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太久没有营业一样。
破碎的鱼缸还摊在地面上,空气开始漂浮刺鼻的腐肉味道,明亮的灯光照清了地面上的一切,水渍还有死鱼。竟然没有人想着来清理它们。
原本涨的像是要爆掉的腹部干瘪着贴在地面上,它一定已经粘在了上面,或者有谁不经意间踩过它们,他们就像平面剪纸一样贴在地上,露出了微不可见的内脏,像是一种特殊的漂浮物。
突然间我不想走进去,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可怕。
当足音轻轻回荡在走廊的时候我想离开,疯了一样的想要离开。
可他卧室的门就这么开着,让我很轻易的看见了茶几上摆放的锡纸,吸管空瓶子,还有很多药物。我应该离开,我觉得有些害怕,可许纯不在这里,看吧,这一定是一个恶作剧。
还有水流声,这让我更加确定这一定是个恶作剧,或者许纯还蹲在那里冲冷水澡,像上次一样。
有什么液体顺着地板的缝隙不断的延伸,浅红色的液体。
我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有种声音不断的在催促我——看清楚,再清楚一点,你就看清了全部。
下意识的,我刻意的不去发出任何声音走进去,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空的。可下一秒,又被无数的东西塞满,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重叠,像是要撑爆什么一样。
浴室的门开着,水液依旧不断的往外流,我看见了齐昇,他坐在浴室的角落中,坐在粉红色的水液中,淋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
他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我,那双眼睛好像直接看进了我的心里,冷漠,愤怒,或者是不甘。我不知道,也他妈的不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离开这里,就是最主要的。管他发生什么?都他妈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齐昇突然转动了脖子,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很慢,只是看着浴缸的方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随着他的方向去看。
那里就是水液的来源,很鲜艳,它们要来的更鲜艳,纯粹的红,不断的晕染,最终变淡。红色的水盛满了浴缸,有一只手臂搭在浴缸的边缘,惨败的青。臂弯是很多的针孔,深紫色的。还有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泛白向外翻着。
可他还活着,因为浴缸里的水不断不断的浮动,掠过他的脸,甚至是唇。他不该再躺在里面是不是?
091。太多的脱离掌控
有人突然拉住我的手,是他,只是没有任何温度,“走开。”许纯希望我带他离开这里,一定是这样!每次他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想到我,想要我带他离开,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苏晨,先离开这好吗?警察很快会。。。。。。”
“我让你走开!”警察?这里不需要警察,可他固执的不放开我的手,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呢!眼睛好像充血了一样,全部都是红色的,令人恶心的颜色,“滚出去!他不想看见你!”一定是这样,许纯没有睁开眼说话,是 因为不想看见他!
“你发什么疯?他死了!已经死。。。。。。”
很清脆的响声,手心火辣辣的疼,我打了他,因为许纯打了他。“就是这样对不对于潇?你希望他会死对不对?但是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他妈的不会!”我看不清眼前的漂浮物到底是什么,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是语言都变得没有办法控制,“滚出去!滚出这里!”我用力的推开他,只是想要他离开。
只要他走了,许纯就会说话。他好像站在那里,可我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过了很久,才听见了关门声,他走了,可是许纯还是没有醒过来。
有什么地方叫嚣着撕心裂肺的疼,好像有人拉着我的衣领不断的对我吼,“你满意了吗?”
满意,我吗?
那谁来告诉我,现在的状况我该不该满意?
我真的不知道,或许是我错了,是我刻意的忽略造成的,可他凭什么这么问我呢?他没这个资格。
齐晟坐在浴缸边缘,一动不动,他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我不知道他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了。只是他想在电话里对我说什么呢?再见吗?
身上似乎沾了一股血腥味,怎么洗也洗不掉。突然觉得无助,这种情绪陌生的让人恐惧。我想找到于潇,一定是因为身边少了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但我不敢去找他,就算我知道自己不对,可还是会迁怒他,我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
而他也没有来找我,或者他是骗我的,根本就不爱我,又回去找那个男人,他后悔了。电话铃声始终在响,不断的想,让我的脑子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一定是许纯打来的,一定是他!
