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又如何?」
不过是痛不欲生、不堪回首的过往罢了!这种事不是该忘得一干二净或抛得
远远的才对吗?
「哥哥!」
难以置信地瞪视着一脸不以为然的冰川隼,那不把事情看在眼里的露骨态度
刺痛冰川泠的心,他紧抓他双肩的手指使劲得都泛白了。
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能拾回前世的记忆,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但现实
证明他的想法太天真。
在知道一切后,冰川隼那想逃离他的态度更是较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想」看出他眼中的怯色,冰川泠的愤怒更炽,「我早说过,你永远
也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为什幺只有他一人被这种狂乱到光是想象就足以烈火焚身的情绪缠绕?
痛苦的感情延伸的不只是从战国以来的四百多年,他的记忆是从天使的那一
世就开始了。
在没有转生的那段时间里,神魂只能漂流在一个彷如宇宙的无光地带,伴着
他的只有无限的空虚与空洞。
寂寥已不足以形容那种像是被流放的感受,但一想到是自己逼得闇走上舍弃
永恒生命一途,他就觉得自己所受的惩罚已经太过宽容。
而支持他继续忍受一无所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转生,再和闇的灵魂相聚的
希望。
当然,他也晓得如果冰川隼记起两人之间所有的过往,一定不可能像他这般
渴求见到他。
可是即使如此,想得到他的渴望仍旧不减,所以在四百年前转生赎自己曾犯
下的错后,他一直以来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相对于他强烈的期盼,已然受够这三次转生折磨的冰川隼,一点也不想再过
那种日子。
当所有的记忆都回到脑海后,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声音。
就像冰川泠等了他千万年,他也盼自己能跳脱这个千万年来的轮回。
「你应该满足了吧?」连着三次的转生都屈服在这种既定的命运下,他已经
受够了!「让我离开这里!」
直到这一刻,冰川泠才猛然觉悟到,要说服冰川隼理解并甘愿接受这个宿命
是不可能的。
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他之所以抗拒自己是因为对事情一无所知的关系,显
然地,事实才是他不顾一切想逃离的真正原因。
觉得自己已经等得够久了,他决心不再等另一个千万年。
扣住冰川隼肩头的指尖不自觉地加强力道,由上而下凝视他脸庞的眸中更有
着说不出的坚定。
没察觉他的改变,还沉浸在愤概中的冰川隼仍没放弃地要他放了自己。
「总有一天岚月会查到这里,就算我想起一切又如何?那跟现实一点也扯不
上关系!我——」
「这里是我用他人的名义买下来的,即使他动用所有的门路,我不认为他有
办法找到这里。」
他简单的三言两语就将冰川隼仅存的希望轻易打碎。
「什幺?」
「你以为我这段时间都在做什幺?哥哥。」
蓦地,一股寒气直逼冰川隼的心头,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前些日子」此刻,那绝色的美眸中有着令人恐惧的绝对自信,「你认
为我从白天到深夜都在外头做什幺?」
「你不是去」夜游两字哽在喉头,在看了泠别有他意的眼神后,不知怎
地他说不出口。
「从冲岚月那家伙出现后,我就开始着手所有的事,包括这幢房子。」
「可是」
凭他一个大学生的身分,就算家里的确相当富有,但是靠着父母给的零用钱
要在轻井泽建一幢这样豪华的别墅实在不大可能。
「不用担心,哥哥,我用来盖这幢别墅的钱绝对是合法的。」冰川泠勾起淡
淡的笑,「我没蠢到会落个把柄让人有机可乘,不管是冲岚月那家伙,或是有
那艳儿那女人,都绝对别想找到我们的。」
「泠」
「我绝对不会再把你拱手让人。」
虽然从没坦然承认过,但他向来就觉得泠很恐怖。
在还没记起前世的事之前,他就对他有着无法形容的反感与厌恶;而在晓得
两人的过去后,他更无法忍受他的存在。
可是,那些恐惧感都还比不上现在的万分之一!
