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或者是这个小组其他的人。他都坚信,自己可以建立一个港湾,他们都把这个港湾当成家。他不怕他跑了。他们是一体的,这种感觉很强烈,虽然没有人告诉过他,但是华莱士一直有这种感觉,最近这种感觉更是强烈了。
邵江一点点头,走向咖啡屋。
“等一下。”华莱士走过去,看着扭头看他一脸不解的邵江一。
“带钱了吗?”华莱士笑着说完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顿时也呆住。今时今日,他跟邵江一都已没有了带钱的必要,物资的最基本解构对他们来说不存在了。他尴尬的笑着拍了两下空口袋,扭头对莉亚女士说:“那个……借我一些现金。”
沙克城上午最悠闲的时刻,学生们街边来回跑的,大叫一般的打着招呼,生怕别人耳背一般的声音。邵江一脱去大衣,穿着一件嫩色的毛线衣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他用点了一块蛋糕,一小杯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咖啡。他坐在那里,身边就像有个壳子,那份干净,单纯,将小店里的喧杂都盖过了。
小店很温暖,消费不贵,热气常开,透着一股子城市的厚重底蕴与温馨。邵江一饶有兴趣的看着贴在小店墙壁上的一些照片,一些年轻人将自己人生中最辉煌的状态留在了沙克城一家咖啡屋里。他们会回来看吗?这些人现在在那里?邵江一就如正常人一般的尝试着去思考这些问题。他喝着咖啡,随意的翻开店里放置在桌面的一个笔记本,那笔记本里有不少即兴的留言。
今年我在此,明年我将在世界的巅峰……
XX我爱你……
XX教授有两只驴耳朵……
邵江一不停的翻看着,就如阅读一本本故事,后来他想,也许,也许华莱士说的没错,不管沙克能不能搬到洛卡斯。这样的小店他期盼开在洛卡斯城的一些角落,那样,城市才是活的……华莱士能这样想,他喜欢。
邻桌传来一声孩子的啼哭,母亲在絮絮叨叨的抚摸,呵哄。她将婴孩放在肩膀。那婴儿一眼看到邵江一,明亮的大眼睛里顿时噙着泪水冲邵江一笑了起来。邵江一与之对视。很快,他又羞涩的低下头。他想,那双眼睛多么亮,就像螣柏的眼睛。
“您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声音打断了邵江一的思绪,他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对面空座位边上站着一位露着亲切笑容的英俊先生。他很快的又看到,那位先生扶着空座位的那只手的尾指上有一个火焰花戒指。
今天是怎么了,有人接近自己他都没发现。邵江一迅速检讨,武装自己。那些本真的羞涩很快消散,变成冷漠。他点点头,那位先生客气的坐下,点了与他一模一样的东西。点完,他笑着对邵江一说:“我正在上课,家父急电我,叫我无论如何要来结识您,实在是太匆忙了,我是小跑着来的,自我介绍下,我叫吉?伯内特。在沙克一所大学教书。还有个研究小组。”
54
54、一个邀请
秋日的沙克之光透过大片的桐树三角叶散进咖啡屋的玻璃窗。秋日的光总是美的,它成熟的旋转在古老都市,追逐着各种有趣的图像。咖啡屋内的暗色迎接着金色。两种色调交织,便成为一股异样的风景。
吉?伯内特饶有兴趣的在打量沉默的年轻人。那光透过窗户奇异的给这位年轻人度了一层金,那些金色闪耀在他面颊的细绒毛上,眼睫毛上。他的眼神深沉晶莹,眼瞳的黑色犹如最华美的丝缎,光的亮犹如在蜡染的乌黑缎子上打滑,并一闪,一闪的跳跃。这位青年鼻梁高挺,下巴略尖。肌肤苍白,有些病态的柔美。他的头发乌黑,有一抹自然垂下,阻挡着他高爽的额头。
邵江一低着头,看着杯子上的咖色花纹。那是几颗抽象派咖啡豆。他沉默,对面也沉默。他沉默是他不愿意说话,对面沉默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不擅长做这些。抬起头,邵江一目光与之直视,记忆的碎片,化成千百,一块,一块的连接起来,四面八和组合成了那段永远都无法回避的记忆。
啊,是啊,吉?伯内特,邵江一知道并且熟悉他。他是老伯内特与第二任夫人瑞岚温所生的孩子。那个家族中总是在实在的说大实话的那个,不讨喜,经常离家出走的一月叛逆三次先生。按照辈分,邵江一要喊他四哥。好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他在仔细端详他的样子,从上到下。如此心平气和,邵江一觉着自己创造了个奇迹。他审视内心,只是觉得诧异。为什么,他毫不在意,无所谓的这么打量?他不是该愤怒吗?那些愤怒又去了那里?
