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用量过多会产生副作用,他只挤出两粒,投进了杯里的白开水中,并用勺子搅拌,让药片充分融化。
西药片有气味,或是多,或是少,即便是少,也还是容易被嗅出来。为了掩盖住这种气味,顿珠搅拌白开水至不热不太凉的温度,随之,往里添加了一小勺蜂蜜。
当他回到房间时,坐在床上的顿月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他拿著杯子慢慢地走进来,不由朝他埋怨:“你倒一杯水倒了可真久!烧一壶都有你这个速度了。”
顿珠不说话,直接把杯子递了过去。
顿月等他回来等了很久,口渴得更加厉害,抓过杯子就猛喝了一口,但,没有喝第二口就顿住了。
“怎麽有点甜?我要的是白开水耶……”他说著,惊奇地盯著顿珠。
“嗯,我加了一点蜂蜜。”顿珠干脆地坦白。
“加蜂蜜干什麽,疯了麽……”顿月喃喃著,握著杯子饮下了第二口。
顿珠直直看著他,直到他喝了一大半後喝不下去了把杯子递回来。
杯中,剩下的四毫升的液体,顿珠没有倒掉,自己喝进了肚子里,空杯子随意放在桌子上,然後,他熄了灯。
到了半夜,原本进入睡眠的顿月迷迷糊糊地又醒了过来,觉得身体很难受,右手下意识地在下半身摸了一下,确实……是那个地方惹的祸。
男子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勃起,以挺立鼓胀的姿态静静地躺在裤子里,并且,生理的需求也慢慢地被唤醒,这令他难以再安静入眠。
他想不出是什麽原因让自己今晚这麽奇怪,不过,除了想要马上解决这一燃眉之急,暂时没有别的打算。
平常,他总是让顿珠用右手帮忙,因为已经习惯了。
顿珠不仅会用右手,唇和舌尖也会用到,从顿月双腿瘫痪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方法从没停用过。
现在,躺在身边的顿珠似乎睡得很熟,安安静静著,呼吸很平静。
顿月并不管他睡得有多好,伸出左手硬是扯了扯他的胳膊。
片刻功夫,漆黑一片当中,顿珠的声音发出,“怎麽了,不是睡得好好的麽?”
顿月道:“你快点帮帮我,不让它软下去我就睡不了觉了。”
顿珠听得明白他的意思,抬起了上半身,点灯,让房间亮起来,随後缓缓移到他身边,掀起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在顿珠的眼皮底下,勃起的东西已经将顿月的裤子顶了起来。
顿月看到灯光,先是用手遮了一下眼睛,才微微埋怨:“干什麽点灯,黑乎乎的也可以的啊……”
顿珠没有回答,隔著他的裤子轻轻摸在那里擎起的东西。
顿月开始觉得舒服一些了,无声地微微喘气。
坛城有多远 6
第六章
顿珠平静地将顿月的裤子退到脚踝,右手握住肉棒又摸了一遍,从根部到顶部一来一回不断地抚摸,麽指指腹也在顶部轻轻打圈。
肉棒渐渐地热乎起来,不退缩,反而更加挺立。
顿珠弯下腰,像平常那样,把它含在了嘴里,一会儿吮吸,一会儿用舌尖舔了舔。
顿月的呼吸越发急促,只是他不吭声。
许久许久之後,忽然,步骤变得与以前不太相同。
顿月一直记得,每次叫顿珠帮忙时,步骤总是一样,不是抚摸,就是吮吸和舌舔。往下,在他的计算当中,应该是一直吮吸或舌舔下去到极限点。
但是,今晚,顿珠却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压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肉棒一遍又一遍地蹭著他的肉棒。
这个意外,让顿月微微诧异,用双手微微撑起上半身,用诧异的眼光盯著顿珠:“你这是干什麽?!”
顿珠异常平静,只道:“这样会更快,是捷径。我想早点睡了,明天要去见仁波切,不能慢慢来。”
顿月相信了他,安心地躺了回去。
两根肉棒互相接触互相摩擦,越来越激发顿珠的情欲,空气中混合顿月细微的喘气声,也混合了他的喘气声。
他一面这样做著,一面盯著顿月脸庞上那种享受快感的表情。
舌尖舔了舔唇角,在顿月陶醉之时,他顿了顿,忽然含住顿月的唇瓣,一阵吮吸。
顿月瞪圆了双眼,立刻抬手推开他,并且别过脸。
顿珠道:“没关系的,我们只是……”
顿月打断了他的话,抗拒的意味很浓,“不……,我不要……!”
顿珠看了看顿月,然後垂眸,唇抿了起来,继续磨蹭著他的下半身,直到彼此都达到了极限,顶部吐出浊液而结束。
他要做的,并且只能做的,是帮顿月完成生理需求,而非‘做爱’,顿月只允许他碰触自己的重要东西,可是接吻已经逾越了,跨进了‘做爱’这件事的范畴。
不管顿月怎麽想,他已经那样做了,已经吻了顿月的唇,不过,那已经不是顿月的初吻了。他在今天白天才知道,葛莎其其格的那一吻,是顿月的初吻。
这一晚上,对於第二天的白天,已经成为回忆,当周围的环境不是自己的卧室,而是阿布雨堪寺里的屋内,当面前的人不是顿月,而是雀倍琼布仁波切,顿珠却仍然没有从昨晚的状态走出来。
仁波切在对他说话,说到了一半就停下来了,因为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精神不太集中的样子。
“我的话,你记了多少?”
