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花凌可以?”花心不甘心地再次问道。
“明白点。把你想说的话讲明白。”这时孙莘反而放松了态度。
“他走了。”
“谁?花凌吗?”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美国?他没告诉我!他走的时候甚至没让我去道别!”
孙莘不再看花心,他一只手插入裤口袋,等手张开时一包开动的烟盒正躺在上面,“想抽烟的话就抽,我就这一包。”
花心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烟盒上,三秒,五秒,七秒后他终于动了。他从孙莘手里接过烟盒,颇是谨慎地取出一支,而后在对方的打火机借助下点燃。
“抽一口试试。尝尝是什么味道。”孙莘对他说。
烟味在口中弥漫开的味道同花凌身上的不同,花心立马甩开手里的烟,呛咳两声。
“还要吗?”孙莘抱臂问。
“你怎么也抽烟?”花心抹去眼角的湿意。
“近来喜欢上抽烟。觉得会抽烟的男人会有男人味。怎么,一开始不能适应吧?”
“难吃死了。”
“哦?”
敛下眼底的失落,花心抢过孙莘手里的伞,“走啦!”他推搡一把孙莘,“你不是请客嘛,还不趁时间早快点去。”
“现在也不早了。”
“管他呢,现在去就对了!”
烟草味流窜入鼻腔、咽喉时,心中产生的孤寂感,是如此清晰可辨。原来你早已离我远去。
“是去吃面条还是快餐?”孙莘让选择权给花心。
“快餐吧。”花心缩了下脖子。
可光秃秃的脖间少了什么,相信他心里早已明白了。
☆、三月七日,周三
我想,我正学会如何坚强。奈何你的身影总闪现在我的脑海。
教我无法铁石心肠。(这里改称“你”,或许是因距离的产生,心里便有了表现亲昵的冲动,又或许是我情感的解放。但不管如何,一切所为都只是在拉近我们的距离。)
三月七日,小雨,周三。
认真学习完全就是在折磨人的意志!花心苦恼地支着下颔心中愤愤。
摊开的教科书就近在眼前,他两眼瞪视。
他的眉心正紧紧蹙起,且右手不时轻叩桌面。而这时坐在花心右手侧的乔维斯同学已经不下三次朝这边忘来,且每次都伴有加深的不耐。
“你安静点行不?”终于乔维斯压低嗓音说道。
“我没讲话啊。”
“轻点!”
花心不解于一脸谨慎的乔维斯向他低喝,不由地他看向周围的环境,“啊,”他低低吐出一个音。原来正有几位同学向他挤白眼呢,他想着,又慢一拍地明白道是他敲击桌面的声音对于安静得吓人的阅览室已过分地变成了一种为人不齿的噪音!
“知道啦。”他甩甩手叫乔维斯不用担心,然后便埋头继续与书本上的文字大眼瞪小眼起来。
从上周日开始到这周三,花心都跟着乔维斯的安排进入了学习阶段,然而花心这几日的努力下来只痛苦地发现,他真的不适合做位天天向上的好学生!
与其傻坐在这里看枯燥乏味的教科书,不如找人组队打球、打纸牌、打游戏……不管哪种选择,花心想,都会比他做“书虫”来得惬意!
可真到花心想放弃的时候,他的心里总不甘地会想到花凌。
花凌在花环下长大。而他总是跌跌撞撞地落在花凌的身后……不可以这样下去了!他对自己说,他要学会长大!做一名真正的男子汉!
“你要做真正的男子汉,和你努力学习有关吗?”孙莘吃下口饭问。
“你觉得没关系吗?”花心反问,同时他努力思考这两者间的联系。最后他皱眉挑起一根菠菜咀嚼。
“我是没看出来。”
“被你这么一问似乎,”花心不大高兴地说,“好像真没关系似的。可我觉得是有关联的!”
“难道男子汉都是关在房里啃书出来的?”孙莘对花心的坚持嗤笑,“这么说乔峰不是男子汉,而长得小白脸样的段誉是一位铮铮铁骨的男子汉?”
“我没说乔峰不是。”
“哦,那你觉得慕容复是吗?他饱读诗书,又满怀大志,你以为他呢?”
“我没跟你讨论武侠!我说的是我自己。你懂不?”
“一个道理。”
面对孙莘的扯皮,花心恨恨地咬断筷子上夹着的菠菜,“你拐着弯说我不是男子汉,对吗?”
“嗬,你花心这长相就够上英俊,再过个两年就是抢手货,我凭什么以为你是非男子汉的一类?”
“你……”
“嗨!”
