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萧言的。但是架不住郭家大小姐武功好啊!什么样的拦裁动作都做得出来,滑铲擒抱再加夺命剪刀脚,已经放翻了萧言若干次。这一次尤其来得猛恶,还好郭家大小姐毕竟才玩这个游戏,不然说不定还加上亮鞋底!
他妈的,难道这个长腿小妞想在球场上报杀父之仇?
萧言一边被家将扶起,一边有气无力的继续朝裁判哭诉:“犯规,绝对犯规!就冲着我脚来的,绝对不是冲着球来的!腿再抬高一点,萧家就断子绝孙了…………两张红牌都该出了…………你个黑哨!”
家将充当的裁判一脸尴尬,实在不敢搅合进萧言的家事。这让他说什么才好?怪就怪萧显谟太肆无忌惮了一些,就算大宋民风开放,也绝对没有男女这般同场竞技的啊…………当下只能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任萧言申诉的口水都喷到他脸上去了。
那一头小哑巴看萧言还有气力耍宝,就知道他没什么大碍。拍掌跳着高欢呼:“郭姐姐厉害!郭姐姐最棒!萧大哥不成了,郭姐姐你赢定了!”
郭蓉抱着胳膊看着萧言,俏脸上仿佛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一丝笑意在她嘴角绽开,藏也藏不住。一番运动下来,她的俏脸也微微有些晕红,几缕发丝垂下,落在修长的颈项之间。整个人都绽放出萧言初遇郭蓉时那种无忧无虑的英气少女特有的光彩。
萧言一边抱怨,一边偷眼在看郭蓉和小哑巴两人。小哑巴兴奋得小脸通红,郭蓉更是少了许多悲苦之态。心里面也觉得平安喜乐。给铲倒几下也不直什么了…………这两个女孩子,都是身世凄惨,跟着自己也没遭遇什么好事情。虽然现在自己是被晾着,前途不知如何,却难得的有陪着她们的时间。但愿这种日子,在今后也会继续下去罢…………不过这郭蓉下脚也真他妈的狠,再这样下去,两条腿不保!
这又痛又还算是开心的时光,对此刻地位的萧言实在是持续不了多久。转眼之间就看见内院入口方腾潇潇洒洒的已经出现在那里。看到内院景象,不以为然的轻笑摇摇头,就站在那里向萧言注目而视。
方腾在汴梁根基,实在比萧言深厚太多。他是不折不扣的进士底子,大宋士大夫家庭出身。就算将来萧言倒霉,也牵连不到方腾多少。说不定还有大用。大宋对这般士大夫就是如此宽厚。要是方腾此刻肯和萧言划清关系,以他的出身,以他参与立下的平燕大功,如何不会大用?所以在汴梁打探一应消息的事情,都是方腾在奔走。也几乎没有打听不到的事情,和方腾这种注定要飞黄腾达的才俊而言,什么时候都该接一个善缘。此刻奔走归来,直入内院,定然是打听消息有了一个结果,有要事来寻萧言了。
小哑巴灵醒,蹦蹦跳跳的就到了场中,挽住郭蓉笑颦如花:“萧大哥不成了,再下去什么脸面都没有了。郭家姐姐就大量让他一次,屋子里有才酿好的桂花酸梅汤,消消汗再说。下次再邀战,看萧大哥还有没有胆子应战!”
郭蓉一笑,亲热的挽着小哑巴,朝方腾微微点头行礼,转身就随小哑巴离开了。一众家将和郭家子弟顿时如蒙大赦,忙不迭的一哄而散,收拾场中器物。那个被指责为黑哨的裁判已经奔到一边在内院中找了一个风凉的地方设下胡床,再将来一把热毛巾,小心翼翼的递给萧言。
萧言一边擦汗一边和方腾见礼,两人并肩走到胡床上坐下。萧言龇牙咧嘴的摸摸自己脚,才笑道:“方兄,汴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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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之下,奔走几日的方腾舒展了一下腰身,笑道:“显谟制备的这足球之戏,就算是我看着都忍不住下场想活动一下筋骨…………此物并不简单。确是军中之戏,雄烈勇悍,更有战阵配合。此间事了,和显谟并肩下场一次如何?”
萧言嗤的一笑:“还不是为讨那官家欢心?我手下都是些厮杀汉子,下脚太他妈的狠了。都是有用儿郎,断了手脚不是轻易的事情。风行起来让别人去厮并罢,要是觉得手痒,我还可以发明篮球…………”
两人说笑两句,方腾才容色一整,挥手让家将们稍稍退开一些,淡淡道:“都没有什么好消息…………那位内相,铁定心思要争这整练禁军之事了。吴枢府一众,此刻都奔走内相门下。就怕显谟用事,太师权势大张。扳倒太师去位之事就在不远,虽然太师现下沉默,谁都怕将来太师再立一个宣和党人碑…………内相就是要在此事上表明他权势已成,足以和太师分庭抗礼…………也好保住现今地位!”
萧言冷笑一声:“我的那位被汴梁众人认定的恩主太师,又是如何表示昵?”
