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在大江南北,有十八处分舵,一个分舵主在帮中地位并不算很高。但南昌分舵的「苍鹰」白仰高,就是帮中八大护法长老,论辈份,还比他低了一级。他舍长老而不为,偏偏要当一个分舵主,是因为他舍不得离开佛头塔。 他在佛头塔第七层上,已经整整住了四十年之久,为什么他舍不得离去呢?江湖上传说他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子,他住在佛头塔,就是为了等侯他的爱人,这一等,就痴痴的等了四十年之久,从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等到了将近古稀之年,他还是在等。 这是一个相当宁静的夜晚,一钩新月,斜挂在天空。佛头塔第七层上,苍鹰白仰高蓬头赤膊,仰卧看天,一双尊脚高高搁在石栏杆上,身边还放着黝黑的大葫芦,这是他唯一享受,没人干扰的夏夜,正好凉快凉快。七层高塔上,自然是天近风先得,地远蚊不飞,有风,没有蚊子,你说是不是很惬意看小说,看电影就上。 。 。 ? 但就在这时候,正有一条人影飘然行来,渐渐接近佛头塔。这里只有佛头塔,这人不用说是到佛头塔来的了。白仰高虽是双手枕头,仰卧在石砌的走廊上,但他一双耳朵可灵敏得很,塔下有人走近,他听得清清楚楚,蓦地翻身坐起,这一瞬间,竟然失去了他的踪影。不,他已经站在走近塔下的那人面前。 两人相距,不到五尺,双方自然都可以看清对方面貌。飘然行来的是一个身穿青纱长衫的中年汉子,面情冷峻,除了双目神光炯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是他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他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惊异之色。在青衫人面前的是一个头发蓬松的清瘦老头,脸貌清癯,颏下留了一把苍须,左手还提着一个黝黑的大葫芦,同样目光炯炯,望着青衫人问道: 朋友深夜到佛头塔来,有什么事? 青衫人冷冷的道: 你就是白仰高? 白仰高道: 你是找我来的? 青衫人嘿然道: 这里有第二个人吗? 很好。 白仰高道: 你先说说你是谁? 青衫人道: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 白仰高目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 这么说,朋友是有重要的事来找我的了,但你认为重要的,白某也许认为并不重要,白某也并不想和一个藏头缩尾的人说话,你可以走了。 话声一落,正待转身。 站住。 青衫人冷喝一声,续道: 在下不管你认为重要不重要,只有一句话,说完就走。 白仰高干笑道: 你认为白某非听不可? 不错。 青衫人冷声道: 你确是非听不可。 白仰高又重新打量了青衫人一眼,似乎有些好奇,嘿然道: 这样和白某说话的人倒是不多,看来朋友好像有点来历,好吧,你说出来听听。 青衫人道: 明天有人来找你,不论你知不知道,最好的回答就是不知道。好了,在下话已说完,朋友大概也听清楚了。 转身欲走,这回轮到白仰高冷喝一声: 站住。 青衫人冷声道: 你还有什么事? 白仰高道: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青衫人微晒道: 在下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白仰高双眉掀动,哼道: 那么朋友亮个万儿再走。 青衫人道: 白朋友总该知道明哲保身,只要照我说的话告诉来找你的人,就没你的事了。 哈哈。 白仰高大笑一声,双目精光暴射,沉声道: 朋友话带威胁,可惜白某并不吃这一套,朋友既然找上白某,不但姓名来历都讳莫加深,而且脸上还带了面具而来,行动如此鬼祟,你说的话,教白某如何能信?至少也该取下面具来,让白某瞧瞧你的本来面目。 青衫人冷声道: 听不听,悉听尊便,在下话已传到,不想和你多说。 他后退了一步,似有抽身之意。看小说,看电影就上。 。 。 哈哈。 白仰高又是一声大笑,岂容他说走就走?随着笑声,一步欺了上去,喝道: 是朋友来找白某的,你就要把具取下来,让我瞧瞧,就想走吗? 右手一探,闪电般朝青衫人脸上抓去。 青衫人左手迅疾一格,右手倏出,朝白仰高当胸推来。白仰高抓去的右手被他格住,对方右手竖立如刀,当胸推来,只得左手一提,把酒葫芦朝前迎着推出。这一下,对方手掌推在酒葫芦上,白仰高立时感到不对,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像暗潮汹涌,朝身前卷撞过来,推力之强,逼得自己身不由已的后退了两步。
