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甚至是汴梁城,老子说什么也要在房子里面,搂着小姑娘火热的胴体过冬,打死也不在野外领着一帮大头兵被风吹到皮肤皴裂…………
在他身前身后,都是胜捷军的轻骑,他们队列并不严整,漫山遍野地布满行军途中,向南已经越过了女真军马所在的那些坞壁一两天了,击退了银可术的女真主力之后,萧言还有一丝清醒,自己战力已经使用到了极限,要是撤退途中再遭到这些女真前哨的邀击,那时候说不定就算自己和主力能退走,几百名伤卒就得全部丢下!
他们趁着夜色,咬紧牙关,退的几乎和前进一样迅速。越过了女真前哨军马可能的拦击,迅速向檀州前进,路上走不动的马,一概丢弃,所有还剩下的辎重,也毫不犹豫地抛弃。安全通过了险地,萧言自己都有点奇怪,难道女真主力的败绩,也传到了这些前哨这里,让他们甚至连出来邀击都不敢了?
要是女真将领都是这等人物,自己要驱逐他们的话,恐怕要容易上许多呢…………还赶得上赶回燕京抢功!
越过险地之后,萧言也欣慰地发觉,自己麾下,经过此次实打实的一场硬战之后,仿佛是一把经过淬厉的绝世利刃,已经在他们身上闪耀出耀眼的光芒。
自己当日率领用来创造了克复涿易二州奇迹的兵马,不过四百。经过血战之后余生的那些军将,已经成为了现在自己所领数千大军中的骨干,要不是有这些骨干的存在,自己和女真兵马这一次血战,全军不会表现得这样坚韧顽强!
经过这次一战之后,自己还带回五六百完好的将士,还有两百伤卒,修养一阵也能再度回到军中继续作战。这又多出多少骨干出来了?如果再彻底将女真兵马驱逐出燕山以南,和这个时代最为强悍的军马作战斗且取得胜利之后,自己手下又会增添多少精锐且剽悍的老卒?
自己有神武常胜军的招牌在,招降纳叛起来很顺手。幽燕边地又多马,以这些骨干再加上在这里扩充的军马,毫无疑问,将会成为燕地最为精锐强悍的军事力量,这就是自己回头能抢下燕京城,底定燕云,甚至将来还能用来做许多事情的保证!
宋军装备精良那是没有说的,这些西军出身的老卒们也很习惯了军中生活,个个素质都相当不错,缺乏的就是和强敌硬碰硬的野战,并且不断取得胜利的那种自信心和敢战能战的意志!正因为大宋轻骑重骑实在太过宝贵,不到极为紧要的关头,不舍得将他们投入战场当中,所以大宋不多的轻骑重骑虽然武装到了牙齿,装备是这个时代的顶峰水准…………除了马匹,素质也可称一流,却并没有太多的战阵经验,也并不习惯于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
自己率领着他们,不知不觉当中就为全军先锋,迭经苦战一直向前,还缴获夺取了大批的优良战马,就在这连场征战,连场奇迹般的胜利当中,已经在淬厉出一支宋军当中罕见的可以决胜千里的轻重骑混合的强大骑兵集团,这正是大宋军事体系当中最为缺乏的东西!
最让人郁闷的事情就是,这些胜捷军和白梃兵还是借的。大宋不会长久将这么强大一支军事力量置于他的手中——哪怕就算他驱逐了女真,回头抢下了复燕头功,也不可能,这些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精锐还要还回去,想想就是心里面在滴血啊…………
不过现在,就让自己和这些健儿们先享受一下这幽燕边地秋高气爽的景色,还有一场接着一场奇迹般的胜利之后的兴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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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言马前马后,全是胜捷军和不多的神武常胜军混合组成的轻骑,一个个脸上现在全是放松的神色,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坐在马上,慢悠悠地跟着萧言大旗朝南而行。不管是陕西诸路出身的胜捷军,还是燕地人居多的神武常胜军,大家已经不大分得出彼此,三三两两地凑成一团,大声地谈笑着,平野之上,到处都是大呼小叫的唿哨声音。
这些健儿身上,已经有百战精锐那种外表放松到了极点,内心却对自己充满了强大自信的感觉。虽然大家队列散乱,但是哨探已经放出去老远,在四下戒备着,一旦有警讯传出,这支看起来散漫杂乱的队伍,立刻就会集合成列,再成为一支无敌雄师!
带回来的几百伤卒,现在待遇也是不错。萧言出发的时候差不多带了两千匹马,战马七成,驮马三成。战场上伤损了四五百,缴获至女真手里的不过一两百,大大的入不敷出,急急撤离险地的时候,又丢了三四百匹走不动的战马驮马。最窘迫的时候,除了伤卒之外,还有两人共乘一骑的情况下出现。
走到第三天上头,萧言发现自己手里战马驮马的数目,居然还超过了来时!