悚惧而气愤的情绪让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我受够了!前世怎样又如何?」他忍无可忍地扯喉嘶喊,挥动双手想推开
那有如石块一样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冷川泠,「那明明跟现在的我一点关系也
没有!我要离开这里!」
「你未免太健忘了,哥哥。」冰川泠倏地低下头,气息近得与冰川隼的相交
融,几乎分不清流窜在两人唇齿间的灼热吐气究竟是谁的。「我不是一再强调
过,不管你的意愿如何都不重要,你这辈子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我的身边。」
所有能救他脱离眼前困境的希望,都像泡影般渐渐消失。
三生三世,不管他是千万年前的恶魔闇,还是四百年前的织田信长,抑或是
现代的冰川隼,他的去处正如同冰川泠所言,一直只有在
他身边。
※※※
前一天。
好痛苦。
无论是那被强压在冰川泠身下、承受他侵凌的肉体,还是被囚禁在这房里,
不见天日的精神束缚。
在这没有钟表、也看不见外头的房里,冰川隼完全无法估测自己到底在这里
待了多久。
他一直找不到机会离开这个房间。
就像是要弥补这四百年的空档,泠没有一刻肯让他休息。
他的身体无法承受所有的激情,经常在体力耗竭后立刻昏厥过去,但也常在
被占有的状态下被迫醒来。
除了吃饭之外,其余的时间他都无法反抗地被压在床上。
两人的做爱就占去一天的大半时间,他甚至怀疑他是否不眠不休,就为了跟
自己巫山云雨。
泠虽没用绳子或铁链之类的东西限制他的行动,然而每当他清醒时,他总是
在他身边,而身体也从第一天开始就虚弱得连下床都有问题,所以即使他下定
决心要逃,也从来没成功过。
他知道造成这种身体状况的原因是毫无节制的欢爱,可是他并没有权利表达
自己的意愿。
他只能做泠允许他做的事。
所有的自由都遭受剥夺,就连呼吸也是一样。
「别那幺用力」
又沉又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响起,而在他身体上游移的手则主宰着他的气息。
好气自己只能放任泠为所欲为,可是他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力反抗。
「放轻松一点。」感到他全身紧绷,冰川泠戏谑的轻笑在他耳畔轻喃。
经过这段日子的经验不,是从很久以前,他的身体就熟悉泠这种独特的
爱抚与律动,在羞耻焚身的同时,他很清楚地晓得自己的身子正被挑起欲望,
并难耐地扭动身体迎合他。
「啊」
正如过去数不清的结合,当冰川泠火热的占有他并要求他的配合时,他软弱
的欲望立即毫不顾主人的自尊,迫不及待地俯首称臣。
「哥哥,你感觉到充实感了吗?」
含着毒素的甜美侵蚀着脑海,理智彷佛金属遇到强酸,也像冰淇淋遇到太阳
一样融化消失了。
「呜」
冰川隼恨极自己的淫荡,但身体却是不听使唤地随着那每一回的占有而剧烈
地前后摆动。
一波波的快感刺激着冰川冷,让他下意识地加快腰身动作的速度,加剧感官
的愉快。
很快地,两人皆感受到高潮的来临,并双双愉悦地达到眩目的境界。
不过,这当然不会是结束。
深深占有他的欲望丝毫没有减退的现象,在体贴地让他喘息片刻后,又克制
不住地张狂起来。
「放了我吧!」
冰川隼最气的是自己的软弱,只要冰川泠轻轻煽惑一下,他体内的欲火就会
不受控制地燃起。
虽然一直都臣服在情欲下,可是他晓得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
「哥哥?」
「已经够了吧?泠,让我离开——」
「你还想逃吗?」
知道他仍未对逃跑死心,冰川泠原本只被欲焰烧红的眼此刻更添上愤怒与嫉
妒的火苗。
因此,他张狂的动作明显变得粗暴而狂乱。
「不要!泠轻、轻一点!」
「事到如今,你还想去找有那艳儿那女人或冲岚月那家伙吗?」冰川泠咬牙
切齿地收紧握住他腰际的手指。
「别想,哥哥,我要你永远都别去想这件事!」
在欲望、嫉妒和怒意的交错下,这个夜晚比平时更加疯狂。
不论再怎幺饥渴,从来没让他真正受过伤的冰川泠,这回终于失去控制地弄
伤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
就像过去几天一样,冰川隼发觉自己一觉醒来,仍是被囚禁在同一个永远醒
不来的恶梦里。
「你要我怎幺做,才肯永远滚出我的生命?」
对着弄伤自己却笑得异常开心的冰川泠,冰川隼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
然而,不论做什幺事都轻松应付的冰川泠,却是毫不在意地轻笑道:「好傻
的问题,哥哥。你不是最清楚,不论你逃到哪儿,都注定不管是从前,还
是这一辈子,抑或是来世,都永远、永远属于我」
「这种事你想都别想!」紧紧地咬住下唇,冰川隼抗拒着那蓄意挑动他
热情的手指。
「哦?那你想怎幺做?」轻狭的笑声扬起,「逃离我?」
冰川隼忍不住义偾地道:「你以为我做不到?」
「没错。」冰川泠马上否决他的能力,脸更是欺近他,「像以前一样,你绝
对不可能逃离我的。」
「我逃过一次。」就算那次的代价是自杀,却也值得。「这次也——」
「你最好别去想这种事,哥哥。」冰川泠立刻阴沉地打断他,「要是你再有
自残那种愚蠢的念头,我会把你绑起来或锁起来。」
「为了你而自杀?」冰川隼对他嗤之以鼻,「这辈子我才不会那幺蠢,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