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探事件簿by淘气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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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神探事件簿by淘气骨头-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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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蚂蚱虽然恼火,可是也拿它没办法,趁它还没找自己麻烦,赶紧蹦跶着溜走。一不小心,蚂蚱就会变成螳螂的盘中餐的。
    草稞里偶尔会看见黑天天,熟透了的果实,挂在蟹爪似的茎上,黑珍珠般莹润诱人。
    这是怎样迷人的一幅景致,这是怎样广遨的一片乐土。然而,仅仅隔了一堵墙的爱之家,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见过监狱的高墙吗?爱之家的墙虽然没有架设可怕的电网,但插满了更加令人怵目惊心的、尖锐锋利的碎玻璃碴。
    对生活在里面的孩子来说,从本质上,这堵墙跟狱墙,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意味着剥夺与禁锢。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最渴盼的是什么呢?应该是有好的人家愿意收养他们,给他们一个家吧。
    然而,对于爱之家的孩子们来说,是不会有这种期盼的。
    在季佳泽眼里,他们都是能创造财富的工具。
    所以在踏进爱之家的第一天,季佳泽和六子,就用皮带和拳脚,切切实实地告诉他们,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永远也不要抱有离开的念头,在心里想想都不行。
    想起幼年时期,那些个难捱的日日夜夜,欧宇辰轻轻叹了口气。
    他绵邈的叹息声,像颗小石子噗通投进夙夜心底,荡起一圈圈的波纹,以至于心脏都起了层细密的褶皱。
    夙夜暗暗思忖,他早就应该想到的,欧宇辰不是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生来就被夙博罕选定为继承人,而是也挨过苦日子的。
    他不能想象,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生活,会被欧宇辰称之为“地狱”。
    “我有三个室友,其中一个叫小东的最古怪。
    听说过传说中的吸血鬼吧?嗯,他跟吸血鬼差不多,皮肤惨白惨白的,一丁点血色也没有,还布满了丑陋的、可怖的瘢痕。
    他害怕阳光,也害怕灯光,所以我们的房间,平日里是不怎么开灯的,还总是挂着厚厚的黑绒布窗帘。
    有一次,我无意间撞见,小东抓到一只偷溜进屋子里的老鼠,一口就咬掉了老鼠尖尖的小脑袋,然后含住断裂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吸血。
    那只断头的老鼠,半天都没死透,挥舞着小爪子不停地挣扎……”
    在落雨哗哗的背景声中,欧宇辰的嗓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悸,眼中的惶然一闪而逝,快得夙夜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想,那血淋淋的一幕,一定是缠绕了欧宇辰好多年的噩梦。
    “我吓坏了,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讨好负责照顾、管理我们的季晓琳妈妈,央求她给我换个房间,结果被爱之家的负责人、院长季佳泽听到。
    他很不高兴,恶狠狠地说要让我长点记性,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处境,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所以,他和另一个管理员六子,暴揍了我一顿。打得真狠,拖把都断成了两截。
    打完以后,他让六子把我关进后院的地窖里。”
    说到这里,欧宇辰又笑了笑,平静地说,“就是那种用来储存白菜、萝卜、土豆的地窖,冬天当暖房、夏天当冷藏室使用。
    当时是初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
    特别的阴暗潮湿,充斥着发霉、土腥还有烂菜叶子的糜烂味。
    四壁是泛着水汽的泥土,一碰就稀里哗啦往下落。
    地面则东一块、西一块,长着黑绿黑绿的苔藓,又湿又滑,踩上去,稍一不留神,就会滑倒。
    整整两天,我一个人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身上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疼得要命。
    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除了从身上爬过的老鼠、蜘蛛和蚂蚁,我没有见过其他活物。
    陪伴我的,有寒冷、饥饿、恐惧,还有疼痛……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
    停顿了下,侧过脸,欧宇辰抬起两根手指,向前压着左耳,给夙夜看耳后的疤痕,“喏,这就是那时候被老鼠抓伤的,幸好不是在脸上。”
    夙夜的胃部,不由自主地紧缩了。
    那是道足有三厘米长的疤,淡月牙形,皮肤纤薄得几乎透明,呈现出和周遭肤色迥异的淡乳白色。
    当时,一定很痛吧?
