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米那托不揍我,我就觉得不对劲——我最后终于理清了其中的逻辑,默默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等等,我怎么会变成了一只抖M呢?我明明是抖S才对啊,让别人爱上自己,观察对方为自己死去活来的样子,像是逗宠物一样,看着最后结局时,他们绝望的表情……
……奇怪,明明那些记忆中,魔王都是感情的绝对控制者,魔王能够洞悉人心,所以他们玩弄人性,他不相信爱,只崇拜仇恨,所以谋划出一场又一场人间惨剧,来娱人娱己。
可是,我……米那托……啊啊啊,好头疼。
我是为了欣赏米那托的痛苦的表情才……不对,这不是我的想法,滚出去!我低吼一声,随即心底响起一个轻微的笑声——果然是那家伙在搞鬼,原来如此,奇怪的不是米那托,奇怪的人是我。
另一个我低低地嘲讽我这个想法:“不是的,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啊,弗朗西斯……真实的爱哪有像你这样,把对方的每个反应都设想好了,每一个举动都强调‘哟,米那托我可是爱你的哦,因为爱你,我才会这样’的事情……你只是用我爱你这个假象,来引诱米那托爱上你……”
“滚。”对于这家伙,我一点也不想多说什么。
那个家伙轻哼一声,最后还是老实地消失不见。我叹了一口气,把心底的不安压下。我揉了揉脸,对镜子展开一个笑容,确定外表看不出问题了之后,我高高兴兴地跑去袭击米那托了。
……事实证明,人不能拿一次偶然确定之后的事情。
所以我被米那托揍了。
虽然事后,米那托似乎有点后悔,但还是坚持了不啪啪啪的决定。但他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两人挤一个窄窄的单人床,我很满意旅店老板的吝啬(不愿在床板宽度上花点钱),这让米那托除了抱着我,没有第二种睡姿可供选择。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米那托起来的时候,我还懒洋洋地不想动,最后是被米那托拎起来的。米那托还真是一个不会享受人生的家伙,这个时候就应该遵从本能地继续睡……
我慢吞吞地穿衣,洗漱,以拖延的态度来抗拒米那托的急躁。当然,我这么做之所以没有把对方惹毛,是因为我想到了完美的借口!
“我好想我们两个的私人时间,再长那么一点点啊。”
所以米那托就心软了。
只要掌握好方法,这家伙其实很好说话的。
到了最后,米那托还是看不下去我的慢节奏。他拿过梳子,慢慢地开始梳理我的一头乱发。他的工作进展的很不顺利,动作拉得我有点疼。但米那托很快就控制了力度——虽然我个人觉得他这种细致很没必要,反正我的头发往常也是乱糟糟的,但不用动手,能够偷偷补觉的时间,我也不会错过。
……咦,为什么要补觉?
昨天一晚,美食就在眼前,就在怀里,却无法吃到的痛苦是可以让人失眠的!
只是,这一点平静很快就被人打断了。
“勇,勇者阁下,原来你在这里啊。”一个圣骑士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一看到我和米那托目前的状态,下意识地推后一步。但这位圣骑士很快也就恢复了镇定。
“勇者阁下,教皇请您尽早回到职位上去。”
我默默地用目光在对方身上戳上一万个洞,但这都阻止不了米那托进入工作状态。他拉上外罩,大步和对方一起走了出去。
我不得不哼哼唧唧地缀在两人身后。
“发生什么事情了,情况这么紧急?”
“我们刚刚收到的战报,防线遭到了猛烈的攻击……”
米那托的步伐顿了一下:“防线被攻破了……?”
“没有。”圣骑士急急地解释道,“收到紧急战报之后,克蕾莎女士和妮妮女士都利用空间传送阵赶往现场……同时,我们也向盟友们发送了紧急战报,四大元素神殿应该也联络了相应的力量。”
“哦。”米那托似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哦了一声。
米那托的脚程很快,他和圣骑士很快就到达了神殿。圣骑士向他鞠躬,然后就赶往自己的队伍了。我跟在米那托身后,和他一起去了主殿。教皇殿下手持圣典,一脸慈悲的模样,双手合拢在胸口。
那是祝福死去的人安息的姿态。
我的心微微往下沉了沉。在场的人除了教皇之外,勇者的同伴,圣名神具的持有者几乎到齐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微微露出了悲痛……哦,不对,克蕾莎不在这里。
我疑惑地瞥了一眼妮妮,老萝莉抱着她的瓶子,头发凌乱,脸上沾上了灰尘,衣服上血迹斑斑,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她注意到我和米那托的注视,抬起头来看我们,声音悲伤:“克蕾莎死了。”
什么?
我眨眨眼,心底陡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一个戏剧跳过了中间的关键转折,直接到了最后一场:“她是怎么死的?”
