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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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8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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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太子,诛南来子与嘉王既一切乱臣贼子!匆忙无诏,有太子亲写血书在此!”

说罢顿时就从怀里扯出一副丝帛,在火光下展开,一时间大家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上面斑斑点点的都是血字。

在场中人,这个时候已然被一出接着一出的紧张戏码拨弄得不能自已。有拱卫禁军,有东宫班直宿卫,有禁中内使,还有这般刺激的剧情发展。谁还分得清自己身处何方?

一人捅了一下陈五婆。陈五婆这个时候也福至心灵,猛的振臂高呼:“奉太子诏入汴梁!救圣人,救太子,诛那南来子与嘉王!俺们都博一场勤王救驾的惊天富贵!”

如此气氛,谁还能撑持得住,当下人人都跟着高呼:“诛乱臣贼子,勤王救驾,博入娘的一场富贵!”

人潮又更加狂乱的骚动起来,火光开始向外涌动。陈五婆等人为首,领着这些狂乱的人群,换了一个方向,又开始向汴梁城进发!

此时此刻,在自家别业和汴梁城之间的一个土丘之上,萧言在几十名亲卫的簇拥下默默的看着自己居住了一年多的地方升腾起的火光。他披着斗篷,为夜风所激,衣角高高飘扬。

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看了少顷,萧言猛的策马,向汴梁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他赌的比什么都大,而他的对手也空前强大。

是一整个帝国,与这个帝国的统治体系!

而萧言此时此刻,并无半点畏惧。

对于这个散发着陈腐气息,等待着必然到来的灭亡命运的帝国。他就是一道霹雳,会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对手全部劈开!

第二卷 汴梁误 第177章 霹雳(四)

南薰门城墙之上,一名军将匆匆的登上城头。

说是军将,其实他不仅未曾披甲,就连军中袄裤也未曾穿着。就是一身长衣裳,因为晚上风大,还裹了一层狐裘。一双手洁白细嫩,看起来就从来未曾握过刀枪兵刃。手指上还戴着一个老大的祖母绿戒指。看起来不过三十许的年纪,如文臣一般留着三柳细髯,修眉俊目,竟然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模样。

这个看起来怎么样也不象军将模样的人物,不折不扣就是大宋宣正郎,天武军左厢厢副都指挥使,兼领南薰门城守查缉事的将领王昭业。武职阶官正七品,差遣在上四军当中,还领着一处要紧城门的守备查缉重责。怎么看也是都门禁军当中的高阶武臣了。

可是这位王将主却从来未曾有骑过一天马,练过一天武,甚或在军营当中顿过一日。世家子弟出身,从懂事起就在风流地打转,身上一丝一毫军人的气味都没有。

偏偏大宋都城的南面的防御责任,都实打实的是落在他的身上。

虽然领南薰门守备查缉事,可王将主除了管些南薰门外自家祖上传下来的千把亩好田的租税收入,在南薰门外附廓市镇私发牙贴招揽商户,建些屋舍用来租典。再每年从定期拨下来的修缮维护这一段城防的经费当中干没大半之外。就从来没有做过其他和南薰门有关的事情。

至于每日戒备防务,那更是根本不必提起了。

反正大宋久矣承平,汴梁左近百余年未见敌踪。汴梁城门几十年难得关上几次。王将主就是丝毫不理戒备防务之事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今日他却是难得从宅邸当中赶到南薰门城墙之上,正是满脸不耐烦的神色。身边从人指向远处升腾而起的一点火光,王将主瞟了一眼,恨恨道:“这直得什么,竟然将某叫来喝风?不知道哪里走了水,离着南薰门还如许远,能生出什么事情来?如此失惊打怪,难道又想领军棍了不成?”

忘了提一句,这位王将主虽然最是厌恶军中事物,但是治家治下人却是喜欢行军法。认为这样最是方便快捷,省得他老人家多费什么心事。

今日花朝之节,正好王将主才调理好一批家伎。请了三两志趣相投的好友到来,酒酣耳热之后与如花娇颜耳鬓厮磨,言笑不禁。再听着这些娇滴滴的小娘子按宫引商,与知己分说些音律上头的心得体认。正是快心的时候,却为自家副将巴巴的从宅子当中提出来赶到此间,最后是这般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看着那一副粗壮蠢笨模样,纯靠在河东路吃沙子拼性命才熬一个出身的副手,当真是心情奇劣,转着是不是打他一顿军棍的心思。

后来想想还是吐了一口气。这个军将是何灌从河东路带过来的。现在何灌正是薰灼的时候,犯不着为了这个村货得罪何太尉。反正他吃辛苦,老爷享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当下就准备随便敷衍两句,然后掉头便走。那名副手军将却又低声道:“将主,起火处正是萧显谟所在的地方…………还有星星点点灯火,从那里出发,向着此间涌来,将主难道没有看见?”