    夙夜不愿意想象,那两天欧宇辰是怎么度过的。
    对于一个年仅四、五岁的小男孩来说,他内心是多么的惶恐、多么的无助。
    夙夜曾经看过几起关于活埋的案例。
    2013年6月,沐阳62岁的农民冯某某,不堪忍受精神病儿子的长期殴打、折磨,在多次报警,而警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状况下,迫于无奈,竟然将亲生儿子活埋。
    后来因为尸体被村民发现,被警方逮捕。
    2010年11月28日,在内蒙古自治区伊金霍洛旗,清涧县三名90后青年,强某某、王某某和张某为了“弄点钱花”,将一向和他们交情很好的女友曹x梅骗到清涧县活埋。
    随后打电话给被害者家属,谎称曹x梅被绑架,向他们索要赎金。
    曹家人报警后,警方先后两次以家属的名义,往犯罪嫌疑人提供的中国农业银行卡卡号汇款。
    同时抽调大量警力,埋伏在清涧县的各处农行atm机附近,终于将犯罪嫌疑人成功抓获。
    夙夜对上述两起案件的起因和破案过程,都没什么兴趣。
    冯老汉激情杀人,没有经过缜密策划就不用说了。
    强某某、王某某和张某可是思考了很久、讨论了很多次,居然还能实施那么弱智的犯罪行为,用了那么白痴的取款方式,夙夜都替他们的智商捉急。
    在这两起案子中,给夙夜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卷宗中那些怵目惊心的被害者照片。
    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够形容出他们的痛苦和绝望。
    两名死者口鼻中都灌入了大量泥土,指甲破裂不堪、指尖血肉模糊。
    曹x梅的两根手指,因为抓挠得太厉害,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表明,他们临终前,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和恐慌,才终于走向死亡。
    那一刻,不只是生命的结束,也意味着得到了解脱。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恐惧和痛苦中,绝望地、无助地、孤单地等待死亡。
    自嘲似的,欧宇辰又笑了笑,轻轻吁出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比较起来,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我记得,有个叫叮叮的小女孩,瘦瘦小小的,头发黄黄的,也曾经被关进地窖里。
    当时是三伏天,里面闷热、潮湿、不透气。
    她被放出来的时候,鼻尖被老鼠咬掉了一大块肉,骨头都露出来了。
    身上还生了可怕烂疮,臭得要命,蛆虫在烂疮上蠕动,爬来爬去。
    可是,她自个儿象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似的,任凭许多只绿头苍蝇,嗡嗡乱叫着往她身上扑,不哭、不动也不说话。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吓得太厉害,精神崩溃,已经疯掉了。”
    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令室内的空气,都变得凉浸浸的,夙夜感到冷飕飕的寒意,下意识抱紧了肩膀。
    “当然啦,季佳泽的本意,只是想惩罚我们,并没有要我们命的意思。
    至于会变成疯子还是白痴,他根本不在乎。
    一般关个两三天后,都会被放出来。
    因为季晓琳妈妈求情,我只被关了两天。
    六子把我放出来后,又揍了我一顿。
    大概怕打死了没法跟季佳泽交代,他专门往我的四肢上招呼,结果打断了我的左腿腿骨。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我才能下地。”
    欧宇辰还有一句话没说,他之所以没有变成跛子,得感谢季晓琳妈妈,多亏了季晓琳妈妈护着他,在他发烧的时候,偷偷塞药给他吃。
    她毕竟是季佳泽的妹妹,六子多少也得给她点面子,所以才没有继续找他麻烦。
    在爱之家,根据“市场需要”,常常有被拗断胳膊、踹断腿、弄瞎眼睛……的孩子。
    跟他们比起来,欧宇辰算是非常非常幸运了。
    夙夜眼睛向下瞟,盯着他的左腿。

  ☆、102|三 尸体的控诉(2)

“早就没事啦,断裂的骨头打了夹板,用了点消炎药,没多久就长好了。
    所以说,人类其实是很顽强的生物,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承受的底线在哪里。”欧宇辰说得云淡风轻。
    事实上,那是一段非常难捱的日子。
    连他自己偶尔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那躺在床上的一夜又一夜,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波漫过一波的疼痛,就像潮起潮涌,每每几乎将他疼晕过去,却又偏偏晕不过去,只能生生承受。
    身上冷汗涔涔,被褥都湿透了——当然不会有人给他更换,更不会有人帮他擦洗身体,所以背部和臀部都起了褥疮。
    疼,是撕心裂肺的疼;痒,是抓心挠肝的痒。
    每每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恨不得干脆一头撞死算了,却连哭出声都不敢。
    只能死死揪着被角,有时候,指甲都抠出血了。
    清清嗓子,象是要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清光,欧宇辰接着说道,“经过这件事,我的确长记性了,学乖了。
    知道没有人会听我说话,我也不需要说话。
    只要还呆在爱之家,不管遭遇什么,都只能默默忍受,才有希望活下去。”
    目光一直凝结在他的左腿上,一霎也不霎,沉默了良久良久,夙夜忽然闷闷地说道:“那个小东有病。”
    “呃?”欧宇辰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夙夜解释:“你说的那个吸血的小东,是卟啉病患者。”
    欧宇辰有听没有懂,皱起眉头:“什么什么林病?”
    “卟啉病,”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落雨,夙夜慢声拉语地说道,“porphyrin,是由于血红素生物合成途径中的酶缺乏,引起的一组疾病。
    临床表现又称为紫质病,分为遗传性和获得性两大类。
    主要症状为光敏性皮炎、腹痛和神经精神障碍。
    主要累及的部位,是神经系统和皮肤。
    古希腊医生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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