缓缓的一句问话,令顿珠回了神,抬起头,迎著仁波切平静的目光。
随之,他又垂眸,真诚地道了歉:“对不起,仁波切,我一时开了小差……”
雀倍琼布仁波切平静地看著他,缓缓道:“状态不佳,是昨晚没有睡好麽?”
这样的猜测,虽然不是完全正确,但已然八九不离十了。顿珠没有否认,也不能完完全全坦诚,那样羞耻的行为,实在无法对别人坦诚。
他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大概是吧……”
雀倍琼布仁波切宽容他,说道:“打起精神来,即使是昨晚睡得不好,可毕竟今天有事情要忙,得要坚持下去。”
“是。”顿珠微微低头,恭敬地应了这一声。
天气很好,碧蓝如洗的天空中,只漂浮著一两朵悠然的薄云,像棉花一样,蓬松著,又丝丝薄薄。
顿月看著这薄云,丝毫不怕烈日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脸上。
不远处,有几个穿著藏装的姑娘缓缓走过,三五成群,捧著盆子,说说笑笑著。盆子里都装著几件衣服,她们要去哪里,去干什麽,一眼就明确了。
顿月目光转移,盯著这几个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年轻姑娘看,盯著她们的笑容,自己却面无表情,心里也没有任何想法。
忽然,她们当中有人回头,并且向他扬了扬玉手。
顿月认真看了一眼,才认出那是葛莎其其格,心里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并且缓缓转动轮椅轮子,也移开了。
有一个中年男子骑著马,在犛牛群之後,赶著它们,刚刚回来。
顿月转动著轮椅轮子,跟了上去。
“阿爸。”他这样唤了一声。
才旦升格回头,瞥了他一眼,只道:“快回家去吧,我看到乌云飘过来了,过不久就会来到这里。”
顿月轻轻点头,往村子的方向移动。
才旦升格说得很准确,在把犛牛群拉进棚子里以後,他带著顿月进到屋里,洗了手,坐在椅子上,顿月也才刚替他倒了杯茶水,突然,外面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天气变化太快,在雪域高原是很平常的事情,藏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早已习以为常,只有感叹,能避过坏天气的人感叹自己幸运,避不及的人感叹自己倒霉。
顿月转动了轮椅轮子,只是想去关好窗子。
才旦升格立起身,阻止他:“不用你来做这些事,呆著就好。”自己则赶紧去关窗。
顿月直直看著自己的父亲,看著他走到窗前,很轻易地把窗子关上了,心里不由浮起悲凉的情绪。
只是因为这件小事情,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没用,几乎是一个废人,而家人也顾及著这一点,家里很多事情都不让他干。
外面,打起了响雷,轰轰隆隆。
巴图的儿子雅木茶,以及才旦升格去年才买回来的一只母藏獒──格玛娜,一起从楼上跑下来,围著顿月转,恰好转移了顿月藏在心里的情绪。
他弯下腰,伸出手,摸了摸它们的脑袋。
才旦升格平静地饮著杯中的茶水,瞥了瞥地上两只活泼的年轻藏獒,忽然悠悠道:“该给它们配种了。”
两只藏獒在顿月的身边不由自主地打闹嬉戏,顿月看了看虎形铁包金的雅木茶,又看了看狮形雪白的格玛娜,不禁开始幻想起它们未来宝宝的长相。
从十月开始,到十二月,才是藏獒交配的时间。
但在这三个月里,不是每一只藏獒都会准时发情,如果情况不佳,也许会发生不愿意交配的情况。
就跟人一样,有时候也会这样任性。
顿月心知肚明,对自己的父亲说:“告诉顿珠,到时候他会负责让它们配种的。”
提起顿珠,他又忍不住暗暗开始情绪低落。
有女人主动送吻过来,他其实根本不在乎,即便那是第一次被别人亲吻,只要对方不是他喜欢的人,他就不会承认那是初吻。
顿珠在昨晚帮他发泄的时候,突然亲吻了他,这令他很黯然。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顿珠喜欢男子,基於这个原因,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顿珠不管是在自己身上乱蹭或者乱摸或者亲吻都仅仅是一种本能的发泄,与爱无关。
不是出於爱情的亲吻,不是出於爱情的交合,这就好像他仅仅是被当做女人一样作为本能发泄的对象,甚至只是试验品,只是为将来结婚後的房事积累经验。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葛莎其其格说亲吻他的原因只是拿他当试验品,这已经让他很生气,他不希望顿珠也拿他当试验品。
下午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下了很久,当好不容易放晴的时候,顾不得外面的地面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