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森林里的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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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森林里的王子殿下-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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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尔,“事实上,也许我们见过。”他没有解释与波利国的白袍法师见面的场景,打算继续手上的封印魔法。却听到索玛说,“把那个东西给我,那个变形虫。”是变形兽。
  乌尔微微扬眉,略一思索後道,“请谨慎使用。”而後转向沃森,微一抬手,魔杖挣脱了沃森的怀抱,欢快地飞回了他手中。
  沃森不满道,“干!你这小气的黑魔头!……阿嚏!”
  乌尔,“我们来做个交易,沃森。”
  沃森皱著眉头道,“我们还需要做交易吗,主人。”肯定没有好事。
  乌尔像个善於盘算的精明商人,带著十足的自信不急不缓道,“我给你一个消息,交换条件是你窝里所有的金币。”
  沃森蓦地睁大了眼睛,仿佛自己听到了多麽不可思议的天雷滚滚的提议。
  金币!他想抢一头龙的金币!而且是“所有”的金币!
  如果这不是想挑战一头黑龙的暴脾气,那就一定是个水准不太高的笑话。虽然心里隐隐觉得乌尔从不拿这种事说笑,但对於哪怕失去一枚金币都很心疼的龙族而言,沃森宁愿相信这是後者。他耸耸肩,“你觉得你的消息比我的性命还重要吗?事实上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别想动我哪怕一枚……”
  乌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道,“而我将告诉你伊欧洛斯的下落。”
  沃森一下子没了声音,表情僵住,仿佛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麽。甚至连胸口的起伏也停了,因为他忘了呼吸。伊欧洛斯的名字像是某种古老的魔法,在施法者念出咒语的一瞬间,会将目标物黑龙沃森的灵魂从他的身体里轰出去。
  沃森的脑袋空白了一刻。他试图判断乌尔的话的可信度,但是他的理智被纷乱的过去和强烈到几乎能吞噬他的情感战胜了。他闭上眼睛,痛苦地回忆著他窝里堆成山的金币,回忆他最後见到它们的样子。
  他听到自己咬牙切齿地说,“可恶……你明明不需要那麽多金币!你夺取别人最珍贵的东西为乐你这贱货!”
  乌尔欣然看著他,“你当然可以拒绝。”
  沃森发怒地大吼,“成交!哦他妈的我说成交!”他跳起来扯住乌尔,“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
  乌尔,“你知道违背契约意味著什麽。”
  沃森,“是的我明白!我什麽都明白!你他妈的……!”
  乌尔,“他在雅尔。他选择了沈睡。”
  沃森微微睁大了眼睛。
  乌尔,“好了。现在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我们送到雅尔,我允许你在这之後独自行动。”
  沃森一言不发,转身就冲向山洞外。顷刻间狂风大作,巨大的黑龙展开了翅膀。
  索玛道,“他说的没错。你根本不需要那麽多金币。告诉他又何妨?”
  乌尔耸肩,“的确不需要。但就这麽告诉他,该是多麽的无趣啊。”
  索玛,“我记得你说过要同我一起回波利国。”
  乌尔,“是的,殿下,我怎麽会忘了呢。但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只是要夺回政权,并不是要攻城。如果让沃森一起去,恐怕他的一个喷嚏就能毁了你的一座城。而现在,他顺便能用最快的速度送我们去雅尔。完美的计划。”
  索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莫非你早就知道那个伊欧洛斯的下落,只是在用的上的时候才告诉他。”
  乌尔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谁知道呢。”
  在索玛看起来,简直没有比这更邪恶的笑容了。他感到愤怒。
  乌尔为自己变出了一套衣物,瞬间又成了风度翩翩的魔法师。
  “让我们启程吧,殿下。带上你的小宠物……”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扑上来的王子殿下吻住了。
  唔……殿下,你就这麽想揍我吗。乌尔委屈地想。

  第五十一章 恶魔之血

  51。
  索玛坐在黑龙的脊背上,黑著一张脸冷冷地看著乌尔。那脸色难看得好像乌尔欠了他一国库的钱,而且不准备还了。
  究其原因,是刚才在山洞里的时候,乌尔摸著嘴唇自言自语道,“我说了什麽让殿下忍不住要揍我的话吗?啊,莫非我诅咒的太用力了,只要‘想’揍就会变成亲吻吗?”
