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伤也是缠绵的守寒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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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伤也是缠绵的守寒楼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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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他温柔地抱住她,“谁不知道我的小公主是最美丽的,追求的男人都快组成一个加强连了,可是公主的心,只留给了我,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人啊,你说是不是?”
  “谁说要留给你了?”她嘟着嘴,嘴硬。
  “不留给我吗?”
  “不留给你!”
  “真不留给我?”
  “就不留给你……啊,讨厌,不许咯吱我……啊!哈哈哈哈……啊!!救命啊……”
  “快说,留不留,留不留?”
  “留留留……”她笑的喘息难定,一叠声地讨饶。
  那一年,他二十岁,她,二十岁。
  他说:“甘来……我们分手吧,我不能再爱你……”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发丝蓬乱,悲愤而压抑,猩红着双眼,双唇干裂。
  她颤抖着,惨白着脸,内疚而羞愧。
  “对……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情……”他混乱地打断她,猛地推开她,“不关你的事情……”他喃喃地,像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不,她知道,这事情,与她有关!大大的有关。
  可是,她能说什么?她能恨什么?利用了她的感情,牺牲了她的感情,而夺取了周家江山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是她嫡亲的,生身父亲。
  她不是一个叛逆的女子,也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她除了被动地消化这个对她来说无异于世界灭亡的转变,再没有别的办法。是的,她恨,她恨自己的父亲,可是那又能怎样?过错已经成为不可逆的事实,死亡的生命不可回转,她和周末的命运,也将进入一个永无光明的黑洞。
  她连绝望都不会,她只会哭泣,只会傻傻地哭泣。
  “怎么办?怎么办?”这是她自问最多的一句话,可是谁也不能给她答案。
  “不要!”她本能地拒绝接受,“周末,你带我走吧,我和你一起走,我们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要管,好不好,好不好?”
  周末冷笑。
  “你觉得可能吗?”他身上的那种与身俱来的狂傲,又隐隐闪现,“你觉得我会就这样放弃?逃离?”
  “我不管,”她大哭着扑上来紧紧捉住他的衣袖,“我不要分手,我不要。”
  “甘来,”他轻轻地推开她,轻轻却也肯定,不容置疑,“甘来,你做公主,太久了,久的有些长不大了。”
  她哭倒在地,伏在地砖上,却没有人来扶起她了。周末,已经,离她很远。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她,二十一岁。
  她说:“周末,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他已经老了,就算你不放过他,他也活不了几年的了。”
  狂乱,伤心,茫然不知所措,紧张且委屈,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
  她也知道这个要求无礼且可笑,她几乎可以预见周末尖锐地反问她:“凭什么要让甘秋生安度晚年?他难道不该为他的罪孽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可是周末没有,他只是在暗色的办公桌后静静地看着她,看她慌乱的眼,肆意的泪。
  “周末,”她开始怯怯了起来,五年未见,这个曾经如此熟悉的男人,此时,却显得有点陌生了,她小心翼翼地唤。
  “嗯?”他很轻很轻地答应了一声。
  这一句温柔的回应,瓦解了她全部的不安,她冲了过去,扑跪在了他的怀里,大哭。
  周末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别的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扑在自己腿上哭泣的那颗熟悉又陌生的脑袋,看上去,似乎真的是很很平静,平静的甚至带着诡异。
  “为什么?”他终于在哭泣声渐渐低下去的甘来面前,说了离别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哑哑的,带着隐藏在平静表情下的内心波动,微微颤抖。
  他是在愤怒吗?是在嘲弄吗?挣扎吗?讥讽吗?
  是的,即使他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迟钝如她自己,都能清楚地了解这个请求对于周末的冲击。
  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贪心地想要把这些难题,全部丢给他来选择,原谅她的自私吧。
  “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底气不足,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
  “呵呵……”他暗哑地笑了一声,“是吗?”
  空间宁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那么……”许久,他终于说,“我的亲人呢?在什么地方?”
  “我,我做你的亲人,”她热烈地抬头,目光闪闪,“我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你,好不好?周末。”
  周末俯视着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又笑了一声,笑的毫无生气。
  “十几岁的时候,我比你天真,你比我成熟,可十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能保留着当初的‘成熟’状态?甘来,你的公主生涯,让你失去了长大的机会,你怎么还能这样天真?”
  他似乎在谓叹,似乎又在自嘲,这话,说的淡淡的,可是听上去,却不知道为什么,叫人心酸。
  他终于再一次推开了她,起身,走开了些。
  “甘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回吧。”
  甘来惨白着脸,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味道,不是因为周末没有回应她的请求,而是周末第一次,这样疏远地,称呼她。
  这意味着什么?相信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会不明白。
  她呆了片刻,收拾了一下属于女性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不再说话,默默地往外走。是的,她是天真,她真的是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黑洞里也会有哪怕一丝的光明。事实证明,这完全是自欺欺人。
  她觉得累极了,五年前巨变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这样的累,因为那时候,她还只会慌张。可是如今,她毕竟已经不仅仅只会慌张了。天真,也不过是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罢了。周末错了,他已经不再透彻地了解她了,不是他不能,是他已经不愿意。带着这样幼稚可笑的请求来找他,已经可以预见是这样的结局。
  只是,不管怎样,她已经努力过,她抛弃廉耻心,来向他请求,本意,并没有真的期盼能得到回应。她只是找一个借口,想要再亲近他一次罢了。
  无声,流泪。
  “甘秋生的事情,我会考虑,”在甘来打开门离去的前一霎那,周末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看到困惑回头的甘来,他笑了一笑,“不过,这并不用你来偿还,因为,我现在喜欢的,是男人。”
  这一年,他二十六岁,她,二十六岁。
  
