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走之前说让若曦姐离开厨房,”
“我还没死呢,”我低声的说了一句,’
“活着就好,”陈佳音把零食袋放在我桌子上,“等你恢复了就吃点吧,下回再聊,我回家玩电脑了,”
“慢走,”
“我去送送她,对了,那个陆一冉和轩轩来过了,给你带了点吃的,在客厅里,这么多人来观光你,你比大熊猫还厉害哎,”
“你才呢,”
若曦姐笑了一下,“你沙哑着嗓子真好玩哈哈哈,”然后跟佳音下了楼,
等房间安静下来我闭上眼睛休息着,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打算理清思路,
门开开了,我以为是若曦姐上来拿刚才的零食就没动弹也没睁眼,
这个人向我走来,然后把手放在我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
睁开眼睛看见了魏言雪,
“你来了,”
“恩,”
“轩轩早上也来过,”
“恩,”
我看了眼床头上的时间,
“你应该在上课吧,”
她没说话,我看着她问,“该不会是会长大人逃课了吧,”
她点点头,
“我没事了,睡会就好了,回去上课吧,”
“再让我待会吧,”魏言雪看着我说,
我们俩回归到了沉默,楼梯传来声音,
“我上去看一眼然然,”
“让您费心了伯母,”之后就是缓慢的上楼梯的脚步声,
魏言雪慌张了起来,
“快躲起来,”这个从没逃过课的乖乖好学生慌张了起来,立刻巡视周围帮她寻找躲藏的地方,
“我想想啊,喂,你干嘛啊,”魏言雪突然钻进我被窝里,
门开开了,伯母向我走来,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
“然然啊,”
“伯母好,”我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打着招呼,被窝里魏言雪像抱抱枕一样紧紧抱着我,我一下子热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被子啊,然然你不热吗,”伯母说着话要翻开杯子,我慌张的回答,
“不热不热,我感冒了,有点发冷,嫂子帮我把被子都翻了出来,”
伯母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流汗了呢,”
“我是在捂汗,等汗出来了感冒就好了,”
“这样子啊”伯母帮我把头发理好然后摸摸我的头说,“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想喝粥,”我心想着快点支开伯母,让魏言雪出去,
“那我跟若曦说,”
“我想喝瘦肉粥,若曦姐不会煮,”我急忙制止伯母,
“可是伯母待会有事啊,这样子,我让子淇过来帮你熬粥,对了,然然,子淇怀孕了,三个月了呢,日子真快,然然要当小姨妈了,”
“怎么说的我好像老了一样,”我笑了笑,
“然然这么有精神就好了,”伯母看见我笑了后好像安心了一样,“不要说话,多喝水,晚上睡觉盖好被子,别吃刺激嗓子的,”
“知道了伯母,”
“伯父有个研讨会,伯母过去陪陪他,待会就让子淇过来,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我再来看看你,”
“不用了伯母,”
“听话,”
“好吧,”
“那我走了,”
“伯母慢走,”
看见伯母关门走了后我拿开了被子,魏言雪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脖子上全是汗珠,穿着的宽领的杏色毛衣若隐若现的露出白皙的锁骨,还有几缕头发贴在耳边,她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掉进了沼泽里一样无法自拔,手伸了过去,帮她把耳际的那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她安静的看着我,没有推开我的手,
“还记得高三晚自习走的那条路吗,”我问她,
她点点头,
“我最近总是梦见那段路,”
“还有吗,”
“还有你,”
我如实的说着,
“还有那个忽闪忽闪的街灯,你还记得吗,高中三年了也没见谁去修过,它就一直忽闪忽闪的,梦见你就在我前面走啊走,突然不见了,连那灯也不再闪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在脑海里搜搜形容词,“感觉像丢了什么一样,就像习以为常的打开了在身边的盒子,结果发现本该一直呆在里面的东西都没了,然后就觉得,哎,她应该就在这啊,怎么不在了呢,什么时候不在了呢,”我看着魏言雪,笑了笑,“她去哪了呢,”
我在笑,魏言雪的眼圈却慢慢变红,她从床上离开,我拉住她的手,
“换个衣服再走,会感冒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六计之第十五记激将法
让魏言雪换了我的长袖后她就离开了,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脑子快要炸开一样,睡了一会儿好了很多,起来后打算下楼喝点水,结果听见了子淇姐的声音,我坐在楼梯口,从楼梯的扶手的缝隙里看着一楼,
“粥这样就差不多了,小火慢慢炖一个小时,炖烂一点好喝下去,”从厨房出来的子淇姐把围裙脱了下来挂在厨房门口的挂钩上,然后对坐在沙发上的若曦姐说着,
若曦姐把看着的书放下,闻了闻,说,“闻到香味了,辛苦了,”
“没事,”
“我给你倒点水,”
“不用了,我自己来,”
“水在冰箱里,”她看着子淇姐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继续说,“孕妇能喝冰水吗,”
“应该无碍吧”子淇姐转过身背对着沙发,去冰箱拿水,
“刚去地下室停车的时候看见魏文武了,上次吃饭的时候见过面所以有点印象,一看就认出来了,”
“然后呢,”子淇姐没有转身,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跟一个很妖娆的女人在一起呢,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些事吧,”
子淇姐停顿了一秒,很快摆出笑容转身说,“那是同事啦,”
“同事啊,”若曦姐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笑了笑,“真是不坦率的人,”
“什么?”