  於是,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更多的吻。
  这导致了在黑龙背上飞行的一路上,他都享受地沐浴在王子殿下的瞪视下。而索玛的新宠物则将自己变成一块手绢,尽量不起眼地藏在索玛胸前的口袋里。
  乌尔看了他一会儿,将手伸向索玛的口袋。口袋里的手绢立刻警觉地绷直身体缩到左边。乌尔的手指又探到左边,那块绷成一条的手绢紧贴著索玛的胸口,飞快地滑到了右边。乌尔不耐烦地皱眉,刚想将手指伸向右边,走投无路的手绢一头钻进索玛的口袋里,变成一只米色仓鼠咬穿衣物,不顾一切地钻进了索玛的衣服里。索玛一惊,捂住衣服里乱钻的小东西,提著它的尾巴将它拎出来。乌尔不悦地眯眼,预备从索玛手中接过那只挣扎的小仓鼠。将要碰到它的时候,小仓鼠绝望地尖叫一声,迅速扑到索玛的手上躲过一劫,并在瞬间变成了一只戒指,紧紧套在索玛的食指上,摆出一副谁要将它从索玛身上摘下来它就要跟谁拼命的架势。
  索玛看不过去,说,“别这样对它。”
  乌尔愤恨地收回了手指。
  索玛手上的戒指变成了一条小金蛇,感激地抱著它救命恩人的手指。
  乌尔,“我只是想给它一个封印。殿下,你要知道,它可是将你敌人的情况一滴不漏地抖给我了呢。谁能保证哪一天它会同样背叛我们。”当然,多亏了它的汇报,乌尔才在萨尔曼死前溶解了他手背上的传信魔法。并了解了对方阵营里的黑魔法师当时不在结界里。这令乌尔略微失望,他原本打算一劳永逸地让那个与自己作对的巫师永远消失。
  索玛严肃地说,“背叛永远存在,乌尔。忠诚建立在信任上,你不能在它刚刚加入我们的时候就假设它会背叛……”
  乌尔妥协地做投降状,打断了索玛,“是的,殿下,你说的没错。我不想与你争论背叛与忠诚这样的问题,我是邪恶的法师,是不愿被承认是阴暗面,不适合这样充满骑士精神的话题。”
  索玛不悦地蹙眉,“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做法,”他说,“你缺乏对人性最基本的信任。这会令你变得孤独。”
  乌尔毫不掩饰嘲弄的表情,优雅地一鞠躬,说,“我很荣幸得到王子殿下的关心。作为回报,我有义务告诉你,一个封印或者一纸契约比信任可靠得多。你至少不需要再次为同一个问题操心。当然,如果你热衷於操这份心,这丝毫没有问题。我不介意为你收拾残局。”
  索玛脸上充满著不认同的神色,但并没有继续与乌尔争论。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乌尔说的没错,与一个信奉黑暗之神的法师讨论忠诚与信任是多麽无意义的事。很显然,孤独与不信任是乌尔生活中的常态。这令索玛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因为一个来自波利国的请求短暂地将他与眼前的黑魔法师联系在一起,这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是的,很快会恢复原样,索玛想著。无论是性爱的诱惑,还是邪恶的魔法,这些在他回到波利国後,都会被忘得一干二净。他会变得更坚强,足以承担波利国的命运。
  但是,人类这样天生的群居动物真的会喜欢孤独吗?
  黑龙像被烧著了尾巴,一路发了疯似的飞。他们到雅尔的时候,比预想早了整整一天。九个龙骑士谁都没能那麽早地赶到这里。飞行途中,沃森一句话也没说,就像吞噬一切的沼泽,彻底地沈默著。这一般很少发生在沃森的身上,而一旦发生了,意味著他的内心正在经历著难熬的时刻。将他们留在了祭神台附近後,沃森就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乌尔因为要给他的种子寻找适合的水源,也暂时离开了。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索玛好奇地问,“伊欧洛斯究竟是谁?”
  “是他离去的情人,我尊贵的主人。”声音来自索玛领口的第一颗纽扣,用的是几乎已经被大陆忘却的,只有在贵族间才偶尔使用的古语。带著一大串华丽的舌音,索玛很怀疑一粒纽扣究竟是怎麽做到这样说话的。
  他将纽扣从领口取下来,捧在手心里。那颗纽扣变成了一只穿著礼服的螳螂。它抖擞起精神,低下了三角形的脑袋,操著它的镰刀手恭敬地朝索玛做了个觐见礼。它努力做出一副贵族派头,但这发生在一只螳螂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希德,你读取了他的记忆?”索玛问道。
  被叫做希德的变形兽操著他拿腔拿调的南方口音,自豪地说,“是的,主人。那对鄙人来说小菜一碟。您想听吗,那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索玛迟疑了一下,偷看别人的记忆道德吗?
  迟疑间,耳边又响起了希德华丽的大舌音(这回索玛怀疑一只螳螂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如果您的愿望是听鄙人诉说,那鄙人恐怕不得不说,我们需要在那个邪恶的魔法师回来之前结束我们的故事。因为在这个悲惨的故事里,那位魔法师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它举起了两只镰刀手,强调这是一个多麽悲惨的故事。
  索玛有些惊讶,脱口而出,“那你读取过乌尔的记忆吗?”
  他感觉到手里翠绿色的小螳螂恐惧地抖了抖,尴尬地用它的镰刀手扯了扯礼服衬衫的领子。
  “很遗憾,我尊贵的主人,”希德说,“请原谅鄙人的无能,鄙人无法读取他的内心。”
  “为什麽?”
  希德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索玛奇怪一只螳螂是否需要清嗓子),严肃地说,“因为他实在太邪恶了。”
  索玛迟疑地说,“我想他的心眼还没这麽坏……”
  希德口吻夸张地说,“不,我尊贵的主人!依鄙人之见,您根本不应该与他同行,他会玷污您高贵的身份。”
  这回索玛确定地说,“他不是你说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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