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易心的应该知道后来孟晚毁了脸成了孟婆= =
☆、故人来
第二日,东珞衣带还未束好,披散着一头银发,懒散地打着哈欠。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眼神有些迷离怔忪,看上去慵懒而又随意。
待他终于洗漱完毕,准备随着侍女一起打扫永夜殿时,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却让他一惊:“你不是那天那个小美人吗?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你叫东珞!”东珞记性还是很好的,这样的声音,似乎是那龙宫的六太子的。
东珞微微抬眼去瞧,映入眼底的是一袭烟紫色,嘉和一双桃花眼,总是对你没有情谊,看着也觉得波光潋滟,难以自持。东珞心中叹他好颜色,面上却是不卑不亢:“在下正是东珞,殿下好记性。”嘉和上下打量他几眼,神情有些暧昧:“长欢收了你了?”
东珞假作惆怅叹道:“六殿下说得轻巧,在下这样劣质,哪里是长欢殿下看得上的?”嘉和闻言一愣,笑得愈发灿烂:“东珞哪里需要这般自谦,你这样的容颜,足以与清姬一比了。”
东珞只是谦卑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准备干他的活。
“这般的美人怎能干活呢。要不你和我去龙宫,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嘉和最看不得美人受累,连忙出声想要将东珞要走,结果却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刻薄声音:“你个不长眼的六太子,我们永夜殿的人也是你能随便要的!”
嘉和闻言喜上眉梢,回头一见果然是绛朱,他将绛朱的脸揉了揉:“小绛朱,你这声音还是那么好听。”绛朱不甘心地挣扎着,眉眼间却带着几分笑意,完全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东珞是个敏锐的人,他看出了一点小心思,但是嘉和的态度着实令人生疑。
他似乎看见绛朱总是喜悦的,但是口气未免太轻佻,和谈论别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多出几分因熟稔而生的热切。
但是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东珞勾唇轻笑,笑声清浅却带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
“嘉和你放开你的龙爪子!”绛朱准备拍下他的手,就在这时,长欢缓缓走到他们面前,他穿的还是一身白衣,长袖曳在地上,逶迤出一段绮丽。嘉和看见长欢来了,也不好再欺负绛朱,连忙松开了手。绛朱跳到长欢身后,对他吐了吐舌头,一副俏皮模样。
而东珞,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长欢,这样一身白衣,其实长欢是不惯穿的,但是这样清浅淡然的颜色,让东珞觉得眼睛刺痛。
“嘉和,你来做什么?”长欢瞥了他一眼,嘉和连忙解释:“这不是闲得没事,来找你消遣一下时间,顺便叙叙旧。”
“到我书房去吧。”长欢说话向来言简意赅,懒得客套免去麻烦。
三人去后,东珞开始擦拭面前这做工精妙的雕台,默默无言,只有眉心那颗梅花痣,仍然鲜艳着让人难以忘怀。
长欢听着嘉和在那不停的唠叨,说他的四哥带回来一个男人,惹得龙王大怒,说天界的紫薇帝君又收了一个美人,但是比不过他的清姬,说他们的龙将玉华今日破天荒的笑了,惹得无数姑娘倾倒。。。。。。
长欢其实不喜欢听这些,也不讨厌。这永夜殿太冷了,总需要些有生气的鲜活东西。所以他领了绛朱回来,所以和嘉和的关系莫名其妙的熟了。
绛朱在旁给嘉和斟酒,却是没什么谦卑恭敬的模样,有时候甚至还与他逗几句嘴。嘉和和长欢一样纵容绛朱,便也不恼,在旁笑得风流,眼中却没映出绛朱的模样。
长欢忽然想起来多年前北荒一个冬天,天太寒,他也是这样窝在客房里。那个孩子就折了梅花给自己看,欢欢喜喜的样子,脸红扑扑的,整个人裹在白狐裘里,煞是可爱。
“长欢,你不如就把小绛朱让与我。”嘉和看绛朱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可气又可爱。反正他都有那么多侍妾了,也不多绛朱一个。长欢抬眼看了他一眼:“绛朱愿意的话,你就定个日子,将聘礼送来吧。”
绛朱闻言才意识到自己被卖了,呸了一声,眉眼却是欢喜的:“谁要跟他这种人!”嘉和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长欢,我开个玩笑而已。”
绛朱一愣,却没露出几分伤心模样,仍旧是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样子,只是眼中却多了几分失落。嘉和也知道自己一时玩笑伤了有心人,后面竟渐渐沉默下来。
“过几日我要去人界。”长欢很平淡地言语却让嘉和一愣。
“你去人界做什么?”
“闲事。”长欢毫无兴趣地靠在背后小桌上,黑发散开却带不来一丝柔情,森然之气在他眉梢蔓延。绛朱也有些惊讶,他们家殿下不太喜欢去人界的。
嘉和会意:“又是天界那些家伙?”
长欢抿了一口薄酒:“是天界的陵穹。”
嘉和一惊:“那个老家伙都不知道活了几万年了,他找你做什么?”
