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梵风风火火的闯进去,也顾不上平日跟凌锐的摩擦了,急问道:“怎么样了?知道小砚去哪儿了吗?”
凌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没看到我在问这个实习生吗?他应该是最后见到小砚的人。”
叶景梵一听,立马扯住实习生,气势汹汹地逼问道:“你知道小砚……呃,你们老板去哪儿了?快说!”
那实习生是个文弱腼腆的小男生,本来已经下班回家休息了,却被凌锐叫出来审问,已经够紧张了,这会儿再加上一个凶神恶煞的叶景梵,登时吓得白了脸,结结巴巴的话也说不利索了。
“你让开,别吓着这孩子!”凌锐毫不客气把叶景梵赶到一边,努力对实习生挤出一张温和的笑脸,“别怕,我们都是店老板的朋友,不是坏人。我们很担心他,想知道他去哪儿了。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的。”
叶景梵强忍住心头的焦虑,耐心的听凌锐审问实习生。
实习生怯怯的望了叶景梵一眼,才慢慢地回忆道:“今晚生意一般,到七点半就没什么顾客了,老板就让我早点下班回家。我记得离开的时候,好像有个穿白衣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他好像认识老板的样子,跟老板说了几句话,然后老板就跟着他出去了,后来的事情,我因为下班了,就不知道了。”
“穿白衣的年轻男人?”叶景梵和凌锐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凌锐问道。
“我想想……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个子大概一米七五,黑色短发,眼睛很大,皮肤很白,长得十分好看。”事实上,要不是因为那人长得太漂亮,留下印象深刻,实习生也记不得这么清楚。
叶景梵掏出手机迅速翻查起来,白玉霖的照片几乎都被他删光了,找了半天总算从来电显示的照片中翻出了一张,放大了摆到实习生面前。
“是这个人吗?”
“对,就是他!”实习生斩钉截铁地答道。
“该死的!真的是白玉霖!”叶景梵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把桌上的茶杯震起来半尺高。
“可小砚怎么会跟他走呢?”凌锐的眼中难掩忧虑,又问实习生,“你有没有听到这个人跟老板说了什么话?”
实习生遗憾地摇摇头:“我当时在收拾东西,距离很远,听不清他们的话。不过……刚开始老板好像不愿意搭理那人,但那人指了指墙上的猫咪照片,老板犹豫了一下,就起身跟他出去了。”
“唉,我知道了……”凌锐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次我们去医院探望你的时候,正遇上白玉霖他们派出的杀手,小砚养的这只猫为了救他,被打死了。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把猫带走,小砚回来后一直很伤心,念念不忘地想找回猫的尸体。白玉霖这个阴险的家伙,肯定是利用了小砚的弱点,把他骗出去,然后……”
叶景梵的心像被剜了一刀,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阮清砚对于饭团的感情,不得不承认凌锐的推测完全合理。
“你是说白玉霖绑架了小砚?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叶景梵又问道。
凌锐挥了挥手让实习生先回去,抽出一根香烟点上,尼古丁让他焦虑的情绪暂时镇定下来,他边抽烟边缓缓说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最近我帮里抓到一个奸细,这个人在我身边潜伏了三年了,看起来很忠心也很有能力,但最近他试图挑拨我跟帮里兄弟的关系,被我发现端倪擒下,严刑拷问之后,他终于招供了,竟是东南亚的贩毒集□□来的。”
“你应该清楚,咱们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混黑道什么生意都可以做,但毒品绝对不能沾,这个规矩不管是你们兴义帮还是我们新竹会都遵循得很好,因此A城至今没有贩毒势力渗透进来。不过,他们很早就想拿下A城这块肥肉了,我帮里有奸细潜入作乱,你那边想来他们也不会放过的……”
这番话乍一听跟阮清砚失踪一事没关系,但仔细想想却很有深意。
叶景梵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白玉霖这个人,你真的了解他的底细么?我感觉这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凌锐眯着眼提醒道。
叶景梵怔了一怔,白玉霖当初以弱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被他救下之后,白玉霖自称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因家境贫寒只能去夜总会当少爷,叶景梵还找人查证了一番,发现他果然是没有父母亲人,这才同意收留他入帮。
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叶景梵不得不怀疑,白玉霖手段毒辣,心机过人,就拿陷害阮清砚那件事来说,很难想象一个没有背景的孤儿能做得那么天衣无缝,而且叶景梵突然醒来出现在帮会上,下令捉拿叛徒时,白玉霖逃跑时反应之灵敏,身手之矫健,完全像个训练有素的高手!
