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宜中微微一怔,道:“救你?”
绿衣少女点点头,还未来得及答话,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疾快地冲了进来。
那大双手中执着一条皮鞭卷了过来。鞭势如电,正缠在绿衣少女的玉颈之上。
那大汉一挫腕,绿衣少女整个身躯被带了过去。
王宜中事先已得指点,想到这可能是敌人的圈套,故而一直未有所行动。
但出他意料之外的是,那大汉一把抓住绿衣少女之后,转身向外行去。
王宜中心中暗道:“这是真的抓人,那大汉凶恶无比,我岂能坐视不管?”
心念转动,突然觉着左腿膝盖处微微一痛,本能的挥掌拍去,只见一个奇大的绿色长腿怪虫,应手而落。
王宜中呆子一呆,捡起来,放在木案之上,仔细看去,只见那怪虫形如蚂蚁,但却比一般蚂蚁大上十余倍,已被王宜中一掌把头颅拍碎。
就在这一阵工夫,王宜中整个左腿就麻木起来,不禁心中大骇,急急扶着木案站起,一条左腿,整个已失去作用。
情势的变化,完全出了高万成的预计,王宜中顿然感觉到无所依凭。
这当儿,突然有一个肩背药箱,身着黑衣,手摇串铃的走方郎中,缓步行入店中。
那郎中目光一掠王宜中,大吃一惊,道:“阁下中了毒。”
王宜中已然本能的运气封住了右腿穴道,闻言点点头道:“不错,我中了毒。”
那走方郎中哦了一声,道:“阁下中毒很深,如若不早些施救,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王宜中伸手指着木案上的长腿蚂蚁道:“我被这个毒虫咬了一口。”
黑衣郎中放下药箱,瞧了那巨大的长腿蚂蚁一眼,道:“这是产在苗疆的毒蚁,而且是最毒的一种,腿长行速,恶毒无比。如是被它咬中一口,多则十二个时辰,少则六个时辰,奇毒攻心而死。不论如何硬朗的身子,也无法抗过十二个时辰。”
王宜中茫然说道:“这蚂蚁产于苗疆,怎会突然在此地出现?”
黑衣郎中道:“这毒蚁虽然利害,却决不会由苗疆自行跑到这里,定然是有人带它来此,故意暗算你阁下。”
王宜中奇道:“故意暗算我?定然是她了!”
黑衣郎中道:“什么人?”
王宜中道:“那位绿衣姑娘。”
黑衣郎中道:“人呢?”
王宜中道:“逃走了。”
黑衣郎中摇摇头,道:“看你阁下,不像走江湖的人,怎会和人结仇?”
王宜中道:“我和她无怨无仇啊。”
黑衣郎中突然站起身子,行到一张木案前面,高声说道:“伙计,给我两盘小菜,一碗面。”不再理会王宜中。
玉宜中皱皱眉头,道:“大夫,你能够疗治我的毒伤么?”
黑衣郎中道:“也许有法子,不过没有把握。”
王宜中叹息一声,道:“小二,这地方,哪里有大夫?”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不用找大夫了,这是摆好的圈套。”
王宜中转头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似是一个跑单帮的生意人,面目平凡陌生,从不相识,不禁一皱眉头。
那生意人一只手,已然搭在了黑衣郎中的左肩之上,所以,那黑衣郎中一直没有动过。
因为他已感觉那搭在肩上的掌势,力道十分强大。
王宜中茫然地望着那生意人,道:“你是……”
那生意人接道:“属下高万成。”
黑衣郎中哈哈一笑,道,“高兄,贵门主的毒伤很重,如不能及时施救,只怕要后悔无及了。”
高万成冷笑一声,道:“你朋友如是不想死,那就赶快取出解药。”
黑衣郎中道:“古往今来,从未见过把刀架在大夫的颈子上,迫人看病。”
高万成道:“朋友,敝门主伤势很重,在下的心情不好,惹火了我,吃亏的是你朋友。”
黑衣郎中道:“放开手,我拿解毒的药物给你。”
高万成道:“你最好不要多耍花招,你现在有一只左手可用。用左手足可以打开药箱,取出解药。”一面五指加力,扣紧了那黑衣郎中的肩井穴。
黑衣郎中冷冷说道:“高万成,你如若伤害到我,贵门主要陪在下殉葬。”
高万成道:“这箱子里如有解药,我高某人自信能够认得出来。”
王宜中没有抗毒的经验,听两人谈话,心中感慨万端,想到这江湖上的诡诈,果然是凶险得很。一念仁慈,就可能丧失了自己的性命。心念转动之间,不觉间松了一口气。那毒性强烈无比,就在他松一口气时,毒气乘势而上,霎时间,脸色大变,泛起了一片铁青之色。
高万成心中大急,但又不敢说出口来,暗中加力,指尖透入了那黑衣郎中的肩头之内。
那黑衣郎中一面运气抗拒,一面伸出左手,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玉瓶,道:“解药在这里,拿过去。”
高万成接过玉瓶,打开瓶盖,倒出了一粒解药,道:“朋友,先吃下一粒。”
黑衣郎中一张口,吞下了一粒药物。
高万成见黑衣即中吞了一粒药丸,缓缓说道:“阁下带着成药而来,显然是早有准备了。”
黑衣郎中道:“我说实话,这玉瓶中的药物,只是一种治标的药物,也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之后,只能暂时堵住那毒蚁的毒性发作,却无法阻止那毒性蔓延。”
高万成啊了一声,道:“服了这药物之后,是否还有解救之法?”