长欢眉眼间有几分厌烦,却是针对陵穹:“将他的宠物带回去。”
嘉和却不敢掉以轻心,陵穹自上古时期便存在了,当年远古就是他打散魔尊沉紫的魂魄,连神魔界的事都不管,传说他一直在九重天上避世隐居,没想到居然会找长欢。
将嘉和送走时,东珞在长廊上忙里偷闲,看见长欢想要装作打扫的模样已经来不及了。长欢看着他,对绛朱道:“今日罚他将后殿也打扫一遍吧。”绛朱忙应声,不去看东珞哭丧的脸。
待东珞将后殿打扫完,已经过了中饭时候,索性那些侍女们大多是少女怀春,怜惜着自己心上人,所以藏了一点点心给东珞。
东珞闻到点心上淡淡的胭脂香,笑得得意又畅快,有点蔫坏。
他最后还是没饿肚子,虽然腰酸了些,却也不难忍。
下午的时候,冥府外仍是漆黑的天幕。
东珞看见绛朱在收拾东西有些意外:“你要出门?”
绛朱摇摇头:“不是我,是我们殿下。他明天要去人间。”东珞有些可惜地摇首:“那我岂不是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他”绛朱闻言笑出声来:“也就几天,你害不了相思病。”
东珞眼波一转:“我这几日可不可以告假?”绛朱初时没反应过来,明白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打算偷偷跟着殿下吧?”
东珞却是一副轻佻模样漫不经心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随你,到时候你若被殿下发现我可不救你。”
东珞捏了捏绛朱可爱的脸:“就知道小绛朱你人最好了。”
人间,十丈软红。
长欢穿着宝蓝长衫,立在繁华闹市。
他面上三分笑意三分风流三分轻狂,再多一分的萧索,活活是一个落魄的清贵公子。东珞藏在人群里观望,不由地笑了,人多说多情者爱做无情戏。
殊不知,无情者亦能做多情戏。
好比嘉和,好比长欢。
长欢不笑,不是不会笑。只是觉得那时候的笑对他没有半点利用价值而已,但如若笑有了价值,他会笑得比谁都温暖,比谁都贴心。
就好似那戏文里救了狐妖的书生,青楼替花魁赎身的公子,宫阙中深情的帝王。让人忍不住与他一起入那美丽的戏中,忘了一切,只记得眼前人深情款款温润清和的面庞。
东珞看着长欢敲开一家院门,一脸和善地请求借住。
东珞看着眼前繁华热闹人间,不由地讽刺的笑了,笑得张狂,笑得肝肠寸断。
“不愧是长欢殿下呐,还是和从前一般善做戏。”东珞掂着银子入了客栈。
东珞挑中一间推开窗就可以俯瞰半座城的房,付了银子后将行李放下,索性趴在窗子上观察着长欢居住的那户人家。
傍晚的时候,日头已歇。小贩们乘着此时凉快,纷纷卖力吆喝。长欢走在道上,脚下青砖道一直蜿蜒向玉琴楼……本城有名的烟花地。
东珞心中生疑,这长欢没事去玉琴楼做什么?东珞忙换了身体面黑衣,将自己银色长发施了个障眼法,变成了黑色,这才慢悠悠踱步出门。
结果谁知到了门口,玉琴楼的老鸨却不让他进,以为他是个女人。东珞气得咬牙切齿,多用了些银子,那老鸨见钱眼开便让他进去了。
东珞随意叫了个似乎乖巧的姑娘叫小玉的,搂着抱着坐在二楼雅间里,俯视着厅堂的情况。那长欢正与一位公子相谈甚欢,周围的姑娘们围着,一个劲劝酒,长欢面上没有半点不快,端得是风流公子的多情做派。
而他对头那公子,生得清逸,看上去十分秀气,可是满面都是春风得意的样子,看着无端欠揍。他一手搂着个青衣姑娘,还有个红衣的缩在他怀里喂酒,黄衫的给他捏肩,这位公子就坐在美人堆里,笑得张狂又肆意。
活活坏了一片好风雅。
东珞冷哼一声,抱着身边的小美人,问道:“那个地下笑得难看的青衫男人谁啊?”小玉看了一眼,在他耳边娇声笑道:“那是凌公子。出手可阔绰了,就是有些败兴。”
“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围着?”
小玉笑盈盈地回话:“还不是冲他那张面皮和他的银子啊。若是公子你在厅堂,那些姑娘怕更愿意侍候您。”
东珞没理会她的奉承话,却还是打赏了一点碎银,毕竟这些姑娘在这里,过的日子看着风光实则悲辛。
长欢来找他做什么?东珞心中总觉得有几分蹊跷。
不过他也不是急性子,先慢慢看着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告诉你其实沉紫和陵穹是cp。
讨厌沉紫杀了楼枕寒的亲不要砸我。
☆、傩舞戏
玉琴楼的丝竹管乐奏的是靡靡之音。
若是一身正气的礼教夫子在这,怕是要说其低俗上不得大雅之堂。
然而琵琶古筝奏出的小乐,清脆动人,缠绵叵测,确实适合此等风月之地。
长欢端着酒樽,笑容满面地听着面前的公子高谈阔论,没有丝毫不耐。
这位公子叫做凌赋。
如果长欢的推测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