很显然,白玉霖出于某种目的绑架了阮清砚,事到如今,叶景梵再气恼再悔恨也来不及了,只有想办法尽快救出阮清砚。
白玉霖到底是什么来历,或许有一个人会清楚……
叶景梵冷静下来,幽蓝的眸子闪动着冷酷的寒芒。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到很多亲给我留言,很感动的说,么么哒~~
☆、兄弟交锋
叶景云被关进刑房好几天了,从呼风唤雨的叶二少爷到无人问津的阶下囚,他的命运在短短的几天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这个变化,对于天之骄子的叶景云来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这几天来,他住着阴暗潮湿的刑房,饭食只有发馊的馒头和冰凉的水,开始他还颇有气节的拒绝进食,可忍耐了两天之后,就受不住饥饿的煎熬,认命的啃起梆梆硬的冷馒头来。
关于叶景云该如何处置,叶景梵跟帮里元老还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来。把叶景云关在刑房,是想让这个娇生惯养、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多吃点苦头。
叶景梵下意识的不想见这个弟弟,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他跟白玉霖在自己的病床前偷情的情景,一想到那一幕,叶景梵就忍不住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可是阮清砚突然失踪,而且极可能是被白玉霖绑架,叶景梵不得不来找叶景云谈谈,希望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阴暗潮湿的刑房散发着难闻的馊臭味,叶景云灰头土脸,畏寒似得在墙角蜷成一团。
叶景云从小就锦衣玉食,受尽呵护,什么时候过过这么寒酸的日子?叶景梵看了不免微感恻然,但旋即同情心又被恨意所替代。自己向来对这个唯一的弟弟疼爱有加,可他却暗地里跟白玉霖勾结,狼子野心,图谋不轨,若非如此,小砚怎么会被绑架,下落不明?
叶景梵想着忍不住冷哼一声,问道:“怎么样,这里还住得习惯么?”
谁知叶景云闻言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侧躺,只把一个冰冷的背影留给叶景梵,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
看来这小子苦头还没吃够!叶景梵很想狠狠扇他一巴掌,然后甩手离开,任由他自生自灭,但他这趟过来是要设法叶景云说出白玉霖的下落。虽然也可以试试严刑逼供,但他清楚叶景云的性子,外表乖顺,实则脾气倔强,属于吃软不吃硬的类型,所以叶景梵不得不忍住心头的怒气,拉下面子去劝服他。
于是,叶景梵让手下开了门,弯腰走进刑房,亲自给叶景云松开手镣。
“小云……”叶景梵轻轻唤了一声叶景云的小名儿。
叶景云还是低着头,但身体明显微颤了一下。
“小云,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原本沉默不语的叶景云突然抬起头来,憔悴苍白的脸上却写满不服:“哼,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愿赌服输,要杀要剐随你便!你不必假惺惺的玩这一套!”
“要杀要剐随我便?”叶景梵被他都气得都乐了,一把拽着他坐起来,“叶景云,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我这个做大哥的到底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在背后捅我刀子,挖我墙角,还想置我于死地?我这么多年来对你那么好,都养不熟你这么一头白眼狼吗?”
“呵,你别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叶景云冷笑道,“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被你所蒙蔽,这几年我才渐渐明白过来。你对我好,根本就是别有居心的!我是老头子唯一的嫡子,我才是真正有资格继任下任帮主的人,可是你却抢了我应得的一切,到处笼络人心!”
“你表面上对我好,锦衣玉食的供着我,但实际上根本不让我插手帮里的事务,把我排除在核心之外。我是你的亲弟弟,可是你给我的信任连阮清砚这个外人都比不上,外面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叶家还有叶景云这号人!”
叶景云越讲越激愤,眼圈都红了起来,“你根本就是想把我培养成一条你的忠诚走狗,没有思想,没有主见,只知道成天对你摇头摆尾,因为你给我一根肉骨头而感激涕零!”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叶景梵目瞪口呆的道,“这些话,是不是白玉霖跟你挑拨离间的?”
“不,我自己早就心存困惑了,白玉霖只是提醒了我,让我更加看清了你的真实面目。”
“你这个笨蛋,你心里有疑惑为什么不当面来问我?”叶景梵气得狠狠捶了一下墙壁,紧紧盯着叶景云的眼睛,“你想知道实情,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
“没错,我是有意不让你插手帮里的事务,但这不是我的意思,吩咐我这么做的恰恰是老头子,咱俩共同的爹!”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大一朵黑莲花
“什……什么?是父亲!”叶景云难以置信的摇头,“不,你骗我的,我不相信!”
“我没必要骗你,你且听我从头说起。”叶景梵按住叶景云的肩膀,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应该知道,你妈是老头子这一辈子唯一的真爱,可惜她生下你没多久就过世了,老头子因此非常悲伤,表面上对你这个儿子很冷淡,但你毕竟是他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