热情的招呼打断了花心。
应声回过头正看到一张认识的脸。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花心开心地站起身对玛姬奥迪娜说,“那次在公园没吓着你吧?”他说完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可吓坏我了。”玛姬奥迪娜收起脸上的喜悦,边拍拍胸脯表示仍在后怕。
“要不是一位大伯叫人来帮忙,我真怕你——”她幽怨地瞪眼嬉笑的花心。
“这是我的竹马,青梅竹马,姓孙名莘。”花心故意把话题转移到旁观的孙莘身上,然后他改用中文对孙莘说,“这是玛姬奥迪娜,我在地铁上遇见的美女。”
“你为什么说在公园里吓着了她?”孙莘放下吃饭的心思问花心。
“我那次落水奥迪娜就在旁边。”
“哦。”孙莘应声说。然后他正式地向玛姬奥迪娜介绍道:
“我和花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可以理解为铁哥们。孙莘和花心一向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对于公园的事我代花心道声谢。”
“这,花心的事我也有责任的,是我……”
“玛姬不用这么客气,”这时孙莘的口吻正经得有些冷情,而他站直的身板更让人倍感压迫——或许他正有此意,花心猜测,孙莘的态度就是在应对一个陌生人。
“我相信,在花心的事上玛姬有帮上忙的,所以,不用再自我责备了。”
什么叫自我责备?花心迷迷瞪瞪地想要理解清孙莘讲的话,可孙莘不像奥迪娜会体谅他稍在重要词汇上停顿,相反地,在孙莘噼噼啪啪吐出的英文中花心除了一两个单词可以听清,其余的根本无法明白。
食堂另一头玛姬奥迪娜的朋友忽然招呼,见玛姬被吸引走注意力,花心忙凑到孙莘耳边,问:“你英语这么棒?”
后者回以轻蔑一瞥。
交流存在问题,而对于孙莘这个没有交流障碍的人,接下来的时间里花心只能退居二线来看这两人的愉快谈话。他则变成一个人的默默吃饭。
偶尔抬头,便会看到奥迪娜羞红着脸,以及孙莘冷静自持的脸孔。
装!花心在心里鄙视,我让你装!会点英语了不起了!
“花心,”玛姬奥迪娜转向他,说,“我还有事,以后我们再会。”
此时花心一口饭正噎在喉咙口,本是准备吞下后礼貌地作场结束语,结果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孙莘抢了他的话语权。眼见谈话拉上帷幕——
“孙莘!”他大吼出声,“别以为你英语强就这么抢了我的风头!人家是来找我的!”
“对方说是碰巧见到你才进来打声招呼而已。你想的太多了。”
不听孙莘伤人心的话,转头又见玛姬奥迪娜跟她的朋友走出餐厅,花心顿生失落。
他推开饭菜。
食堂里的菜色永远都是缺乏味道!他的舌头早晚会在这里味觉丧失!
“我就觉得她特可爱。”
花心沮丧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说,“就现在这情形来看,又烦又闷的,如果不能找个人说会话。过会儿我的自习可怎么过?”
“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孙莘不以为意地提出根烟点上,含在嘴里吐词含糊着又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你说什么?”花心轻声问。内心里他侥幸有听错孙莘讲的后半句话。
结果不然。孙莘先很是大方的对他说:
“没什么。”
可接下去他便眯上眼继续添上几字,“就觉得你人特笨。”
下午的自习才结束花心就一口气奔出了校门。鉴于中午和孙莘一起共餐的不智之举!花心在晚饭时特意想出到外面大快朵颐,同时他心中又冒出另一个念头。
要是人在外面的时候手机突然没电,他笑咧嘴想到,乔维斯可不能怪他故意逃课了。
可他才走出校门天空就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花心疾奔到公交站牌底下。
“有没这么倒霉的。”他抬手拍走两肩上沾着的细小雨珠,想趁雨水化进衣物前早早拍落。
“嘀!”是汽车鸣喇叭的声音。
“嘀嘀!”
突然有种错觉。这错觉似曾相识之下令花心忙抬头四下眺望。
然而,没有他心中预期的事和人。
“嘀嘀嘀!”车鸣仍在继续。
“嘀……”
原来是拐角处一辆小汽车。
漆黑色的车身流畅小巧,花心看到它被一辆蓝色跑车阻在身后干焦急,不由扑哧一笑。
“这么急干什么呢?”他取出手机看眼上面的时间自语。之后便取下电板一股脑把“尸解”后的手机塞入裤口袋。
等花心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抬起头,“你……”他吓了一跳,立马惊叫,“你怎么就无声无息地吓人呢?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嘛!”
“真是抱歉。”来人尴尬地说道。
“你来这干什么?这里是大学。”花心转过身看车站牌。
“要去哪?我送你吧。”
“不用。”
时间安静中流逝。5分钟后,公交车站牌下依然没有觑见一辆公交车的影子!
“你的车还呆在这里干嘛?”花心正视对方,同时他皱下眉看到对方湿透的半个肩头。
“我不需要你这种做法!”他略有不满地冷下脸,“我们只是一面之缘,挡风遮雨,你真是够女气的!”
“我还想着……”对方的话在花心瞪视的眼神下打住,随后那人扯扯嘴角,用带着委屈的语气又说,“那次谈话很愉快,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很sorry,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