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果然凤玉飞快地点头,点头以后做贼似的跑了,就坏笑了起来。
肃王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儿子,顿了顿,只唤了凤玉身边的小厮过来。
那小厮都要吓哭了,毕竟凤玉是国公的身份,却在他跟出去的时候受了伤,不叫肃王给撵出去就是幸事了,此时听肃王垂问,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起来。
待知道,给了凤玉一个封眼锤的竟然是个姑娘,肃王与阿元已经无奈了。那小厮还在哭着说道,“三爷,三爷还不叫我们治那姑娘的罪,眼瞅着那姑娘就走了。”说完,还说了一下关于被凑了的国公爷那看着那凶残姑娘的痴痴的目光,和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得悲剧极了。
“那姑娘是什么人?”阿元听了嘴角就抽搐了一下。
好么,上回相中的还是一朵颤巍巍的小花儿,这回升级了,一眼瞄中霸王花的节奏,话说这三哥审美很极端来着。
“瞧着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那小厮想了想,急忙说道,“前后跟着不知多少的奴才丫头,浩浩荡荡的,小的听有人称这姑娘为郡君。”见肃王挑眉,他急忙继续说道,“三爷该是被误伤,似乎那位姑娘是为姐妹抱不平,过来追打负心汉,那人一躲,这姑娘没有收住手,就打在了三爷的脸上,后来又与三爷赔礼来着,瞧着不是个跋扈的人。”说完了这个,见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主子都带着几分思索,就不敢说话了。
“回去服侍好你们三爷,再有下回,本王叫你们都滚蛋!”肃王威胁了一下,见这小厮应了,哭着跑了,这才有些疑惑地低声道,“郡君?京中哪一家王府的贵女,不知道你三哥呢?”
阿元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平成郡君的脸。
“三哥,这是个什么意思呢?”阿元心里存了些好奇,认真地观察了凤玉几天,见他这几日经常往外跑,据说是日日到他被凑的案发地报到,显然是想再来一次邂逅啥的,就对凤玉的心思有了几分了解,想了想,就掩下了这哥哥的心事不提,只与肃王妃说上次平成郡君宴请她,这回还席,因此请了几位交好人家的女孩儿来肃王府相聚。
设宴的这一天,别人来的还晚些,自从嫁人后便很自在的五公主先来了,一下车就揽着阿元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往屋里推,见她这样儿,阿元只觉得无奈极了,也跟着她发疯,躲在里屋窃窃私语,就听五公主笑嘻嘻地说道,“今儿沈家不大能来人了,你且别失望。”
“这是为何?”阿元与沈珍日后是要做姑嫂的,因此比别人还要亲近些,闻言便好奇地问道。
“阿栾有喜了,如今沈府里都围着她转,哪里有时间出来呢?”五公主见阿元惊喜,就笑嘻嘻地说道,“昨儿夜里才诊出来的喜脉,你该是不知道的,因此我与姨母说,做一回报喜鸟,也跟你说一声沈家不过来了。”
“这可是好事儿啊。”阿元心说沈拓不得欢喜疯了啊,此时连声道,“赶明儿我亲自去瞧瞧阿栾。”
“先别去。”五公主迟疑了一下,便与阿元低声道,“阿栾常年在边关,颠沛流离的,身子虚,我昨儿宣的太医说,前三个月且要在床上静养,不能劳身。”见阿元有些担忧,她便笑道,“不过却并无大事,你若是真的担心,且把从前藏着的那些好药材好补品的多多的送去,日后这一胎稳了,你再去闹她。”
“那是必须的。”阿元记下了,果然一会儿就有沈珍的亲笔书信过来赔罪,后头又有平城郡君等人过来,就与五公主一同迎了出去。
大抵凶残的女子都有一种气场,才一面,五公主就与平成郡君看对眼儿了,那真是一见如故,各种心得体会交流频繁,叫阿元默默地在一旁擦汗,顺便照顾笑眯眯的蒋舒兰与蒋舒宁姐妹,见蒋舒兰气色很好,知道她日子过得不错,便笑问道,“在郡主处,可有什么不自在的么?”从前在恭顺郡主处,蒋舒兰算是闲时来住,如今却是常驻,到底不同。
“四叔给了我许多的银子,那府里舅舅舅母也都爱惜我,我过的很好。”过得比在家里强,蒋舒兰只掩住了没有说。
阿元笑了。
如今蒋舒兰郡君的爵位已经下来了,就看在她如今入了圣人的眼,谁也都不会苛待。听说如今汾阳侯府张罗着办喜事儿,阿元见蒋舒兰红着脸低下了头,实在不敢将这姑娘跟大耳瓜子抽了家中庶女的那个联系在一起,只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咱们姐妹亲近,这都是缘分。日后若是表姐过得不自在,便来与我说,千万别忍着。”见蒋舒兰点头,她便含笑道,“若王家知礼,日后咱们也自然愿意相报。”
汾阳侯府为何看重蒋舒兰?不过是因她背后连着宗室,王旻日后出仕可借宗室之力。
“没有姐妹们,我如今只怕要悲悲戚戚地过日子了。”王旻与她说了,身边的通房,是上头祖母做主赐下,他并没有碰一根手指头,如今已经都给了银子嫁出去了,身边干干净净的,蒋舒兰却是明白,若是没有她的这些姐妹与祖母张目,叫人知道她不是个没来历的人,便是长辈赐下来了这些丫头,或许,她也只能忍着委屈受了,还要供着。
“以后,好好儿地过。”阿元却不再多说,只与蒋舒兰笑起来。
说了一会儿,阿元就把目光落在了平成郡君的身上,就见她神采飞扬,一身的磊落风骨,确实不大与闺中寻常的女孩儿一般,眼角眉梢都带着厉害,想了想,便好奇地问道,“表姐最近在外头,可生出了什么事故么?”
