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他不对盘的阿古西亚。一直以来都以挑衅卢拉、试图反抗卢拉、恨不得掐死卢拉好取而代之的一个愣头青。
可悲的是,这是一个心地不怎么善良,偶尔还不择手段,连同僚都不耻他某些做法的愣头青。
阿古西亚穿得像是刚从歌剧院舞台上走下来的戏剧工作者。那华丽的镶满钻石饰物的袍子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穿越物。卢拉清了清嗓子:“有事?”对于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他连话都懒得多说。也没兴趣知道本该在伦敦的人怎么会大晚上出现在这里。
阿古西亚那苍白的脸颊上满是不正常的颤抖,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死死抓着一份文书。
“卢拉啊卢拉,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亲爱的同胞、可敬战友吗?多么的羞耻!多么的羞耻!”
卢拉还没说话,4已经不耐烦的站出来。“别说废话,阿古西亚,你想耽误正经事吗?
”他已经注意到文书上特殊的蓝色纹章,这说明这份文书是加急一等机密文件。
卢卡斯也挺身站了出来,挡在了4和卢拉面前。那小山一样伟岸的身躯,就是不说话,也能给予人极大的压力。
卢拉抱着手臂,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空气却沉静得厉害。他已经听说了——在伦敦战区,因为这个家伙的原因,他们损失了三名同伴。尽管理由冠冕堂皇“我可救不了其他人——猎人的生死只能由自己负责。”
令人恶心的嘴脸。
阿古西亚摇了摇手中的文书。
“教皇已经获知了现在意大利的骚乱。我奉命前来调查三十年前第一只异变怪物的详细情况。”
“只有你一个人?”卢拉皱起了眉头。一个人根本做不了什么。他们的人手太少。
“哦,卢拉。我一个人远远比一群废物有用得多。你难道不知道吗?”阿古西亚咧嘴嚯嚯大笑,表情十分的骄纵:“况且——教皇直接指派给我一队人马,二十个猎人,供我——只听从于我,任凭差遣。”
卢拉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
“所以,你可得小心点儿。如果任务失败,也许你就不再是卢拉了。”
这个愣头青讲所有事情都能扯到卢拉这个头衔上去。他是那样的渴望着这个头衔,以至于不加掩饰和掩饰似乎都没什么意义——所有人都知道他嫉妒卢拉。
他这一翻暗示性极强又毫无礼貌可言的宣言激怒了4和卢卡斯。两个下属要不是顾着卢拉还在前面,一定以及破坏队规冲上去揍同伴一顿了。
然而卢拉只是摆摆手,让两个下属安静一点。接着他扯起嘴角,送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无论说多少次——卢拉这个名字——民主选举,公开投票,我没有搞暗箱操作。你就是不相信。”快得几乎无法察觉的从阿古西亚手里拿过文书扫了一遍,接着卢拉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么明天在洛尔公爵府邸开会。你可以带上你的二十个猎人。”
说罢,他不再多看阿古西亚一眼,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径直走过对方。
只有空气中冷冷的留下最后一句话:“但是在我的地盘上,你就得听我的安排,哪怕你有二十个猎人——亲爱的阿古西亚。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早的话。”
☆、16
卢拉绝不是看起来那样温和无害的人物。虽然在和阿古西亚的交锋中,他看起来总是节制而忍让,似乎试图避免团体内部的矛盾激化。但卢拉最大的本事就在于——虽然看起来吃了亏,但该拿在手里的该做的样样不能少。
而且就是打嘴炮——如果他想的话——也不会输。
正因为这样,卢拉走前冷冷甩给阿古西亚的最后一句话成功的让这个沾沾自喜,自以为又一次在交锋中占到上风的愣头青,再一次暴跳如雷。
无视跺脚的阿古西亚,卢拉率先走进电梯。
当一行人都在电梯里的时候,4终于忍不住愤愤说道:“教皇在想什么?把这个蠢货派过来!”
卢拉闭着眼,不知道想什么。听到4的一番直率抱怨,他只是淡淡说道:“4,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一向沉默寡言的卢卡斯却插嘴了:“教皇不是重病吗?”
卢拉终于伤脑筋的睁开了眼。在外人(例如阿古西亚)面前那种淡漠不可及的表情因为无可奈何而变得真实了一点。他挠挠头,说道:“你们两个——适可而止一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需要我教几遍才懂呢?”
电梯还在匀速上升。显示楼层的数字一直在跳动。很快他们就可以到达自己的房间了。
“因为嘛——”4调皮的眨了眨眼:“都是自己人啊!况且连我们都想到的话,卢拉不可能想不到的吧?”
