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去地狱吧。再见。”宁采的身体如抽丝,如行尸走肉,慢慢往外走去。
沈少川打了电话,叫人把她接走了。
安排好这一切,他才怀着复杂的心情上楼。
他走的很快,一怕秦洛醒了找不到人胡思乱想,同时又害怕的想,他该如何面对她,她又是否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然而当他面带笑容推开~房门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床上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凌乱,只是失了原本的温度。
他坐在床边好一会儿,直到接到纽约打来的电话。
********
秦洛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秦海兰正带小宝吃早餐:“洛洛,回来了,昨晚玩了一整夜?”
秦洛心一怔,勉强笑了笑。
“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秦海兰指着对面的椅子道,“赶紧坐下吃点早餐,昨晚玩的这么高兴?”
“早饭不吃了,”现在她一看到那些黄黄的玉米糊就想吐,“已经在酒店吃过了,昨晚喝多了,就在那边睡了一晚,现在还有点头痛,我进去睡一下啊。”
秦海兰看着墙上的挂钟:“可是你今天还得上班啊。”
说起上班,就想起胡璋剑。
秦洛顿时一阵作呕,快速朝洗手间跑去。
可是她刚刚吐过,现在一点也吐不出来了,呕出来的不过全是酸水罢了,胃里翻江倒海,头就更疼了。
秦海兰跟进洗手间,盯着蹲在地上的秦洛皱眉:“你昨晚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来,赶紧喝杯水,再过来喝点粥暖暖胃,这样才能舒服。”
秦洛在秦海兰的强迫下,勉强喝了几口粥便进了房间躺在了床上。
她拉上了窗帘,锁上了房门,就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愿做。
闭着眼睛,直到白天到晚上。
秦海兰好几次敲门让她吃饭,她都没出声。
到了晚上,秦海兰放心不下,便威胁道:“洛洛,你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啊。”
没多久,秦洛的房门就被打开了,她除了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好之外并无其他任何不适,秦海兰只得继续皱眉问:“洛洛,你都睡了一天了,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去医院,我好得很,我饿了,可以吃晚饭了吗?”可以啊。”
秦海兰已经将晚饭端上桌。
秦洛表现的一切正常,吃完晚饭后又带小宝出去散步。
秦海兰进了秦洛房间,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就跟着放了下来。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秦洛都没有去上班,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秦洛,怎么回事,这几天你怎么都没去上班。”
秦洛正在陪小宝写字,嗯了一声:“身体有点不舒服,就请了几天假。”
“身体不舒服?”
“没有,骗他们的了,我就是觉得前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有好好陪陪小宝,想好好陪陪她。”
侄女莫若母。
秦海兰坐在她的身边,一脸忧心忡忡:“洛洛,出什么事了,你跟妈说啊。”
“妈,真没事,就是少川的忌日快到了,我有点心绪不宁,而且学校的课程都结束了,就复习而已,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吧,没事。”
秦洛这几天消瘦许多,一说起沈少川的忌日,秦海兰便不再说什么。
秦洛说什么她都可以不信,惟独沈少川这件事情,她从来深信不疑。
逝者已矣。
她拍了拍秦洛的肩膀:“那就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宋诗颖打电话找秦洛,询问这几天秦洛怎么没去上班,刘主任都问了好几次了。
秦洛避重就轻的解释了几句。
宋诗颖还要追问,秦洛却借口挂了电话。
三天后。
宋诗颖来找秦洛。
秦洛正在陪小宝做手工艺品,笑着与她打招呼:“诗颖,你怎么来了。”
宋诗颖将带来的东西放下,一口亲在小宝的脸上,又摸了摸他的柔软的头发:“我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儿子了,小宝,想我没有。”
“当然有了,干妈。”
宋诗颖心满意足的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的脸庞:“来,赶紧亲你干妈一口,也不枉我这么疼你了,是吧。”
小宝听话的亲了一口,宋诗颖这才放下他,陪着他玩了一会儿,秦海兰端了水果出来,宋诗颖不无兴奋的对秦洛说:“秦洛,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几天发生好多大事啊,那个胡璋剑,被人举报了,教育局已经将他停职,等候调查处分了,真是大快人心有没有,现在刘主任是我们的代理院长……”
宋诗颖巨细无遗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报告给了秦洛,秦洛一直安静的微笑倾听着,即便讲到胡璋剑被革职处分,也只是心头微微一跳,这样最好不过。
“嘿,秦洛,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有听到吗?”秦洛嘴角突然露出那似有若无的笑意,像一朵虚无缥缈的天边的云,看了让人心慌不已。
秦洛回神:“没什么啊,就是觉得很大快人心,我说刘主任这几天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呢,原来忙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去了啊。”
