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的。”凤卿着重在“我”上顿了顿,想到前几日肃王进宫,回来后掀了桌子,竟是叫举着阿元第一颗小门牙笑得得意洋洋的圣人气得险些吐血,便摇头叹道,“日后才是你的,如今……”
“一直都会是我的。”阿容挑眉,只将手上的阿元的小乳牙收在了荷包里,目光温和地说道,“她的一切,都有我的相伴。”才说到这里,就见前头那肥团子已经登登登地跑过来,抱着自己的腿磨牙小声道,“四皇兄是坏蛋!叫他可晚可晚才娶上媳妇儿!”阿容心里微微一动,摸了摸阿元柔软的发顶,只小声说道,“你若气他,便想个法子,叫他不开心一下,自己就开心了。”
“看我回宫,怎么欺负他!”阿元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肥嘟嘟的小脸上全是坏水儿,只叫阿容看的心里痒痒,见前头的人都在与凤鸣说话,只俯身抓着阿元的小爪子咬了一口,见这肥团子圆滚滚的眼睛瞪圆了,便在嘴里呵呵地笑了起来,拍着她的小肥肉说道,“不是想看歌舞?别管别人了,只自己好好儿地玩儿一场,回头回宫里也不寂寞了对不对?”见这肥团子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不由心疼地摸了摸阿元的头发。
宫里,哪里是那么容易呆的地方呢?便是阿元受宠,可是宠爱越多,在宫中便越发地拘束,阿元看着在宫中活泼,行事肆无忌惮,可是阿容从凤卿的口中却还是能够听得出来,这孩子的行事其实严守着底线,绝不肯去触碰圣人或是太后的逆鳞,这是这个,还要讨好长辈,不知就要耗费多少心血。旁人眼中的荣宠,阿容却觉得这孩子实在亏得慌。
“赶快长大吧。”阿容轻声说道。
长大了,嫁给他,他就叫她能在身边真正地随心所欲。快快活活地过日子。
“你打什么坏主意?”阿元却眯着眼睛看了阿容一眼,扭着小身子便跑开了,自己去推着怔怔的凤鸣叫道,“四皇兄去和哥哥们喝酒。”又趴在急忙蹲下来的凤鸣的耳边小声道,“三皇姐给皇兄留的那处,正好看得见湖中心的亭子呢,皇兄是不是很高兴?”见凤鸣一脸惊喜,她便掩住了嘴角的坏笑,偷笑道,“皇兄要好好儿地看。”亭子里头都挂着轻纱,凤鸣能看见里头的人才见鬼,这就叫看不见,他也吃不着。
公主殿下觉得自己是个从不记仇的好孩子,一旦有仇,她当场就给报了。
“阿元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凤鸣感动的不轻,见一旁的五公主还在嘻嘻哈哈地与四公主说笑话儿,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兄长大人的心意,便只凑在阿元白嫩的小耳朵边儿上说道,“我从西域商人那儿,得了几瓮葡萄美酒,甜丝丝的,还香的很,都能当熏屋子的了,都是阿元的!”见阿元的小胖脸儿上露出了垂涎的表情,觉得这一回算是拍在了妹妹的马屁上,便也十分得意,不由抓着头露出了一个憨笑。
这个……阿元见了堂兄穿了一身风流的衣裳,却露出了这种傻笑,便用自己滚圆滚圆的小身子挡住了凤鸣的脸,一脸扭曲地说道,“谁叫皇兄穿这衣裳的?”太缺德了这个!这不是欺负人么!
“王叔啊,怎么了?”凤鸣疑惑地问道。
“我父王?”阿元瞪着眼睛问道,实在想不明白自家的爹爹竟然会这么坏!
“王叔说,这颜色最好看,”凤鸣的眼睛向着背对着自己与三公主交谈的齐善看去,羞涩地说道,“况我见王叔穿起来好看极了,想来不错的、”又充满了希望地对一脸同情的阿元问道,“是不是比从前好些?”他红着脸小声道,“她刚才看我了。”
这样的情况,阿元能说什么呢?
当然,肃王若是知道凤鸣这小子竟然敢在闺女面前毁他形象,一定会吐血三升。谁知道羞羞答答的侄子来问什么衣裳好看,是为了自己穿呢?还有点儿审美没有?!
只是阿元对这里头的缘故没什么兴趣,只抓着凤鸣的衣襟出主意道,“今日不宜过急,不然就是个登徒子了。皇兄只要正人君子一点与哥哥们去喝酒就是。”见凤鸣恋恋不舍,显然舍不得放弃与齐善亲近的机会,她也觉得皇家能出这样纯情的少年真够奇葩的,不由同情地在堂兄骇然的目光里叹气道,“还有,千万别说话了,堂兄,你方才,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么?!”
