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翌看着我,目光澄澈,带着赏慕,含着温情。微笑道:“告诉朕。湄卿有何事相求。”
我莞尔一笑:“其实是小事,只需要皇上准许便好的。”
“何事呢,尽管说来,朕会依你的。”
我懒懒地贴在他地胸前,闻着他身上那熟悉地气息,觉得很温暖,低低说道:“是这样的,现在恰逢新春佳节。舞妃和谢容华想去翠梅庵小住几日,吃斋理佛,祈求我大齐国国泰民安,江山永存,我皇万岁万福。再者我们姐妹也真心地想去翠梅庵小住几日,诚心礼佛,一炷心香,静心参禅。”
淳翌沉默了片会。假意蹙眉:“是她们来寻你地?让你和朕说此事?”
我没必要隐瞒,淳翌是聪明人,我坦然回道:“是地,今日舞妃和谢容华来过。臣妾正有此意,所以臣妾就告诉她们,让我将此事告诉皇上。请求您的准许。”眼波流转地看着他,柔声道:“皇上,你准许么?”
淳翌大概是被我的柔情给迷惑了,柔声笑道:“若是朕不许呢?”
+|Qī|+我娇语:“皇上不会不许的,我们是去为皇上祈福,为大齐祈福,为天下百姓祈福。”
+|shu|+淳翌朗声笑道:“湄卿说的话如此动听,若是朕再不准许。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他抿着嘴。停顿了一会,才说道:“这样吧。朕…………准了。”
+|ωang|+我忙欣喜道:“谢皇上。”
淳翌微笑地拂过我额前散落的几根细发:“你看你,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难道紫金城竟有这般的不好?”
我浅笑道:“没有地呢,臣妾和姐妹们难得有机会一起出宫去,自然是开心的,再者又是去翠梅庵,这是大家的心愿。”
淳翌笑道:“朕明白,若不是政事繁忙,朕也会出去走走,整日在宫里,的确烦心。”从淳翌的话中,我听了许多的无奈,这个皇宫,有时候真的像个牢笼,里面关着无数寂寞的灵魂,这些灵魂都等待着释放,否则都会疯狂。
“皇上准许我们住几日呢?”我似乎有些不依不饶。
淳翌看着我,深邃地笑道:“湄卿希望朕准许几日呢?”
我低眉,轻声道:“臣妾听皇上地。”其实,我心中隐忍得很,淳翌明知我不敢再提要求,又何必有意再来问我。
“三日,只能三日。”淳翌举起手,伸出三个手指,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我该满足,欣喜地看着他:“谢谢皇上,三日,就三日。”
淳翌笑道:“何时动身?该不会是明日?”
我盈盈笑道:“明日臣妾翻翻黄历,选个好的日子,就动身,只要皇上准许了,其他的,都不是难事呢。”
淳翌点头:“好,君无戏言,湄卿你放心好了,到时朕准备好侍卫护送你们去。”
我轻轻摇头:“皇上,不必的,只需要坐着马车,几个随从就可以了,离得这么近,再说佛家圣地,还是清净为好。”
“也好,到时再说,就你们三人去么?”
我心里瞬间想起了顾婉仪,于是连忙说道:“顾婉仪也是个很有灵性慧根地女子,与臣妾走得甚近,臣妾也想邀请她一同去。”
“好,朕准了,朕说了,都依你。”他笑着看我:“湄卿,可还有什么事需要朕准许的么?朕一并都给准了。”
我想起白日里谢容华说的事,为了绵延皇家子嗣,需要皇上雨露均沾。此刻说出来,又不知是否合时宜,若不说搁在心里,终为后患。于是半真半笑道:“皇上,臣妾还是旧话重提,皇上闲时,多去别地姐妹宫里走动,皇后娘娘素日里教导臣妾,都说让姐妹们好好侍侯皇上,让皇上雨露均沾,为皇家绵延子嗣。”
淳翌转眉看着我:“朕想别的妃子应该是渴慕朕留下,湄卿几次三番将朕推往她人怀中。你说朕是该说你胸襟宽大的好,还是该说你对朕……”
我轻轻捂住他温热的唇:“臣妾没有,臣妾是为皇上着想,替后宫着想。”
淳翌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轻吻着,喃喃道:“朕明白,朕今夜要湄卿怀上朕的龙种。”话毕,他将我拦腰一抱,不容我挣扎,径自朝寝殿走去。
我含羞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温暖,心中窃窃笑道:难道今夜真地如他所说么?如果可以,我愿意。
灭烛轻解罗裳,在帷帐垂落之前,我斜看到窗前地那轮明月,今夜,有明月为证,我沈眉弯愿意为淳翌付出,并且,不后悔。
第九十九章 莲花圣境寻真身
玄乾三年正月初七,我查了历书,吉日。
坐上马车离开紫金城,离开这巍巍高墙的皇家庭园,我们就像是关在锦绣笼子里的金丝雀,被放飞的时候,带着怯懦的惊喜与无边的向往。回过头,我看到巍峨的皇城,笼罩在晨起的万丈霞光里,无比的壮丽大气。这种煌煌气势告诉我,大齐王朝还在鼎盛繁华之时,这样的历史不会轻易就被改写。