他长高了,也老了。有些白头发,细碎的出现在他的发髻。他眼角已经出现了鱼尾纹。这人,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悲哀的一生。他努力做着笑嘻嘻样儿,讨好的就坐在对面的座位上,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正在慢慢飘向这边,这种味道真难闻,华莱士就不用这么没品的味道。邵江一不经意的批判着,终于……对面的先生说话了。
“还要一块吗?”他指着那块啃的剩下一点的小蛋糕。邵江一看看盘子,摇摇头。他又问“我可以再要一块吗?”他商量,甚至哀求的问。邵江一点点头。这人,越来越奇怪了。这么大了,还是无法摆正自己的位置。
对面那位先生身处的环境常常就是一个大教室,只允许他随便发言。他习惯的没等别人开口便开始唠叨,当然,他的唠叨也不算是那么讨厌,却很突尤。邵江一放下叉子,看着对面这个熟悉的,不,曾算是熟悉的人唠叨着。这种感觉微妙且奇怪。以前,他看到凯蒂的时候爱恨很强烈,但是这次从特丽娜回归之后,这种爱恨没那么强烈,不在放置在生命的重点了。他就如第一次见到此人,并做出倾听的样子。其实,在他的思绪里,有一些记忆还是开了锁。
这家伙,这个叫阿吉的家伙,算是伯内特家族中的异类,他不精明,不,也许他算是最会隐藏自己的。他自小便是家族中唯一早早就认定自己不走政治路线的人。他是家族中唯一的一位对文学抱有强烈热爱的人。他会为书中人物悲惨的命运大哭,会直言反抗别人,说别人的短处。在邵江一的记忆力,他因为这位爱说实话的先生,常常突然冒出来的某句话,而吓得离他远远的。他记得,他常常从楼梯的拐角蹦出来对自己大喊:“小肥猪,我要是你,就不会厚着面皮,到处闯祸,你是个家的耻辱!”
为这个,这位先生没少挨揍。
老伯内特算是位不错的父亲,别说打孩子,就连语气凶恶一些的样子对他来说都少见。但……阿吉是家中唯一经常挨打的。他受的那些罪,大部分都是因为邵江一,那个年级的邵江一也自认自己不是好人,告阿吉的黑状,那是常事。当然,阿吉先生自己也算是个不争气的。
他总有方式激怒老伯内特先生。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说实话,比如:
父亲大人,我觉得您最近在一次演讲当中掉的眼泪不真实。您一定在演讲当中幻想您被对手击败下台才哭的。我觉得,那种眼泪没死去亲人悲痛,您可以幻想一下您最爱的凯文死了,那您一定会哭的更伤心,更真切。千万别想我死了,您会笑场的。
要么:国王陛下,我放学的时候去找你,看到你扶着女秘书的腰出去了。我帮您回家告诉了皇后您不回来吃晚饭。还叫女仆在我的屋子里铺了个地铺。如果皇后不叫您进屋子,您可以睡我的床,我打地铺……我不嫌弃您打呼噜。
阿吉是不讨喜的,每个人都在说他近乎于愚蠢。可是,大家都不防备他,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笑声。
邵江一看着阿吉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沙克的历史,说这边着名的景观,还有他那不争气的学生们。他唠叨了一会,终于放下手里的空杯子,有些尴尬的挠挠乱发说:“我不想绕圈了,其实,我别有目的。”
“哧!”邵江一终于笑了,他想多少年了,他没这样失态过。也许阿吉跟别人说这话,没这效果。但是对于一个很了解对方的人,而对方觉得对面这位是陌生人。这种感觉微妙,对于邵江一,这种笑料的效果是加倍的。是的,他了解他,他明白这个笑料包袱。
“您为什么要笑?您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吗?真是丢脸,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您等一下……”
阿吉将手放进口袋,拿出一张叠的很整齐的纸打开,他先是看了一眼邵江一,接着很认真的对他说:“那么,我就念了。这些话是我父亲叫我以暗喻的形式叙述给您,我不懂他所谓的暗喻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是他儿子,他得到的消息过于突然……恩!在沙克他又找不到可以用的人。
您看,这就是沙克,我爱他的原因,这里没有政治。好吧,我的意思不是说政治是个坏东西。其实政治是个好东西。不是,我的意思是,好的政治会将惠利整个社会。我觉得……恩,其实我一直觉得,伯内特先生的政治其实有时候,是不错的。当然,这话您别跟他说,我夸他了。您就是说了。他也不信,我们俩是仇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邵江一点点头:“我跟您说的那人不熟。”
阿吉先生的脸又红了,他很认真的打开那张纸,很认真的咳嗽了两声开始读了起来。
“我父亲说,你要告诉那位先生,代表我跟他表达善意。并且一定要给他留个好印象。”他又抬起头,遗憾的耸肩:“我很抱歉!”接着继续念:“别穿你那件旧衬衣出去,太丢脸了……这话是跟我说的,下面是对您说的。”阿吉抬起头看下邵江一,邵江一端着杯子,轻轻的喝着,眼神不带情绪的