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部门汇报的。
药片下肚,袁方才感觉到自己已困乏不堪,他打算趁着这功夫小睡一会儿。可是手机偏偏又响了起来。这次来电话的是李雷。袁方以为他的工作已经完成,刚想予以表扬,李雷却说,计算结果还得等一阵子才能出来,他是想问怎么把结果传给袁方。袁方想了一下,让李雷挂上电话先等一等,随后拨通了郑海的电话。
郑海一接电话,就大声咒骂“见鬼”。原来他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妙,跑遍了霍州好几家医药单位,都没买到磷酸哌喹这种药。袁方叫郑海别急,说自己手头还有不少药,要不然等自己到了霍州,他们再一道赶奔干街村。郑海颓丧地接受了袁方的建议。接着,袁方跟他要了一个旅行社的传真号,说有份很重要的传真一会儿就发过去,让郑海帮着收一下。郑海答应下来,这边袁方又把郑海的传真号告诉了李雷。
一通电话打完,平阳医院也到了。袁方想打个盹的愿望告吹。
在挤满患者的急诊室里,袁方见到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贾信。他轻声呼唤贾信,奢望贾信能有片刻的清醒,好问些问题。突然,一个气势汹汹的男医生从外边走进房间,上来就把袁方和罗大磊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他说,他最讨厌这种丢下病人一走了之的家属。
袁方一个劲赔不是,好不容易才把医生的气消了。这才问医生,贾信得了什么病。医生一笑说,是最普通的感冒,言下之意是让他们不用担心医药费。袁方委婉地提醒道,贾信的症状可能是疟疾症状。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那个医生眉毛一扬斥道,不等袁方辩白,已扬长而去。
袁方一想,管他呢,反正不能再耽搁了。
看看没有医务人员注意,他忙悄悄取出两粒磷酸哌喹调到水里,喂给了贾信。罗大垒在一边紧张兮兮地看着,现在他不但觉得贾信是个怪人,就连袁方也是个怪人。心里深感纳闷,自己怎么被这两个怪人给缠住了呢?
袁方给贾信喂完药,取出一只药瓶递给罗大磊。对罗大垒说,他必须马上赶回霍州去救另外几个病号,这瓶药是留给贾信的,让罗大垒在医院暂时照看一下贾信。看到罗大垒的脸拉得老长,袁方只好安抚道:“帮帮忙,救人要紧。我的一个医生朋友已经向有关部门做了汇报,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专门的医生过来,那时候你再走不迟。”
罗大垒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应承道,“好吧,我等他们。”
“这位老板,是哪阵风又把您给吹回来了?”“算命大师”张二狗叼着烟,倚在小店柜台边上拿腔拿调地问袁方。
袁方没理他,从小店老板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
“我上次说的保准没错,一看您就是在道道上发大财的人。”张二狗依旧喋喋不休,“您瞧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且印堂发亮,最近这笔横财就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袁方低头看表。心想,郑海也该到了。
早上八点半,袁方和张鱼龙在临汾市中心的鼓楼底下一会合就火急火燎地赶回了霍州。在路上,他又和郑海通了电话。这次他告诉郑海,自己之所以跑到临汾是为了追踪贾信。郑海则告诉他,传真已经收到,是一张上面做了不少标记的地图。袁方听了很高兴,暗暗感激李雷。郑海又问袁方这张地图是干什么用的,袁方把他认为观堆山是日晷的想法说了。郑海听完,足有半分钟没说话,袁方都能想像得出他那瞠目结舌的样子。忽然,袁方想到回霍州的路上还要经过观堆山,就这么和它擦肩而过实在是有点可惜。于是又和郑海商量了一下,重新调整了一下后面的计划。
新计划是这样:袁方把他带来的药品先送到贾村的董老先生手里,然后让张鱼龙带着董老先生去干街村救人。他和郑海则在贾村碰头,带上李雷提供的地图去观堆塔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伏火之丹。假若真的有收获,对付失魂症就有了双保险。等到两人在观堆塔探查完以后,再赶往干街村与众人取齐。郑海对袁方倡议的新计划很是赞同,他又何尝不想找一次伏火之丹呢。袁方则考虑得更周详些,他特意叮嘱郑海,一定要带几样工具过来。――那些工具很重要,一样都不能少。因为可能会有探险行动。郑海听到“探险”二字,更是兴奋得够呛。
一个不错的计划!袁方喝了口水,有些自得。服下磷酸哌喹之后,他对失魂症的恐惧早就烟消云散,现在他可以放下心来做任何事情。
不过计划还是出了一点小变故。郑海给袁方打来电话,说他临时有点急事要出一趟霍州城,回来时恰好先到观堆村,所以他就不去贾村了。他让袁方把药交给董老先生后,乘乡村小公共汽车折返观堆村,两人就在观堆村村口的小卖部碰头。
这会儿,袁方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办妥,有点心焦地等着郑海露面。
他又看看表,估计张鱼龙和董老先生都快到干街村了。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董老先生不是个冥顽不化的人。当听袁方说,大医院的医生已经发现,所谓的“失魂症”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疟疾时,老先生当即就表示了信服,他说,他昨晚新备好的草药也只能用于缓解失魂症,既然袁方带来的药是特效药,那他宁可给病人用这个药,他答应一到干街村就把磷酸哌喹给众病号服用。
“您是发大财的人,心肠好啊,最好施舍了。”张二狗还在不停说着,“舍得小财,才有大财,大人有大量,好人有好报嘛……呃,人要是不施舍,那就该有灾了……嗯,那就该有灾了……哎,不对啊,我怎么瞅您的头顶上有一团黑气呀?……不好,这位老板您真的要有灾了!”