“哈哈,你这话说的也没错,不过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人,这样学院才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你说是不是。”
“嗯,说的有道理。”秦洛闻着饭香说,“吃了晚饭再走吧。”
宋诗颖老实不客气的回答:“这是当然,你以为都到了这个点我还会离开吗?我去帮忙。”
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秦洛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宋诗颖。
她这几天一直努力平静的生活着,在外人面前没有任何的表露,包括秦海兰,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整夜整夜的失眠,整夜整夜从那噩梦中惊醒,然后用冷水冲洗自己的身体,恨不得拿头撞墙。
今天晚上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宋诗颖给她带来了那样的消息,该受惩罚的人终于得到应有的报应,她忽然觉得,身上的重担一下子就轻了。
她提笔,似有千万言语要说,然而千言万语涌在笔尖,下笔又是如此的困难。
慢慢的,她的眼泪晕开了纸上的名字,小宝……少川……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爱他们超过自己,可她现在真的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她的床头一直放着沈少川和她的一张合照,那是沈少川离开后她从他家里翻出来的,他们穿着潜水服,笑得那么开心……
沈少川的忌日就在两天后。
真好。
她想。
再过两天,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这几天小宝一直缠着他,他似乎预感到什么,但什么都做不了。
两天后,秦洛好好亲了亲小宝,才离开家。
她怕自己不舍,没敢让自己回头。
小布什在后面叫个不停,她唯有狠心,不断往前走。
她只身一人,只带了一个简单的随身小包,走进了寰宇天下。
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了好几拨,早就不认识她,她出示了手中的门卡,他们才放行。
*****
灰尘布满了屋子。
这是沈少川离开后,秦洛第二次踏进这里,上次来这里收拾了一次,拿了一张他的照片,然后便用白布将这里尘封了。
而今,她掀开那布满灰尘的白布,就像是掀开那虽然结痂,但底下依然伤痕累累的伤口。
物是人非,疼痛依旧。
那飘扬的尘埃,是她无尽的相思。
她找了块抹布又拎了一桶水,里里外外的打扫起来。
她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将房子彻底清除干净。
她的手指细细的流连过每一处干净的台面,心就如滴血般疼痛起来。
她找了张沈少川的独照,摆在客厅的明亮处。
窗外明亮,阳光明媚,衬得他笑容如此俊逸。
她在他面前摆了几盘瓜果,又找了一炷香插上:“少川,你看你都离开我这么长时间了,你是不是也想我了,所以那天晚上来看我了,放心吧,我都做好准备了,我马上就来陪你了,你一定不要嫌弃我才好……少川……”
******
沈少川下了飞机后就给秦洛打电话。
可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不免仓皇,这几天他跑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抽身,虽然好几次想打电话给她,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如今电话打不通,他恨不得将答案呼之欲出,而自己的思念又快要将他折磨疯了。
再次尝到她的美好以后,思念就彻底击溃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脆弱堤坝,肆无忌惮地泛滥成灾,将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名为秦洛的汪洋,快要将他溺毙其中。在纽约的这两天他也想了很多,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要告诉她真相。
哪怕她怨恨,愤怒,再也不理会自己,那天意乱情迷之时的一声少川,让他也明白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他也有信心把她重新追到自己身边。
没做决定之前的那种惶惶不安被他一扫而光,此刻他只觉得一身轻松。
驱车来到寰宇天下,他决定将他们最初的爱巢好好拾掇一番,然后再去找秦洛,让她从他们美好的记忆开始,一点一滴地将她拉回身边。
思及此,他嘴角的弧度拉得越来越大,久违的暖笑,终于回到了他的脸上。
至于胡璋剑,他从来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狠戾从脸上闪过,他回到寰宇天下,打算好好整理下,重新开始。
然而打开门以后,一室的整洁让他吃惊。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引领着他走了过去。
门是锁着的。
可门外的包,他却认识。还有摆在外面的他的照片以及那照片前面的瓜果盘和焚香……
那是他在秦洛生日的时候,给她的礼物。
他断定,秦洛在里面。
他上前敲门,内心带着几分雀跃。
可里面除了水声,没有任何其他回应。
推了推门,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以为她在洗澡,便先回了卧室放下行李箱,又去厨房煮了杯咖啡,然而半小时过去,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他侧耳倾听几许,里面只有哗哗的水流声……
他准备转身之际,底下的门缝里却有水流流出……
公诸于众
救护车的鸣笛声像催魂的号角,响彻整条繁忙的街道。残璨睵踢
秦洛身穿当初沈少川买给她的那套鹅黄色香奈儿套装,手腕上却是触目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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