我不应该害怕,刚才发生的一切应该都是错觉,比如我喝多了。可不管我怎么盯着电话看,它还是没有再响起来,甚至到眼睛都开始发涩,结果还是没有变。
许纯不受控制的在我脑子里来来回回的转,还有他死前的样子,有一种呕吐感在全身蔓延,我该怎么办?去找于潇吗?不,不行,他不想看见我。
他一定看出什么了,他生气了,不会再理我了。
像个孩子一样哭吗,不行,我早就不是一个孩子了。
不论怎么想,好像从来都没有一个正确的结论给自己,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再清醒不过,什么都没有,我的确什么都没有,家人,朋友,恋人全都没有。
也不觉得自己伤心,假装没事吧,假装跟他们都不熟可不可以?但我不想出门,也不想看见任何人,在那之后的几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家里。
直到许纯的葬礼。
我跟他不熟,就不该去的,但我们总算认识吧,去看看总没什么问题吧。我不断不断的这么想,却还是鬼使神差的去了,但我没敢走近,只是在墓地外面来来回回的转。
我只是不知道,再去他的墓前应该说什么。
突然间,我好像看见许纯站在我面前:苏人渣,你为什么不过来看我?我知道这是假的,也不该对着空气说话,会有人认为我是疯子。
我该离开这,总觉得许纯在不停地跟我说话,一次又一次的触碰泪腺。
“妈妈,我叫什么?”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憔悴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你叫司可。”那个苍老的女人说,蹲下身帮小女孩整理衣服,她叹气,“为什么你总是记不住呢,你叫司可。”
司可?好熟悉的名字,我应该认识吗?可我根本都记不起来!妈的,我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忘了,先离开这里,赶紧走。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的悲伤总是在我脑子里绕,好累,累到好像根本都走不动。天好冷,冬天总是不愿意过去。
我低下头,不想看见任何人,也不想让风吹在我的脸上,艹他妈的,连车钥匙都跟我作对,我觉得自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了,我竟然扔了它。
这些都他妈的不对,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开始失控?
我慌乱的转过身,想要找到它,可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能动。
他就站在我面前的不远处,安静的站着,然后用最熟悉的目光看着我,他对我笑,好像是,风吹得让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直到他走到我面前,“走了,跟我回家。”
092。许纯篇 只是朋友(一)
有时候记忆好像是一个停摆的钟,它就固执己见的停在那里,不理会你的无奈跟挣扎,悲伤的是,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盯着它看。
如果这是一个烂俗的故事,它也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下去,好像是要孤独的死掉了。
很多时候,我会做同一个梦,回到那天,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沉醉其中不愿醒来。那一年我上大一,刚刚认识他。
太阳很大,很低,光线就像是劣质的白酒,配合着严肃的教官,企图消耗那个年纪好像总也用不完的激情跟冲动。我站在最后排,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虽然这样,可还是傻透了,现在只有新生站在这里军训,简直像是一群要被烤焦的红薯。而我也只能在肚子里发发牢骚,因为在这,我没任何朋友。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以为军训就会这么波澜不惊的结束,直到左边不远处出现了嘀嘀咕咕的声音。我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只是用余光瞥见一个男生蹲在女生的后面说些什么,还递上买来的饮品。
这个男生背对着我,看不清样子,他穿了一件米色的t恤,背后还印着一个蓝精灵,穿着一双耐克的球鞋,白色的,很干净。
“看看吧,已经有学长开始行动了,趁军训的时候体贴一下,十个就成,就是不知道这小子长的怎么样,能不能入班花的眼。”身边的同学开始长篇大论的发牢骚。
这人用不用这么急?才开学而已。不过我还是看了一眼班花,很白,大大的眼睛,可惜没感觉。
“后面的同学在干什么?”教官突然大喊了一声,朝着人群中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那个男生见势不妙立刻起身,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身边坏心眼的男生扯了一把,晚了一步。教官动作利落的抓住他的手,反身就是一个过肩摔。
“靠!”那个男生倒在地上骂道,多数是因为疼的。再看教官的表情,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发誓,这小子要倒霉了,教官终于找到了今天的靶子。
“苏晨?”教官看上去有点惊讶,我听说这个教官也带过上一届的学长,看来这个苏晨也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呀,付教官!”躺在地上的男生惊讶的说,终于从地上爬起来,还向教官行礼,“教官你好!教官再见!”
这个时候我没办法再注意其他的,只是觉得自己被阳光烤的头晕,我看着他对教官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齿,还用那双很好看的眼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