也不知道沿途豪强怎么样飞快地知道了他战胜的消息,更如何准确地掌握到他的行踪。从离开险地,距离女真前哨近百里之后,这些地方豪强派来的使者队伍就纷纷出现,一个个来到他马前纳头就拜,叽里咕噜地说上一大堆渴慕已久,心向大宋的话语。
这些地方豪强更准确地掌握了萧言伤卒多,缺少战马驮马的信息,几乎每一支豪强的使者队伍过来,都会带上一些马匹和财货做为礼物。
大的坞壁堡寨送上百来匹,小的也有十几匹,再加上一些青壮汉子,说是沿途服侍诸位大宋老爷,做为辅兵使用,渴求萧言萧太尉收纳。
有些一不做二不休的地方豪强,干脆派来了自己的子弟,在萧言麾下听用!
这些送上门来的东西,萧言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收纳,现在伤卒都是舒舒服服地躺在两马之间拉起的绳网上头,各地豪强派来的青壮辅兵,自带家什,编成了隶属于神武常胜军军籍当中的辅兵队伍,送热食送水,沿途有马的骑马,没马的步下跟随,殷勤照看服侍。萧言孤军挺进时候携带的粮食在撤退之际丢得干干净净,这两天,全军上下,都是这些燕地地方豪强请客。
被胜捷军骑军裹着的,还有服色杂乱的一两百轻骑,有的带着甲包,有的干脆就是一身布衣,这些投充的各地豪强家人子弟,现在算是萧言麾下听用,一个个小心翼翼地随着全军行动,紧紧的不离萧言旗号左右,不用说萧言能偶尔垂顾两句,询问他们点什么,就是那些大宋军官士卒能对他们友善一点,攀谈几句,就够他们高兴一阵的了。
走了三天,这使者队伍还是源源于途,不时出现一支,不时又来一队。在离七渡河不过几十里的地方,萧言已经讶异地发现,自己麾下已经是步骑混杂,差不多有两千多人马,比来时还要壮大了一倍!
遭逢这种局面,萧言也只能在心里感慨:“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啊,放到哪个时代,都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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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浩荡,眼看得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只剩下半截,焦黑的坞壁残迹,上面前已经长出了在风中摇曳的野草,也不知道是前些年哪次燕地豪强自相攻杀的战果。
看到眼前景象,萧言队列当中的宋军将士们都欢呼起来。
“直娘贼,七渡河不远了,檀州就要到啦!”
“去两三天,回来三四天,这一趟跑得可是不近,还跟女真鞑子碰了一场。往日里辽人将女真鞑子吹到天上去,现在也没咬了老爷鸟去!现在还有人服侍着,舒舒服服的就这么回来了!”
“要是知道萧宣赞带领俺们立下的战功,高粱河那里的相公太尉们,不知道眼珠子会不会瞪掉下来!”
“也不知道大军过没过高粱河…………不过要收拾萧干,还得等俺们回师!萧干号称四万大军,俺瞧着,也架不住俺们一扫而过的!”
“打仗的事情可以慢慢说,也不知道檀州现在怎么样了?要是还是俺们初来的时候那个乱糟糟的模样,俺兴趣可是不大,说什么,也得有个舒服的屋子给俺们睡睡…………每天睁眼,头顶不是帐篷干脆就是四方天,吃的都是干粮肉条,也该有一顿正经吃食,都是些新鲜活物了!”
“萧宣赞跟俺们一样啃肉条,你叫唤个鸟?想好吃的,等这倒霉燕地战事打完,你要活着,颈项上面的玩意儿还是你的脑袋,俺开开恩,带你去樊楼吃上一顿!你这燕地的土包子,樊楼是什么模样,估计你梦里都未必梦见得到!”
士卒们的大呼小叫之声传来,萧言在马上伸了一个懒腰,笑骂道:“他妈的,这些家伙,以为老子愿意啃这干粮肉条?他妈的腌都没腌好,吃下去寡淡,直刮肚子里面的板油!有好吃的,也是老子第一个先,谁也别想抢到老子前头去!”
在萧言身边,正是岳飞。几天休息,岳飞身上虽然大创小创,裹了无数,左手的胳膊也吊着,那里还断了一根臂骨。可他仿佛铁打的汉子也似,精神气度,全部都恢复了过来,神采飞扬的笔直坐在马上,听到萧言发牢骚,淡淡一笑:“萧宣赞,马宣赞还是将檀州抢了下来,可是全军好大助力,俺们稍稍修整一下,立刻就能再度北上,要是没有了檀州,进退都无依托,这场战事,就棘手得很了…………”
萧言瞥他一眼,笑道:“鹏举,你也别满脑子就是打仗,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生活可以享受…………鞑子多的是,杀都杀不完!这次回檀州,我瞧着你先歇歇,再度北上,就让韩世忠跟着老子,估计他听到这场战事,口水能砸到脚背上,这泼韩五,想打仗也是想疯了,老子都憋了他两次…………这次你抢不过他!说到马扩马兄,估计他瞧着你安然归来,也得眼泪汪汪的,这位马兄,对于从古北口先走,现在还难以释怀,到时候你们俩可以躺一个屋子去,慢慢絮叨去…………”
岳飞神色显现出了难得的紧张神态,瞧着萧言急切地道:“宣赞,再度北上,可不能不带上俺!俺的伤没什么,就算左臂要将养,俺一只手也能将大枪播动如飞!俺不和韩兄抢先锋正将,做为后殿,也得带上俺,古北口那么多殉国弟兄,还等着俺回去!”
萧言大感没趣,这岳飞从来都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