“我们一开始控制了局面,但是……我们没想到会突然增兵,有黑羽出现在了战场上,然后,克蕾莎被人一剑穿胸了,虽然我们最后守住了前线,但是……”妮妮捂住了脸,她虽然已经有了成年人的心智,但面对友人的离开,依然无法做到淡定。
“可是……”我还是想从中找到破绽——那家伙就这么简单的死了?喂,别开玩笑了,我还没用和米那托秀亲密来打她的脸呢!就算是死,她也是应该在我的精心安排下死掉的才对。
“够了。”米那托打断我的话。
米那托在生气。
我愣了一瞬才理解了这件事情:米那托居然因为克蕾莎的事情,在生我的气。
太,太过分了!
——他难道以为克蕾莎的死是我下的手吗?!
虽然我确实做得出这件事,而且看克蕾莎也很碍眼,但我做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粗暴?怎么可能让米那托怀疑到我身上?
米那托实在是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米那托生气的是,平克对克蕾莎的死为什么一点也不悲伤。(关于死因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平克
但平克表示,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悲伤,一点也没往那边想。
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第38章 黑化的魔王第三天
米那托就凶了我这么一下;随后;他就和一群书记官走了。战后的事务有时候比战前的还多;作为整个战斗的象征物;鼓舞士气是米那托的基本责任之一。
因为这涉及到了光明神殿的内部事务;所以;我最后独自一人留在主殿,看见来来往往的人们;突然就觉得很落寞,很不痛快。
这种情绪来势汹汹;我几乎没有深思,直接往前迈了一步;直接展开空间魔法离开——不管目的地,我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也许;魔王和勇者之间,最大的隔阂并不是各自的立场,世人的目光……而是他们自身的思想。
……可是,魔王也是会犯贱的。
我还是超级超级喜欢米那托。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作祟,目前我还不想回去。我左右张望,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把自己传送到流放山脉附近了。黑森森如铁剑矗立的山脉永远沉默,唯有山风在它们耳边低吟。
也好,反正我本来也打算来万魔殿一趟,勇者的事情可以稍微放一放,但那些做了好事的下属们,呵呵,我不整死他们,我就不当这个魔王了。
在明确了这个想法之后,我心情愉悦了不少。我的幸福,果然是建立在很多人的痛苦之上的。我蹦蹦跳跳地走在山间小路上,一边在心中规划想法——当然,我的手段不是把一群人吊起来用鞭子抽,也不是用刑,那些血淋淋的手段多破坏心情啊,而且,吓到小猫小狗怎么办?
所以,文雅一点,但具体怎么实施也让人颇为苦恼。
我怀着这幸福的负担,甜美的苦恼,在山脉上攀爬着,同时也放出气势,想这群不听话的家伙,宣告自己的来临。
很快,第一个活物就跑来迎接我了。
我远远地看见山巅如闪电般掠下一只雪白的鸟。说来也奇怪,通常而言,正常人见到乌黑的鸟,第一反应是乌鸦,而雪白的鸟儿,却往往会让人联想到天鹅或者白鸽这样平和优雅的名词,但黑羽家的厉害就在于,就算是白色的,让人看到的第一反应也是刷了白漆的乌鸦,而不是别的。
“哟,白鸦,好久不见了。”我看见白鸦就忍不住乐呵了一下,他和他弟弟乌鸦之间的事情,大概可以成为我第一个剧本的完美背景。
白鸦落下来,化作人形。他瞥了我一眼,一时间我甚至无法明辨出里面有多么复杂的情绪,他动了一下唇,然后扯住了我的手腕:“魔王,快跑。”
“……”什么情况?
我被他扯着跑了十几米,很快,我看到万魔殿那边飞来许多巨鹰,还有化作乌鸦的黑羽一族的人,他们看起来来势汹汹,还带着杀气。
救命,这架势看起来又像是一批夺权的!
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吗?白鸦这种中二狂魔难道不是千万年才出现一个的吗?现在看来……
我看了一眼白鸦,白发的男人抿着唇,倒是显得有几分坚毅之感。他活着的时候虽然勉强能称得上帅,但总有几分轻浮感。如今死了之后,人的成分减少了,但气质却陡然坚韧起来了。
“怎么回事?”我不紧不慢地问,一边在心底推测这个情况的理由。不是说白鸦死后,乌鸦接任黑羽一族的族长吗?以那个孩子对于他哥哥的崇拜,怎么可能让白鸦沦落到这种情况。嗯,还有德尔西斯……但德尔西斯从来都是独行侠,他看不起别的人,也认为其他人没资格追随我……
头疼。
早知道就不这么散养这么一群能找事的家伙了。出了问题,还不知道找谁负责。
白鸦总算找到了一处山壁的阴影,把我拖了进去。头顶上的飞行部队在半空中徘徊了一会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