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佐佐部前辈不会让人知道他的智商比较着急的。”
“不二前辈是说他蠢么?”
“阿闻不可以这样贬低前辈哦。”
“……”
“呵呵……好了,走吧,去若野村。”不二扬了扬手上的资料,笑眯眯地说道。
“是。”惟宗点了点头,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佐佐部紧紧地抱着卷宗,胆战心惊地回到了档案室,一位脸黑得跟锅底似得中年男子站在档案室里,见佐佐部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地把完结的卷宗放到没有侦破的旧案里了,如果被他们看到了那该怎么办?不二周助这个家伙跟人精似得,被他发现了端倪可就不得了。”
“安心安心,不二周助他压根就没有动过这材料,我检查过了,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佐佐部连忙说道。
“真的吗?还是进行一次指纹扫描比较放心。”中年男子一脸狐疑地拿过佐佐部怀里的卷宗,仔细检查着。
“不用啦,我都检查过了,这案卷袋的绳子都没有被动过。”佐佐部说道。
“那好吧,你去把它放起来,放到封存文件那堆里去。”中年男子将卷宗递给佐佐部,转过身,刚走两步,回头瞪着佐佐部,“如果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把卷宗放错了,你就不用干了,直接给我滚回老家去。”
“是,大哥。”
若野村位于东京都的郊区,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城市里打工,只剩下一些老年人和稚龄小童依旧居住在这依山伴水的小村落。
惟宗与不二抵达若野村时,太阳已渐渐西斜,橘黄色的霞光洒落在村子中央的那条小河里,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惟宗沿着田埂,走到正在田里忙碌的老农身旁,打听当年发生火灾的地方,老农先是一怔,随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惟宗:“你们是什么人?打听那里干什么?”
附近农田里劳作的人们也纷纷直起身子,看了过来,眼神里尽是不信任。
惟宗与不二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诧异,他摸出了工作证递到老农面前:“老伯,我们是警察,想了解二十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老农怪叫一声,伸手打掉了惟宗手上的工作证,抓起脚边的锄头,怒气冲冲向前一步,将工作证踩在了脚底下,大声吼道,“滚,赶紧滚,我们若野村不欢迎你们这些警察!”
“快滚,快滚!”人们也纷纷拿起了手边的农具冲着惟宗与不二两人嚷嚷道,围了上来。
“滚出若野村!”
“警察最讨厌了!”
惟宗与不二不由得面面相觑,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耳边传来利物划破空气的声音,不二眼眸猛然睁开,眼明手快地将惟宗往身后一扯,一道疾风从耳边擦过。
惟宗心有余悸地看着落在了脚边的锄头,微微张开口,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老人家,您是要袭警么?”不二的声音里失去了往日的温暖。
“袭警又怎么样!”老农咆哮道,“我打的就是你们这帮没用的蠢警察!老头打死你们大不了赔命,还赚了一条,值得!反正老头岁数大了,也不怕死!”
“那老人家就想让你的儿孙一辈子背上杀人凶手子女的名声么?”
“我……”
“所以,老人家还是告诉我们当年发生火灾的那个房子在哪里吧?”不二的脸上恢复了笑容,眉眼弯弯地说道。
惟宗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老农将锄头拉到身边,一脸狐疑地看着不二与站在他身后的惟宗:“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不说出来,就休想从我们嘴里知道当年的火灾地址。”
“我们想找火灾那家仅有的幸存者。”不二嘴角微扬,说道。
不二的话音刚落,全场一片死寂,几只乌鸦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飞了出来,嘎嘎地叫唤几声,在天边化作了几个小黑点。
“哪里还有什么幸存者,一家人都死了。”站在老农身后的老太太抬起手背抹了抹脸。
“他们一家八口,只有七个死者。”惟宗说道。
全场又是一片寂静,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传来,惟宗循声望去,三道身影从远处走来。
渐渐近了,为首的是一头黑色短发的女子,一身黑衣黑裤,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白皙的脸上有两道浅浅的泪痕,走在她身后的是一名同样黑衣黑裤的光头男子,最后面的是一黑发男子,黑白条纹的针织外套,深蓝色的牛仔裤,黑框眼镜无法掩饰着他那双桃花眼中流露出的婉转波光。
“哟,小警察,你怎么来了?”女子打了声招呼,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完这话,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掩住口,“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村民最讨厌警察了。”