“这个你竟然知道?”平城郡君就轻咦了一声。
不知道?没准儿就是您揍了自家那倒霉催的三哥呢,阿元眼角抽搐,却还是问道,“莫非还真有?”
她真想问问,您还记得几天前,酒楼二楼的那个被揍的倒霉鬼么?
“确实打了一个贱人。”平城郡君顿了顿,有些含糊地说道,“我从前跟着父亲在外任上的一个手帕交,之前嫁到了京城来,前儿我去看望她,竟瘦成了一把骨头,眼瞅着就要死过去似的。”
“莫非是夫家苛待了她?”
平城郡君就苦笑了一声,叹气道,“我这个手帕交,当初也是个识文断字的好姑娘,最是贤良的。当初她夫家门第不高,夫君还要读书科举,家里进项不多,都是她里里外外拿着自己的嫁妆打点,好容易夫君高中了,又陪着他在外地当个微末的小官苦熬,因劳心劳力的,到现在也只有个女儿傍身,”见众人都露出了尊敬的模样,平城郡君死死地咬着牙齿,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怨恨地说道,“她一心为这个贱人,还跟我说过,只要夫妻同心,哪怕吃苦,她心里也是愿意的。”
“难道是要纳妾?”阿元听说这女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敏锐地问道。
“没发达的时候,这贱人说的可好听了,说什么有了她就够了,闺女也是血脉,”平城郡君冷冷地说道,“谁承想后头他发达了,做了不小的官,竟忘了从前,一个妾一个妾地纳进来,这还不算,拿着家里的银子在外头置了外室,还生了儿子出来,如今那外室还抱着儿子要进她家门,说什么平起平坐!”
想到自己的好友抱着自己哭得几乎要断气,平城郡君便恨得咬牙切齿,与阿元道,“她娘家如今还在外地,鞭长莫及,那贱人就是看明白了这个才敢如此,我是万不能置之不理的,前头里听说他竟然带着那外室招摇过市,我就赶过去收拾他。”
“这样的人,无情无义,真叫人心寒。”蒋舒兰素来心软,便低声道,“难道他忘记,从前困苦的时候,除了他的妻子,还有谁愿意与他过苦日子了么?”
“风流快活的时候,他还记得什么呢?”平城郡君便冷笑道,“叫我说,这样的人,只打死了才算完!”
“何必。”阿元却笑嘻嘻的,慢慢地说道,“这么个东西,对与他同患难的发妻这样无情,谁还敢相信他呢?表姐若是有法子叫他再做不成大官,叫他也被什么外室给抛弃一回,才是往他的心上插刀子不是?”既然是朝廷命官,平城郡君至多是揍一顿,哪里能杀人呢?不如另辟蹊径。
“这主意不错。”平城郡君可是宗室女,想要插手一些官职调动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闻言据抚掌笑道,“也该叫他尝尝滋味了。”
刚说到这里,却听见外头有人跑动的声音,众人好奇一看,却见一个锦衣少年带着几分喜色地大步过来,目光落在了平城郡君好奇看过来的脸上,这少年目光又飘忽了起来,对平城郡君咳了一声,耳根子通红地指着自己说道,“那,那什么,你,你还记得几天前,酒楼二楼的那个被你揍了一拳的我么?”
阿元正小口小口抿着王府刚刚研究出来的玫瑰糖水呢,听了这么“闺怨”的问话,噗嗤一声就喷了。
凤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摸着下巴打量自己的平城郡君。
平城郡君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手,起身道,“你不是那个那个倒……被我误伤了的人么?”见凤玉眼睛里头闪闪发亮,她就有点儿歉意,再三地与凤玉赔罪道,“是我的不是,前儿误伤了你,你还好吧?”说完,打量了一下凤玉的眼睛,见还带着几分淤青,她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就十分抱歉,对凤玉试探地问道,“不然,我叫你打回来如何?”
“不不不!”凤玉哪里肯伤着心上人呢?只摆着手道,“并不是很严重,不过瞧着骇人罢了,况且,”他小声在嘴里嘀咕道,“我喜欢被你打呢。”
“噗嗤……”公主殿下不由喷了第二回,特别地悲剧。
平城郡君没听着后头的话,因此觉得凤玉是个心胸宽大的人,得知这是自家的表哥,更没有什么压力了,因此稳稳站着,一抱拳道,“表哥是个大度的人!日后若是有什么差遣,尽管来寻我,我绝不推脱!”很有一种“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的意思,这样爽快,就叫凤玉眼睛亮晶晶的,傻笑了起来。
这样真的很丢人。
阿元捂着额头,深深地担心这兄长还得说出别的什么来,此时便起身笑道,“都是自家兄妹,不说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