凤鸣听阿元这么说,就觉得有点儿不妙。再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方才头昏脑涨时说的话,顿时脸色就变了,看着阿元的眼神如同见了鬼,眼睛里差点儿滚出泪水来,竟是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转身什么都不说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无视了阿元的叫唤,只想着寻个无人之处大哭一场,哀悼一下这出师未捷的初恋,这跑着跑着,就脚下一绊,闻听后头齐善一声惊呼,他忍住了这个踉跄,悲伤地回头,却见心上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竟觉得自己的伤心被安抚了,变得快活了起来。
“哎哟!”舍不得与齐善的目光错开,凤鸣只觉得头上一痛,竟是撞在了树上,在齐善那震惊的目光里,也觉得自己太过丢人,捂着头上的大包飞快地跑了。
“四皇弟。”凤鸣实在太不给人长脸,就算想要说好话儿,三公主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见齐善一脸震惊,显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便艰难地笑了笑,温声道,“素日里,还是很机灵的。”说完了这个,她只觉得看到了方才的一幕,自己都不能相信,只能去看素来古灵精怪的堂妹,见阿元眼睛乱转,只对着有些莫名的齐善笑道,“不过今日得见,也是有缘了。”
“三皇姐不知道,”阿元却在此时板着手指头笑嘻嘻地说道,“四皇兄是个一根筋,傻傻的。”见三公主眼角直跳,她便扑过来抱着齐善的手抱怨地说道,“在宫里头,哪个皇子没有侍妾呢?就四皇兄,非说什么身边的女子只一个喜欢的人就足够了,如今还没与身边的宫女有个什么呢。”见齐善脸上温和了许多,知道这表姐长在素无妾室的国公府里,对洁身自爱的男子更看重些,便笑嘻嘻地说道,“四皇兄这多傻呀,竟说只娶一个王妃,旁人都不要呢!”
“四皇弟确实这样说过。”三公主聪明的很,见阿元说出这样的话,便只对着面前的女孩儿,做出了无奈的表情说道,“连父皇都拿他没有办法,只叫他自己做主。”
阿元也知道,齐善的性情颇为严谨,不是听见了有好男子便动心的,果然一抬头,虽见着表姐的眼里有对凤桐的赞赏,可是却十分平静,便知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恐叫齐善存了戒心,只说笑着将此事岔开,另说些宫中的典故来叫众人喜欢,三公主本是笑眯眯地听着,待听到宫中王贵人有孕,与四公主一同脸色便僵硬了起来,许久,方才强笑道,“这倒是宫中的喜事呢。”
“怨不得,前儿个那王家竟然还有人登门,想必是炫耀了。”四公主与三公主一样,都是几年未曾有孕,正是心里不自在的时候,听了这个,再心胸开阔的都觉得不快活,只与三公主冷笑道,“不过是个胎,是男是女还未作数,这就猖狂了起来,还敢往我家上门攀亲戚,若不是老太太宽和,我就要把这不知礼数的打出去!”见阿元怔了怔,也露出了几分不自在,想到阿元的一位表姐正嫁到这家,心中后悔失言,只过来握着阿元的手笑道,“不过他家上门的里头,倒是有一个小媳妇儿很是规矩可爱,我见了喜欢。”这个,说的便是阿元的那位表姐了。
“连位份都没进,有什么好张狂的。”阿元便冷笑道,“不过是京中都瞧着这一胎稀罕,方才给了些脸面,却不知竟有人不要脸起来。”想到表姐秉性温柔,如今厚着脸皮往别人府上上门,还不定如何窘迫,阿元便愈发地气恼,见齐家姐妹也都皱起了眉头,这都是嫡亲的表姐妹,说话便不客气了起来,只继续说道,“我母亲说,二姨母就要回京了,看见了表姐如今这样,还不知要如何伤心。”
“在家中金尊玉贵长大,却要在王家这小门小户吃委屈不成?”齐善眼角一跳,只淡淡地说道,“看起来,该是叫父亲与弟弟们走一趟!”
“不然,还真以为我英国公府无人呢!”齐雅也顿足冷笑道,“才一个贵人就敢在京里这样张狂,不将勋贵放在眼里,败落就在眼前,不如将表姐先带出来,免得日后再这样丢脸!”世代大族的勋贵,哪里有如这样的巴巴上门的呢?简直就叫人笑话!
阿容在凤卿的身边,默默地看着阿元气鼓鼓的小脸儿,觉得这一生气气来,竟都没有了光彩,叫他看着心里不快活,只默默地在心中记住了王家,等着回头就清算一把,也叫阿元别为了这样的小人生怒。
本是宫中的一件喜事,却叫几个女孩儿各自想到了不开心的地方,阿元便觉得王贵人还真是个扫把星,又想到这人得了皇后的允许不用给皇后请安,还真的就敢闭门在自己宫中不来见太后皇后,眼角便沉了沉,此时却只拱着小爪子说道,“是阿元的错,叫姐姐们听到了这些不欢喜,阿元赔罪啦!”说完团团地扭着小身子作揖后,只抓着三公主的手笑道,“回头再处置这样的讨厌鬼,今儿姐妹们都在,何必叫她坏了兴致呢?”
“只你的一张小嘴儿巴巴的,好的坏的都是你。”三公主拖长了声音点了点阿元的头,叫丫头们领着凤卿与阿容往别处去,自己便牵着阿元的手笑道,“一会儿若是你不快活,姐姐是不叫你走的。”见阿元捂着小嘴儿不知在笑什么,便俯身问道,“这是换牙,有没有很疼?”见阿元摇头,她便说道,“今日不能叫你吃太多的点心,免得坏了你的牙。”见这肥团子哼哼唧唧地拱在自己的身边,她只与身边的四公主笑道,“阿元贪吃,又心眼儿多,皇妹莫要叫她得逞。”
“皇姐放心就是。”在姐妹之中,四公主便觉得在婆婆面前那种喘不过来气儿的感觉消失了,此时恢复了少女的性情,在阿元愁眉苦脸的表情里娇笑道,“必不叫阿元称愿的。”见这白胖白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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