王昭业一震,城外烧光了,只要不延到南薰门这里,就和他不相干。但是起火的地方是那南来子的所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倒不是他多担心这南来子的身家性命,而是现在朝局诡黠。虽然他一向以风流自许,向来号称只想当一个富贵闲人,在这汴梁城中享足五十年清福。什么官场权位。对他而言就如浮云。可有些麻烦事情,还是轻易碰不得的,不仅碰不得,还要绕着走。

这南来子就是朝局风暴的风眼,是谁对之都要小心翼翼应对的存在!

更不必提他那里存储着应奉天家内库的财货。现在更有火光,从那里直向南薰门而来。

王昭业瞪大眼睛,仔细望向眼前那一片黑暗。果然隐隐约约看见灯火排成断断续续的长线,一闪一闪,似乎的确是朝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方向涌动。

王昭业顿时慌了手脚,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天知道这麻烦怎么又找到自己头上了。现在却该怎么处?

论及诗词歌赋,乐器音律。王昭业精擅处许多文臣士大夫都比不上。可是现在却一脑子浆糊,手脚发冷不知所措,抓着身边副将只是一叠连声的发问:“这怎么处,这怎么处?”

那副将看了自家将主一眼,心下鄙夷。无非就是出身好一点,哪怕百事不理,也牢牢压在自家这等老行伍头上。嘴上从来不提钱财之事可军中自家管辖范围之内生财的行当却死死抓着,手指缝里面都难得漏出半点来。现在真想将他闪在这里,让他自家顶缸!

不过这等念头也只能想想便罢。他也领有巡视戒备查缉南薰门的责任,要倒霉他也逃不了。当下就沉声献策:“现在说不得,只有关城门!城门一关,什么事情都妨碍不到城里了。不管来人是谁,这城门都开不得!俺这就去寻何太尉,让他拿一个应对法子出来…………说不得还要请何太尉传令,让其他城门都赶紧关上…………今夜不知怎的,总觉得要出大事!”

这个时候,王昭业也只有点头,挥手道:“你自去,你自去!高太尉不起,何太尉就是三衙第一人,城守军马都是听何太尉号令。某等遵命行事便罢…………今夜不会真出什么事情罢?”

副将摇摇头没答话,招呼一声就让人备马,向王昭业行礼之后就准备下城。突然之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叮嘱了王昭业一句:“将主,此刻你可离不得这里,南薰门是俺们的责任,今夜说什么也得把牢靠了!不然这罪责,将主与俺们都领受不起!”

王昭业顿时就跟吃了一肚子苍蝇也似,这个村货居然号令起某家来了?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平日里眼角都不扫他一下,不文之辈,稍稍得意,便是骄狂!

当下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就算是答复。

这副将知道自家将主靠不住,但是又能奈何?谁让他祖宗不给力,没有随着太祖太宗打江山呢。

原想掉头就走,但是又想起一桩要紧事情,咬咬牙硬着头皮又多说一句:“将主,城门要紧。紧贴城门那家酒肆当中还有数十人在那里聚会饮酒,此刻仍然不散。末将已经看过了,多是一些精壮汉子,不知道底细深浅,还是早早将他们逐散了事。还请将主莫忘了。”

王昭业大不耐烦的摆手:“某知道了,你快去罢。耽搁了重要军情,某是要行军法的!”

副将咽口苦水,行礼告辞而去。转瞬间就听见马蹄声响,已然疾疾寻何灌去了。

王昭业在城墙上向外看看,再向内看看,哼了一声:“粗蠢物事,哪里上得什么台面?哪怕有何灌照应,也活该你一辈子爬不上去!”

接着就挥手懒懒吩咐:“关城门!”

在身边伺候听令的军汉忙不迭的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城门咯吱咯吱响动。正在缓缓合上。南薰门久矣未关,门轴都干涩了,发出老大难听的声响。

正常来说汴梁城门有好几道,里面还有铁门石门。不过王昭业能招呼手下关上第一道就算不错,哪里还管得着其他。

这关城门也是汴梁城中难得出现的事情了,周遭街上闲汉们都涌出来瞧热闹,指指点点的在那里议论。王昭业在城墙上看见了,又哼了一声:“小题大作,这不反而惊动城中人心了么?明日要是无事,再寻这村夫算帐!”

他身边一个伺候人伶俐,趋前问了一句:“将主,城上风寒,是不是将遮风斗篷拿来?还有石炭炉子,食盒,酒插子,胡床…………要在这里熬一宿,得准备不少东西来着…………”

王昭业虚踢他一脚:“怎么你也村起来了?城门关上就算了事,某可不陪着这帮村货苦熬!汴梁城能出什么事情?让何灌操这个心就是…………备车,回府!新曲子还未曾赏鉴完,不管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了!”

从人不敢多说,忙不迭的准备车马伺候王昭业上车。贴着南薰门一家酒肆当中灯火通明,几条壮大汉子也涌出来,抱着胳膊看城门关上。王昭业身边从人眼快,看见那些人都手背上有刺字,看来也是哪一军的军汉。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此间聚饮良久。

他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将主,是不是将这些眼生的人逐开?”

王昭业笑骂:“多事!汴梁城多少年都是金吾不禁,你怎么也学那村货多嘴多舌了?”

这从人是王昭业的心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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