在,她就会为他做一碗长寿面。不管他们以后时候会彼此有了家庭,他们之间那份感情是不会因此而改变地,对他许下的诺言,更不会因此失约。
阙柏凌拿着筷子,看着面前的长寿面。同样的人,同样的夜,同样地长寿面。只是,一年后的今天,彼此的心境却都微微地变了。
一种淡淡地愁苦慢慢地延伸到他地身体里每一处柔软。然后像揭开伤疤一样,不可抑制的疼痛在这个夏夜里。狠狠地击打出带着酸味地痛楚。心中沉闷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那种有些酸痛的暖流就这样积淀在他的胸口,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他向前走几步,就能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拥入怀里。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地胸口会如此地沉闷,为什么连这么美丽的夏夜也会显得如此凄凉?
如果,她爱地人是自己,这样地一天,会不会更加开心?
人,都是贪心地,有了一些就想拥有更多。好在阙柏凌并不是一个不懂得知足的男子,所以,这也让他淡淡地苦愁悄悄地消逝。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尽管一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可是有些东西是没有改变的。
比如,这个女子对他曾经许下的诺言;比如,他对这个女子很深很深地情感。所以即使,她爱的人不是自己那又有什么关系?起码,他们还是知己。起码,她的心里还有这属于他的位子。
想到这些,阙柏凌也不再伤感。他拿起筷子,将那碗她为他一人所做的长寿面,吃得干干净净。
“小惜,我觉得你变了。”阙柏凌放下碗筷,擦拭了下嘴角。
“噢?哪里变了?”
阙柏凌努了怒嘴,示意她看向那个已经被他吃的干干净净的瓷碗:“变得小气了。”
看到阎芷惜吃惊的睁大了双眼,他又含笑说道:“你看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你就给我准备了这么小的一碗面条,你觉得能填饱我的肚子么?”他说完,还不顾形象的摸了摸肚皮。
阎芷惜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谁能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阙凌王,也会有如此顽皮无赖地一面?可是他这样的一面,却让这个女子欢笑不已。
笑了好半天,阎芷惜才停了下来,她将碗筷收拾进食盒,在阙柏凌疑惑的目光之下,站到了门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莫非你还要给我在煮一碗?”
阎芷惜冲他皱了皱鼻子:“我才不会给你煮第二碗呢,长寿面一年就只给你吃一碗!”说完,也不管那个男子疑惑的样子,她提起空掉地食盒,径自向外走去。
当阎芷惜再次回来的时候,屋中已经点起了灯火。她空着手走进了房间,阙柏凌在看到她空手而来的时候十分诧异。可是她接下来的话语让他感到更加奇怪。
“你将眼睛比起来,我说可以睁开的时候才许睁开。”阎芷惜那了一条锦帕,系在了阙柏凌的头上,将他地眼睛遮挡了起来。
“我说阎姑娘,你这是在玩什么呐?”阙柏凌虽老老实实的让她系上了锦帕,可他却依旧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许动,不许说话,只需呼吸!”阎芷惜霸道地宣布这游戏规则,然后牵着阙柏凌的手,让他来到了桌边坐下。
“你不会是要整我吧?”
阎芷惜轻轻地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叫你不许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等我。”说完,她便不再搭理阙柏凌,一个人向屋外走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回首乡关归路难
当阎芷惜为阙柏凌轻轻解开蒙住双眼的锦帕时,阙柏凌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精致的龙凤托盘上摆放着一个金黄色的糕点,那糕点装点了许多新鲜的水果。这都不是最让他惊奇的,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那糕点的周围点上了一圈蜡烛!
那些蜡烛与一般所见的烛火都不大一样,每一根都只有一个女子地小指粗细,然后比一般的蜡烛短上许多,大概只有一个食指地长度。
屋中的灯火,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熄灭了,整个屋子里只有面前这个糕点周围地烛火,发出了淡黄色地幽光。
阙柏凌惊讶的看向阎芷惜,注意到他的视线移了过来,阎芷惜含笑望着他:“生日快乐。”
阙柏凌依旧愣怔地看着她,阎芷惜则将他带到了蛋糕面前,然后对他说道:“许个愿罢。”
“许愿?”