黑衣郎中道:“有,不过,那不是在下所能为的。”
高万成回顾了王宜中一眼,只见他脸上泛起一片蒙蒙青气。
暗暗叹息一声,道:“门主,快服下一粒药物。”
王宜中应了一声,接过一粒药,吞了下去。
这是对症下药,只是药力不够和别含奇毒,但对那毒蚁之毒,却是很快的见效。
王宜中服下之后,霎时间,脸上的青气就退了下去。
高万成看那玉瓶中,还有四粒药物,缓缓把玉瓶交给了王宜中,道:“门主收着。”
王宜中本已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但服下那药物之后,立时头脑清醒。
高万成一面和那黑衣郎中谈话,一面右手仍然不停的加力,五个手指已然深入那黑衣郎中肉内半寸,鲜血由黑袍中流了出来。
王宜中轻轻叹息一声,道:“万先生,放开他。”
高万成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王宜中道:“不是他谋算我的。”
高万成道:“他们是一伙的,对敌人一分仁慈,对咱们就多一分伤害。”
王宜中道:“我知道。对这句话我体会得很深刻,但你还是要放了他。”
高万成道:“门主的气度,在下是佩服得很。”
一松手,放开了那黑衣郎中的右肩。
那黑衣郎中缓缓站起身子,望了王宜中一眼,轻叹一声,道:“金剑门主的风度,果然与众不同。”
高万成道:“阁下能保住这条命,全是我们门主气度过人,还不谢过。”
黑衣郎中望了高万成一眼,欲言又止。
王宜中道:“高先生,别要他谢我,我们彼此为敌,他想法子陷害我,那也是情理之常。”
黑衣郎中听得怔了怔,道;“在下阅人多矣,却从未见过像你王门主这等气度,在下告辞了。”
王宜中淡淡一笑,道:“你去吧!”
黑衣郎中突然探手入怀,取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道:“王门主,这玉瓶中共有九粒药物,每三日服用一粒,三九二十七天……”
高万成伸手去取药瓶,那黑衣郎中却突然缩回手去,接道:“我要亲手交给王门主。”
高万成冷笑一声道:“人心难测,在下要先行看过。”
王宜中摇摇头,伸手接过玉瓶,道:“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不用检查了。”
黑衣郎中道:“王门主这般相信在下,在下感到荣幸得很。”转身向外行去。
王宜中道:“朋友好走,王某人不送了。”
黑衣郎中一躬身,道:“不敢有劳。”提起药箱,大步向外行去。
那黑衣郎中刚刚行出大门,突然惨叫一声,又转入店中。
王宜中转头看去,只见那黑衣郎中前胸之上,正插着一把飞刀,飞刀把柄之上,飘着一条白绫,上面写着“叛逆者死”四个大红字。
高万成一把抓住黑衣郎中,道:“你受了伤?”伸手去拔他前胸的飞刀。
黑衣郎中急急说道:“不要动我,刀上有奇毒,离身即死。”
高万成手已抓住刀柄,却不敢拔出。
那黑衣郎中苦笑一下,道:“扶找到王门主的身侧,我有话对他说。”
其实,王宜中早已行了过来,忙道:“我在这里。”
黑衣郎中道:“刀上毒性至烈,我已无法看到三尺外的景物了。”
他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目下,我已经到了将要死亡的时刻,我想趁还有一口元气未散,让把我知道的秘密说出来。”
高万成道:“你朋友说吧,我们洗耳恭听。”
黑衣郎中长叹一声,道:“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准备对付整个江湖。金剑门,是他们首先要对付的门派。”
高万成道:“这个,我们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们想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黑衣郎中道:“我也是被他们役用的人,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不但是我,整个江湖上,只怕也没有几个知道他们是谁。”
高万成道:“你朋友又是何许人呢?”
黑衣郎中道:“在下王培。想不到我竟然会被人役用,变作了走方郎中。”
高万成道:“原来是王神医,在下失敬了。适才,在下十分莽撞,开罪之处,还望王神医多多原谅。”
王培苦笑一下,道:“贵门主服下我九粒药物之后,可保三个月内,毒伤不会发作。不过,三个月后,在下就不敢保证。你们有三个月的时间找寻出一种药物,救治贵门主的毒伤。如是三个月内,你们仍然无法找到解毒药物,那就只好为贵门主办理后事了。”
高万成轻轻咳了一声道:“王神医,当真无法可想吗?”
王培道:“能救贵门主的人,只有一个……”
话到此处,似乎无法继续,突然闭上了嘴巴。
高万成大吃一惊,道:“王神医、王神医……”
伸手摸去,王培气息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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