张二狗就像一只赶不走的苍蝇围着袁方来回转,小卖部的老板在一边偷偷地乐。正当袁方烦得不得了的时候,公路上响起了几声汽车喇叭,一辆又脏又破的面包车停下来。
郑海到了。
袁方没想到和郑海一同下车的还有个穿西装的大个子――房晋一也来了。他用宽厚的大手使劲握住袁方的手,兴奋地问长问短。很显然,房晋一已经听说袁方找到治疗霍老师怪病的药了。郑海拉开他那辆破面包车后面的车门,面带喜色地对袁方喊道:“看看,我们带什么来了?”
袁方一瞧,惊呆了。车厢的后座堆得满满的,像个小仓库。工兵铲、镐头、撬棒、电筒、绳索,所有工具一应俱全,外加两个巨大的橙黄色帆布背包和一个金属箱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了“疯狂野人”每次行动时那种疯狂阵势。
他走上前去,翻动着那一大堆工具。
“风雨衣和皮筋带了么?”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郑海,这两样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他在电话里特别叮嘱郑海,除了带上挖掘和探洞的工具外,必须要找两件完全密封的套头风雨衣,再带几条皮筋――用来扎紧风雨衣的袖口和裤脚。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在干街村山洞里挨了虫咬,他不得不提醒自己时刻做好防范毒虫的准备。
“哎呦,见鬼,忘了带了!”郑海大惊失色道。
“什么?”袁方一听,差点没蹦起来。
郑海慌里慌张地拎起一只帆布包,拉开拉锁,从里面拽出一套橙黄色的衣裤。忽然大笑着对袁方说:“嘿,你看这个行不行?”
袁方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套专业的防护服,比普通的风雨衣不知强多少倍了。
“哪来的?”他走过去摩挲着专业用聚氟乙烯面料,惊讶不已。郑海和房晋一对视一笑,都没说话。在那身衣服下边,袁方又翻出来手套、面罩和一双防穿刺雨靴。他可真有点傻了。
郑海又打开那只金属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只小巧的银灰色钢瓶,举到袁方面前。“认识这个吗?”他得意地望着袁方。
袁方目瞪口呆。那是一只专业用的小型氧气瓶。
“正压式空气呼吸器。”郑海把钢瓶放回金属箱,念着箱子里的一张商品标签。
袁方看到箱子里还有一只同样的钢瓶。妈的,怎么这么专业!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设备他也只是在探险杂志上看过,怎么突然间就都摆到了眼前。看来,郑海超额完成了任务。
袁方又瞥了眼房晋一。房晋一等郑海盖上箱子,从兜里掏出一只漂亮的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他脸上的表情比郑海还要得意。
郑海用手一拍房晋一的肩膀,对袁方说:“这小子没白回来,东西都是他的。”
袁方这才想起来,昨天他和郑海聊起房晋一时,郑海曾说房晋一正在做劳保用品生意,难道这一大套先进的防护设备就是那些“劳保用品”?
“这两天我正跟两家煤矿和另外几家企业谈项目,”房晋一终于开口了,“主要是想为一批防护设备找找销路。――哦,我刚在太原市注册了一家公司,专门经营防护设备。”他拍了拍两只帆布包,又说:“这是我带过来的样品,本来是给客户展示用的。听说你们今天可能用得着,就拿过来了。你们凑合着用吧。”
“好,好,那我们就凑合着用了。”郑海戏谑道,“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弄坏了我们可不负责。”
房晋一没理郑海,又对袁方说道:“唉,这两天我实在太忙。对霍老师的病情我是干着急,帮不上忙。听郑海说,你为霍老师的事出了不少力气。我替霍老师先谢你了。”
“不用客气。”
“不过你也要小心。”房晋一很严肃地补了一句。
袁方点点头,估计房晋一已听说自己在山洞被人袭击又被虫子咬了的事。
“地图呢?”他转身问郑海。郑海忙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袁方,说:“我正想问你地图的事呢。”
袁方接过图纸,铺展在一块空地上。只见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五角星,那肯定就是李雷标注的观堆塔投影点了。果然,在图纸的下方有李雷写的说明,上面写明投影点就在五角星的正中心,同时标出了这个点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