方腾淡笑:“埋头财计当中,对此事不发一言,不谋一策。竟然是出奇的安静!我代显谟投贴,礼物也足够厚了。全部被客气的璧还出来,和显谟之间仿佛全无关系一般。太师看来也知道官家忌惮,这上头决定不争了…………”
萧言拍腿:“不争不争,老子倒霉!那内相怎么不找我谈谈呢?我又不是不能改换门庭的…………只要能上位用事,被当作哪一党都无所谓嘛…………”
方腾苦笑摇头,指着萧言:“显谟明明心下明白,何必再说这般话呢?童贯也算是曾经重用过显谟,最后是如何下场?内相一党上下人等,就算显谟倾心投靠,如何又敢结纳?现在太师罢手,眼看就是随时可以收拾显谟的局面,何苦再花那个气力?”
萧言沉默一下,淡淡笑了起来,语气却反而变得宁定许多:“就认定了我随时可以被他们捏圆捏扁?这一路行来,老子已经死里求生多少次了…………官家那里如何?”
方腾摇摇头:“官家是生怕朝局再动荡了,太师罢手是官家最为喜闻乐见的局面。一切都默许内相行事。想自献于官家面前,还得官家青眼,不顾内相反对…………显谟啊显谟,单单靠一个足球之戏,只怕远远不够…………”
萧言一笑,混不在意的摆手。倒不是他真的有那么大把握,实在是因为历练出来了。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只有迎上去,只要想着躲避,那就是输了。上位者之所以为上位者,就是因为有这点气概,在万死当中一路冲杀而出,敢于面对任何险恶的局势!萧言穿越以来,遭际之奇,经历之险,在当世实在不做第二人想。燕云两年,等于将他整个人重新都锤炼过了一遍。外表虽然还是那个笑嘻嘻好脾气的样子,可内里早就换了一个人。
“如何得官家青眼,那是我的事情。到时候你们等着就是,怎么也不会给你们一个没下场…………除了太师和内相之外,还能有什么能接近官家的门路?”
方腾摇摇头:“内相何等地位?他说隔绝中外,那就当真是隔绝中外了。其他路,那是决计不通的,唯一一条稍有点可能的接近官家的道路,也只有…………”
方腾苦笑一下,若通过这条道路接近官家。萧言弄臣之名就坐实了,将来想得士大夫阶层合作,那是千难万难。饶是士风日颓,这般事情还是让人难以接受。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将这句话说完:“…………只有马前街那位女史了…………”
“马前街?”萧言讶然一声,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转眼之间也就明白,居然眉飞色舞了起来:“李师师?”
看着萧言做派,要不是知道萧言不是好色之人,方腾就该恼怒了。此刻也只能苦笑摇头:“可不就是这位女史?”
李师师啊…………难道我真的要去学那孝义黑三郎,呼保义及时雨,大土匪头子宋江?那谁又是燕青,谁又是李逵?
李师师这个名字,让大宋末世的天崩地裂之局,都多了几分软玉温香。赵佶和李师师之间的逸事,绝不是野史。而大宋就是这样奇怪,李师师的身份,虽然绝不会被迎进宫中。但是照理来说,皇帝亲近宠信的女人,也该金屋藏娇了。但是李师师仍然高张艳帜,仍然有周邦彦霜浓马滑故事。
虽然在萧言看来,霜浓马滑,多半是文人YY。以文采撬皇帝的墙角,溜赵佶的靴边。可见光彩。但是李师师仍然可以见客,留茶留饭,甚而清歌一曲,确是不争的事实。赵信对此安之若素,而李师师同样安之若素。
四年后的末世当中,这位奇女子,就消失在天崩地陷的杀戮当中,再也寻觅不见了踪迹。
自己最后,当真是要走这么一条门路么?
方腾说得也有些艰难,从官家得宠的倡女那里自献。就是名声败坏如王黼李彦之辈都不曾做的事情。萧言却不得不走这条门路。怎么说萧言的名声都再也好不了了。就算能一时上位用事,难道还能得到朝野之间的倾心合作?不被弹章淹没了就算好事了。不得朝野合作,以萧言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改变大局?
可是不这样做,又怎么办?看着萧言束手而待雷霆。看着好容易厮杀出来的这么一支神武常胜军在梁师成之辈手中败坏。看着大宋还如以往一样?别指望女真南下之际,再冒出一个萧言出来!这等境遇,是可遇不可求,再难复制的!
方腾深知,如果没有萧言的横空出世,伐燕战事,将败坏得不知道到哪种程度了。说不定此刻女真已经盘踞燕京,饮马白沟,对南面做出虎视眈眈之势。而童贯在位,和西军的矛盾也已经激化得不可收拾,大宋最后一点能战的力量处在四分五裂当中,绝难当古北口那种彪悍女真军马一击。
正因为方腾是聪明人,看得太明白,才明白这个总和这个时代人不一样的萧言可贵在什么地方!
既然认定了,就硬着头皮走下去罢。陪这萧显谟,一起担了这个骂名就是。只要问心无愧…………
“…………显谟,虽然李女史此间,内相怎么也不可能隔绝。但是李女史却是从来未曾在官家面前进一人,就朝局发一言。正因为如此,朝中禁中,才容得官家这点荒唐…………显谟又能以什么打动李女史,让她担着天大的干系,进言于官家面前,让显谟在官家面前自献?就算这条道路走通,打动官家,更是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