“绫子,你认识他?”老农往后退了一步,露出已经被踩得陷入泥地里的工作证,他不解地看向短发女子。
“啊,算是吧。”绫子显然也看到了工作证所遭受的待遇,跳下田埂,拾起工作证,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手帕,擦拭干净后递给惟宗,“对不起呢,希望你不要生气哦。”
“没什么。”惟宗伸手接过工作证,看也没看塞进了裤兜里。
“小警察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绫子在光头大汉的帮助下,站在了田埂上,歪着脑袋问道。
“绫子,他们是来调查二十一年前的火灾的。”老农忙说道。
“二十一年前?”绫子微微一怔,回头看了站在不远处的桃花眼男子一眼,转过头看向惟宗,“那……跟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7
从波光粼粼的小河上跨过,惟宗似乎嗅到了空气中萧条的气息,绕过一座已经衰败的老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焦土,坍塌的土墙上有着被火熏燎的痕迹,虽然从相片上已经得知这片景象,但当亲眼目睹时,那又是另一种心境。
如果说二十一年前的那张相片所传递的是凄惨,那么眼前的这一切则是表达出荒凉。
“二十一年的时间,风雨冲刷,大雪覆盖,能保持这种状态,算好的了。”绫子抓起一块已经烧得焦黑的木条,在土墙上随便涂鸦,木条经受不住压力,“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绫子小姐对这里很熟悉?”惟宗轻声问道。
“熟悉?”绫子转过头,看着惟宗,轻笑道,“算是吧。这个家里的爷爷经常坐在门槛上抽烟,奶奶和妈妈经常在厨房里忙碌,爸爸每次干完农活都会从那边进来,手里提着一壶酒。”绫子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片篱笆,嘴角微微上扬,“他们家一共四个孩子,最大的是女儿,最小的也是女儿,中间两个是双胞胎儿子,小的三个总喜欢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每次打完架,总会找最大的哭诉……”
一滴眼泪滑过她脂粉未施的脸庞。
惟宗垂下眼帘,双手揣进裤兜里:“绫子小姐……是家里最大的那个女儿吧。”
“嘛嘛……小警察,很聪明嘛。”绫子吸了吸鼻子,说道。
“发生火灾的时候,绫子小姐在哪里?”惟宗抬手揉了揉鼻子,抬眸看向绫子,问道。
“喂,你在怀疑绫子吗?”光头大汉走上前来,将绫子挡在了身后,虎目怒视。
“一边呆着去!”绫子揪着光头大汉的耳朵,将他拉开,“小警察身上的伤刚刚好,如果你把他吓着了,我跟你没完。”
“喂喂,我是在保护你好吧。”
“我像是那种需要保护的人吗?”
“……”面对绫子,大汉蔫吧了,他耷拉着脑袋走到一边,嘟囔道,“为什么别的女人在自家男人站出来保护她的时候都是一副感动的样子,我家这位却刚刚相反!”
“呵呵……那是因为你选择了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人。”男子淡淡地笑道。
“切!”大汉瘪了瘪嘴,蹲在一旁画圈圈。
男子抬手推了退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没有再说话。
绫子取下墨镜,露出了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眸,她抬起下巴看向远方:“发生火灾那天我在学校,等我赶回去,看到的便是一片焦土。”
“抱歉。”惟宗轻声道歉。
“没什么,反正事情都过去了,而且已经发生了,有人跟我说,人要活在当下,发生了的事永远也挽回不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时空穿梭机。”绫子收回视线,看着惟宗,耸了耸肩膀。
“绫子小姐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二绕着现场转了一圈回来,问道。
绫子又回头看了男子一眼,不答反问道:“警察先生是打算重新查这个案子么?是发现了有什么漏洞么?”
“这个是工作秘密,不能向绫子小姐透露,请谅解。”不二笑眯眯地回答道。
“好吧,我了解。”绫子想了想,说道,“当时警方给的起火原因是我家小妹玩火,不小心点着了堆放在仓库里的干草,所以导致了这场火灾。虽然说我们家在农村,我父亲母亲的文化程度都不高,但他们时刻告诫我们不能随便碰触火这些东西,所以这点让我很费解。”
惟宗从裤兜里摸出了笔记本和笔,左手握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
男子嘴角微扬,依旧一言不发。
“还有我家的灭火器不见了。”绫子抬手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我记得家里有两个灭火器,一个放在仓库,一个是放在主屋,但是都没有找到,连残骸都没有。”
“还有么?”不二问道。
“还有啊……”绫子抬起头望着那片布满了火烧云的天空,“爸爸妈妈那时候还年轻,两个弟弟也十五六岁了,妹妹十二岁,就算爷爷奶奶腿脚再怎么不便利,我想他们应该能逃得出来,怎么就……被火烧死了呢?所有人都死了……”
惟宗手上的笔微微停顿,他眨了眨眼睛,继续写着。
“绫子小姐,这些疑点你当时跟警方提起过么?”不二问道。
“提了,怎么没提,只是大多数人都不理会我的疑点,都说我是记忆错了或者说灭火器烧没了。”绫子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