那青衫人却借着这一推之力,迅疾向后飞退出去,纵身掠起,去势如箭,瞬息之间,已掠出去数十丈外,消失在夜色之中。白仰高望着他后影,微微攒眉,自言自语的道: 这小子会是什么路数,一身功力,分明不在自己之下,那么他何以要退得如此匆忙呢? 他摇摇头,正待回转,忽然间,目光落到自己左手提着的酒葫芦上,这下看得他不觉蓦地一怔。原来酒葫芦上清晰的留下了一个掌印。这手印足有三分来深,是一支右掌,正是方才青衫人向自己胸口推来的右手,自己用酒葫芦迎出时留下来的。 自己这酒葫芦,乃是纯钢所铸,也是自己的随身兵刃,足有五十斤重,普通兵刃只要被他砸上,不卷锋才怪,这小子拍了一掌,居然就在葫芦上留下一个掌印,难道他练的会是「铄金掌」? 这是第二天的午前,佛头塔前果然来了三个人,那是从大行山来的况南强和丁伯超、丁季友兄弟。佛塔下层是一个佛堂,这时静悄俏的不闻一点人声。况南强刚跨进佛堂,就有一个庙祝迎了出来,连连陪笑道: 三位大施主是进香还是随喜来的? 况南强含笑道: 在下三人是找白大侠来的,不知白大侠在不在? 那庙祝忙道: 在,在,只是他……这时候还没睡醒。 只听一个宏大而沙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谁说我老化子还没睡醒? 走进来的正是苍鹰白印高,一手提着一个黝黑的大葫芦。你纵然不认识苍鹰白仰高,但这个黝黑的大葫芦,可是他独一无二的注册商标,只此一家,并无分号。 哈,原来是况老弟、丁总镖头。 白仰高连连抱拳还礼,说道: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两位忙人都吹来了,哦,这位是…… 丁季友很少在江湖走动,他自然不认识了。 丁伯超忙道: 他是舍弟季友。 丁季友连忙拱着手道: 在下久闻白大侠盛名,无缘识荆,今天总算见到白大侠了。 白仰高大笑道: 什么大侠,白某只是一个老化子而已,来,来,这佛堂里有凳可坐,有茶可喝,快请坐下来再说。 四人围着一张板桌坐下。 那庙祝已经端着茶盘,送上一壶沏好了茶的白瓷茶壶和四个茶盅,放到板桌上,说道: 四位请用茶。 白仰高取过茶壶,给三人倒了三盅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盅,说道: 三位喝了茶,临走时可别忘了香油钱,那么以后老化子的朋友来了,都会有茶可喝。 那庙祝道: 白大侠说话可要凭良心,你的朋友来了,我那一次没有沏了茶送上来过? 白仰高笑道: 所以我要他们别忘了香油钱。 接着举起茶盅,朝三人含笑道: 来,请用茶,老化子和这位孔大方孔老哥说笑惯了,三位不用介意。 他喝了口茶,又道: 三位连袂而来,必有见教,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那庙祝果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去。 况南强也喝了口茶,放下茶盅,抱抱拳道: 白老哥垂询,兄弟那就直说了。 他从丁季友成亲那晚,南首屋脊出现四道人影说起,如何被一个灰衣走道把四人一个个的摔了出去,那知三个月之后的前天晚上,丁家庄又出了事,丁季友夫妇在房中乘凉,一个青衣中年人如何闯入,以截脉手法制住丁季友,掳走他新婚的妻子。看小说,看电影就上。 。 。 丁老爷子如何要大媳妇在房中仔细搜索,终于在衣箱底层发现一个蓝布小包,里面包着一个黄蜂针筒和一块银牌。丁老爷子特地命自己专程走访,想请教白老哥,知不知道这块银牌的来历?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丁季友把一个蓝布包放到桌上,打了开来。 哈哈,果然来了。 白仰高虽是打着哈哈,但脸上不禁有着激愤之色,只朝蓝布包瞥了一眼,就问道: 见过这个青衣人的,只有丁三少兄一人了? 丁伯超道: 舍弟成亲那晚,在下也见过他。 白仰高道: 是不是中等身材,险色苍白,面情冷峭的中年人? 丁伯超、丁季友同声应「是」。 况南强奇道: 白老哥怎么会知道的? 他昨晚来找过我老化子。 白仰高一手把酒胡芦推了过去,说道: 你看看这个,他竟然威胁老化子,在我酒葫芦上留下了掌印。 况南强听得一怔,说道: 他来找过白老哥,白老哥和他认识? 不认识。 白仰高就把昨晚青衫人找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况南强取过酒葫芦,仔细察看了一阵,才朝丁伯超、丁季友两人推去,一面问道: 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够在坚厚的铁葫芦上,留下三分深的掌印? 极似南海离火门的「铄金掌」,只是老化子也无法确定。 白仰高随手取起那块银牌,反覆看着,摇摇头道: 老化子从不受人威胁,但实在抱歉,对这块银牌的来历,老化子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有一点老化子是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块银牌,是江湖上某一帮派的信物,应该不会错的了。 丁季友道: 白大侠认为此人戴了面具吗? 白仰高微微一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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