“我猜你从结婚开始就知道那个人有外遇了,”
“你在说什么,”若曦姐笑容依旧,
“新婚不久就出差,在家的妻子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疑心,会打电话询问,可是你却一点都不怀疑什么,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很爱他相信他,可是那天你碰见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之后你却装作无所谓,或许是真的无所谓,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啊”
原来那天若曦姐也看见了啊,
“谁说我无所谓了,”
“不,你就是无所谓,你是不是想着随便找个人结婚就可以了,结婚然后生个孩子,机械式的度过这一生,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明不白的老去,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若曦姐停顿了一会继续说,“生育工具吗,哈哈哈,这个词好像挺适合你的哎,”
看着若曦姐从没有过的刁钻语气想到了她所说的对犯人专用的激将法,可是嫂子,你对无辜的孕妇用激将法也太过了吧,
“魏家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盼来了个儿媳结果是个只想随便找个人结婚的生育工具,还真是工具呢,只会永远的微笑,能不能换个表情啊,那故作镇定的微笑是你唯一的表情吗,真像个冷冰冰的机器呢,你能不能有点尊严啊,因为是机器所以连尊严都没了吗,所以就算那种渣滓的孩子你也心甘情愿的生下来不带懊悔的吗,孩子生下来后就遭罪了,有一个四处劈腿的爹和机器人妈妈,还真是……”
连我这个旁听者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就想爬起来去制止,结果刚要站起来就听见一直没有说话的子淇姐低沉着嗓音喊着,“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气氛像是凝固了一样像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吵架的气氛一样,我抱着膝盖,有点害怕,
“也是啊,我只是个旁观者,”
“你不也只是把我当成你初恋的影子吗,要不是我俩长得相像,你会在意我吗,你也跟他们一样,只是把自己的情感强加在别的人身上完全不顾他人的想法与感受的白痴,”
我看见若曦姐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个让无数嫌疑犯乖乖认罪的审讯室里的从没输过的铁嘴铜牙现在却变得哑口无言,我想她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回答吧,
“怎么了,大刑警,大侦探,你不回答了吗,你不问我了吗,你也会这样子啊,
你以为我一直都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没喜欢过吗,我也喜欢过,我也有感情,我是人,不是机器,可是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尊严什么的,会让我好过点吗,我不需要,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尊严,是我的唯一,是我唯一能够确认不会离开我的存在,”我听见她的嗓音颤抖着,似乎是在哭,“要我是机器倒好了,不会有情感更不会难受,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擅自闯入和暧昧让我自以为是自己还有人喜欢还有人可以依靠,”她看着面前一直没有开口的这个人,“怎么会有人喜欢我呢,”她笑了,笑了出来,泪水和笑声混合在一起,“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我看着若曦姐,她没有说话,那个眼神让我想起了狄姐曾描述的迷路的孩子找到回家路的眼神,我在想那是不是就是找到归处的眼神,
从见到若曦姐开始算,已经四个月了,我一直觉得若曦姐的眼神像是丢了魂一样,从第一眼开始就这么觉得,一直都是暗淡无光,有时候我在想,真是可惜了那美如画的棕褐色眸子,
而现在宛如一个没有色彩的玻璃球注入了光芒一样,看着那宛如复活了的眼眸,
若曦姐说的那个不坦率的女人,其实是不是也在说的自己,
一个不坦率的女人,魂不守舍的女人,一直在逞强的女人,从没输过的女人,后知后觉的女人,
被暴露的女人,找到归处的女人,不再强装镇定的女人,输给了她的女人,扯开伪装的女人,
以及,重拾心动的女人。
子淇姐走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曦姐没有挽留没有说话,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我晃晃悠悠站起来下了楼去喝水,
空荡荡的客厅只剩下新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