卢卡斯附和的点点头:“确认周围没有窃听者。”
卢拉靠者银灰色电梯墙壁,一只手玩着他的墨镜,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谨慎的说道:“是的,这并不符合常理。按照马克的情报来说,教皇此刻恐怕卧病在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三个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是文书是真的。验明身份的纹章也是真的。”4困惑的说道。
4的动态视力比验钞机还要精确。
卢拉点点头:“问题就出在这里。东西是真的,人却不是该来的人。我还以为——我原本指望的援助者可不是那家伙啊。”
“我们怎么办?”卢卡斯问。
“当务之急是——”卢拉盯着仍然在不断上升的数字,很快就要到八十楼了,比起4和卢卡斯略微不安的样子,他的表情仍旧是那么镇定。
“首先,我要你们在接下来的一起任务中,优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我恐怕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一场艰难的战役。我对你们最高的要求和指示是保障自己的安全。是的——自己的。别管我,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4和卢卡斯点点头。两个人禁不住咧嘴一笑。无论什么困境
,只要有卢拉的话——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还没有那么糟糕。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至于阿古西亚,先看看他打算做什么再说。今天晚上我会和吸血鬼们好好谈一谈。所以——”
叮的一声。八十楼到了。4和卢卡斯走出来,最后是卢拉。
卢拉还在玩着他的墨镜,漫不经心的说道:“今晚我没空来查房了。请你们自觉地、高效率的刷牙,睡觉,不要干多余的事儿——吃零食和擦剑,都不许,是的。”他笑眯眯的结束了这段发言,不再看两个下属的苦瓜脸,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还以为修斯仍旧在下面看他的纳斯达克指数呢。
然而事实上,修斯正严肃的坐在办公桌(总统套房总是配套设施齐全)前。看到卢拉进来,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埋首于文件中。
天下红雨?这家伙今天居然没来烦他。卢拉惊讶心想。这可不寻常。
他注意到桌上摊着的可不是企业并购企划书之类商业文件,而是一份华丽裱纸所撰写的——类似邀请函的东西。
修斯没有刻意隐瞒什么——甚至主动把文书递了过去。
卢拉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然后在修斯困惑的眼神中不得不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我看不懂,先生。这是看起来是意大利语?我在来这里之前虽然突击学过两个星期,但显然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说完,他白净的脸颊上居然不易察觉的出现了一丝粉红。
修斯目瞪口呆。
心里想突然炸开了花,漫天都是粉红的小花朵儿,简直要把修斯的脑袋瓜子塞爆了。
——太可爱了。他心想。虽然,他绝对不会讲出来。第一卢拉一定不喜欢听这种评价,第二……他居然也感到不好意思。
因为喜欢的人而感到不好意思。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连他都被激得傻呼呼起来。
他哦了一声,接过卢拉递回来的纸。低沉的、磁性的嗓音慢慢说道:“我一句句翻译给你听,好吗?”
卢拉破天荒的点了点头。他脑子一定坏掉了。这是卢拉事后给自己下的结论。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当时,在那个时候。在夜晚柔和的灯光下,两个人都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高出卢拉一个头多的修斯微微躬起他挺拔的背,弯□来一字一句的给卢拉翻译那封来自吸血鬼方面的邀请函。
而卢拉则偏着头,不易察觉的靠近了修斯一点。认真的听着修斯的翻译。
修斯特别希望能把这个短暂的过程拉长一点——最好拉到无穷大。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很快,这
封简短的邀请函被他一字不漏、仔仔细细完完整整的翻译完了。(修斯此刻只想痛揍那个寄邀请函的家伙一顿。为什么不多写两个字?)
卢拉猛然注意到自己和这个吸血鬼靠得太紧了。他淡定的往后退了退。
修斯面无表情的粘了过去——以一种非常优雅的坐姿,又坐在了卢拉身边。
卢拉撇了他一眼,决定无视这个小动作。他仔仔细细的又把邀请函内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说道:“你是说,这封信不是吸血鬼写的?”
修斯点点头:“不是。”
“但是落款——”卢拉点点这张邀请函右下角华丽的签名:“这是本地吸血鬼领主的名字——我的情报网是这么告诉我的。”
“不是他。”修斯肯定的说道。“不久前我才去过他那里。”那个领主宁可把所有时间花在网购宅物上,决计不可能设宴邀请他去参加什么晚会。
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老鼠见猫似的。怕都来不及。
“所以这是伪造的咯?”卢拉说道:“但是你又说,这份邀请函的纹章——代表吸血鬼身份的纹章是真实的。”他不得不联想起阿古西亚的那份调职命令。同样是真正的文件,却问题百出。
有人在暗中搞鬼?
“有人在暗中搞鬼。”
两个人一个心里想,另一个则直接说了出来。
修斯说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