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累了,便也躺着不动“谢皇上。”
康熙上朝了,保成也是跟着走,路上两父子一问一答,很是平淡,保成却觉得满腹温馨。
待到分岔口,保成粲然一笑,欢喜得领着书玉回去了。
景宸醒了时,就听佛拉娜道“理亲王回去后不久,就让乔公公来道谢。送了些顽的,还有皮鞭给公主,还有笔墨给主子,奴才放在书房了。”
“这个孩子,倒惯会做人。”只是,她的俄尔敦什么时候能这样?
“呵。”景宸轻笑,遂摇了摇头。若能把俄尔敦逼成那样,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太过精明了,终是损身子的……
佛拉娜不明主子感叹,轻笑又摇头的缘故,却不多问,只连忙伺候着景宸的梳洗“公主醒了,被皇太后请了去,也有一会了。”
景宸听着,问道“身边的人可跟稳了?慈仁宫可有什么人?”
“安布拉一向是贴身的,雅蒜也是宫里老人了,两人贴心的跟着死死地,主子只管放心。今儿也没什么人,便是宫外头的福晋夫人,也没递牌子进去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景宸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万事小心为妙,让跟着的仔细着就是了。”
“是。”
而后两日,皇上和理亲王都往景仁宫跑,六宫嫔妃为此侧目。
景宸对此也不说什么,只做该做的就是了。等到皇上歇了一日,梁九功领着人往启祥宫去时,才暂停了话。
“奴才恭迎皇上。”马佳氏梳洗好,姣好的颜色又是用尽了心思打扮,男人看了,岂能不起心思,热浪翻滚?
马佳氏相信,即便皇上节制明理,但依皇上与她的情分和几年下来的相处,他又岂会无动于衷?想着,便是心中很有自信,满是激动。而这一切都为了夜里的温存,不禁一阵滚烫发热,脸上晕红一片。
康熙自进宫后,身为最长相处的嫔妃,他岂能瞧不出?她的心思,他都懂。女人,尤其是宫中嫔妃。相比起来,马佳氏表面为人嚣张的做派,其实就是对他死心塌地,这里面不只是各种因素,更有的是,是对他的感情。所以,马佳氏行事不若旁人的阴暗狠毒,他也能多给几分宠爱,几分宽容和娇纵。
就算这些宠爱带来了多少危险和伤害,但马佳氏总能应付,即便是为此殇子,她主动飞蛾扑火样,所求得的所需,不为打败。
在康熙心里,马佳氏算是没有言出的红颜知己,是一路走来,披荆斩棘的陪伴者。
他是有智慧,但那样的情况之下,马佳氏能面对一个个亲生夭折之痛。相比他那些从未得到过的权利,他如何不能直面对视?难道还要被一个后宫女子而打败不成?
面上愚蠢,实际细心,极为忍耐,但心不大的马佳氏是康熙心里最满意的宠妃。只是硬要挑刺,那就是马佳氏的容貌以及行事,永远都决定了马佳氏只能是宠妃,而非上心之人。
马佳氏行事很是殷切,康熙也不多为难,待到夜里时,马佳氏为康熙亲手脱衣,康熙也是伸手受着。
康熙其实不爱人太过亲近,除了床第之间一些必要之外,她也与康熙不如何有亲近的动作。因此,康熙不反对,马佳氏纤细十指伸向了腰带处。
却不料康熙挑眉,手一下抓住马佳氏的手喝声道“慢着。”
马佳氏顿时一下,唯恐做错了什么,惹得康熙改了心思。
却见康熙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将腰间那透雕一口衔芝草盘曲凰的玉带扣,很是小心的取了下来放在端盘上。
梁九功端着端盘,鞠躬退后,动作沿着其主子的模样,万分小心。
神情专注认真,仿佛什么的不能阻碍一般,即便就站在身旁,马佳氏心里还是凉凉的,更多的是惊慌……
这个玉带扣,是康熙七年的时候有的,是那年选秀时后便一直贴身系带着的。若非今日她讨好,康熙允许近身伺候,在外袍里的玉带扣,她还真的不曾真正细眼瞧过。
作为皇上的嫔妃,皇上的贴身衣物,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手带扳指,是因为弯弓射练时所需。香囊等物,都是少少系带,腰间腰带只有先帝和孝康章皇后所给的玉佩,直到后来,又多了一块玉带扣,且是收着,多少人都没有机会瞧个清楚,只记得是一只玉色的凰,腾飞在天。
今儿,她是瞧见了。
马佳氏想到越发出神,康熙瞪了两眼,她才晃过神了来。带着僵硬的笑,低头后抬起头来又是笑如蝉花,巧手竟带着几分颤抖,虽很是尽力的掩饰了,但康熙却是瞧了个清楚。
抿了抿唇,康熙蹙起了眉“手抖得,身子不舒服,还是歇了吧。”
说着身子往后微挪,身后的奴才都是明白的上前,像往日一样伺候着,马佳氏神情沮丧。
即便马佳氏几番解释,康熙只拿身子要紧之故,便是侧身睡去。
马佳氏看着这般情形,心知今日一切的努力都赴之江河了。原本今日是因为看着宫中嫔妃又多了,她的年纪,模样越发的不能相比。看着本就渐渐淡薄的恩宠,也就勉强能拉扯住乌雅氏罢了。可如今皇上好些日子不曾踏入景阳宫,她如何能不急?