  



第十八章   冷夜 最新更新:2007…01…06 00:56:30


  
  甘来寂落地依着回廊,默默看清冷的月色,月色如水,光线从她茫然的面孔上缓缓而温柔地流淌而下。
  起伏的记忆,伴着这些冰冷的流动,在她的眼前翻滚。
  她无力的垂着头,心里虽然酸涩,眼睛却再也流不出泪了。
  现在,她已经二十九岁了,今夜十二点过,就是她的生日,只是她确定,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对她说:生日快乐。她冷笑。
  狠狠地一扬脖,她把杯子里的酒统统灌进了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顺着舌根,刺痛过心,才到胃。
  带着醺然的醉意,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对着明亮的圆月晃晃空杯,傻笑着说:“看,没有了,空空的了。”
  明月不会回答她,安静的院落在温柔地包容着她的醉。
  她忽然把空空的酒杯狠狠砸在回廊柱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她兀自怔了一会,却又嘿嘿笑了起来。
  一个人影跑了过来,她知道,那是应笑我,周末最贴心的心腹,这么多年来时刻关注着这个园子里的一举一动,每一点变化,都会准确无误地转达到周末的耳朵。她冷冷地转身,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发生什么事情了?”应笑我问。
  “我打碎了一个杯子而已,你是不是也要记录下来呈报给周末呢?”她讥讽的笑。
  应笑我沉默了一秒,上下打量甘来,又问:“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她摇摇晃晃的向他走近几步,很得意的说:“你看,我走的可是直线。”
  应笑我默默看着她对着自己的S形路线睁口说白话,忍不住伸手上来搀扶。
  “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
  有了支撑,甘来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应笑我忙结结实实的抱牢,腾出一只手来,弯身将之横抱起来,走到廊椅边,小心放她坐好。再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甘来先前本能抱住他的脖子以求平衡的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他曲着身,任她这样环着,也不拒绝,只是近距离地看着她。她的脸泛着醉酒的潮红,眼光迷离,唇色湿亮。
  “今天是我的生日唉!”她笑笑的说,却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还是干涸枯涩的眼眶,忽然一热,滚下泪来,她就这样泪眼朦胧的仰头望着他,问:“你难道不祝福我吗?”
  他盯着她,默然了片刻,才轻轻地说:“生日快乐。”
  她流着泪笑,酒气喷在他的脸上,凌乱而肆意。
  “你是今天第一个对我说生日快乐的人,真好。”她喃喃的,将手臂收紧,脸颊靠在他的肩上,“真好。”
  “以前,他都会陪我一起等过十二点,因为他说,他要在第一时间,第一个,对我说生日快乐,”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应笑我听。
  “你醉了,回去睡吧?”应笑我小声劝。
  甘来默默在他的肩头看着华月,默默的。
  就在应笑我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却忽然轻轻的说:“应笑我,我想见他,我要见他。”
  “谁?”
  她推开他一些,亮晶晶的盯着他的眼,“你知道我在说谁。”
  应笑我回看着她,没有回答。
  “你带我去,现在,就现在,我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好不好?好不好?”她几乎是在哀求。
  “不好。”
  “为什么?”
  应笑我又沉默。
  “你醉了。”他终于说。
  “我没有醉,”她猛地推开他,大声叫起来,“我没有醉,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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