“对,许个愿望。就像这样。”阎芷惜双手合十,教导阙柏凌许愿的姿势。
阙柏凌学着她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跟着做了起来。
“要闭上眼睛,许完了愿不睁开眼睛将蜡烛一口气吹灭,要一口气!”
阙柏凌虽心有讶异,可他还是照着阎芷惜的方法做了。
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下心愿,然后便一口气将摇曳地烛火吹熄了。烛火熄灭瞬间,那个女子便将屋内的灯火点燃了。
“这是在玩什么?”阙柏凌照着她的说法做宗教仪式,然后盯着正在将那些蜡烛从糕点周围取下来地阎芷惜。
阎芷惜将实战,周围地蜡烛全都取下。然后从托盘上拿起了一把小餐刀:“这不是在玩,这是在为你庆祝生日。”
“庆祝生子?”
“嗯,在我的家乡,每年过生日都要这么做。”
阙柏凌正疑惑着,就看着阎芷惜拿起餐刀,将那个糕点切成了几个小块。她将其中的一块放到了一个小餐碟上,然后连餐碟一起放到他面前:“这是你的生日蛋糕,一定要一口气吃光。”
阙柏凌从她手中接过了糕点,看着近在眼前的金黄色地糕点,他挑了挑眉:“生子蛋糕?”
“没错。这是你的生日蛋糕。每年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要吃。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吃,但是,在我地家乡,这些都是每年生日必做地事情。或许,是为了祈祷来年地平安,也或许是为了纪念刚刚逝去的那年。不过不管怎样,这个蛋糕你都要吃光。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阎芷惜又将糕点切了一小块放到另外一个餐碟里,放在自己面前。
“你的家乡?想不到东云国还有这样的习俗。”她的一番话语,让阙柏凌觉得特别诧异。她的家乡不就是东云国么?可是东去国有这样地习俗么?
他的话让阎芷惜一怔,这一刻她才想起。在大家的眼中,她是来自东云国地女子。她地家乡,也是在那里。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家乡,在那个遥远的时空。
阎芷惜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是笑笑,然后示意他赶紧吃光。而她自己,也拿起蛋糕径自品尝着。
“嗯,这个糕点师的手艺进步了。”阙柏凌边吃边夸奖。眼中还有些促狭地笑意。不过心里却比这蛋糕还要香矩。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个女子为他细心准备地。他就感动不已。
自从认识这个女子开始。他的生辰之日,都不像以往那般伤感了。反而变得有了意义。有了特殊的境遇。
听到他的夸张,阎芷惜得意地笑了起来:“那是,也不看看那个糕点师是谁!”
等阙柏凌将餐碟中地蛋糕吃完了,阎芷惜冲他眨眨眼:“小白,有一个像我这样聪前伶俐、纯洁可爱、善良动人地女子给你庆祝生日,你很开心吧?”说完,还歪着脑袋冲他抛了个媚眼,那模样俏皮极了。
阙柏凌被她顽皮地样子逗笑,清爽干净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这个夏夜里。
夏夜小楼前,阙柏凌和阎芷惜站在那里,看着星空漫天地夜幕,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就好像已十分的满足。
阙柏凌的唇边不自觉地勾勒出了一个完美地不像话的弧度,这个弧度十分的自然,十分的真实。与他往日里的那些虚假的笑容完全不一样,真实的让人感到温暖。
只是这个弧度,阎芷惜并未看在眼里,她地视线全都凝在了漫天的星空上。看着那耀眼的睛空,她突然淡淡的的些醉了,声音柔柔地飘荡在空气里:“小白,你不想过么,或许,我并不属于这里。”
听到她突然的话语,阙柏凌微微一怔,他转过头看向她,发现她此刻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空灵缥缈。明明近在咫尺,可是这一刻却显得那么不真实,似乎在眨眼之间,这个女子就会突然消失。
没有等到阙柏凌开口,阎芷惜的声音又一次传一过来:“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十分特别,也十分人着迷。”回忆在她的眼中升腾起一圈小小的雾,很淡很淡,看起来那么遥远,却又似乎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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