却不想竟成了这般,反惹得心里头不舒坦,越发的猜忌之余却也小心的上床安寝。看着康熙着实没有那样的意思,马佳氏躺好,眼底却是晦暗一片。终究是吸了几口气,满眼精光而后平淡,闭上了眸子。
次日,康熙赏了些补身子的到启祥宫去。
这般体贴,恩宠的做样,马佳氏看着拜访的嫔妃,也不得不配合的显出一副单薄的身子。看着脸颊绯红透出的滋润之色,嫔妃们都是脸色一变,抑或心底酸苦不已,郭络罗氏看着,更是笑道“姐姐温柔娴淑,果真是得皇上的心意。瞧姐姐脸蛋,妹妹是长得再绝色,嘴儿再利索,那也是拍十匹马,都不及的。”
马佳氏肃着张脸,而后张扬的一笑“温柔娴淑,我是当不得的。不过是皇上心善,我也仗着多了妹妹几年的情分罢了。”
郭络罗氏只觉心头一滞,着实难受。但却不愿拉了下层,只笑道“姐姐是得缘有福之人,替各位妹妹伺候着皇上,我们还得谢谢姐姐才是。再说还有皇嗣在,皇上自然对姐姐多几分疼爱,这也是在正常不多的事。是妹妹太过年轻,心底不够宽,竟是痴了。”
说着,还起来一礼。而后跟着的李氏等人,只得跟着做个样儿。
看着这满殿珠围玉绕的女人,稚嫩,抑或正当风华的模样……这是说她老了?只能拿着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三公主和十阿哥依仗,夺抢恩宠?马佳氏不竟暗恨,脸色一变“是了,妹妹还是这般的伶牙俐齿,倒说得我一阵脑子疼。说来,姐姐的确不行了,终究不如定贵人清雅娟秀,成嫔出尘风华,更比不上李贵人的娇柔婀娜。”
马佳氏一字一顿,把戴佳氏等人说得很是不安。她们不过是被宜嫔硬拉了过来,却忘了,二人都是皇上面前有面子的,加上又不对付,她们过来,岂会安好?果然,这便把话提到这儿来了。
“婢妾不过贵人,蒲柳拙姿,怎能提起,娘娘是高抬婢妾了。”万流哈氏倒是平静的回道,对着马佳氏也是言辞客气。
在粥多肉少的宫里,相比模样更加精致,气质出尘的戴佳氏进宫后,万流哈氏性子太静。本就稀薄的恩宠,也是所剩无几。因此,郭络罗氏不过觉得不识抬举,也没什么感觉。
定贵人先出了头,李氏祈求的看着戴佳氏,戴佳氏笑着道“承蒙皇恩,李贵人也不过是以色待人,妹妹们不过是讨了皇上贪新鲜,一时喜欢。这可烦不得二位姐姐争闹,若是伤了情分。可指不定皇上到时心疼,要拿妹妹等出气才是呢。还望二位姐姐饶恕,免了妹妹难堪。”
李氏脸色由着以色待人一词,终是僵硬,一副苦笑。戴佳氏又步步退让,倒惹得马佳氏冷笑不止,竟带着几分痴疯“成嫔说话就是好听,可惜,竟是痴话。”
郭络罗氏看着马佳氏这般,心里一骇,这个马佳氏总是咋咋呼呼,脾气不好的模样,但能讨得皇上宠爱,岂是如此露出黯然心神的人?
“皇上心善,会心疼人,宜嫔,成嫔说得倒是好。看来,我还得要去景仁宫请教请教,如何讨得皇上喜欢,能让皇上心疼几分,那倒也不错。”马佳氏抚媚一笑,看向郭络罗氏“妹妹,你看呢?”
马佳氏的笑容,郭络罗氏终究一叹,不怪皇上恩宠。这荣嫔,也果真是个聪明的尤物,只是可惜了……
“怎么,妹妹不愿?”马佳氏见郭络罗氏不为所动,笑道“不过,宸妃模样,气质,家世样样出挑。喜欢闹些小脾气,看着不好相处的模样,竟是讨得她们的喜欢,连他,也是。”
“姐姐是养病,吃药魔疯了。”郭络罗氏蹙紧了眉头,看向一旁的宫女喝声道“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进去歇息。”
“妹妹不用紧张,我能有什么?”马佳氏笑如春“皇上待我不薄,如何能病痛缠身,辜负皇上的一片好心。”
戴佳氏等人看着马佳氏高昂着头,华贵的珠翠头饰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哪是有病之人?哪是刚才看着莫名单薄之人?那些的话,都不由得扎进了她们的心,荣嫔如此疯癫,一时痴疯,一时清明。对于年幼便进宫伺候皇上的她来说,除了皇上,还有谁?
郭络罗氏眼底黝黑,转身看着戴佳氏等人道“看来,荣嫔是真病了。”
说完,冷哼一声,便是离开了。
定贵人看着这样的闹剧,讽刺一笑。而后抬头轻声道“如此,婢妾先告退了。”
主角走了,低位嫔妃也是如获释重的告退了。倒是李氏跟着戴佳氏身后,道“娘娘帮助,婢妾感谢不已。”
戴佳氏冷笑“感谢?不过是顺嘴的事罢了,倒是你,进宫些年了,身为得宠之人,不过贵人位分,真真是上不得台面。”说完,转身即走。
李氏看着戴佳氏的背影,笑着也走了。皇上靠不住,嫔妃争斗,这个戴佳氏,倒是个冷面心热的奇人。
“主子,”
“怎么了?”李氏挑眉看着欲言又止的奴才,不禁一笑“算了吧,就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