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忍苛责,轻声道,“难道二哥,还会真的伤了你不成?”见阿元躲在一旁,小身子一拱一拱的,看着就是在面壁,凤唐心里更软了,心里想着,妹妹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来着,便只温声道,“罢了,不骂你,叫二哥瞧瞧你磕着了没有。”
太子叫阿元往下蹦的时候,凤唐的心都要从心里蹦出来了。
“一点儿都没有。”阿元装模作样,此时转头,见二哥果然缓和了,便又拱回来,贴着兄长坐了,这才小声说道,“二哥心里有事儿?”
“不是大事。”凤唐禀告了圣人,这段时候一直在追查英王之事,那老家伙一副老实的王叔的模样躲在封地不出来,可是这京中多少的风波只怕都有那老东西的幕后黑手,凤唐是年轻人性子急躁,只说干掉这老家伙就完了。到底是圣人想得多些,恐宗室动荡,因此一直在寻找证据,不过这些事儿,他不愿阻了妹妹这样快活的日子,只温声说道,“你只记得,除了皇伯父与父王,宗室之中,不是谁都是咱们的长辈,能够亲近的。”
他只恐阿元年纪小,叫人给骗了。
“这还用二哥说,傻子都知道。”阿元见二哥的脸又黑了,急忙求饶,之后,却有些愤愤地说道,“也不知道二嫂怎么喜欢了二哥!这样小气,怎么过日子呢!”
“告诉你怎么过日子!”凤唐气得要死,只将这死丫头拉过来,翻过身来就要打屁股,这熊孩子一点儿出息都没有,顿时哭爹喊娘,嗷嗷直叫,不知道的还以为车里发生了什么惨案呢,凤唐见这熊孩子干打雷不下雨,有心收拾她,举得高高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就听见这熊孩子还在哭道,“再也不敢啦,不敢啦!”如同一只翻过壳的小王八似的,叫凤唐见了不由嘴角翘了起来。
阿元哭了好一会儿,偷眼见二哥的脸上笑了,这才松一口气,只爬起来赔笑,正哄了兄长高兴,待进了家门,顿时跳下来叫道,“二哥打人了!”说完,就撇开小短腿儿往屋里跑,凤腾就见顿时凤玉凤阙两个脑子不拐弯儿就跑出来“护驾”了,闭了闭眼,忍住了心里的怒火,这才进屋,就见阿元此时正与肃王妃抱头痛哭,一旁的肃王与凤卿笑得要死,连自家的媳妇儿都捂着嘴偷笑,只觉这府里是真不给人活路了,咬着牙问道,“很有趣么?”
肃王妃与熊孩子抱在一起惊恐看来,真是栩栩如生。
凤唐气煞,又忍了忍,只低声在媳妇儿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待回屋收拾你!”见媳妇儿的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觉得自己夫纲振奋,这才满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对着桌面点了点。
肃王妃抖了抖,低头松开了熊孩子。
熊孩子也抖了抖,一娜一挪地挪到了他的面前,一抬脸,狗腿地看着凤唐,又忙碌地端茶倒水,口中不停地说道,“二哥今儿去接阿元,真是辛苦了。”
“辛苦了。”肃王妃觉得自己很无辜,也跟着讨好地说道。
肃王在一旁看的无奈极了。谁会相信,媳妇儿养了十几年,最后跟闺女似的呢?见阿元还在可这劲儿地卖萌,他摸了摸下巴,觉得这蠢萌还是送给母亲更合适些,便笑着说道,“在家了这么长时候,明儿我送你回宫。”见阿元想了想便老实地应了,他也觉得不知为何这丫头竟是这样地乖巧,到底满意,却也不当一回事儿,只带着儿女吃了饭也就散了。
阿元为何愿意回宫?
看徐贵人如今的凄惨呗。
这位打从阿元一出生,就开始挤兑肃王妃,拿她当踏脚石妄图叫八公主踩着她上位,这点子仇公主殿下全都记得真真儿的,如今见仇人落魄了,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不过围观一下还是可以的,对进宫也不觉得多不舍了,第二日叫肃王丢进了宫里,先去寻太后,祖孙两个多日不见真是特别地亲昵,贴在一起就不松开了,只叫过来给太后请安的五公主瞧得浑身发麻,只是想着阿元的小心眼儿,便也不流露出来,只忍了。
阿元哄好了皇祖母,这才快活地出来,与五公主一同出来,见她眼角眉梢也带着几分轻快,不由笑道,“有好事儿不成?”
“表哥要成亲了,这不是好事?”五公主横了阿元一眼,便笑问道。
“谁家姑娘这么倒霉啊。”从来不知道口德是什么的公主殿下不客气地问道。
“喂!”好歹是表哥来着!