一人一轿,我、舞妃、谢容华还有顾婉仪,这是第一次,四人邀约出宫,各自都怀着喜悦与感恩的心情。当我将皇上准许去翠梅庵小住三日的消息告诉她们的时候,舞妃微笑地告诉我,这件事真的只有我能做得到,谢容华却告诉我,她坚信这次我能说动皇上。顾婉仪对我的感激自是不在话下,她料想不到,我会在皇上面前请求将她也带上,许是缘分,我觉得这个机会应该为她争取。
掀开轿帘,山野路径的景致还是一派萧索,枯树老藤,丝毫找不到春日的气息。两岸杨柳也只有丝缕的突枝,坚硬地垂泻,田埂荒芜,古道苍风。
只一个半时辰,便抵达翠梅庵。之前没有派人到庵里通报,突然间宫里的几位娘娘的到来,让妙尘师太也有些措手不及,很快,她恢复了平和。
她双手合十,说道:“贫尼见过几位娘娘。”
因我与妙尘师太熟悉,便行在前面,施礼道:“师太客气了,我们来此只想静心礼佛,所以师太不必称呼娘娘,这样反而……”我话没说完,但是我相信妙尘师太从我眼神可以看得出。其实为了安全起见。到这里来的娘娘需要隐藏身份。因为我们身边没带几个护卫,纯粹就是想来诚心拜佛。
谢容华亲切地走上前,朝妙尘师太微笑道:“师太,几年不见,您依旧风清骨峻,飘逸出尘。”
妙尘师太看上去与谢容华也甚为熟悉,施礼道:“谢施主说笑了,贫尼已老矣。只是您依旧风姿卓越。更见清雅了。”
舞妃看着妙尘师太笑道:“请问师太,那我呢?”
妙尘师太对舞妃微笑:“傅施主,您比以往更加的翩然夺目,高贵雅致了。”看到妙尘师太打量舞妃的眼神,就知道她们之间也是熟知的。听她们说起过,以往她们住在王府时,就时常到翠梅庵来小住,京城虽然不乏大小不等的庵庙。似乎大家都愿意聚集在此处,是这个山水气息还是因为妙尘师太?抑或是这个的香火更灵验?
惟独顾婉仪似乎不相识。
说明来由,告诉妙尘师太,要在庵里小住三日。为我们准备四间厢房便好。带着一身尘埃,我们走进大雄宝殿,齐齐跨过殿前门槛地那一刻。我心里在想,我们四个风华绝代地女子,究竟谁最有慧根,谁能最早颖悟超脱,或是谁将会成魔,谁又将会成佛?
跪于蒲团上,双手合十,我抬头看佛。又是几月。他不见丝毫的沧桑,依旧如初的慈眉善目。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此时的佛,只与我对话,还是同时要与她们对话呢?我忘记了,佛是万能的,他想要做的,都可以做到。
我平静地抬头,看着佛:“佛,沈眉弯来了,不问前世,不问今生,也不问来世,只是来看看你,仿佛与你对话才是最真,最平静的。”
佛垂目笑道:“见到你,很开心,其实,我一直在这,平静地等你。”
“等我?”我心中笑道,佛说话为何也这般长情,这是为何呢?
佛曰:“是地,等你,很平静的心情等你,因为我是佛。”
我不解道:“为何要等我?难道你迷恋于我?”说完,我自己窃窃地笑,我与佛开玩笑,这样算不算是一种罪过?
佛笑道:“你这孩子,我是佛,你敢与佛开玩笑吗?”
我傲然:“有何不敢,佛是慈悲的,慈悲的佛不会怪罪于任何的世人,更何况我是善意的玩笑,佛应该开心。”佛点头:“嗯,我很开心,因为你的开朗,让我看到了那个纯粹洁净的沈眉弯。”
我假意蹙眉“难道我以往就不纯粹不洁净么?”
佛笑言:“你很在意我如何说你么?你一贯傲然自我,谁也不在意,纵然我是佛,在你眼中亦是世间地一粒粉尘。()”
我叹息:“佛,你为何要如此说我?我沈眉弯真的可以做到如此无心么?如若可以,我今世也就不用为人了。”
佛平和地笑道:“你的今生,起缘于前世,所以与今生无关。你说,你不骄傲吗?你在意谁?你在意佛吗?”
我敛眉沉思,傲然道:“是,我有我的骄傲,我不求人,不求佛,并不意味着我不在意,只是我不想让自己去在意。”
佛微笑:“好了,孩子,你方才开我玩笑,这会我也是开你玩笑,这样我们之间就扯平了。”
我假意恼道:“原来佛也会开玩笑,这般不肯饶恕人。”
佛浅笑:“佛也会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需要世人给予地乐趣。”佛的话,让我看到他的慈悲与温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佛,我地佛是否太温和太慈悲了呢?她们的佛,她们心中的佛又是怎样的呢。
我转过她,相视地看了她们一眼,她们虔诚地看着佛,在心中与她们的佛对话。
我继而凝视我的佛,说道:“佛,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要等我,而且是平静的等。”
佛曰:“因为佛的心不会起伏,佛是平静淡定地。”
“可是佛为何还会等待,佛也有挂念么?”
“不是挂念,佛只是想渡一切可渡之人。”
我笑:“佛不是说过,佛不渡人。人要自渡么?”
佛也笑:“你是可渡之人。所以我想渡你,只有渡你,才可以渡更多地人。”
我不解地看着他:“我与别人有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