“是谁家姑娘上辈子这么恶贯满盈啊?”简直就是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才没投个好胎。
这一回,好歹还婉约了一些,五公主也无奈了,只是也觉得那家的姑娘够倒霉的,便叹着气儿说道,“是靖北侯家的大姑娘。”
“皇姐是什么意思啊?”见五公主的表情有些复杂,阿元便好奇地说道。
“真是说来话长。”五公主如今,也不知道是她表哥庆振倒霉些,还是那位靖北侯家的大姑娘更倒霉些,此时竟忍不住一叹。
从这里感觉出了不同的味道,阿元的一颗揣满了八卦的小心真是扑通扑通直跳,只两眼放光地问道,“时间不是有多是,说说。”
“那姑娘,是个会武艺的。”五公主艰难地说道。
其实,会武艺也不足以描述这位靖北侯家颇具传奇意味的大姑娘。这位姑娘出生的时候,靖北侯正与夫人在边关挣命呢,从战争中出生的女孩儿,从小就会舞刀弄枪,不到十岁就跟着父亲上了战场,如今还领着一队的军队,不过是朝中没有女将的先例,将这名头挂在了她的弟弟的名下,然而指挥的人,冲阵杀敌的人,第一个永远就是这位大姑娘。
五公主说到这里,阿元已经听得佩服极了。她素来敬仰这样比男子还要强悍的女子,不由扼腕道,“可惜之前不得一见,不然说什么我都要与她做好朋友的。”
五公主目中复杂地看了一眼对这样不知杀了多少人,浑身都是血气的女孩儿完全没有鄙夷的阿元,心里也觉得自己是不如她洒脱的,便叹道,“母妃也是这样说。”见阿元好奇地看过来,她便无奈地说道,“不过,寻常人家儿,谁敢娶她呢?竟嫁不住去,这在家都成了老姑娘了也没有人上门提亲,靖北侯家也急的什么似的,只她自己个儿不着急,说是若是不行,一辈子不嫁人也就完了。”
阿元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竖了一个大拇指,之后,便迟疑地说道,“你表哥那小身板儿,还不够人家一根手指头呢吧?”
五公主斜了她一眼,便理直气壮地说道,“表哥自己没本事,自然要娶一个厉害些的媳妇,只是我见过那姑娘一回,不是个柔和的人,很是强硬,一身上下硬邦邦的,一眼看过来,我都觉得害怕的。”军中混出来的,自有一股子杀伐之气,哪里是五公主这等只知道在闺中强横的女孩儿受得了的呢?想到那跟男子也差不多的少女,五公主抖了抖自己的小身板儿,强笑道,“表哥有福。”
“纯糟蹋了一个好姑娘。”阿元却觉得庆振软绵绵的小样儿,实在配不上靖北侯家的大姑娘。
“母妃千挑万选,可算挑出了一个合心意的,满意的不行,也与靖北侯夫人透了口风,那夫人早就愁得什么似的,知道竟然是定国公府给世子求娶,顿时就愿意了几分。”五公主继续八卦道,“前儿表哥不是生出事故来了么?舅母是个厉害的人,二话不说便进宫请罪了,母妃气表哥自己不尊重,想着与靖北侯赔罪,婚事成不成还是另说,只别叫人家觉得是咱们拿人取笑,再结个仇什么的。”定国公府的事儿,虽定国公夫人命下头封口,不过却定然瞒不住外头,不如先说了,倒显得自己家中无辜些。
“靖北侯夫人这样也愿意了?”阿元就在心里为那姑娘感到可惜了。
“确实愿意了,不过靖北侯夫人也说了,人嫁过去,嫡长子满三岁前,表哥不能有庶出的儿女。”这是一片慈母心了,小孩子早夭的多些,可是大凡过了三岁,身子骨儿也就算是长成了,大抵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也是最好的一条路了,只是五公主听着也不对味儿,低声道,“我倒是觉得这婚事虽成了,也是长辈们一头热,那位大姑娘看着就是很有主意,见了表哥一面,也没有什么反应,看着似乎是……”
“没把你表哥当盘菜!”有点儿能耐的都看不上这种软绵绵的男子吧?
“喂!”五公主鼻子都气歪了,只觉得阿元这张嘴真讨厌,更气人的是,阿元还真就说出了她心里头的想法来,此时便叹气道,“母妃也瞧出来了,愁的不行,只望表哥争气些,拿出平日里的手段来,起码别叫人当……”后头有些不像,五公主还没有阿元那样口无遮拦的,此时便吞了后头的话,揉着眼角说道,“不过这姑娘确实有能耐,若是真嫁到定国公府,日后表哥只在后头厮混,前头都不用发愁的。”
这倒是很有经验了。如今的定国公,五公主她舅舅,那就是一个温柔的人,一片叶子掉下来都能悲伤春秋的神奇存在,亏了定国公夫人是一心为他,不然定国公如今是个什么模样谁都不知道呢。
“呵呵……”男人不成器,倒叫女人在前头苦苦支撑,阿元对这样的货色已经无话可说了。
“真是一门好婚事。”阿元叹气道,“德妃娘娘真的不容易呀。”这得翻遍了全国的女孩儿,才找着了这么一位,阿元觉得德妃娘娘为了这娘家不成器的家伙么,也是蛮拼的了。
“不是当年……”五公主含糊了一下,小声说道,“母妃何苦到宫里来受罪呢?”如今德妃就跟守活寡也没什么两样了,竟日里清心寡欲,叫五公主看了也跟着难受,只是德妃只愿意当个摆设,五公主也没觉得争宠与如今有什么分别,因此也就这样儿了。然而瞧着外头那些女子的活泛气儿,五公主便低声道,“这么一个吃人的宫里,不知有多少女子的眼泪在里头。”
圣人与皇后越加亲密,那就代表整个儿后宫都失宠了,这些女子,又该怎么说呢?
五公主也不是心怀愤懑,不过是抱怨了一句,阿元也只当风太大没听见,不大一会儿,五公主自己就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